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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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妃-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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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为娘娘做的,娘娘还不知道吗?娘娘,您可别辜负了皇上的心啊!”李公公见状连忙跪下。

一屋子奴才也跪下。

皇帝道:“你们滚,不要逼娘娘。——苏陌,朕要是不死,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苏陌反过头来,清泪滴落。定定地看着皇上,问:“真的吗?”

皇上对着那忧伤而清澈的眸子,心中没来由地一酸,道:“真的。”真的,苏陌,会对你好的。

“娘娘说过,真心方可换真心。”苏陌的泪止不住地下落,她在寻求一个答案。

皇帝看到她滚落的泪珠,心中莫名地觉得有把刀子在搅动:她怎么眼泪不止?是因为我病了吗?还是放弃秦地对她而言有这么难受?是啊,虽然她信任我,可是她毕竟是秦王的女儿。

皇帝伸手抹去苏陌的泪,随意答道:“是的,真心方可换真心。”

“你不骗我。”苏陌呜咽。

皇帝道:“不骗。朕会对你很好很好。相信我。”等这件事过了,苏陌,朕真的会对你很好。

李公公见时机成熟,道:“冬至已近。要不请娘娘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皇帝看见,这次,苏陌又回了一次头,这桃花仙一般的人物,眼中全是泪光。珠泪滚落,梨花带雨。她是在真心为朕哭。皇帝心想。

苏陌被送回了淑仪殿。

苏陌不知道该不该救皇帝,她答应过鲁爷爷保护秦地;可是这个皇上真的很好,而且,皇帝是她在这仅有的朋友。他病了,都在照顾自己。

苏陌回到了院子里。

不知何时,天地间又开始飘起茫茫大雪,苏陌站在雪中,任凭雪花飘落。她想了很久,很久。

“用真心方可换得真心。”她喃喃自语。伸出手,接住那飞舞的琼花。隐隐约约,她似乎想起在雪地里和皇上一块戏耍,“不要多想。”苏陌劝自己。

雪落。

“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对吧。”苏陌对自己说。可是鲁爷爷,宇文公子,水香姐姐他们的容颜却依次在苏陌眼中浮现。苏陌仿佛看见秦地的百姓在为她振臂大呼。“保护小秦王!”他们说。

不知不觉,她在雪里竟然站了两个时辰。

良久,她决定了。她要救他。她想抓住在这深宫中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是个孩子,虽然一次次被抛弃,她仍想选择相信。

她走到自己房门前,一停,又一拐——她要去告诉老太监。

“娘娘,进来吧。”老德全已经虚弱得无法开门,门仍是虚掩着。老德全似乎知道苏陌要来。

“德全公公,我跟你说……。”小苏陌说。救人,无论如何,都是对的。是吗?

“等等!娘娘,老臣先告诉娘娘一件事。”老德全道,嘴边浮起一丝残忍而无奈地微笑,“告诉您,水香是怎么死的……。”

时光在一霎那凝固,小苏陌的“最后稻草”刹那成灰。一起成灰的,还有她单纯的信任。

门外,雪花飘落,天地一片肃杀……。

苏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整整一天一夜,小苏陌没有出房门,房中一盏孤灯,一直亮着,摇摇曳曳。

“叫人杀水香的,就是皇上。”

“因为他要秦地。”

“你这个皇妃,其实是人质……秦地的人质。”

“……他想等你相信他,你就心甘情愿……秦地……。”

老太监的话语从她脑中闪过,每闪过一句,小苏陌的心脏就被划拉出一道血口。偏偏在这时,一些支离破碎的事情、一些曾经没去想过的疑问,都跳出了脑海:为什么灵牌的事,荣妃娘娘会知道?为什么“水香姐姐”的影子会故意带我去飞霜殿,然后就再也不出现?为什么皇上生病了,妃子却在看花?为什么我进了飞霜殿,桌子上摆得全是我喜欢吃的东西?

小苏陌将自己窝在墙角里,在这个地方,她孤单得可怕。现在,她更觉得孤单。

原来,所谓的朋友,所谓的关心,全都是假象。

泪珠落,残梦终醒。

“咳咳,娘娘,只靠忍是没有用的。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这,才是宫里的游戏规则。”

“只有变强。”

“变强。”

渐渐地,小苏陌握紧了拳头。

第二卷 7,刃上血,划破心涧

“皇上,小皇妃娘娘来了。”李公公奏道。小皇妃,自然就是九岁皇妃小苏陌。

皇上心中一阵开心,却连忙放下手中书,侧卧榻上。不知不觉,苏陌的出现竟然成了他期盼的事。

苏陌穿着骑装走进飞霜殿。披风摇曳处,仿若瑶台仙。皇帝心中一笑,这家伙,怎么放着好衣服不穿,偏爱这打扮?

