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帮上点忙也算我们尽一份心意不是？”张氏赶紧对着李宏业施了一礼，向他道谢：“多谢二姐夫帮忙！不过现在药材、东西都置办的差不多了，我娘家那边也不急着要钱，所以就不麻烦二姐夫和二姐了。你们刚搬到城里，用钱的地方肯定比我们多，还是留着你们自己过日子用吧！真需要二姐夫和二姐帮忙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张口的，不会和你们客气！”见张氏言辞恳切，不像是故意客气的样子，李宏业就点点头：“那样也行！等会让你二姐给你们封个大点的礼包，提前庆祝你们医馆开张，省得到了正日子我们赶不回来，这礼金你可不能推辞了！”张氏痛快地应道：“这个当然不会，那我就多谢二姐夫了！”说完乐呵呵地回西间陪两位大姑子继续吃喝了。
高氏刚才听着他们说话就想发问，这会儿就着急地问起李宏业来：“你刚才说书玉能帮着家里挣钱了，是真的假的？她那么小个孩子干啥事能挣钱啊？你和月娥不是把她送去做工了吧？”李宏业笑着说：“岳母放心，我和月娥就这一个宝贝闺女，才不舍得让她出去做工呢！真是她自己的本事，您要不信让她自己说给您听吧！”一大家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书玉身上，她还真有点不好意思，羞红着脸把寄卖下酒菜的事情说了，惹得众人都夸起她来。
四十五 俩少爷进村
后半晌李宏业带着一家人辞别了岳父岳母，回到了村子南边的李家，进院时书玉看见一大家人包括三姑一家都在堂屋里坐着，好像专门在等他们似的。看这架势，又有什么事了吧？书玉心里不由暗自嘀咕。李宏业让他们三个给众人磕头拜年，李德福笑呵呵地让他们起来，问了几句关心的话，王氏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红包，然后是二叔、三姑、四叔也都痛快地给了他们压岁钱。往年给个压岁钱书玉的叔叔姑姑们都是你看我我看你的，拖拉半天才给一两个铜板，今年却很利落地给了五个，咋突然变大方了？书玉很疑惑，同时心里也肯定了这帮亲戚绝对有事！
王氏招呼着李宏业和段氏坐了下来，给书玉三个抓了些糖果瓜子啥的，让书萍带着书利、宝柱还有他们去后面李宏才的屋子里玩。书萍看看她娘钱氏，钱氏脸上堆起笑容，对着他们几个说：“去吧，玩去吧，书萍看好哥哥姐姐弟弟们，别让家里的东西磕了碰了他们几个啊！”书萍这才对着书玉说：“大姐，咱走吧！”然后扭头先走了，书玉领着其他几个人跟着往外走，段氏交代了一声“看好弟弟们”，书玉一边答应着一边想笑：“二婶真是的，说什么别让家里的东西磕了碰了他们几个，还不是怕他们几个磕了碰了他家的东西，他家有什么金贵的东西啊？当着大家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怕人笑她小家子气！”到了后面，只见三间屋子倒是挺宽敞，过年新贴的门神、对联、福字、窗花都红艳艳的，很是喜庆，屋里收拾得还算干净，摆设也是一般农家的摆设，除了堂屋墙上挂着一幅笑眯眯的财神爷画像，画像前摆着一个不大的香炉，里面有着厚厚的香灰，几根香插在香灰堆里飘着袅袅的轻烟。不过书玉听段氏讲过二婶生怕外人知道她家有钱，所以光从他们家屋里的摆设是看不出来啥的。
书萍招呼着他们几个进了屋，就拉着书玉问他们住在城里的情况，也不说拿些过年准备的吃食零嘴给他们吃，说着话眼睛还时不时地瞟几眼书文几个，跟防贼似的。书玉心里暗暗恼怒：这书萍也太没规矩了吧？好歹是一家人，至于这样监视他们吗？别说他们家藏着啥值钱的金贵东西，就是摆到桌子上他们最多就是看个稀罕也不会偷着拿走啊！心里没好气，也就不想搭理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刚才磕头行礼的，膝盖有点不舒服，扭头对书文书浩说：“你们不是说回来要找家里伙伴玩的吗？现在天还不晚，赶紧去吧，别玩得太疯，把衣服弄脏了娘又要唠叨你们，还有别耽误吃晚饭！”书文早就想去找家里的伙伴玩了，只是祖婆婆让他们到二叔家玩，才跟着过来了。可他和四岁的书利和两岁多的宝柱真没啥可说的，一听大姐发话了，就欢呼着跑出了屋子，书浩喊着：“大哥我也去！”小身子一扭一扭地也跑没影了。宝柱见没人理他就跑回前面找他娘去了，剩下书萍和书利姐弟俩嘀嘀咕咕地说着啥，书玉完全陷入了沉思当中：家里这帮亲戚又想干啥呢？
