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湖美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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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湖美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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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家秀菱还跟李氏打听:“娘,你们到底议得怎么样啦?”

李氏板着脸说:“小孩子不许操心这些事情!”就把秀菱的嘴堵上了。她极少看见李氏这般严肃,因此也不敢再开口问。

秀菱知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因此揪着心,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天天才擦黑,大伯和三叔就来招呼:““老二,走了。”

顾守仁沉声应了,推开门出去了,手里还提了根棍子。李氏小声叮嘱了几句,秀菱也听不真切。

不过她知道,自己的爹准是和大伯,三叔他们,为大姑的事奔忙去了。

秀菱直到早上出门时,顾守仁还没回来。不由得为她爹捏着一把汗,猜不出爹和伯父他们找陈玉峰谈判,会有怎样的结果?因此在凌慕白教她认字时,就免不了心不在焉的。

凌慕白伸出手掌在秀菱眼跟前晃晃:“嘿,想啥呢?神游太虚啊?”

秀菱愣愣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说:“你说一个男的打了自己的老婆,就一点儿事都没有吗?连个说理的地方也找不着?”

搁在二十一世纪,那就是家庭暴力,可以报警的,象她姑伤成那样,男的肯定得坐牢。

可是在当代,很多乡下男子都认为娶来的老婆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所以打老婆也象家常便饭一样。

凌慕白愣了一愣,虽然他不清楚秀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还是温和地回答:“那是蠢人才会做的事。将来我要是娶了亲,我会对她很好很好,绝不会打她骂她!”

秀菱听见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还带着青涩幼稚的脸上庄重的神情,忽然就忍不住扑哧笑起来:“你才多大呀,就想娶媳妇的事儿了?”

把凌慕白呛了个满脸通红,他一甩手站了起来:“谁想娶媳妇的事儿了?我这不是说说自己的看法吗?不和你说了。”说着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秀菱还没见过他这付样子,猜他是不是生气了。谁知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问你呀,我家另一只狗前些日子生小狗了,要不要给你们家一只?”

秀菱想,这凌慕白还挺细心的,第一次送她回家时,正好秀莲说了声养狗好,他就记下了。于是连忙问:“小狗崽漂亮不,给我一只就给我一只呗!”想了想又说:“能给我两只就最好啦!”

凌慕白闷闷地嗯了一声:“行啊,等小狗满月了送你两只。”然后又说:“有三只是全黑的,有两只是黑底,有几块白纹。你要哪种?”

秀绫便说:“要一只黑色的,一只带白纹的吧。”

她打算好了,自己留一只养着,另一只就送给赵华娘。那天她无意中听到赵华娘在和李氏嘀咕,说是有个死了老婆的光棍,借口帮她干活,偷偷捏她的手;还有一天夜里,趁着赵华在田里守夜,他竟有胆子来撬小茅屋的窗户。吓得赵华娘颤声说:“我知道你是谁,你要再起坏心思,我明儿可要去找里正说话了!”又一把推醒了赵美儿。

赵美儿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她娘弄醒,听见窗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别呀,我不就是怕你孤凄,来陪陪你么?”她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尖声叫起来:“滚,别想欺负我娘!你再来,我哥会杀了你。”

那光棍本来是想勾引赵华娘这个寡妇,男的没老婆,女的死了汉子,可不正好凑成一对吗?谁知赵华娘根本没动过这个念头,再说了,她也看不上那好吃懒做,鬼头鬼脑的家伙!

想着赵华娘还真是寡妇门前是非多,秀菱就打算给她弄只小狗养着,到时候有人上门来欺负,可不就放狗咬他吗?她似乎看见了那臭男人被狗撵得狼狈而逃的样子,不由得在唇边露出一抹得瑟。

凌慕白瞅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去了。

第29章 神鬼怕恶人

眼看着天就黑了,顾守仁三兄弟还没有回来,别说秀菱一颗心忽上忽下的不安稳,连李氏也坐立不安起来。

到了睡觉的时候,秀菱就赖在李氏的屋内不走,死活要和李氏一床睡。其实她是想等顾守仁回来了,可以早些知道第一手的情况。

不知什么时候,秀菱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一阵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将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儿,虽然看不见什么,也知道是她爹回来了,此刻正躺在李氏身边说悄悄话呢!

