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口,就是通体的清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休息了片刻,何宁的一张脸却怎么都没法把那抹酡红给凉下来。只能一边捂脸,一边说明了来意。
肖孟九苦笑一声,“我早该料到,你来乾帮是为了那些商铺的事情。不是我肖孟九非要跟商家过不去,而是那铺子,我确实想要。”
“我知道你不是老太太说的那样,因为我受了委屈就跟商家过不去。开赌坊有什么好?一个赌字害了多少个人,你这是害别人啊。”
肖孟九双眼灼灼,看得何宁有些心悸。“如果一个人的心智足够坚定,就是你把他拉到赌坊,他也不会心动。而我想要商家的那些铺子,确实是因为你。”
如此赤裸把他的野心曝露在何宁的面前,让何宁更加惴惴不安。“不是,一定是有人给你说了话,让你对商家出手,让商家为难,让我,在商家呆不下去。”
肖孟九突然笑了起来,抬手轻拍她的脑袋。“想太多了。你应该知道我,只要想得到什么,就一定势在必得。你为商泽修挡枪子,我肖孟九没话说。难到得不到小媳妇儿,还不允许我拿商家的几间铺子么?”
何宁将他的手猛地拍开,怒视着面前嬉笑的男人。“别当我是傻子。要是我真的不愿意,你根本不可能强抢。就刚刚那一杯茶来说,你宁愿给我吃解药也不想玷污我的名节,你还会想要因为我而去抢商家的商铺?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去占商家的便宜?”
肖孟九敛去了笑意,眉眼变得深沉。“这么多年,你真的是长大了不少了,聪明的我都快要认不出你来。那一日在南山庙,我去见的正是陈家的老爷。他让我收走商家城南的铺子,他多高两倍的价钱再收走。”
“陈老爷?”
“商泽修的青梅竹马,陈景俞的父亲。”
☆、第六十二章 惹祸
何宁的那一颗心陡然的又沉了一半,陈景俞的父亲想要商铺,于是就找到了肖孟九。可是肖孟九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他不会因为多两倍的价格就去得罪商家。
“陈景俞来找过你了?”
肖孟九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何宁,何宁咬唇,一双手抓紧了他的衣襟,对着肖孟九的那张脸怒吼开了:“肖孟九!你就因为陈景俞的几句话就想要拿商家的铺子,她陈景俞跟你说了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那么会听她的话!”
肖孟九皱眉拉住她的那一双手,有些心痛,又带着丝坚决。“她是来找过我。她说,如果我能拿下那几间铺子,商泽修对你一定会生分,然后你就会想起我对你的好……”
“你有病啊肖孟九!”何宁放开她,一脸的失望。“陈景俞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那你有没有想过我?”
虽然肖孟九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可是面对何宁眼中的失望,他还是痛心了起来。何宁望着他,连连摇头。
“我很自私,从小到大都是。大头,我们缘分已经尽了!这辈子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商泽修,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商家的铺子,你别在插手了。”
肖孟九只觉得心里的位置有什么东西正在流走,他抓不到摸不着,心里怕的紧。不顾何宁的挣扎,他依旧要固执的将何宁抱在怀里。
“宁儿,我有点后悔刚刚给你解了药性……”
何宁身子一怔,变得僵硬冰冷。“你这是要逼死我么?”
他稍稍放开何宁,细细看着她的眉眼。心里头的欲望在膨胀,眼里头的占有那么明显。在何宁受惊要退出他怀中的时候,他缺猛然将何宁的领口拉开,狠狠印上了一吻。
何宁嫁了人,通晓了情事。肖孟九的预谋她心里明白,也更加的感觉到可怕。死命的挣扎不起任何的作用,她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儿,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保命。
肖孟九将她松开之后,毫不意外的挨了狠狠一个耳光。何宁拢好领口,脸边已经全是泪水。
“你真的我死么?”
他笑得苦涩,却还在强装大气。“你说你自私,我比你还自私。你回去告诉商泽修,铺子我可以不要,但是西边的地,我一定要。猴三儿,送客!”