到了晚上，在祖爷爷家吃了饭，四叔李宏运留在这边休息，李宏业带着一家人回了他们原来的院子。书玉悄悄问了段氏，才知道这次全家集会的主要内容：四叔李宏运的婚事定下了日子，在五月里；李德福决定不再种地，把手里的田地再分一分，等李宏运成亲后他和王氏就轮流跟着三个儿子生活，如何养老的问题还没有确定，要再找时间商量。书玉听了这个消息，忧虑多过喜悦，就祖婆婆那样的人，不在一起生活都想着怎么占他家的便宜，挑她娘段氏的刺，这要住在一块还不得闹得家宅不宁啊！她娘好不容易过上清静的日子，这下又回到以前了！想想祖婆婆才四十岁多点，身体还硬朗的很，现在就等着儿子们养老，不得养个一二十年啊！不过祖爷爷五十多了，腰也不好，是干不动农活了，辛苦了一辈子享享儿孙们的福也应该。“哎！祖爷爷，你干吗要找个比你小十岁的老婆啊！”书玉在心里埋怨起祖爷爷来，可她不想想，要不是王氏比李德福小那么多，李德福会啥事都依着王氏吗？
初三一大早，去前面吃了饭，李宏业带着书文、段氏带着书浩按提前商量好的，分开去近亲的叔伯婶娘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家拜年，书玉因为伤没好彻底被段氏留在了家里，她又找借口回了原来的家，一个人闷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想事情。临到中午的时候，她正准备去祖爷爷家吃饭，突然听见有个小孩在外面叫：“书玉姐，你家来亲戚了！”她家来亲戚了？这怎么可能呢？她家的亲戚都知道她家搬到了城里，过年会回来走亲戚拜年，都在家里等着她家里人上门呢，谁还会来他们家？书玉疑惑着出了屋子，见到大门外站着一个邻居家的小孩，好像叫小虎的，他身后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有些陌生。书玉先向那个小孩道了声谢，他没吭声却满脸通红地跑了，书玉刚想问问车夫是怎么回事车帘就被人掀开，两张异常熟悉的脸露了出来：张绍英和张绍威！“绍英哥哥，你说想来我们家玩还真的来啊？怎么又把绍威带来了？张伯伯张伯母知道你们来吗？”书玉见到他俩没顾得上热烈欢迎，一连串的问题先抛了过去。
张绍英哥俩跳下车子，绍威先急着嚷起来：“书玉姐姐，你的问题等会再问吧，先让我们进屋行不？马车上实在太冷了，冻得我直打哆嗦！”看看他们发青的嘴唇，书玉连忙带他们去了北屋，先倒了两碗热水给他们暖手，又去自己屋里端来了火盆，让他们烤火暖身子，然后去外面招呼车夫拴好了马，让他进东面的厨房烤火歇息。因为是一般的木头烧的炭，烟气比较大，绍英和绍威围在火盆边一会儿就呛得咳嗽、流眼泪，书玉看他俩难受的样子急着问：“没事吧！乡下烧的炭比不得城里的炭，烟气太大，适应一会儿就好了！”张绍英一边背着身子咳嗽、擦眼泪一边说：“没事没事！只要暖和就行！”等这哥俩嘴唇不再发青，身子也热乎起来，才说起来书玉家的事。
今年过年时张绍英的爷爷张震鸣宣布把震鸣镖局的当家人之位传给张世杰，因为要进祠堂祭告祖宗，他们一大家子就都回了老家张镇，在镇上呆了两天把祭祖的仪式隆重举行了，因为张震鸣久不回老家，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和老家的老少爷们聚聚，所以他们就得在张镇多住几天。张绍英听书玉讲过李楼村离张镇不远，就想去李楼村看看，偷偷给他爹说了说，他爹没同意，张绍英只好叫了个外面的车夫准备偷跑去一趟，看看书玉家什么样子下午再回去，为了怕他爹找不着他还在房间内留了张字条。他从后门悄悄溜出来去了前面路口等着的马车上时，没想到后面缀了条尾巴——他可爱又可恨的弟弟张绍威跟上来了，想一个人去那是没门儿，只能带上绍威一块儿去。因为是偷偷叫的外面的车夫，车厢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俩小孩开始还吵着嘴，后来只剩挤在一堆打哆嗦了，好不容易撑到了李楼村，问了村口玩耍的一群小孩，一个说是书玉家邻居的小孩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书玉听了张绍英的讲述，不由埋怨他俩道：“你们哥俩胆子真够大的，就这么偷跑出来了！回去不怕张伯伯揍你们一顿？再说——”书玉突然压低声音：“你们不怕那个车夫起了歹意，把你们拉到不知名的地方卖了啊！”