秀菱心里一阵高兴,说明顾守仁没出事儿。于是继续装睡,耳朵却竖着听了个清楚明白。

原来,顾守仁兄弟三人摇着船,直奔那风流寡妇的家。那风流寡妇住在陈家村不远的杏花村里,叫于春花,上没老下没下,丈夫还没死就喜欢招蜂惹蝶的,剩她一个人了,更是和陈玉峰搅得热火朝天,蜜里调油一般分拆不开。这些日子,陈玉峰就躲在她家里。

三兄弟偷偷藏在于春花家门前的一座稻草堆后头,要确定一下陈玉峰那贱人是不是真如传言的,和这寡妇有首尾。

守了好大会子,才看见陈玉峰晃晃悠悠来了,在门口等候的女人一把把他拉了进去,又探出个头东西张望了两眼,才返身把门关上了。

三个人咬牙切齿等了片刻,这才向门口走去。顾守仁手里掂着一根剥光了皮的榆树棍子,老三顾守义带了把剔骨尖刀,用刀尖插入缝隙轻轻拨动门闩,院门开了。

溜到窗户根底下,还能听见女人在浪声浪气。顾守仁火冒三丈,飞脚就踢堂屋的门,门被牢牢的闩着。顾守仁就嚷:“陈玉峰你个王八羔子给老子滚出来!”

里头正和风流寡妇翻云覆雨的陈玉峰吓得全身筛糠,还是于春花老辣,迅速推开趴在身上的奸夫,光着身子跳下床,掀开盛粮食的空缸,让来不及穿衣裳的陈玉峰躲了进去,顺手把他的衣服塞在里头,再用棉被盖严实了,又搭上几件旧衣服,然后手忙脚乱地自己套上衣裳这时候,顾家三兄弟已经把门踹开冲了进来。于春花尖叫一声:“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官。”

顾守礼冷笑说:“你不要以为天黑了关起门来干不要脸的事,就没人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守仁举着自己手上的榆木棍说:“这榆树棍把它的皮剥了,它就死了;人要是没脸没皮还活个什么劲呢?我今天带着棍子打狗来了,快把那条狗交出来!”

于春花装傻说:“你说的啥话?没听懂!”

顾守义已经借着月光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完了也没发现什么。顾守仁把眼光投到屋子角落那口缸上,然后抡起榆木棍朝着大缸咣咣咣敲击起来。缸碎了,藏在里头的陈玉峰连裤子都穿反了,从棉被里露出头来,可怜兮兮地叫:“舅哥 ̄”

“谁是你舅哥?”顾守仁吼叫道:“给老子跪下!”

陈玉峰象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顾守仁举起棍子就打,打得陈玉峰嗷嗷地叫。顾守义则在他眼前晃着尖刀,一付随时要从他身上割下点什么的样子。顾守礼一把揪过于春花:“你也跪着!慢慢收拾你。”

于春花还护着陈玉峰:“有话好好说呀!你们真把人打死了,不也得偿命?”

顾守礼刷地就打了她两个耳刮子:“有你说话的份儿?象你这样不守规矩,偷人养汉的东西,就该脱光了游街,要不浸猪笼,沉塘!”

打得于春花直翻白眼儿。顾守仁瞪着陈玉峰说:“打你两下子还轻了,只许你对我妹妹拳打脚踢,啊?把我家秋菊差点儿折腾死了;没出生的孩子和你有仇啊?你就下得了这个手?”说一句,打一棍子。

顾守义更是干脆,他右手拿起刀子,左手抓住陈玉峰的右手,锋利的尖刀在他小指上嚓地一声,割掉了指尖尖,嘴里说着:“给你个教训,我叫你打我姐!我叫你发骚!这还算是轻的,不然老子把你裆里的东西割下来。”

陈玉峰啊地一声惊叫,疼得昏了过去。于春花吓得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听得秀菱一个哆嗦,没想到三叔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还这么生猛啊!她这一抖,李氏也觉察出来了,连忙转过身子,在秀菱肚子上轻轻拍了几下,一边对顾守仁说:“说话声音小点儿,看吵醒孩子!”

顾守仁哦了一声,正在兴头上,就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下去。

于寡妇一嚷,顾守礼照着她的头给了她一下子,她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顾守礼随手从旧衣服上扯下片布塞在于春花嘴里,又在屋里寻了条绳子,把她的手捆了起来。

顾守仁怕陈玉峰血流得太多,也用旧布帮他把手包扎起来。

等陈玉峰醒过来,顾守仁问道:“你个缩头乌龟,打了我妹妹,你就不管了?现在我妹妹和你过不下去了,要与你和离,你打算怎么着?”

