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乃的，早知道大早上都能赌成这鸟样，真该走着过来！”
很闹心的邱大林，下了出租车就开始抱怨。
陈默倒是什么都没说，而是自顾自的欣赏这芙蓉锦绣楼，穿越前在首都生活的那几年，怎么样的堵车他没经历过？
不错，流觞曲水草木繁茂，半亩荷塘碧波荡漾，几栋仿古小楼错落于草木山水之间，好一派原汁原味的古典园林味道……
好在，邱大林抱怨了一句也就停了，他领着陈默穿过密密麻麻的车群，然后习惯性的抓了个负责代客泊车的小哥，报上自己大名问有没有人已经定了位子在等他。
那泊车小哥倒是配着对讲机，他切进大堂使用的频道询问了两句，很快给陈默两人说了“观鱼台”这个名字，并体贴的详细解说了下去观鱼台究竟该怎么走。
又是差不多十分钟后，七弯八绕穿行于亭台楼阁间的陈默两人，终于成功找到了观鱼台。
观鱼台位于后花园位置，但在半月形的人工湖周围，其实共有三个相隔甚远的观鱼台。
冯知楠所在的那个观鱼台，倒也并不找到——那个外飘于月亮人工湖上的观鱼台内，除了一架白色钢琴外，便只有亭亭玉立的冯知楠一人。
“抱歉抱歉啊，爱爱妹子你大人大量，实在不是我们故意来迟，是路上堵车堵得要死……”
邱大林一溜烟绕了过去，三步并做两部蹿上了观鱼台，然后忙不迭解释起来。
可惜，冯知楠根本完全没注意到邱大林，她只是满脸难以置信的盯着随后缓步走上观鱼台的陈默。
“你好冯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既来之则安之的陈默，率先打破尴尬局面。
“是你？”
冯知楠上上下下打量着陈默，打哑谜似的问出这样两个字。
“很抱歉，确实是我。”
陈默却听懂了冯知楠的意思。
“原来如此！这样，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你——果然是想骗我！”
冯知楠石化般的呆了差不多一秒钟，接着就突然想明白了似的，瞪着陈默咬牙说道。
我的天，这又是怎么得出的奇怪结论……
陈默觉得，先前他果然就该坚持己见，直接返回五音乐坊才对。
“爱爱妹子，不是我批评你啊，你这话是从何说起的？你真是误解小黑哥他了，就算小黑哥曾经犯过错，可现他都已经为曾经的错误付出了足够代价。现在，小黑哥要将惊人的才华发挥在音乐上，哪怕仅仅是站在人文关怀的角度，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让小黑哥走出不堪回首过去，重新拥抱这个真善美的世界，才是正确的做法……对吧？”
邱大林再度勇敢的站了出来，主动为陈默进行起辩解。
“是么？”
冯知楠倒是听到了邱大林人文关怀满满的话语，但她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陈默身上，未曾移动过。
“当然是啊，爱爱妹子你要是不信，那就看看这两份小黑哥创作的乐稿！”
邱大林却权当冯知楠是在和他说话，他用最快的速度将那两份乐稿，掏出来递了过去。
对此，冯知楠倒也并没有客气，她抬手接过然后低头就看了起来。
“第二首歌，是写给谁的？”
冯知楠看了一会儿，便再度抬头看向陈默并问道。
“一个失恋的《问情》歌迷，虽然她表现的很坚强，但我希望能够用这首歌，让她的心灵得到更多的慰藉。”
陈默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了。
“看在这首歌的份上，这个月的还款我会宽限你到月底，若月底时依旧还不上，该怎样还是怎样。”
冯知楠将几张五线谱，重新塞回到邱大林手中。
“十分感谢，这已经给我帮了大忙。”
陈默真心实意的向冯知楠表示了感谢，因为这样他就不需要再向邱坊主，拆借那两千五百块用来偿还债款利息余额，虽然欠下邱坊主的人情已经很多，可能够少这么一点怎么都是能够令陈默顿觉心中压力一松的。
“没什么。”冯知楠略微点了下头，她对陈默的额看法似乎变的稍微好了一点，而这点改变又明显体现在了与陈默说话的语气上：“刚刚舅舅在电话里，说你想请我给你这两首新歌，做古琴部分伴奏？”
“对，我觉得在编曲中，插入古琴的音色会带来更完美听觉享受。”
陈默点头，如实回答道。
