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寻芳:香散舞衣凉》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倦寻芳:香散舞衣凉- 第12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只是,连拓跋轲也没有想到,萧宝墨会因此走上绝路。

而拓跋顼,在从河水中救出自己心爱的女子后,终于也承受不住,失控地紧抱住她,告诉她,他不想她恨他。

感受到怀中少女渐渐温暖的身躯,和渐渐温柔的回应,那一刻,他在满心的酸涩之中,品出了些许的幸福。虫

她恨着他吧?可她还是喜欢着他吧?

可他终究说不清,他到底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红袖添香独家连载,盗版必究!------------

青州城外,拓跋顼坐于茵茵芳草上,倚着烟笼般的垂柳,慢慢喝着茶水凝定心神时,一对黄鹂,正翩翩舞于对面的一株野杏上。

杏花落尽,青涩的小杏掩在翠意盈人的枝叶间,随着那对精灵的舞动而微微地颤着。

到底是春日,总还有着蓬勃的生机。

就如他和萧宝墨,到底都还年轻,未必不能在满是荆棘的坎坷小径中走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拓跋顼长长地吐一口气,塞上了水袋,向身畔守护的亲兵道:“走吧……总得走啊!”

亲兵忙为他牵来马,预备继续行往军营时,他们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和女子嘶哑的哭叫。

“殿下,殿下!”他留在行宫探听动静的心腹近卫,高声叫唤着,飞马奔来。

待到近前,拓跋顼才见那近卫身后坐着个女子,脸上依然青紫红肿一片,哭得披头散发,连跳带跌从马背上摔下来,一下子伏倒在地,泣声喊道:“殿下,殿下留步!墨妃娘娘让奴婢传一句话给皇太弟殿下……”

“什么话?”

拓跋顼的心猛地揪了起来,猜到了什么,又慌忙自己否认。

但轻罗很快帮他确认。

她失声叫喊:“娘娘说,皇上要杀她!”

拓跋顼吸一口冷气,头痛欲裂。

身畔有谋士扶住,安慰道:“这不关殿下的事。皇太弟身在储位,墨妃娘娘又身份特殊,殿下还是回避得好……何况,不过是墨妃娘娘自己的猜测而已!”

可除了墨妃的猜测,还有他自己从未有过的心慌和不安。仿若胸腔忽然打开,有人伸手探入,握住了血淋淋的一颗心,狠狠地揉捏着。

奔来的近卫同样地一脸慌张,在他跟前叩头回禀:“末将也怕墨妃偶尔淘气,又在诓人,特地叫人到重华殿和琼芳阁打听。据说琼芳阁中人人惊惶,乱作一团,而重华殿的管密,正派人前往太医院取药……”

他的话未了,只听一声抑住高音的嘶吼:“回城!”

以剑客最迅捷的速度路上马背,拓跋顼策马扬鞭,如离弦之箭,冲向青州城。

其他人愣了一会儿,才记得拉起地上那惊得忘了哭泣的轻罗,飞快地上马,追向拓跋顼。

克制不住放纵情感的人是他,为什么拓跋轲想杀的又是萧宝墨?

他每次想救她,为什么每次都害了她?

皇兄,我放手,只是为她能平安,能喜乐。

我可以让她恨我入骨,只愿你能视她如掌上明珠。

终归,还是我天真了么?

终归,还是我一厢情愿么?

这天,是晴朗而明媚的天气。

淡金而透明的阳光,洒落到浮一层墨蓝的眼眸时,不知怎地就突然地暗昧起来,丝丝缕缕,渐渐凝成可以看得到的晶莹。

他骑着马冲入了行宫,甚至逾矩冲入了兄长的后宫。

竟然,还是晚了。

踹开琼芳阁,一地的哭叫人群中,他看到了他的阿墨。

那个曾经生龙活虎将他打得头破血流的美丽少女,一身洁白的衣裳,安静温柔得如即将从天边飘过的流云。

星眸微启,游移着找不到焦点;指触冰凉,久在雪水中浸泡过的冰寒苍白。

已毫无生机的少女,居然还记得送他一缕发,并含着泪,微笑着向他求证:“如果有下辈子,我要你做我唯一的男人,你也只许有我一个女人……好不好?好不好……”

“啊……”那一刻,拓跋顼的凄厉惨叫响彻云宵。

他千般万般地辜负她,她却说,要他做她唯一的男人;

他一次一次地伤害她,她却说,只许他有她一个女人。

柔软捧住他面颊的冰凉双手无力垂落时,拓跋顼紧拥着他的阿墨痛彻心肺,痛哭失声。

人前强撑了四个月的坚强面容,忽然随着眼中泪水的纵肆倾出而分崩离析,脆弱得如那日被阿墨扯断了水晶帘。拆去所有的掩饰,只有零落一地的透亮珠光。

好,好,当然好。

吾心同卿心,唯愿长相守。

可我不要等下辈子。

从去年春天相山分别,我的天空已失去了颜色;

从发现你成了兄长的墨妃,我的世界已陷入了扭曲。

如果再让你因我而死,凭他甚么九五之尊,凭他甚么力拔山兮,凭他甚么通天之材,这错乱颠倒的世界,谁还能摆得正?

