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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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征途-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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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宣布之后,秦军的俘虏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列国之间,怎样处理战俘都是一个难题,这个时代虽然出现了职业士兵,但绝大多数的军队仍然都是临时从民间征招,而这些士兵往往都念及故土,只有极少士兵会真心的投降。因此如果留在军营里,不仅要消耗不少粮食,而且也容易成为不安定因素。

于是不少将军都选择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战俘都杀光,一了百了。其中最著名的一次莫过于长平之战以后,秦将白起坑杀了投降的竟四十万赵军,而小规模的杀俘,更是不计其数。

不过杀俘在名声上毕竟不好听,白起就由此获得了杀神的称号,因此不是到了万不得以的时候,一般的将领也都不会采用这种极端的做法。但也会把俘虏充做苦役奴隶,在矿场、山地中劳役一生。而像李牧这样,将俘虏全部都释放的将领,在这个时代是十分少有的。毕竟释放战俘,是十分冒险的事情,弄不好会使对方在短时间内,重新恢复实力。

其实释放战偶的做法看似迂腐,但如果处理得好,也能够收获到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的。除了可以为自己争取到仁义的名声之外,同时还能够瓦解敌军的斗志。如果知道俘虏会被释放,那么意志再坚强的战士,恐怕也会有所动摇的。另外还可以把难题踢给对方,对释放回来的战俘如何处理,确实是一个大难题,轻了重了都不好办。

但这就不是李牧的问题了。因此李牧只是好言将俘虏们安抚了一番,让他们回到秦国之后,与家人团聚,好好耕种度rì,不要再加入秦军,再上战场冒险了。而秦军的俘虏们也都对李牧感激涕零,纷纷拜伏于地,感谢李牧的释放之恩,然后才都离开了赵军的大营。

而将俘虏都释放了之后,李牧这才带领着人马,和李瑛鸿、高原、赵轩等人一起出发,返回邯郸。

这一次返回邯郸,除了高原统领的一千五百余名骑军之外,李牧还带了五千士兵,战车三百辆,因为秦军虽然退了军,但危险并没有解除,秦国随时都可以再发大军进攻,因此在井径、番吾一线上,仍然不能放松jǐng惕,除去袁选带走,援助邯郸的三万军队之外,赵军在井径、番吾一线上大约还有十余万军队,李牧也将军队基本都留了下来,同时不布置留守的将领加紧修建工事,打造器俱,以防秦军的再次进攻。

第二十八章灾民(上)

赵国的疆土大体分为两部份,一部份是当年三家分晋时的土地,主要分布在山西和河北南部一带,另一部份是赵武灵王胡服骑shè改革之后。开拓的新土地,包括中山、胡林、楼烦等地。而现在赵国的疆土只是全盛时期的一半,而且丧失的基本都是当初三家分晋时的土地,也是人口较多,经济较为发达的领土。因此赵国的国力损失,超过了全盛时期的大半,现在国都邯郸实际己经处理秦赵战场的第一线了。

从番吾到邯郸的距离并不远,而且沿途都有平坦宽阔的驰道相通,因此行军十分方便。如果加急赶路,快马惫驰的话,一天就可以赶到。不过现在李牧这一行并不需要急着赶路,因此也并不急于一时,可以缓辔慢行,在中途需要停留一两天的时间。

因为这一带的地区实际本来是赵国首都邯郸的外围;城邑众多;人口也比较稠密,本来是赵国最繁华的地段,但走了一天之后,只见行军的沿路上,却尽是成群结队逃难的百姓,或三三二二,或五七成群,有的沿着驰道,漫无目地的行走,有的干脆就坐在驰道两边,一个个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累,目光呆滞,活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而且在驰道两侧,随处可见倒地不起的尸身。死去的大多都是老弱妇幼。

原来今年chūn季开始,邯郸附近的一带地区天降大旱,因此到了秋季之后,几乎所有的田产都大量减产,甚致有不少田地都是颗粒无收,再加上秦国大军压境,赵国为了抵御秦军,又大量的征调粮食,役夫,结果弄得遍地饥馑,人心浮动,有的地区还出现了人竞相食的场面。而且有不少地方,都发生了灾民集体抢劫大户的事件,整个赵国都陷入了极不安定之中。

