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谜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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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谜踪-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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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趁着连景知去与两个弟弟会合的空当,将连景宜独自引至碎花谷,然后偷袭杀人,嫁祸给凌紫藤。

这个人必须得是连家的,而且与连景宜十分熟悉,他为什么要杀连景宜?是因许筝死亡的真相被连景宜察觉?还是凶手会从连景宜之死中获得巨大的好处?

上官璇思来想去摸不着头绪,心神恍惚跟着义父祭祖,却不知她今日出现在种场合亦令许多人惊讶万分。

一个与连家毫无血缘的女子,竟然得以跟着家主的嫡子一同进入恩泽殿祭拜,不但连景知、连景秀几个小一辈的侧目,便是连暄、连晖等人也想不通。

虽然想不通,不过既然孤字辈的几位都没有提出异议来,显然这是家主的意思,不免有人暗暗嘀咕:“看这架式,莫非是老2在外边的私生女认祖归宗来了?虽然没听着风声,不过是男人哪有不风流的,年纪也对得上。啧啧,说起来老2这女儿名声可真是不怎么样,够能闯祸的!”

好不容易应付完祭祖的事已经过午。上官璇在访幽水阁吃了饭,又等了好半天,才见连昭忙完了回来。

连昭见上官璇等着,匆匆吃了点东西,将下人打发出去。两人相对,一时都有些一筹莫展。

“现在看,景宜死了,连家得到好处的人只有我。”这段时间连昭休息得不好,明显脸上看得出老态来。

上官璇望着义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连昭取过一枝笔来,沾了墨在白纸上写了三个名字:连景知、连景成、连景秀。

他用笔杆指了三个名字对上官璇道:“依我对景宜的了解,当时有可能让他毫无戒心的只有他们三个,除了这三个人,换成任何人拿着血荆木要陪他去碎花谷,都很难自圆其说。”

上官璇也承认义父说的很有道理,盯着那张纸看了半天,迟疑道:“从昨天晚上他们三个的说辞看,我觉着连景成最可疑。家里库房突然出现这根血荆木,库房一直是四叔管着,他完全有机会提前将这账上没有的东西放在箱子里,让大家发现。”

“之后呢?那天夜里他怎么做到的?”

“他确实做的到。那天晚上他坚持要早早投宿,他与连景秀并未睡在一间屋,他稍做手脚便可令连景秀熟睡,再拿着血荆木施展轻功赶去找连景宜,只要编个连景秀有事被拌住的谎言,便可将连景宜诓至碎花谷,趁其不备痛下杀手,杀了连景宜之后再赶回去。连景知并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投宿,寻找起来颇为耗时,这样连景成就可以在连景知找到他们之前赶回去,装作一直在睡觉。”

连昭用笔将连景成的名字圈起来,随之将连景秀也一并圈了,道:“照你这么说,景秀也做得到。他令景成沉睡,拿着血荆木去找景宜,编个景成有事被拌住的谎言,将景宜骗到碎花谷,偷袭之后再赶回去,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然后他又将连景知的名字也圈了,沉吟道:“至于景知,那晚他装作去与景成、景秀会合,在外边耽搁了一会儿回去骗景宜说那两个有事被拌住,他取了血荆木回来,其实是手里早备了另一根血荆木,如此他杀了景宜后再赶去接景成、景秀。”

他放下笔,望向上官璇,目光冷冽又隐含痛苦:“你看,其实他们三个都做得到。他们中间必有一个人在撒谎。”

上官璇觉着十分得混乱,隔了一会儿,才试探道:“那咱们怎么办?是不是从那根血荆木查起?”

连昭想了想,却道:“先不要打草惊蛇,待我找七叔问过了再说,过些天找点事给老四做,让他把库房的差事交出来。”

连孤鹏在连家呆了半辈子,家主连孤鸿的子侄们提起来都称其为“七叔”。

上官璇闻言心中一动:“爹,你也怀疑是连景成?”

连昭眉头深锁,半晌才有些艰难地说道:“我感觉得到昨晚他们三个单独面对我时,他最紧张。”

上官璇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她是隔着屏风听到三人说话,到未觉察连景成有何异常,连昭熟悉他们三个的言行举止,又是面对面地观察,想骗过他去可不大容易。

她向前倾了倾身,道:“爹,我想离开连家,下山一趟。”

连昭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瞥了她一眼,道:“这个时候走,必然引人注意。”

上官璇笑笑:“无妨,我这回是下山给人治病的,前段时间我答应了要给黄河船帮一位姓孙的舵主看病,算来他们应该在平阳等着我了。”

当时她与铁逍遥、凌紫藤约好的自三处入手,如今连双祀那条线无从查起,连景宜因何认定了风家主仆藏身碎花谷也茫无头续,唯一有进展的连家三子当晚行踪又是疑点重重,不知他们那里可找到了曾追随沈无疾的故人?

