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吕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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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吕布传-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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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瓒对坚守易京再有信心,袁术也还是看得出来,但凡战场情势有那么一丝可为之处,无论是谁,都断然不会这么自我封闭于一隅,困守一地,哪怕那里是如何的易守难攻,如何的坚固。

一味的防守,其实也也就意味着,处于完全被动挨打的局面,并且还无法还手,至于外援,到底会有还是没有,则完全取决于外人。

就这个问题,如何诘问信使,没有什么意义,袁术沉默片刻,转而问道:“乐成王可安好?”

信使一愣,站起身来,恭敬答道:“王上,王上已薨……”

“啊?!”袁术假装得像是头一遭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惊呼出声,“乐成王,怎么,薨了?”

其实,袁术早就听闻乐成王死讯的诸多传闻,并且他深谙此中三昧,确信乐成王之死,公孙瓒绝对逃不脱干系,更大的可能,还是公孙瓒亲自下的毒手。

不过在信使面前,他该装的时候,还是得装一装,不然,于面子上就有些不太好看。

信使仍旧恭恭敬敬地执手答道:“主公邀王上共饮,俱都大醉,乐成王一不留神,踏空失足,自摘星楼摔落而薨。”

在信使如此说时,袁术脑海中还原出当时的场景:公孙瓒在拒马水大败而回,心中苦闷,以酒浇愁,筵席上,不知乐成王那句话忤逆了公孙瓒,被他一把拽住,拖到摘星楼旁,一把扔出楼外,酒醒之后,乐成王已摔成肉酱,懊恼之下,他只得编造出这么个醉酒踏空失足摔死的由头来。

袁术不知道的是,他的如此猜测,竟然已跟当日情景相差无几。

此时,他最为感兴趣的,就是公孙瓒会如何自处,困守易京,他会不会自己取乐成王而代之?

意思就是话说,公孙瓒会否自己称王?

只是,这个意思,他却不大好直接问出口来。

不过,这个念头,却犹如一粒火星,将他内心蛰伏多时的某个心思,给彻底点燃,再也无法抑制。

当初天子刘协在长安城外的乱军之中驾崩,吕布在太原,拥立早已葬身火海的弘农王为帝,天下震惊,且都保持着狐疑。

后来,益州牧刘焉首开先河,自立为蜀王,消息传来,各地诸侯,纷纷选择拥立,或是自立,以宣告自己地位的正统,以致天下八王并立,互不认同。

如今,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过去,已有“齐王”刘岱、“乐成王”刘陔身死,八王已去其二,如再加上湣王刘宠,数量可就更多了,正可谓起来得快,殒落得更快。

袁术自家知自家事,他拥立淮王刘琮,那只是扯张虎皮当大旗而已,豫、扬二州,万千将士,均尊他为主,而非淮王刘琮。

其他各处情形,包括自家那位兄长袁绍拥立的“甘陵王”刘忠,徐州陶谦和青州孔融拥立的“琅邪王”刘容,车骑将军吕布拥立的汉帝弘农王刘辩,其实都是如此,真正既有地位又有实权的,还是自立的那几位,已然身死的“齐王”刘岱不说,正是“蜀王”刘焉,还有“襄阳王”刘表。

袁术心中被点燃的那个念头,正是取“淮王”刘琮而代之,自立为王,不,而是登基为帝。

他有这个念头,由来已久,不过以前,他还只是夜深人静之际,自嘲地遐想一番,从孙坚那里得到传国玉玺后,他的这个念头,可就是再也挥之不去,不但如此,他还在暗地里,不住地为此而做着准备。

现在,公孙瓒悍然杀了乐成王刘陔,意义可谓重大,就如同当年刘焉首立为王一样,开天下先河,引无数怀有野心的人起而仿效。

这一次,天下会否再次掀起一股自立为王甚至是自立为帝的潮流?

袁术的心思飘得很远,心里的热切,竟然如同面对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一般,灼烧得他口干舌燥,心头发痒。

“主公,主公!”