轻罗哭花了脸,不顾身份的拉扯着拓跋顼的袖子:“殿下,救我们娘娘,救我们娘娘啊!”

他当然要救。

“阿墨,撑住,撑住……”小心地擦去那美丽苍白的面容上流溢着的黑血,他从荷包中一枚如雪似玉的滚圆药丸,迅速嚼碎,捏开萧宝墨的唇,也不管有着多少人围在四周,便将药一口一口深深度入萧宝墨嘴中。

他师从鸣凤先生慕容采薇在薄山学艺五年,出师之日,慕容采薇见他虽是颖悟过人,性情却不改淳厚纯良,恐他为人所乘,遂赠给他几粒极珍贵的保命急救玉丹。其中有两粒,便有解天下百毒的功效。

萧宝墨中毒已深,又是宫廷配制的剧毒,未必在可解的百毒之列。

可拓跋顼已找不到一个让自己放弃的理由。

便是萧宝墨已经死去,他也不会再放弃,再放手。

抱起萧宝墨,拓跋顼疯了般向外冲向太医行院。

一路,俱是他悲摧得难以自禁的哽咽,黯淡了春日的花影缭乱,“阿墨,我是你的阿顼,永远都是……不管你变成怎样,阿顼永远都会要你,要你快快乐乐地活着……”

百年松柏深深掩映,这行宫的一方天空似乎暗了。绿沉沉,灰蒙蒙的氛围,如巨锅般即将倾扣下来,以万钧之力,将宫中万物淹没于它的淫威之下。

宫中各式各样的窥探目光,他再也注意不到。

纵然还会有人传开流言,还有人在幸灾乐祸看着笑话,又能如何呢?

把整个天下压在肩上,都不及怀中女子明净憨傻的微微一笑。

他只想看到他的阿墨,在曾经属于他们的春天里,向他微微一笑。

他是她嘴上没毛的半大小子;她是他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

=======================

关于内容简介上的那个贴子,很抱歉将亲们也卷了进来。皎的性情太过直爽,一万遍地劝自己淡定淡定,结果还是不愿背黑锅,才会一吐而快。谢谢仗义执言跟贴的亲们,谢谢亲们的留言、鲜花以及推荐!即便事后有人报复也随他了,我有最好的读者!

假装很镇定地滚走爬字,明天会两更齐发,完结番外。亲们自备纸巾!

··“救人!”

面色和衣衫一样雪白的女子被放于榻上,拓跋顼一贯温和的面庞已经扭曲,一群唯唯诺诺的太医却迟疑不敢上前。

“救人!”



拓跋顼再次厉喝,不敢去触碰那仿佛快要消溶的女子,只将所有的狰狞和惊怖,对向了跪在地上畏缩不前的太医。

“回皇太弟殿下……她的药酒是……是皇上赐的……”

话未了,一道寒光闪过,回话的太监惨叫一声,捂着肩膀弓下腰去。

拓跋顼清俊的面容异常阴戾,身体微微颤着,但握住宝剑的手还是一惯稳定,剑尖的鲜血沥沥滴下,反射着拓跋氏作为草原武者特有的凶悍和嗜血。

他冷冷说道:“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即刻救人!皇兄那里追究,自有本王承担!”

剑光闪动,似又要逼向行动最迟缓的太医。

满额汗水,太医们再不敢怠慢,急急取了药箱银针,围了萧宝墨施救。

拓跋顼唯恐他们不尽心,握了剑在一旁监视着,压低了声音叱道:“如果救不下来,本王要行宫所有的太医为她殉葬!”虫

他从小便身份尊贵,无人不知他是魏帝唯一抱在怀中养大的幼弟,如今又册了皇太弟,即便目前所做之事是抗旨,拓跋轲也未必会拿他怎样,更别说杀几名太医了。

太医们交换了眼色,很快便决定绝对不吃眼前亏,先行救人要紧。

拓跋轲行事冷静,很少迁怒于人,伤及无辜;而拓跋顼目前便已失了理智。

相对而言,后者更是招惹不得。

几次催吐灌药,萧宝墨更是脸色青白,唇色青紫,要不是银针扎下,尚有黑红的鲜血自落针处溢出,再看不出她还是个活人。

“怎么样?”拓跋顼终于忍耐不住,颤声发问。

他的瞳仁格外清莹,看不出是因为悲伤,还是恐惧。

太医小心地择着字眼:“殿下,微臣一定尽力,尽力!不过墨妃娘娘中毒委实太深,虽有某种奇药一时压制了毒性,但方才催吐毒物时,已将那解毒的药一并催吐了。加上娘娘素来单薄,元气不足,只怕臣等来未及将毒解去,娘娘便……便支持不住了。”

