倾城皇后深宫劫- 第35部分

最终，忍住。

我什么不做，才是对他最好的。

宫中风平浪静，听不到任何不好的声音。宫人们快速地传递着这样的信息：年轻威武的王爷凯旋归来，皇上与太后在永宁宫设家晏，为王爷接风洗尘。宫婢们，争先恐后地想目睹一下这个王爷的风采，有胆大的，甚至变得痴心妄想起来。

既是家晏，我是必然要出席的。

听得门外一声通传：“皇上驾到——”声音刚末，燕子宁大踏着步入内。

“参见皇上！”我惴惴不安地规矩行礼。

燕子宁如常地扶起我：“亦儿，我说过，私下里不用行如此大礼。”

燕子宁坐到桌子旁，声音掩饰不住的兴奋，“亦儿，子健回来了，你知道了吗？”

我攥紧手中的秀帕，垂下眉道：“知道！我在宫中与王爷遇上了。”不知燕子宁是不是在试探我，不敢瞒他！

“亦儿，怎么了？你哭过？”燕子宁讶然道，伸手将我揽入怀中。

咬着唇，我小声道：“子健待我情如兄妹，他能归来，我喜极而泣。”

燕子宁道：“不许哭，我会心疼。我正在考虑，给子健什么封赏好。”

我稍稍放下心来，轻声道：“不管子宁给什么，他都会高兴的。”

燕子宁苦恼道：“刚才我在永宁宫见到子健，总觉得他对我生分了。”

我心中一惊，轻声道：“子宁，别多想了！你们这么久没见，有太多话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燕子宁苦笑：“但愿如此！”

到了傍晚时分，燕子宁牵着我的手，一起到永宁宫去。

子健早已换去了那身铠甲，穿上亲王的服饰。他起了身，毕恭毕敬地朝燕子宁行礼：“臣燕子健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却是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我稍稍放下心来。

燕子宁早已上前，伸出手去相扶：“子健，快快平身，不用行如此大礼！”子健神情有些冷漠，略一闪身，避过燕子宁的掺扶，目光已定定落在燕子宁握着我的手上。

燕子宁微微一愣，尴尬地缩回手。

太后赶紧笑道：“这是家晏，都是自己人，健儿不要拘礼。”

子健不轻不重地道：“母后此言差已。皇上是君，子健是臣。君臣之礼，怎可免去？”

第107章　封王

燕子宁定定瞧了子健一眼，有点嗔怒的唤了声：“子健——”

子健已起了身，恭敬地道：“臣在！”态度十分的疏离。

燕子宁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幽怨：“二弟，你——变了！”

燕子健牵动嘴角，冷淡一笑，“皇上，臣没变，变的是您！”

燕子宁表情十分落寞，携我落了座。因为文妃被禁足，我便坐在燕子宁的下首，坐在我下首的，便是叶修容、潘婕妤、玉容华，再接着便是位分不高的各宫小主。

燕子健坐在太后的下首，坐在子健旁边的，是容小姐。

这样一来，我的位置便与燕子健正对着。太后也明显愣了下，她显然是忽略了这一点。

燕子宁环顾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子健身上：“子健，你为了燕氏的江山出生入死，朕便封你为并肩王，赐号为朕名字中的一个字——宁！从今以后，你的封邑为燕国土地最肥沃、资源最丰富的长山一带。还有，朕特许你永远留在京都，侍奉于太后膝下。”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震惊不已。

亲王一旦接受了封号，便要去封地，除非御召，否则不得踏进京都半步。亲王永远留京，这是燕氏从来没有过的先例。

我心中也是震惊不已，还未待思量，已听子健道：“请皇上三思，臣何德何能接受皇上如此隆重的恩赐？”

我趁着这空儿，偷偷打量了子健一眼。这才发现三年的锻炼，子健已由当初的阳光少年，变成刚毅的男子汉了。

燕子宁朝燕子健微微一笑，道：“二弟，我你兄弟二人从小情同手足，不分彼此，这江山原来就是父皇留给我们兄弟的。从今之后，我们兄弟共进共退，共扶江山社稷。”

太后笑道：“妙极！皇上有这份心，哀家十分高兴。”

燕子健冷淡一笑，并不说话。容小姐闻言，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起来，她偷看子健一眼，双峡上染上两朵红晕。