陈玉峰回过神来,确定自己还活着,算是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个二舅哥平日不声不响,但最不好惹,听见这话连忙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好好待秋菊!”

顾守仁踹了他一脚:“你没长耳朵呀?我说秋菊不想和你过了,你怎么个意思?”

陈玉峰心中暗喜:我就怕这娘们甩不掉,现在她主动要和离,那当然是好事呀!嘴上还得说:“我,我倒想听听秋菊和舅哥们的意思!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好。”

顾守仁瞅了一眼顾守礼:“哥,你来说。”

顾守礼冷冷地道:“我妹妹嫁到你家三四年,做牛做马,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他娘的还不把她当人,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既是要和离,你得分点子家产给她才行。房子不要,田地你家有二十五亩,分给她五亩就算。我顾家当初的陪嫁也要还回来,东西已经使旧了,就折合成银钱算,你依是不依?”

陈玉峰一动身子,呲牙咧嘴地说:“田地那是祖产,我做不了这个主呀!”

顾守义嗯了一声,把刀子在手心拍了两拍,吓得陈玉峰一哆嗦:“这个这个,我回家说服我娘同意!”

顾守礼冷哼,扭头对顾守仁说:“我记得陈满爹提到过律法,说是通奸男女同徒两年,又或是杖刑七十,是不是有这个事儿?”

顾守仁连忙点头:“我也记得是这么说,不然咱们怎么有胆儿就上这儿来了?”

于春花刚好睁开眼睛,就听见这句话,吓得她全身打摆子样的抖,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陈玉峰说:“你就快应下吧!银子不够我来出。”

陈玉峰连连点头:“答应答应!”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你娘那儿,当着秋菊的面说妥了,立个字据,不然口说无凭呀!”顾守礼轻轻松松地说。神鬼怕恶人,秋菊总低眉顺眼的,瞧瞧都被欺负成什么样儿了;这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他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顾家三兄弟押着一根绳子拴在一起的陈玉峰和于春花就去了陈玉峰家。

第30章 和离

玉峰娘听见半夜三更了还有人敲门,吓得要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哆哆嗦嗦在门后边问:“谁呀?这么晚敲门什么事儿?”

就听见她儿子陈玉峰带着哭腔说:“娘,快开门,是我,玉峰呀!”

他娘辨了辨,还真是自己儿子的声音,就把门开了,一眼瞧见自己儿子衣衫不整的,和个同样狼狈不堪的女人拴在一处,身后站着顾家三兄弟,心里就有几分明白了,连忙把人让进来。胆颤心惊地说:“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顾守仁就说:“这小子不是当缩头乌龟吗?到底让我兄弟三个找着了。他做下那禽兽不如的事情,得让他得点教训。如今我妹妹不能和他一起过了,这就当面锣,对面鼓地写了放妻书,咱就算彼此摞了手,老死不相往来!”

秋菊这时候也听得动静,勉强挣扎着起来,走到前面说:“我二哥说得一个字也不错。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是怎么也没法子和他过下去的。他既是在外头有了相好,想来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还是和离了吧!”

顾守义就搡了陈玉峰一把说:“你刚才怎么答应的,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

陈玉峰哭丧着脸对他娘说:“是我对不住秋菊,我也愿和离。她在咱们家吃苦受累的,把咱家的田分给她五亩,让她日后有个依靠。她带来的嫁妆折算八吊钱还给她就是了。”

玉峰娘傻了眼,这和离嫁妆发还勉强说得通,但要分丈夫家产,真还没听说过。她皱着眉头粗声粗气地说:“我不同意,没听见有这样的规矩。你说要发还嫁妆,我还要你家退回聘礼呢!这分田分地的,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更是从来没听见有这样的事儿!”

顾守义眼睛朝陈玉峰一瞪,陈玉峰赶紧对他娘说:“娘,都是你儿子做错了事,这不良心发现了吗?再说了,是东西重要啊,是你儿子重要?”然后凑到他娘耳边说:“顾家要报了官,这通奸要徒刑两年哩,要不屁股得挨七八十板子,还不把你儿子打残废了呀?”

于春花这时候也开腔说:“那八吊钱我出一半行了吧?”她一个寡妇人家偷汉子,若是被报了官,去衣受刑,当真是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玉峰娘狠狠在儿子头上戳了一下:“你个头世的冤家,你爹置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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