拓跋顼蹲跪在榻畔,低低地唤:“阿墨!阿墨……”

那般灵动刁蛮的丫头,已经连瞪他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或者,以后连再见她一眼,也成了奢望了。

指触下,往日如雪的面庞青玉般半透明着,虽是柔软,却已凉得怕人。

他默默取了荷包中剩余的丹药,依旧咀嚼得碎了,捧了萧宝墨的脸,一点一点,哺喂到她的口中。

太医明知这种行为也不单大不敬了,连诛九族的罪名都得担上。

可惜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当今的大魏皇帝。

所以,他们也只是噤若寒蝉,非礼勿视地低下头去,只是额上的汗,并没有因为暂时停下紧张的抢救而减少。

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同样是取祸之道。

除了怀中垂死的人儿,拓跋顼早已看不到其他。

专注地一口口哺喂时,她唇上的凉意慢慢将他的唇也浸润得凉了,咸涩的血腥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内,陌生而令人惊惧。

她的舌尖还带着一丝温热,却无法再回应他一点半点。

他已将药汁和着水深深地送入,却感受不到她的吞咽,不由更紧的拥着她,含糊不清地唤她的名字,“阿墨……阿墨……”

泊在浓睫中的泪水,将他墨蓝的瞳仁淹透,变作纯然的漆黑,夜空般见不到光明。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有人沉郁地问,踏入门槛的脚步稳健有力。

拓跋顼惊怔抬头,满眼的泪水,正自颊边滴落。

太医们已伏倒在地,一齐拜下:“参见皇上!”

拓跋轲似没看到拓跋顼的动作神情,又向前踏了一步,扫了一眼昏迷的萧宝墨,淡淡道:“九弟,回你的涵元殿去!”

拓跋顼本就脸色苍白,此刻更是连唇边都脱了色。

但他紧紧握住萧宝墨冰凉的手,竟然没有动,甚至没有向拓跋轲行礼。

拓跋轲皱一皱眉,继续道:“拓跋顼,没听到朕说话么?

拓跋顼胸前起伏得厉害,低了低头,依然倚坐在床榻边,没有回答。

拓跋轲转头吩咐:“来人,将墨妃用草席裹了,埋到石山北面的竹林里。那里有棵老桃树,风水不错。”

石山北面的竹林,老桃树……

拓跋顼蓦然抬头,正与拓跋轲四目相对。

彼此已是了然。

拓跋顼的真情流露,不曾落在任何宫人眼内,却在拓跋轲眼前点滴分明。因她导致拓跋顼背叛兄长,才是她杀身之祸的由来。

··拓跋顼恋恋放开萧宝墨的手,转身向拓跋轲跪下,低沉道:“臣有罪,臣失德,臣愿接受任何惩处。阿墨无辜,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不敢再叙兄弟情谊,只以君臣大礼行下,请罪之后,便是苦苦叩首相求。懒

拓跋轲眉目不动,仿若根本没看到拓跋顼的苦苦求恳,瞥一眼身畔犹豫不觉的内侍,沉声道:“朕的话,没听到么?”

内侍哪敢再等?急急奔过去,果然取了张草席铺在地上,欲拉萧宝墨下榻,裹入席中。

拓跋顼迅速站起身,一拳击到内侍的手上,嘶哑地叫道:“她还没死!皇上,她还没死!”

内侍惶恐,退了一步,小心翼翼察看着拓跋轲的神情。

拓跋轲轻描淡写:“将她埋了,很快就死了。如果你真要她,一个月后,朕把她挖出来给你。到时,你就会发现,腐烂之后,她同样是一副白骨,满身蛆虫,和任何女人没什么分别。”

拓跋顼唇边颤得厉害,到底不敢辩驳,只将手腕翼护着萧宝墨,不肯退让。



拓跋轲吩咐:“拉开皇太弟,动手罢。”

拓跋轲随身带的内侍,身手自然不错,见他发了话,也不敢犹疑,两人冲过去拉拓跋顼,又有两人分别拎过萧宝墨头和脚,只在拓跋顼甩开拉自己内侍的一瞬间,便将萧宝墨身体抱起,放到草席之上,迅速裹紧,拿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