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莲花何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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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莲花何处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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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一般丫鬟能得到的好待遇,甚至王妃和静夫人她们都没得到过王爷如此的关心呢。

特别是王妃还怀着王爷的骨肉,王爷不回来却总是派人来告诉温儿姑娘,在看在别人眼里,谣言便更加有迹可循。

是以下人们都议论纷纷,说这温儿姑娘是王爷房里的人,怕是早就已经被王爷收为己用了吧,差的不过是个名分罢了,迟早有一天她也会像静夫人一样,从下人变成主子的,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他们哪里知道,不过是因为有共同思念的人,所以同病相怜罢了。

温儿的眉颦得更紧了,想了想,继续开口问到:“王爷此刻在哪?是喝醉了酒么?是在办公事还是私事?”

这是什么问题?下人们本来就觉得温儿俨然已经是他们半个主子了,轻易不敢得罪,何况温儿一贯好说话,也从未恃宠而骄,这样的反常还真是头一遭。

“回姑娘,王爷在醉花楼与几位小爷喝酒呢,喝了不少。”回完这话,那小厮早已是头皮发麻,就怕得罪了眼前的人儿。

早先莫言接管莫家的生意,温儿一直跟在旁伺候,对“醉花楼”这样的花枝柳巷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冷不防听到那小厮说,还是忍不住飞红了脸。

“那你带我去,我有重要的事情,即刻就要见到王爷。”说完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这一下把那小厮吓得不轻,那种地方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去得?何况王爷与小爷在那里喝得正欢呢,姑娘这会儿去那莫不是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要是惹王爷生气了,他的脑袋还要是不要了?

可是眼前这位可是王爷跟前的红人,一样得罪不得啊!

吓得一脑门子的汗,心里也是百转千回,他终于想到一个法子:“姑娘,咱们王府是有门禁的,姑娘要出门,先容小的去向管家禀告一声可好?”

说完心惊胆战地看着温儿,仿佛眼前是个时刻有可能会发飙母夜叉似的。

温儿看他年纪小小的,吓成那样也怪可怜的,何况他说得也在理,虽然王爷说过她可以自由出入王府,不用像其他下人一样,但是她在心里还是认定自己只是一名下人,还是要按照王府的规矩办事的。

何必为难了无关的人呢?

那小厮出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身后跟着王府的老管家。

“姑娘,王爷吩咐过您可以自由出入王府,可是眼下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雨,小的准备了马车,您坐着马车,让婆子丫鬟跟着去吧,这些都是王爷吩咐过的。”

那管家态度谦逊,说话有礼有节,温儿也不好拒绝,而且她急着见王爷,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马车就已经是逾矩了,更何况要人跟着去,我一个下人出门,何来如此大的架子,何况外面还下着雨,还请管家不要为难温儿。”温儿没想到出趟门竟如此大阵仗。

那管家微微一笑,似乎是对温儿朴实又不恃宠而骄的态度十分满意,但还是回到“王爷早已吩咐,姑娘出门同夫人们一样,要丫鬟婆子贴身服侍着,还请姑娘不要让老夫无法交差于王爷。”

拗不过老管家的坚持,又急着见王爷,温儿最后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心中却默默决定以后轻易不要出门,避免给别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坐上马车,车夫穿着蓑衣在马车外赶着车,四五个丫鬟婆子打着伞跟着,由那小厮引路径直来到醉花楼外。

远远便听到女子的嬉笑怒骂和男人的声音穿破雨幕入耳来,温儿不由得脸红到了耳根,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但是她人都已经来了,断断没有直接回去的道理,于是硬着头皮请那小厮上去通报。

那小厮领命上去,不一会儿允之便下来了,他似乎是喝得有点多了,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的,在那群公子哥的调笑下晃晃悠悠地上了马车。

一进到马车,允之便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仿佛刚才那醉醺醺的模样是人们的幻觉似的。

“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么?”扶起要福身问安的温儿,允之问出声来,语气熟稔但又不会太过亲近,丝毫看不出王爷的架子,倒更像是朋友间的对话。

看到允之在马车里坐下,温儿感觉有些局促,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最后在允之的示意下,还是在对面坐了下来。