两声叫唤,将他拉回现实来,袁术一脸地木然,盯着信使,见信使正一脸期待地看过来,不由大皱眉头,他方才竟然丝毫没听清楚信使说了些什么。

长史杨弘不愧是久随袁术身边,见此情形,就知道自家这位主公又走神了,忙轻咳一声,笑答道:“援军事宜重大,不可仓促而定,来人啊,送贵客下去歇息。”

待信使跟着来人步出议事厅,杨弘躬身对袁术复述一遍方才信使所说,正是公孙瓒邀袁术出兵,共取冀州。

袁术哈哈大笑,右手不住地拍着案桌,仿佛是听到天底下最为好笑的事一样,半响后,才指着杨弘,笑得快要踹不过气来,断断续续道:“这个,公孙瓒,还真是,病急,病急乱投医,哈哈,哈哈哈……”

所谓公孙瓒病急乱投医,正是求取援军竟然求到豫州来了。

先不说袁术与袁绍之间的兄弟关系,天底下的人都知道,袁术对自家那位兄长袁绍,可是一直心怀不满,就是豫州与冀州之间,并不毗邻,要派出援军,就需要跨越兖州,或是司隶校尉部所属的河南尹和河内郡。

退一万步讲,即使公孙瓒能够说服东郡太守曹操,或是盘踞陈留与颍川的刘备,或是驻重兵于河内郡的车骑将军吕布,可以任由袁术派出的援军前往攻击冀州,问题就在于,袁术为什么要派出援军?此举对他有什么好处?

光这一个问题,袁术就有足够理由,拒绝公孙瓒的请求。

长史杨弘和主薄李丰也都陪着哈哈大笑,显是也对公孙瓒此举甚觉荒唐可笑。

三人笑毕,主薄李丰揣测道:“主公,公孙瓒也许并非是想真个请主公出兵,也许主公回绝之后,他就会提出次一等的要求,比如……”

就在李丰沉吟之时,长史杨弘抢答道:“比如粮草,出使冀州劝和?”

李丰点点头,示意杨弘所说,正是他所想。

袁术“嗯”了一声,沉吟道:“如此看来,只怕多半如此,唉,如若公孙瓒真个有如此请求,施舍一些给他,也就是了。嗯,如今正是春暖花开,拟请淮王一起外出游猎,你们以为如何?”

272淮王游猎坠马亡

袁术说得很轻描淡写,可是长史杨弘,还有主薄李丰,却同时身躯一震,低下头去。

两人所想正是一模一样,那就是主公袁术准备对淮王刘琮下手了。

作为袁术的左臂右膀,长史杨弘,主薄李丰,可说是袁术身边最为倚重的得力助手,无论大事小事,首先都是跟他们两个商议,然后才开始实施。

而袁术的一些未成形的想法,即便有些并未跟他们两个商议过,他们两个也还是能猜知一二。

袁术试图登基称帝这事,他们两个虽然并未得到明示,却为袁术执行过不少隐秘的准备工作,故而对袁术的心思知之已久,如今阻碍袁术自立的障碍,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袁术拥立的淮王刘琮。有刘琮这位名义上的主子在,袁术想要实现自己的野心,首先在大义名分上,就站不住脚。

低头沉吟片刻,杨弘和李丰不约而同地抬头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彼此的想法,那就是公孙瓒杀乐成王刘陔一事,再一次点燃了袁术心中的野心,故而才这么心急地提出与淮王刘琮游猎。

在此前,杨弘和李丰就已几次打消过袁术类似的想法,盖因他们两个认为,当今天下虽然大乱,但天下人还是打心底里认可姓刘的坐天下,还没有到可以接受改朝换代的时机。

况且如今天下群雄并起,争霸刚刚开始,此时称王,乃至称帝,无异于是给天下群雄竖立起一个活生生的靶子,出兵征讨之,既能得实惠。又能赚名声,群雄何乐而不为。

可是,袁术的这般心思,从未对两人明说,所以他们的劝说,也就只能就事论事,无法说全说透。

长史杨弘在心里暗叹一声,微微欠身,对袁术道:“主公,邀淮王游猎。主公可是有何打算?”

袁术颇有些不满地瞥了杨弘一眼,袍袖一拂,起身缓缓踱步,缓声道:“怎么,游猎而已。有何不妥么?”

杨弘和李丰也已识趣地站起身来,跟在袁术身旁。杨弘忙躬身答道:“并无不妥。只是,只是明确主公所需,属下等好去做好万全准备。”

袁术闻言止步,盯着门外的春光,沉吟不语,半响之后。方才缓声答道:“春色宜人,久呆不宜,出外游猎散心,你们。就照此去准备吧。”

杨弘心中一凛,躬身恭敬答道:“是!属下告退!”

李丰也出声告退,出得门外,方才忧心忡忡地对杨弘低声道:“子恢兄(ps:杨弘字子恢),主公这是……”

杨弘摇摇头,打断李丰的问话,压低声音道:“此事不宜多议,且按主公吩咐,准备去吧,为兄告辞了,请!”