猴三儿又跑了进来,瞧着何宁的眼神就不再像刚才的那么客气,而是多了丝狠色。将何宁送出了门后,猴三儿又差人报了信,直接送到了陈家。
肖孟九抚着那一半边脸,心里复杂难以言述。当初陈老爷来找他,还被他冷眼讽刺了一番。可第二回陈老爷再来找他的时候,就是带着陈景俞一块儿来的。他听了陈景俞的话,便就真的动了心。
只要能让小媳妇儿回来,他愿意尝试任何的方法。可是当她满脸娇红站在自己的面前,酥柔的喊着自己的名字,肖孟九却只觉得愤怒。
他印在何宁白皙脖颈上头的印记,一头想要让商泽修瞧见,另外一边,却又担心坏了何宁的名节。
商家。
商泽修手中拿着几本账本,在书房里犹豫了好的半天了。门口的秦连连声叹气,终于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少爷,你想见少夫人就直接过去找就行了,每天让我给你们俩送账本,你还要每天打听少奶奶的事儿,这到底是算什么啊!既然放心不下大少奶奶,过去看一看不就行了么?”
他修长的大手将手中的账本卷起,又松开把那些卷好的褶子给抹平。“秦连,如果你是少夫人,现在你还愿意见我么?”
秦连沉默了下来,扯了扯嘴巴没再说话。
是啊,少夫人这么单纯,可商泽修却一次一次的伤了她的心。尽管这一回的试探是真的让人觉何宁有些对不住商泽修,可秦连也知道,何宁虽小,却知道分寸,不过做出让商泽修难堪的事情。
“少爷,秦连都看得出来,你很在意新进门的少夫人。可是竟然在意,为什么不说出让少夫人明白知道,两个人之间非得要藏着掖着干什么啊!”
商泽修勾着嘴角,想起进门那日,他伸手掀开何宁喜帕的那一刻。娇美可爱,一双大大的眸子灵动又清澈,因为他的莽撞,她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鹿。那一刻,他长久不曾波动过的心,竟然轻轻的漾了一下子。
他在意何宁么?
或许他真的在意,也或许只是他阴谋下的一时所需。
“少爷,其实秦连觉得,陈小姐和少夫人相比起来,还是少夫人更加衬得你一些。少夫人年纪虽然小,可是她比陈小姐稳重。听老夫人房里的丫头说,老夫人虽然面上对少夫人严厉,可是背后却总对人说少夫人的好……”
“够了秦连!”他突然间变得气闷,竟然有些怨起了秦连的僭越。抬眼望着书房到后院的必经路,他那温煦的声音变得低沉,却更显醇厚。
“我们从小便相识,她一直都是我想娶的女人。这么些年,我想她念她,不知道是因为当初的执念,还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你懂一个一直在心里为一个女人留着的位置,突然间被另外一个女人扎根的痛苦和煎熬么?我所承诺过,只要她回来我就会带她走。可现在,我却发现我好像已经放不开手了……”
他说的越来越轻,最后就好像只是说给自己听。秦连长叹一声,即便没听清楚后头的话,可他的心里也已经明白了。
“那,不如少爷你娶了陈小姐,做一房姨太太?”
商泽修朗笑出声,让秦连有些羞愧。“陈家会让唯一的女儿做姨太太?再说,要是我再娶一个姨太太,宁儿可就再也不理我了。”
秦连一哂,闭上了嘴巴。商泽修心里乱得厉害,就如刚才所说,一边是旧情人陈景俞,一边又是小娇妻何宁。一个是知他懂他的红颜,一个又是温柔贤淑让他放不开的妻子。
“少夫人呢?”
秦连精神陡然一怔,只觉得后背发凉。“老夫人……让少夫人去,去乾帮要铺子去了……”
商泽修一愣,而后俊朗的面容上全是冷峻,一双眼眸里全是寒霜,凌冽的看着秦连。“什么时候去的,她一个人去的?”