“回王爷,奴婢似乎,似乎看到熙祥了。”不知是刚才的红晕未褪,还是因为说到了熙祥,她的脸此刻热烫得不像话。

第六十六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此事不要伸张,熙祥既然回来了,又这样悄悄潜入,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咋咋忽忽地反倒不好了,等他下次来了,我自然会逮住他问个清楚。”

温儿柔顺地点了点头,知道王爷说的都是对的,对于熙祥,对于小姐,他比任何人都紧张。

接着一连几天,允之都早早地回来,守在房中不曾离开半步,连夜里也睡得十分警醒。

温儿也是夜不能寐,常常睁着眼睛,竖起耳朵到天亮,生怕错过了谁。

一样的黑夜,一样的寂静,一样的心脏狂跳,一样的夙夜不眠,静静等待着那人的再次到来。

但是,却什么都没有。

连续多日都无任何风吹草动,允之终于默认了心中的猜想,这样一来,他反倒松了口气。

“王爷,该用晚膳了,是在这里吃还是摆在饭厅里?”温儿走进来,轻柔地问到,王爷近日来寝食难安,更是让她对王爷心中的敬重加深了许多

——王爷对小姐和熙祥的情义,她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的。

被温儿打断了思绪,允之回过神来,对上温儿与自己一样因熬夜而布满血丝的双眸,心中有一丝不舍“我没胃口,让厨房捡几样清淡的小菜送到房里来。”

温儿答应着正要下去吩咐,允之似又想起了什么“上次皇上赐的东洋人参还有没有,有的话让厨房炖了鸡汤送过来。”

说完揉着眉心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温儿心中奇怪王爷不是说没胃口么,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喝鸡汤了?

那人参倒是有的,但是王爷一贯说自己身体强壮,过于补了反倒不好,所以都不太十分喜欢那些名贵的药膳,怎么今日突然想起来要喝了?

不过主子的意思不是自己能揣摩的,作为奴婢,只需要按照主子的吩咐办好事情便是了。

温儿出去吩咐完再回来时,看到允之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似乎是累极了,长长的睫毛下有大片暗暗的阴影,显示着近日的疲惫,此刻睡着了还微微皱着眉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

温儿静静走过去,跪下为他一下一下轻轻捶着腿——小姐不在,王爷从未当她是下人,那样照顾她,她的心中总是惶恐和不安的。小姐未回来之前,她要像照顾小姐一样尽心照顾王爷,才不辜负这样好的主子。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厨房的人来了好几次请示何时传饭,都被温儿小声地叫了出去,她宁愿王爷多休息一下,享受着难得的睡眠。

一直到掌灯十分,允之才蓦然醒来,双目清明,丝毫没有睡过的迷糊,似乎他刚才只是在闭目沉思。

他看到跪在地上为他一下一下捶着腿的温儿,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最后只是淡淡地对温儿说:“过来替本王研墨。”

快速写好一封信,便让人传饭了。允之果然没什么是胃口,只草草吃了几口便说饱了,特意叫人做的参汤竟是一点没动,而是让温儿坐下来喝掉了。

吃罢饭洗漱之后,他拿出饭前写好的那封信交给温儿:“你今夜好好睡觉,将这封信放在枕边,本王还有事,今夜就不回来了,你早点歇下吧。”

“王爷,这····”温儿不知道允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着信露出疑惑的表情。

允之一面往外走一面说:“你就放心睡吧,这么多天他都没来,想来是因为我们发现了他,让他感到不便,本王今夜出去了,你好好睡觉,他自然就来了。”

温儿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不应该对王爷的判断产生怀疑的,王爷在她心中,正是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的存在。

是夜,月光影影绰绰,在地上画出一幅深深浅浅的图画,初夏的夜风从外面吹来,带着树叶轻轻吟唱的声音,远处传来一两声虫鸣,将夜空的星星都点亮了。

这样静谧的夜晚,温儿却无法安睡,那封信静静地躺在枕边,将她的视线焦灼于其上,听着外面侍卫巡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慢慢走远,却总也无法找回安心的感觉。

她总觉得在看不到的暗处,似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让她身上有种灼热的感觉。

夜渐渐深了,就在她越来越焦躁,辗转反侧之时,困意却突然袭来,那始料未及如排山倒海般汹涌的睡意让她感到了不正常,在脑子清醒的最后一刻,她想到了王爷亲手递给她的那碗参汤——她当时只感觉受宠若惊,却没想到王爷已经在里面下了药。

温儿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已经骤然陷入深沉的睡眠中,连日来的疲倦加上允之下的药,她终于支撑不住了。

就在她陷入如昏迷一般的睡眠中时,暗处走出两名男子,其中一名赫然就是失踪已久的熙祥!