言毕,杨弘匆匆登上马车,得得离去,李丰眼看着马车远去,呆立良久,亦只有在心里长叹一声,颇有些心灰意懒地上车呆坐,步杨弘之后,离开州牧府。

其实此时杨弘心里的失望,比之李丰,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无力地靠坐在马车车壁上,将车帘放下,对窗外的春光美景,一概无视,疲惫地闭上双眼,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隐隐作痛。

此前,派人毒杀豫州牧孔伷;遣刺客假冒王睿和张咨门客,刺杀孙坚;遣刺客刺杀湣王刘宠,杨弘都是知情者,且都极力赞同,可是,杀淮王刘琮,无论是用什么样瞒天过海的手段,他都极力不赞成。

可是,主公袁术明显就知道他和主薄李丰会不赞成,所以干脆就不同他们两个商议,只是让他们准备游猎事宜,至于其他,则准备自己动手。

虽然前有公孙瓒悍然托辞杀了乐成王刘陔,可这除了说明公孙瓒已是在自暴自弃之外,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仿效公孙瓒所为,岂不是想要步他的后尘么?

想到这里,杨弘不由得头痛欲裂,低声呻吟出声,痛苦地伸出双手,用力揉捏着两侧太阳穴,却丝毫未能缓解头痛。

这个时候,杨弘心里才闪过一丝悔意,恨不该当初跟了袁术,而没有去投效冀州袁绍。

尽管此刻的心里想法颇有些恶毒之嫌,杨弘却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反而除了后悔外,没有其他。

盖因他很悲哀地发现,主公袁术,恐怕真的会步公孙瓒的后尘。

“唉!”

杨弘思前想后,头痛欲裂,最终只有长叹一声,深吸缓呼,强行收摄心神,不再多想,如此方才头痛渐渐缓和下来,不再那么厉害。

袁术亲自布置下来的事情,没有人胆敢拖延,仅仅过去三天,一应准备就已妥当,刚好天气亦是风和日丽,就挑在这么个好日子,大队人马开出沛国国都相县,往相县东郊外五十余里外的娄顶山行去。

相县位于雎水河畔,西郊附近二十里处,其实也有一处连绵起伏的山丘,只是无论是山高,还是绵延范围,均比不上城东的娄顶山。

其实,娄顶山也只是在一马平川的淮北一带,算得上是山而已,如放在多山的并州、凉州一带,只能算得上是丘,而称不上山。不过娄顶山绵延百余里,沟谷相连,林木茂密,野兽众多,算得上是沛国和任城国之间的一处游猎圣地。

袁术邀淮王游猎,一应随从自是少不了,一路上旌旗飘扬,人喧马嘶,好不热闹。

游猎大营就设在娄顶山山脚,依山傍水,歇息一夜,次日一早,淮王刘琮即与袁术全身披挂,带着大队随从,入山围猎。

到得傍晚时分,才兴尽而回,带回来的猎物,林林总总不下二十余种,就连一向养尊处优的淮王刘琮,和后将军袁术,也都亲自出手,颇有收获。

是夜,月朗星稀。娄顶山脚,雎水河畔,燃起数十堆熊熊火堆,淮王刘琮,后将军袁术,与一众随从同乐,席地而坐,畅饮美酒,尽情享用烤得外焦里嫩的鲜嫩野味。

一直到子时时分,雎水河畔的喧闹。才渐渐止歇下来,等袁术回到奢华宽大的营帐,却毫无睡意,过不多时,在亲卫的带领下。一人闪身入帐,径直来到袁术跟前跪下。

“都准备好了?”

袁术的声音冰冷冷的。带着无比的寒意。倏忽飘渺,像是从九天云外传来。

来人低头低声应道:“是,都准备好了。”

“嗯!”袁术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来人,阴恻恻地低声说,“明日之事。务求万无一失,如若出了差错,尔等,提头来见!去吧!”

来人应诺一声。起身倒退至帐帘门口,转身的同时,闪身而出,帐中只见帐帘一闪,就已只剩下袁术一人。

次日一早,大队人马纵骑出营,很快即驰入山中,顺着谷道一路深入。

淮王刘琮一身银白色的甲胄,银光闪闪,甚是亮眼。

这套甲胄纯以白银打制而成,样式极尽繁复,装饰意义,明显大于实用,也只有从小就养尊处优的王公贵族,才会穿戴这种轻便,好看,防护力却不如皮甲的甲胄。

奔出数里,射杀一些随从驱赶出来的野兔,淮王刘琮有些意兴阑珊,对身旁的后将军袁术道:“来来去去的,都是些野兔,这些随从,可真不堪大用!”

袁术陪着笑,答道:“王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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