这般一想,上官璇便觉着心弦一松:“是了,那两人一个诡计多端,另一个也是机智过人,连家三子究竟谁说了谎话这种令人头痛的问题,交给他们判断就是了。”

连昭点头,道:“叫连真陪着你去。”

上官璇忙道:“别,您这里更危险,难得有个信得过的。叫他帮忙找两个老实本份的能帮我跑个腿儿就行。”

连昭想了想,问道:“你想什么时候走?”

上官璇脸上露出动人的喜悦来:“明日一早吧。”

连昭情绪受她感染,亦不由微笑,望着她突道:“上官这个姓氏不是非要留着的吧?”

“什么?”上官璇没明白他的意思。

“铁逍遥那小子杀了你师父,害你名誉受损,以前慕楚帮想将你摘出来,可惜没什么效果。你既是秦梦泽的遗孤,不如恢复姓氏,你和那小子的全家都是为华子峰所害,‘天地君亲师’,说起来‘亲’还在‘师’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此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连昭将身体后靠,十指相交,神情笃定,显然这番话不是他临时起意,“你若是没有别的想法,这两天我会安排下去。我连家的人,只要不是做出十恶不赦的事来,容不得旁人说三道四。”

上官璇眼圈儿一红,低头道:“谢谢义父。”

连昭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肩头,道:“行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一会儿咱们一起去见一下那个疯婆子,你便准备明日起程的事吧。”

那婆子现下便关在访幽水阁最底层的一间房内,由连真亲自带人守着。

她的伤经过上官璇悉心治疗已无大碍,虽然武功废得差不多了,但好歹自己吃饭如厕什么都没问题。

她是好了,却将看守她的连真等人快折磨得疯了。

连昭、上官璇来看她时,她刚用谁也听不懂的俚语似哭似笑地唱完了一段,正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向着墙角拜了拜,口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信女给您叩头了,信女冤大仇深。菩萨保佑,留信女这条贱命,亲眼看着连家这些畜生是个什么下场……”

连昭隔窗看着她嘀嘀咕咕又拜又磕头,又见看守她的连家弟子脸色都青了,不由摇了摇头,暗道难怪两位叔父下手如此重,换了自己只怕也会忍不住想一掌拍死她。

连昭摆了摆手,示意看守的人退下,推开了房门。

那婆子听见动静头也未回,双手合十提高了声音:“菩萨保佑,看在信女一片诚心,救信女于苦难,叫恶人遭报应。让这连家的男人被诬告陷害没办法申冤,被父母抛弃,被子孙谋害;让这连家的女人被拐骗**,只能抱着丈夫和孩子的尸首哭泣。让连家的鸡鸭猫狗永堕火山血池,在地狱里不得超生……”

上官璇听着只觉不寒而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第一百五十四章 剥茧寻踪(二)恶咒

第三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剥茧寻踪(三)下山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剥茧寻踪(三)下山

连昭听她越说越恶毒,不由脸上色变,厉声喝道:“住口!”

那婆子顿了顿,发出一声急促的轻笑,道:“怕了?哈哈,太晚了!恶事做尽终有报,连家就要垮了,完蛋了,灭绝了。哈哈哈!”

连昭忍无可忍,扬手一掌打在那婆子头上。

那婆子“砰”地摔倒在床,半天挣扎着爬不起身。

连昭方深吸了口气平复下来,沉声道:“你这毒妇!你在连家潜藏了这么多年,景宜夫妇的死你都脱不开关系。你的丈夫儿子短命早死,不要以为我就拿你没有办法。风家还有老2活着,我这便令人放出风去,叫他来救你。他再是厉害,我连家这么多人,总能将他留下来。”

“二爷……留下?”那婆子怔了一怔,猛然醒悟过来,突得扭头向连昭直扑过去,满脸狰狞之色。

连昭一只手便轻易将她制住。

那婆子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破口大骂,这次真得像发了疯一般,各种污言秽语喷涌而出。

连昭不理她,扬声叫道:“连真!”