因子健的归来，她忘记了对我的恨。

燕子宁握紧我的手，转头朝我温柔一笑，我也抬眸，朝他笑笑。收回眸时，却碰上了子健的目光，我心中一惊，慌忙低下头去。

不过是匆匆的一眼，我分明看到子健眼里盛满的怒意，尽管是一闪即逝，可是骗不了我。这样小小恩爱的方式，硬硬地刺痛了他的心，是么？

太后的脸上，渐渐拢起担扰之色。

燕子宁举了杯，向子健敬酒，子健一饮而尽。太后的脸上，这才又有了笑意。

燕子宁朝我笑道：“亦儿，子健为有功之臣，你代朕，向他敬一杯！”

我心头一震，猛地看向燕子健，燕子健瞧都不瞧我一眼，只面无表情的道：“不敢当！”

我心都快跳了出来，依言起了身，走到子健面前轻声道：“宁王战功卓越，这杯酒，本宫敬您！”

子健嘴角冷哼一声，举了杯，一饮而尽。他脸上毫不掩饰对我的轻蔑之情，幸好，燕子宁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我心中一痛，猛地灌了一大口。“咳咳——”火辣辣的味道，刺激着喉咙，引起一阵激烈的咳嗽。

燕子宁轻声笑了出来，起了身向子健笑道：“子健是知道的，亦儿一点酒力都没有。”说着，便要接过我的杯子帮我喝，子健阻拦着，直直瞧着我道：“这杯酒，是惜妃娘娘敬的，娘娘不喝，真是太不给子健面子了。”

我淡淡的道：“既是敬宁王的酒，本宫一定会喝。”语毕，也是一饮而尽，却是沧出了满眼的泪。

燕子宁庞溺地瞧了我一眼，扶我坐下，轻轻按了下我的背。

这不经意的动作，使子健眼中一紧，他默默坐回座位上。

我不禁想起当日在相府，夫人让我向燕氏兄弟敬酒时情景，那日，为我挡酒的人是子健……

第108章　赐婚

心中千回百转，不再抬头瞧面前之人，只默默吃着燕子宁为我布的菜。

可是哪里吃得下？只觉得面前有一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紧紧锁着我，我咬着唇，抬起双眸，对上燕子健痴情的目光。

那一刻，我们的目光都无法再从对方身上移开。所有的伪装，都是那一眼中瓦解。

良久，我收回目光，朝御座上瞧去。见燕子宁正定定地瞧着我，我与子健的痴情相望，都落到了他的眼里。

燕子宁的目光里，有爱，有怨，有痛，无比的复杂，无比的落漠。

我不禁低下头，心中十分不忍。燕子宁，对不起！我爱的人，不是你！

燕子宁的脸色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直直瞧着子健道：“子健你知道你该叫朕什么吗？你该叫朕皇兄！”言罢，扬起声音来：“给朕来一大壶酒！”

酒来了，燕子宁举起杯，一杯接一杯地喝。

这边，子健也叫了一壶，一杯接一杯地喝。

太后脸上又染起担扰之色，皱眉道：“皇上，酒不仅伤身还会乱性。将皇上、王爷面前的酒撤下，换上热茶。”

燕子宁道：“母后，难得子健归来，你就让朕喝个痛快！”说着，干脆弃了杯子，提起壶来喝。

子健瞧了我一眼，也道：“母后，健儿想喝！”说着，也举起壶来喝个痛快。

太后怒道：“胡闹！都给哀家放下壶来。哀家还有一事，健儿也到了成家立室的年龄了，就请皇上为健儿赐婚吧！”说着，瞧了容小姐一眼。

容小姐嗔怪地瞧着太后，脸上飞起两朵红晕，起身离了席。我这才明白，太后要燕子宁赐婚的对象，是容小姐。容小姐不好意思，所以离席了。

子健不动声色地道：“母后，子健已经有心仪的女子了。”

燕子宁的双眸亮了亮，朝燕子健瞧去。

太后笑道：“是哪家的小姐？”

子健瞧了燕子宁一眼，用手一指我：“她！”

在场的人，无不变色。

燕子宁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他的大手覆上我的手，沉了声道：“宁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燕子健冷笑出声，慢条斯理地弯唇道：“皇——兄，你听皇弟把话说完，皇弟是想说，皇弟心中理想的女子是跟惜妃娘娘一模一样的女子，端庄贤能，高贵美丽！此人便是娘娘的姐姐——林楚乔。”