秦连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发虚。“一,一个人。快,两个小时了吧。”
商泽修将那账本砸在了秦连身上,顾不上他昂贵的外套,穿着一件衬衫就阔步走了出去。秦连愣了愣,赶紧将账本给拾起来,自己才追了出去。
到了商家大门口,正巧了何宁刚刚进门。何宁呼吸还有些急促,脸上还带着一抹消不去的酡红,望着满身冷峻的商泽修。
“乾帮的人有没有为难你?”他的声音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让何宁的心狂跳不止。
“没有。”她尽可能的不让他瞧出什么破绽来,连声音都不敢太过起伏,只能平平淡淡。
商泽修盯着何宁上下的看了一圈,看的何宁更加的紧张,心也虚了不少。他往前伸出一只手来,拉住了何宁垂在身侧的手。
“以后我不在,不要一个人出去了。”
何宁的手微微一缩,又被他拉得更紧了一些。商泽修一边拉着她,一边往里走,何宁在他后头,有些紧张的把高领又提了提。
沉默了一路,到了书房。商泽修才又盯着她的那一张脸,好笑的问他:“还在生气?”
何宁微愣,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呆呆愣愣,倒反是问了他一句。“生气什么?”
“你若是不生气,为什么话那么少?我记得在我面前,你话是最多的了。”
何宁正襟危坐,笑得一哂。又想起了那几间铺子,忙不迭的又站了起来。“老夫人还等着我呢,我先得先过去。”
商泽修眼眸一沉,更加深不见底,沉默的表情让人看不透他的情绪。半响,他才开口对何宁说:“那些商铺我不要了。谈生意是男人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
她柔柔一笑,带着说不出来的蛊惑。“不是的,肖孟九说那些铺子他可以不要,但是地头儿一定是要的。而且,他告诉我,是有人让他从商家手里把铺子买走,然后那个人再高两倍的价格再买走。”
他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像是没听到何宁的话,而是盯着她脸上的那抹酡红看着。
“你的脸怎么了?从回来到现在一直是这副模样?”
那抹酡红来的蹊跷。何宁是他的女人,她的身体他最了解。这样的颜色,倒反是床榻之间缠绵过后的样子。
何宁心里一惊,不敢有多余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商泽修,想到现在的两人之间正有些敏感,想要坦诚,又怕引起更深的误会。
何宁的沉默出神在商泽修的眼中更显狐疑,他两手将何宁的身子摆正,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一边从她的脸上直直望向脖颈里。
她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伸手去拉扯住自己的领口。可她的手还未触及领口的衣料,就听见了疙瘩扣子崩开的声音,肩头一冷,商泽修已经放开了她,站起了身来,冰冷的望着她脖颈上头的一点红色。
☆、第六十三章 被关柴房
那雪白脖颈上头的红色就像一把利剑扎进了他的心口,痛楚酸涩,排山倒海一般的卷进他的心里。
何宁将领口重新拉好,眸子泛着惊慌,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他面里的震惊愤怒,如同风雨前的可怕阴沉,让人瞧着就想要远离。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我可以解释。”
他地沉沉的笑起来,阴测的笑声让人觉得恐怖。看着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的温度,冰冷,陌生,甚至是愤恨。
“我没想到,你还真的就爬上了肖孟九的床,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我们家老太太的几句话,又或者为了商家的几个空铺子?”
何宁眼眶的眼泪已经盈满,顺着眼角滑下。“没有,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那你要怎么为它辩解?我记得在酒楼的时候还没有这东西,你去了一趟乾帮回来就有了?景俞早就跟我说你跟肖孟九不干不净,我正是不相信才对你试探。结果,你骗我一次两次,现在竟然还到了别的男人的床上!”
陈景俞?
何宁一愣,心下了然,笑得也越发的苦涩了一些。“陈景俞跟你说,我和肖孟九不干不净?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发妻?”
忽又想起,一个才刚刚嫁进新门的女人,和一个从小长大的青梅竹马,自然是后者更加愿意让他相信。她这一回,真的是要被肖孟九给害死了。
商泽修后退两步,看着何宁的眼神也愈加的陌生,令人心寒。“我就是因为不信,这才试探你。可是你呢,你竟然带着那么脏的东西回来,你难道就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妇道么?”
何宁的眼泪又再夺眶而出,捏起了自己的帕子使劲的往那红印子处擦。白皙的脖颈被擦出得老红,却依旧盖不过那红色。
“我不脏,我没有做过,我跟他清清白白,我们是清白的!”
一个在力证清白,一个又是被怒火蒙上心头的人。以至于他们都同时的忘记了一个人,陈景俞。
商泽修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并未多说一句。只是何宁在抬眼之间,清楚明白的看见了他眼里头的厌恶和嫌弃。
他在嫌弃自己!
何宁心里委屈,却总是说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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