“这个理由很难说服人，我查看过你的详细资料，你并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声乐、作曲以及编曲学习，也从来不曾在这些方面表现出任何过人之处。所以，你不觉得你在说服我之前，需要先解释一下你的这份才能与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么？
冯知楠在抬手看了下腕表的时间后，接着便无比认真看着陈默的眼睛问道。
“没有表现过，不代表我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在声乐方面我具有着足以令大部分音乐人都无法不羡慕的天赋。”
陈默不躲不闪，平静的与冯知楠对视，平静的陈述着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无关自信或者骄傲、最多只能说是事实的事实。
“我承认，这个解释很出乎我意料，但你觉得有人会信么？”
冯知楠依旧盯着陈默的眼睛，她没有直接叱责陈默谎话连天，已经是看在刚刚看过的两份乐谱，以及之前那一听就很喜欢的《问情》面子上。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它都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陈默苦笑，成见这种东西，一旦形成还真难以改变。
“我只相信亲眼所见，而不是夸夸其他。”
冯知楠哪里会信。
“那个……”邱大林想插句话进来，可才说了两个字而已，原本对视着陈默与冯知楠便齐刷刷将视线集中在了他身上，这让邱大林感觉亚历山大，只得赶紧来了句：“你、你们……聊，当我不存在就好。”
“这样吧冯小姐，你可以随便出个声乐题目，然后我证明给你看。对了还有，我其实原本不知道要请的古琴乐师是你，如果提前知道的话，我不会去白银色林的。”
陈默不想再说，便想用这种方式结束谈话。
至于后面那句话，则是陈默想让冯知楠知道，他重新编曲的两首歌加上古琴做伴奏，确实会让整体音乐效果更佳，可也并非是缺了古琴就玩不转了，那一点点伴奏音色的表现缺失，大多数听众都根本察觉不出来的。
“激将法对我没用。”冯知楠则表情都没变一下，她仿佛完全忽略掉的陈默的后面那句话，很快就指着身边那架白色钢琴真的出了题目：“我在关于你的资料你，看到你在法官面前坚称深爱着被你欺骗的那个小女星，可你说深爱着她，实际却深深的伤害了她，所以你似乎应该做一首钢琴曲再弹出来，让我们听听你的愧疚。”
“我不会弹。”
陈默摇摇头，他真的不会弹钢琴，事实上他不会玩任何乐器，因为没兴趣。
“没关系，他会。”
冯知楠似笑非笑的侧过头，再度看向邱大林。
“爱爱妹子，我玩的是电钢……”
邱大林赶紧答了句，电钢与钢琴弹起来手感是不同的。
冯知楠却没说话，而只是盯着邱大林看，于是邱大林在不到一分钟时间内，就溃不成军的举手投降了：“好吧好吧好吧，你赢了爱爱妹子，我弹还不成么！”
大获全胜的冯知楠，扭回头想要对陈默再说一句“你还有什么借口”；可她一扭头却发现陈默居然已经走到了那架白色钢琴边，随手掀开了钢琴琴键盖板，然后挨个琴键的摁了起来。
叮叮咚咚但却不成曲调的琴声，随着陈默手指的连续动作响起。
“呵，别告诉我，你突然又会弹钢琴了。”
冯知楠也走到了钢琴边，她觉得自己似乎即将成功拆穿一个大骗局。
可惜，陈默却头也没回，给出了个完全出乎她意料的答案——
“不，我只是想试试，这架钢琴最适合用来弹奏哪首歌曲。”
这架钢琴最适合用来弹奏哪首歌曲？
果然是骗子！
从来没有听说过被誉为乐器之王的钢琴，还有必须先试音才能确定适合弹什么曲子的时候。
钢琴就是钢琴，任何钢琴都适用于任何可以用钢琴演奏的曲子！
可笑，我之前居然还差点相信了这家伙！
“基本确定了，按照冯小姐你的题目，最适合用这架钢琴弹奏的是《醉清风》。大林，麻烦你帮我找下纸笔，我写一下谱子。”
陈默停下了按键，自言自语般说。
咦？
难道……这家伙其实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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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断章取义
陈默当然不会说谎。