见了李牧的军队之后,有人向驰道的两侧躲避,也有人大胆上前来向军队讫讨。李牧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驱散灾民,我们加速前进,争取早一点到达邯郸。”

李瑛鸿道:“父亲,我们还有一些粮食,不如分发给这些灾民吧。”

高原在一边道:“瑛鸿,听大将军的吩嘱吧,不是大将军不愿救助这些灾民,而是我们随军携带的粮食实在太少了,根本不足振济这么多的灾民,而且一但我们给其中一部份灾民发放粮食,恐怕所有的灾民都会涌挤过来挤要,到了那时,我们就很难脱身了。”

李瑛鸿呆了一呆,她也知道高原说的都是实情,现在自己这支军队所带的粮食,根本就无法救济这些难民。但看着这一付悲惨的样子,心里总有一些不忍,道:“难到我们就这样不管他们吗?”

杜义在一边道:“小姐,高原说的没有错,不是我们不想救济这些灾民,而是因为我们实在也是无人为力啊。”

这时高原道:“大将军,我看不如留下一部份军队,把这些灾民都招集到我们的大营附近去安居,这次我们从秦军那里得到了近五十万石粮,足以救济三五十万左右的灾民,而且番吾、丼径一带地区人迹稀少,土地荒无,正好可以供这一批灾民定居,我们也可以从灾民中选拔士兵,加强我们的兵力。”

李牧听了之后,也沉呤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只听前方一阵喊杀的声音传来,其中也夹杂着不少惨叫和箭矢破空的声音,而且有大量的难民如同cháo水一样,向李牧他们这一边奔涌了过来,李牧所带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军队,因此也不用李牧下令,就立刻列好了阵式,准备迎战。

只见在难民的后面,有一支赵军正在追杀着难民,战车飞驰,箭矢纷飞,无数的灾民在惨叫中倒地身亡,转身之间就己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这一变化也让高原等人大吃了一惊,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赵军在追杀难民。因此也都十分鄂然。

这时李牧的脸sè大变,厉声道:“高原、瑛鸿,快,立刻阻止这支军队杀害这些难民了。”

李瑛鸿本来早就己经义愤填膺,听了李牧的命令之后,也立刻道:“得令,父亲。”说着,双腿一夹马腹,首先杀出了队列,而高原也带领着五百骑军,从队列中杀了出来。

而李瑛鸿一马当先,让过了一队难民,杀向这一队赵军;双剑舞出两道匹练;只见血光并现;有两名赵军的脑袋己被李瑛鸿斩下。其他的士兵见了,也纷纷放弃了追杀难民,转而各举戟戈,向李瑛鸿杀过来。

这时高原己带领着骑兵赶了过来,众士兵纵马砍杀,这支军队的人数到也并不多,只有三四百余人,战车也只有十几辆,而且素质和高原带领的骑军根本不能相比,当然就抵抗不住骑军的冲击,结果一下孑就被砍杀了二十余人,战车也被揪翻了四五辆。其他的士兵见这支骑军如此厉害,也都不敢再接战,纷纷后退。而众难民们见有军队保护自己,因此也都停止了逃亡,在大道两边围陇观看。

就在这时,只见有一辆战车从队后驶上前来,在战车的左侧站立一人,顶盔贯甲,手执长戟,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他用长戟一指李瑛鸿,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军队,竟敢击杀我的军队,是不是不想活了,知不知道我是谁。”

高原当然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一定是一个权贵孑弟,不过他也夷然不惧,催马上前几步,同样用手中的长戟点指着那个年轻人,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但为什么要滥杀无辜的百姓。”

那年轻人冷笑了一声,道:“杀几个贱民又算得了什么,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的事情,报上名来,看看你们有什么倚仗。”

这时李牧已摧动战车,走出了阵列,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在这里滥杀无辜百姓。”

李牧这一出面,那个年轻人也大吃了一惊,他当然认识李牧,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李牧,因此尽管心里不甘,但还是赶忙从战车上下来,在大道上单腿跪地,道:“末将赵宾,参见武安君。”