张绍英看看书玉那副“说话小心防止隔墙有耳”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哈哈—哈哈—”绍威虽不明白他大哥在笑什么，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书玉没想到自己为他们操心反落个被取笑的下场，气得小嘴撅起来：“不理你们了！好心没好报！”一甩手就准备回自己屋，被好不容易忍住笑的张绍英拉着胳膊叫住了：“书玉妹妹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笑你的。你坐下，听我好好说嘛。”等书玉坐下才小声道：“你想的太多了！那车夫就是张镇上的，又知道我和绍威是谁，怎么会把我们给卖了呢！你的思想太复杂了些，哈哈！”书玉这会儿脸蛋红红的，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不再吭声了。张绍英瞧着书玉红艳艳的小脸蛋，觉得分外的好看，不由多看了几眼也没再说话。
直到绍威的肚子“咕噜噜”响了两声，书玉才醒悟：该吃晌午饭了！本来她就准备去祖爷爷家吃饭的，被这哥俩一搅和给忘了。“哎呀，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忘了招呼你们去吃饭了！走，跟我去我祖爷爷家凑活吃一顿吧，这个院子没开火，也没法给你们做饭吃！”书玉边说边站起来，熄了火盆，招呼绍英和绍威出了屋子，又叫上车夫，锁了门，坐上马车去前面吃饭去了。
四十六 冰上单脚跳
到了李德福家，书玉让张绍英他们在门口先等等，她去给祖爷爷报个信。张绍英知道他们哥俩是不速之客，这样贸然前来已经是打扰别人了，哪还有什么话说？就下了车乖乖在门口等着，幸好他来的时候在镇上的点心铺里买了几包点心，不至于空着手登门，否则就更尴尬了！
堂屋里坐满了人，王氏带着钱氏正从厨房往堂屋里端菜，看见书玉就埋怨她：“你怎么现在才来？家里来亲戚了不说过来帮忙，还等着叫你吃饭呢！真是的，在家的时候不是挺勤快的吗？进了城倒越变越懒了！也不知道你娘咋教的你？”书玉强忍怒气露出个笑脸：“祖婆婆，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就别生气了！大过年的生气可不好！今天来的是哪儿的亲戚？”王氏白了书玉一眼：“不会自己看吗？”说着不再理她，端着菜进堂屋了。书玉一看屋里坐着的人，知道是王氏娘家的几个侄儿侄媳带孩子过来拜年，一个个都像是没见过世面似的，男的喝酒喝得馋，女的和小孩吃菜吃得欢，实在是一点形象都没有，怪不得王氏没好脸色。
书玉和屋里的人打了招呼，然后把李德福叫了出来：“祖爷爷，我爹以前和你说过城里的张家吧？他们一大家子今年回老家张镇过年，张家的俩少爷和书文在一个学堂念书，关系挺好，就顺便来咱村找书文玩了。书文和我爹出去走亲戚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家，我就留他们在家喝了杯茶，现在是晌午了，也不能让人家干等着吧？我就过来给您说声，看怎么给他们安排些吃食？”李德福一听张家的俩少爷来家了，急慌慌地问：“你这孩子咋不早说？现在人呢？赶紧把他们带到家里来吃饭啊！人家是城里的少爷，这样的贵客肯登门是看得起咱家，可不能慢待了。”书玉指了指门外，说：“人就在门外呢！”李德福更急了：“你这孩子咋让人在门外呆着呀？还不赶紧把他们迎进来？”说着他就快步出去了。
等他提着几包点心引着张绍英哥俩进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吃喝，看着这两个衣着光鲜的小孩，不明白这是哪里来的客人。李德福简单说了张绍英哥俩的身份，屋子里的人更拘束了，没想到竟是城里的少爷！这样身份的人他们平时见了都躲得远远的，哪敢和人家攀谈啊？李德福见桌上的酒菜吃得都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让张绍英哥俩吃剩的，连忙吩咐王氏再去炒几个好菜，让李宏才和李宏运陪着去后面的屋子再摆一桌。张绍英忙推辞，说他们冒昧打扰已是失礼，不必再如此客气，随便吃点就是了。无奈李德福不答应，张绍英只好客随主便，书玉冲他们笑了笑，让他们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