楚乔！

我指尖一颤，子健心仪的人，怎会是楚乔呢？苦涩的笑，娶楚乔为妃，子健旨在，报复我！

他想令我难过！令我心酸！

燕子宁放开紧覆着我的手，脸色缓和下来，直直瞧着子健淡淡的道：“这真是皆大欢喜的事。那便立林楚乔为侧妃，朕将国舅之女容希晨许配给你，立为宁王妃。”

闻言，我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容小姐羞答答的样子。她是真的，对子健有爱有情。可以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夫复何求？

我心中，忍不住对她有点妒意。

燕子健却道：“不，子健只娶林楚乔一人，她是子健唯一的妃子，宁王妃。”

我浑身一震，这是子健的承诺，给我的承诺，娶我为妃，唯一的王妃。

第109章　承诺

太后与燕子宁同时怔了下，太后道：“健儿，每个王爷都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你不必如此。”

子健冷冷瞧我一眼，颤声道：“母后，这是健儿三年前给她的承诺，健儿说过，凯旋归来之日，便是娶她为妃之时。为了这个承诺，健儿在沙场上勇猛杀敌，为的是早日回来娶她，若不是这个信念支持着健儿，健儿恐怕早已战死沙场了。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健儿一走三年，她等了三年。她很爱很爱健儿，为健儿生，为健儿笑，绝不会伤健儿的心。健儿一定要保守这个承诺，娶她为唯一的王妃。求母后、皇兄成全子健！”

我藏于广袖下的手，早已颤抖不已。子健，一直在保守着这个承诺！为了守住这个承诺，我可以想象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样子。他快马加鞭、风餐露宿地赶回来，为的是早日见到我，娶我为妃，可我还要狠狠地伤他，将他三年来唯一支撑着的希望扑灭，将他伤得体无完肤。

如今，他只能艰难的守着这个伤心欲绝的承诺，并将它托付给另外一个女子。

明明深深爱着，却要狠狠地伤害他，望着那张坚定的脸，子健，我心头颤抖着，心疼得无法复加。

子健，你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再说爱你！

燕子宁冷冷一笑，道：“朕还不知宁王是个儿女情长的人，好美丽的一个承诺！朕成全你！”

子健起身道：“谢皇上恩典！”

楚乔！宁王妃，唯一的王妃！想起当日与楚乔打赌，说端着看，不走到最后一步，还不知子健到底是谁的良人，当时不过是一句气话，想不到今日却是一语成谶。

这一切，都离我好远了，好远了，远得我，几乎记不起来了。

弯起唇，不禁无味地笑笑，起了身，对太后及燕子宁道：“臣妾有点不适，先行回宫。”

太后瞧了我一眼，喟叹一声：“去吧！”

瞧了子健一眼，终有千言万语，却是化作无声的痛。咬着牙，抬步径直出了永宁宫，绿芙上前扶住我，她担扰的叫道：“娘娘！”

我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宫吧。”

不禁伸手捂住小腹，那种隐隐的痛，又上来了。原来要宣太医来瞧的，却因子健的回来而搁下了。

绿芙放心不下，道：“不，娘娘，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言罢，倚在廊上坐下来。

冷风吹来，格外让我清醒，越是清楚，越是疼痛。我真希望自己喝醉了。

一醉解千愁，不是么？

我朝绿芙道：“你去给我找件衣服来，我有点儿冷。”

绿芙依言走了，我这才扶着柱子站了起来，慢慢踱回宫。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从黑暗中走出一个人来，轻轻唤我——“亦儿！”

如此熟悉！如此沉痛！

我大吃一惊，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怎么办才好！想走，又不愿走，想留，又无法留下。

子健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出来，慢慢逼近我，行至我面前，深情地凝视着我，颤抖着，伸出手来——

第110章　表白

就在快抚上我的脸上时，我不知哪里来了理智，急声叫道：“宁王，请自重！”边叫，边一步一步向后退，退至墙角——再没有退路了。

子健狠狠一怔，犹豫着，终是将手缩回去。

我焦急地道：“宁王，请快让开，本宫要回宫！”语毕，就要避开他，抬步要走。

子健将手撑在墙上，将我禁固起来，沙哑着声音：“不许走！”

我无奈地看着他，要是此刻有人来，看到这种情景，我们都要完了。

“亦儿，我因为太悲伤，差一点就被你骗了。可今晚，你骗不了我！你的眼神出卖了你自己，你还爱着我，你爱的人，是我。”子健痛楚地道。

“不！不！”我猛地摇摇头，语无伦次地道：“宁王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