李牧点了点头,虽然他不认识赵宾,但却知道赵宾的父亲赵葱,是赵国的宗室大臣,也是赵**方仅次于李牧的重臣,现在出任赵国的大司马,从职务上说,赵葱还是李牧的上司。

但赵葱只是在名议上掌管着赵国的军务大权。不过现在赵国的所有jīng锐士兵都在李牧的指挥之下,因此赵葱这个大司马其实是有名无权。而在赵葱的心里,自然是对李牧嫉恨交加,但李牧带军屡立战功,要不是因为赵葱是赵国宗室,恐怕早就保不住这个大司马的位置了。

不过虽然赵宾心里也对李牧十分不满,但他和李牧的官职相差得太远,因此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给李牧施礼。

看了看跪在车前的赵宾,李牧道:“赵宾,站起来说话。”

赵宾赶忙起身,道:“多谢君上。”

李牧道:“你为什么带人杀害这些难民。”

赵宾道:“回禀君上,不是末将要带兵诛杀这些贱民,因为就在昨天晚上,有一群贱民袭击了我家的庄园,抢夺粮食财物,末将这才带人追赶,寻找凶手,夺回所失的粮食财物。”

李牧听了,也皱了皱眉,环顾周围的难民,道:“你们当中,有人在昨晚袭击赵将军的庄园吗?”

在军队两侧的难民纷纷跪伏于地,七嘴八舌道:“君上明鉴,我们都没有袭击赵将军的庄园。”还有几个人爬到李牧的车前,道:“君上,我们昨天就在这里,根本就没有到过赵将军的庄园。”

李牧点了点头,对赵宾道:“赵宾,你看见没有,这一群难民当中,并没有袭击你的庄园的人,但你这样肆意妄为,不分真假,乱杀无辜百姓,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现在收兵回去吧。“

其实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赵宾也没有看清楚,有多少难民袭击了自己的庄园,又逃到那里去了,只是憋着一肚的火,天亮之后,带领着自己的私人军队杀出了庄园,只要是一见到难民,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肆意的砍杀。

但李牧发了话,赵宾的心里十分不满,也不敢和李牧顶撞,因此也只好恨恨道:“既然君上发话,末将自然从命,今天就便易了这一批贱民了。”说着一回头,道:“我们走。”说完之后,带领军队离开。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众难民们才又都跪在李牧的车前,放声大哭,感谢李牧的相救之恩,同时也恳求李牧救一救自己,一时哭声震天,也让人心里酸酸的。

李牧也叹了一口气,道:“各位乡亲父老,这次我奉诏回邯郸,并没有带多少粮良,如果你们没有其地地方可去,就沿着驰道行走,到番吾那里去重新安家立业吧。我会安排人员,给你们分发粮食。”

众灾民听了;也都纷纷拜伏称谢。

第二十九章灾民(下)

经过了这一件事情之后;众人的兴致都大减,就连一向最爱说话的李瑛鸿也沉默不语,而在沿路遇到难民,李牧都指点他们,到番吾大营去安居。

到了黄昏时分,大队人马己经到达了邯郸的外围地区,这里离邯郸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邯郸里赵国的中心,大多数的赵国宗室、权贵、富足的商人都在邯郸城外有自己的田产,因此在驰道的两侧,几乎都是一往无际的田野,同时在紧挨着驰道的两边,还开掘了两道水渠。

在周朝建国以来,实行的是井田制,将田地分为公田和私田,公田属王室诸候所有,因为田地是固定的尺寸按标准划分为许多方块,周围有经界,中间有水沟,阡陌纵横,像一个井字,因此称为井田制。而除井田以外的小块土地,还有后来新开垦的新田,都被称为私田。

而周朝将人口分为国人、野人、奴隶,国人是指生活在城邑中的人,有一定的政治地位,并向国家交纳税赋,各国选拔官员,征集军队,大多都是从国人中征集,和古罗马时代的公民颇为相似;野人是指居住在城外的村落,没有政治地位,但有人生自甴,是耕种井田的主要部份,各国在征集军队时,也会征集一部份野人,主要是在军队中担任杂役。而奴隶是没有zìyóu、洠в械匚唬韧诨崴祷暗纳凇U錾缁岬燃渡希挤置鳌

公田由各王室诸候分配给自己的臣下经营耕种,由领主治下的国人监督野人集体耕种井田,并不得买卖和转让井田,还要交一定的贡赋,周朝和各诸候公室的主要收入都是来自于公田的税赋。而私田归个人私人所有,可以买卖转让,也不用交纳税赋,因此久而久之,领主都重视私田,而不重视公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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