只见熙祥手里拿着一管吹迷魂药的管子,神色充满惊慌,他迅速转头向身边年纪较长的男子:“先生,我还没吹迷魂香呢,她这是怎么了?”

语气急促而担忧,显然事情在他的预料之外。

那位被称作“先生”的男子微微紧了紧眉头便上前抬起温儿的手腕把起了脉。

“看你小子担心成这样,莫非她真是你未过门的媳妇?瞧你那点出息!她只不过是被人下了点安眠的药,剂量也不多,睡着了而已,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

那位先生把了脉,半调侃地告诉了熙祥情况。

温儿沉沉地睡了一夜,许久没有的安睡让她有些不适应。起初醒来的一刹那她有些失神,但随后便如触电般转过身来,查看枕边的那封信。

那封信已经不见了,而原来放信的位置,有一张纸条!

真的是他!他没死,小姐也一定跟他在一起!那些迷迷糊糊的夜里真的是他用柔情的眼神端详着她的睡颜,却一言不发!

温儿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纸条便向外跑,泪水早已湿透她的双颊,迷了她的眼。

她要找到王爷,她来不及换衣服甚至来不及穿鞋,就这样光着脚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却忽然撞上一堵肉墙,止住了她的奔跑。

允之扶住跌跌撞撞的温儿,用他一贯的温润嗓音问:“怎么回事?”语气里却有一丝丝急切。

温儿早已泣不成声,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一张嘴溢出的便只有哽咽,只好将手里的字条递给允之。

只见字条上写着一行字:“初五子夜,城外寂山寺”。

短短几个字,没有其他内容甚至没有落款的一张字条,却瞬间点亮了允之的眼,那熟悉的字迹,分明是熙祥的。

熙祥没有死,也就意味着莫言没事,否则以熙祥的性格,既然王爷将最心爱的女人托付给他,而他没有保护好,必然也是会以身殉职,不会独活于世上的。

他的猜测没错,之前他不在的那些夜里,熙祥的确回来看过温儿,只是迫于某种压力不能直接现身。

而熙祥在看到他的那封信后,又知道他是故意下安眠药给温儿,然后自己回避,知道自己必然是被识穿了踪迹,所以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换言之,他就快能见到言儿了!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不已,虽然对方让他独自前往,他也深知能将熙祥都制住的人必然不简单,但是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有时候爱就是这样简单而盲目,人们常常用飞蛾赴火来形容这样的奋不顾身,以显示自己的冷静客观和审时度势,但是他们又岂能知道飞蛾在扑火那一刹是否是快乐的呢?

正如《庄子秋水》里所说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只有爱过的人才会懂,那不死不休的狂热。

第六十七章 暗香飘尽知何处

深宵的风卷起坠落的花瓣,在花前,在等下,在茭白的月光下,轻轻地掠过,如此辗转飘零,更像是一线飘摇的萤光,吵醒了月宫中的玉兔,摇晃了朦胧的月色。

寂山寺正如其名,万籁静寂中透出隐隐的沉重,寺庙里的僧侣们早已歇下,空余廊下的树影与风共舞,影影灼灼,舞给山峰上的那座钟看,舞给远处的江枫渔火看。

夜风翻动衣角,允之独立于空荡的寺院中,思索着,等待着,等待找到他最心爱的人的消息,等待着她的归期。

但见茭白月光下的他长眉斜飞入鬓,眼神凛冽锋锐。挺如山峰的眉,薄如刀削的唇紧紧抿着,稍稍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和激动。

他会一些武功,但是那是他不得已用于自保的最后一招,师傅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能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

此时他负手而立,似在欣赏那一枚弯弯的新月,专注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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