虽然在理论上说，任何乐器其实都可以基本胜任演奏任何其可以演奏的曲目，可在陈默那变态乐感的听觉之中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陈默更倾向于乐器与人一样，不同的人适合唱不同类型的歌，强行去唱自己不擅长的歌，只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将美妙的乐音变成贯脑的噪音。
嗯，魂穿前陈默那种彻底的五音不全另算，他那情况类比到乐器上，基本就是制作完全失败的类型，所以硬件条件哪怕再好都没用，想奏出美妙音乐只能是浮生幻梦。
但观鱼台上的这架白色钢琴不同，芙蓉锦绣楼还真是财大气粗的很，这种大师作品级别的钢琴居然就这样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也许偶尔的偶尔才会有一两个登台观鱼的食客，会弹上那么几下。
好在即便如此，这架白色钢琴保养的也都还相当不错，就像隔三差五有专业素质很高调音师进行过调音似的。
所以听了一轮白色钢琴的音色之后，陈默才会很轻松的就确定了它最适合弹奏的，用来完成冯知楠所出题目的歌曲《醉清风》。
这首《醉清风》，是由音乐人marko（朱振声）作曲、由音乐人薛永嘉填词，然后由弦子演唱并在网络上红极一时的歌曲。
按照词曲意境，《醉清风》原词想要表现的，是位疑似情郎始乱终弃的女子，借酒消愁怨恨情郎的无情，但最后她明白爱恨情仇，放下以及原谅了情郎的心路历程。
但如果不做解释，有何尝不可以拿来当作应题呢？
唐时，诗人朱庆馀在应进士科举前，曾为了自我推介向高官张籍投了一首名为《近试上张水部》的诗，以新妇自比的写道：“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因此就算被说是以女子自喻，也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既然确定好了曲目，等邱大林一将纸笔找来，陈默便行云流水般将《醉清风》的钢琴曲谱写出。
这个过程中，原本真是基本不信陈默，甚至觉得已经可以确定陈默还是大骗子的冯知楠，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写谱不停的陈默看着，试图找出陈默的新破绽。
可惜事与愿为，冯知楠也是颇懂音乐的人，她这番亲眼所见得出的唯一结论，竟是陈默果然具有着非常厉害的声乐素养，至少至少写五线谱这方面全无破绽，甚至根本就是看都无需多看就能随手写出任何乐符！
没有长时间的练习与使用，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
“好了，完成！”
在冯知楠疑惑之中，陈默却已经将全部曲谱书写完毕，并顺手将其递给了邱大林。
“其实我还是想说，我钢琴弹的很……”邱大林拿着谱子颇为纠结，但在冯知楠转过来盯着他看的目光下，这货果然很快就又改了口：“好吧，我尽力。”
硬着头皮的邱大林，走到钢琴前坐下，将谱子在架子上然后试着开始弹。
陈默原以为，对弹钢琴好像完全没有信心的邱大林，会真把《醉清风》弹得乱七八糟，但在邱大林试了两段音并终于试着弹奏起《醉清风》时，陈默才豁然发现邱大林其实弹得其实还不错。
虽达不到陈默预想中的最佳效果。
问题是，冯知楠可不这么认为啊！
冯知楠完全都没有注意到弹钢琴的邱大林表现如何，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侧耳倾听音乐上。
这不是一首上佳的钢琴曲，但它分明是一首非常不错的歌曲！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醉清风》这个乐曲名，还是这首曲子本身，冯知楠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难道说，这家伙真的没有资料中显示的那么不堪，真如他所说在音乐上非常有天赋？
这怎么……可能。
“你为它做了词没有？”
原本之成见已动摇的冯知楠，在一曲终了时问道。
陈默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将他趁着邱大林弹钢琴的时间，忙里偷闲写下的一张《醉清风》歌词，递给了冯知楠。
冯知楠接过就看，然后没两眼就看到了歌词中的那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