老仆连真进来将婆子按住,那婆子挣开了伤处,疼得满头大汗,犹自歪着脸露出牙齿想去咬连真。

连昭不动声色地吩咐道:“马上安排人,去给风入衣漏个信儿。咱们连家抓住了害死嫡长孙的女刺客,是他们家的下人,过段时间便要当众处置,将她大卸八块告慰亡者。”

连真答应一声。

那婆子突然不挣了,两眼透过灰白的乱发恶狠狠地盯着连昭,咬牙切齿道:“连家满门奸邪小人,你是最无耻不要脸的!”

连昭笑笑,却向上官璇道:“咱们走吧。”

上官璇明白了连昭用意,心中微动:“没想到她这般在意风入衣的安危,看来到是和风家牵扯很深的样子,不知能不能从她这里打听到我爹娘和十七寸骨斩的事。”

两人走至门口,那婆子猛然喊道:“连景宜的死与我和二爷毫无关系!”

连昭慢慢回过头来,等她说下去。

那婆子却盯住他,眼睛转了转,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声犹如夜枭,半晌停下来,口里讥讽道:“你已发觉是自己家里人做的?咯咯,有没有吓得夜里不敢合眼?就这样子还敢招惹我们二爷,我们二爷武功天下第一,让他来吧,看倒霉的是谁!”

连昭深吸了口气,阴沉着脸走出房门。

上官璇连忙跟随着连昭回房,给他泡了杯茶送过去。

连昭接过茶去喝了两口,向后将背靠上椅子,有些疲倦地闭上眼。

上官璇想着明天一早便要下山了,有些话不能不问,犹豫了一下,道:“爹,咱们跟风家仇怨很深?”

连昭仰着脸没有动,眉头深锁,道:“咱们和风家的仇怨说来话长,祖父当家的时候便和风入衣的大伯结了仇,当时两败俱伤,他们那边固然死了不少好手,连风入衣的大伯都死在祖父剑下,咱们家也折了我的两个叔父。风入衣和他的兄长听说自幼父母双亡,寄居在大伯家里,还受了不少亏待,本来事情到此也就完了。谁知后来风入衣的兄长,我想想,好像叫做风振衣,娶了一个母夜叉。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这女人,竟然连杀了我们家十几名高手。”

上官璇“啊”地一声低呼。

连昭苦笑:“你以为我们家孤字辈的高手为什么只有寥寥数人?我当时年纪还小,依稀记得家里当时一片凄风苦雨,长辈们讳莫如深,一筹莫展。”

上官璇暗忖:“是什么人物这般厉害,难道连当时的连老家主都不是对手?”

她突得想起那个传说,不由试探着插言问道:“义父,是不是‘十七寸骨斩’?”

连昭深深望了她一眼,苦涩地道:“……是,‘十七寸骨斩’,我不明白,那把刀再厉害也不过是件死物,竟然让我连家子弟见者皆亡,没有一人能够活着回来。”

上官璇手脚发冷,只觉全身血液都涌上了心头,耳听连昭接道:“那是我们连家最没落的时候。直到三十年前,祖父他们使计离间了风氏夫妻,两人反目成仇,相继死去,这事才这么了结。那婆子曾是他夫妻的婢女,风家败落后不知所终,谁想到竟然潜藏在咱们的眼皮底下。”

上官璇想了想,三十年前,那时义父不过刚十岁出头,长辈们既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自然不会全家皆晓,难怪他对那一段往事所知不详。

离间计……她的生父秦梦泽当时是风入衣的好友,他在这其中究竟做了什么,竟然得到了“十七寸骨斩”?

上官璇仍不死心,道:“那‘十七寸骨斩’……”

连昭苦笑了一下:“螳螂扑蝉,尚有黄雀在后,那刀不是被你生父得去了么。家里本以为这把妖刀纵不能用也要掌握在手里才放心,谁知最后竟会为人作嫁,长辈们想是气得够呛。”

早在连昭提出要认上官璇做义女之时,上官璇便将身世如实相告,只隐瞒了铁逍遥杀华子峰之后得回“十七寸骨斩”的事。

此时他见上官璇如此努力地追问这些蛛丝马迹,也体谅到她的心情,劝慰她道:“便不为着你,只为那婆子我也得找家主和二叔他们问明白当年的那些隐秘。放心,即便家里与你父秦梦泽有过节,也记不到你的头上。”

金铃清脆,马蹄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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