苏陌走近,一反常态,朝皇上跪下行了礼。

皇上去扶苏陌,却看见,苏陌的手缩了一下。正觉得奇怪。苏陌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幽幽地看着皇帝。为何是这样的眼神?皇上心中揪紧了一下。

隐隐感到,今天的苏陌有点不同。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安。

“皇上,公公说过,先皇的起死奇药可以救皇上。”苏陌说。似乎在询问,又像是在复述。

“呵呵,是,不过那药已经没人……。”李公公出来打圆场。当时,他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主要是为了配衬秦地的。

“皇上。”苏陌磕了一个头。

“皇上,苏陌死过一次,血中便有那奇药。”苏陌淡淡道。软糯的声音中透着坚定、绝决,还有一丝让人心痛的冷漠。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不解。

不待皇上反应,苏陌手中一把小刀已划破了腕上的白腻。

顷刻,血流如注。小刀和人一块倒地。那一刻,皇帝只觉得一道霹雳轰下,活生生地将他的心劈成两半。

满室震惊。“娘娘!”

“传御医!传御医!”皇上一把抱住血人,发疯似的冲出飞霜殿。他这一生,从不知道心可以这样痛。

他错了,他想过苏陌会信任他,可是他从未想过小苏陌会如此信任他。想到昨日苏陌哭泣的脸,他只觉得肠肚几乎要碎掉。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苏陌还小,他的话是不是逼了她?要多大的勇气,这么娇小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想到这,他几乎死过去。

“苏陌!苏陌!”他低唤着。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苏陌,说话,答应朕,不要出事。”皇上疾走着,紧紧地抱着苏陌。他害怕,他头次这么害怕失去一个人。一个完完全全信任他的人。

有御医赶来。

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了皇帝的手臂,苏陌酥软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会好的……对吗?”

皇上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如刀绞,只恨自己谎话说太大。抱着苏陌小小的身子道:“朕会好,朕已经好了,好了!你撑住,苏陌,朕要你撑住!”

听到这话,他怀里的苏陌突然露出一丝笑颜——她知道,秦地已经保住。

“皇上,等你好了,带苏陌去看雪花……苏陌看见好多好多雪花……。”苏陌越说声音越小。

“苏陌!苏陌!”皇上大痛,泪出。他那小小的人儿,已经不动。

晕倒的苏陌紧紧握着拳头。是的,德全公公,她懂了,她要变强。她要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要保护秦地——用九岁皇妃能做到的方式。

塞外

旌旗怒飞,朔风扑面,寒风夹着沙砾敲打在战士的盔甲上。

鬼琰穿着一身铁衣,挥帘进了大帐。几盆篝火熊熊燃烧着,镇南王正在几员大将商议着什么。

“鬼琰,你来得正好。也说说你的想法。”镇南王道。

众人看鬼琰的眼神均是敬佩。他们原本以为鬼琰不过是镇南王一时心血来潮带来磨练的某家子弟,谁想这鬼琰的身手煞是了得。出手准狠,身手灵活,行踪鬼魅,往往前方还在交战,地方将领的首级便已不翼而飞,亦善冲锋,不为陈法所束缚,每每有奇功。为人却是忠直。短短三月,鬼琰在军中声名鹊起,对方敌将对鬼琰无比忌讳,更是称呼鬼琰为小修罗。甚至派出杀手取鬼琰首级,却不知鬼琰生在杀手的祖宗家。

“鬼琰?”镇南王问。镇南王已几天未好生睡,身上战甲都未脱过,风霜满脸,声音却不见疲倦。

鬼琰摇头,退到队伍里。双手微微发抖。他刚刚在俘虏手中得到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据说是从边关劫掠所得。那是一面水精镜,水精镜不算特别稀奇。可是这是面雕了牡丹和苏陌名字的水精镜。除了苏陌,天下谁能有第二面这样的镜子?为什么苏陌的镜子会出现在边关?她的物品自有水香保管,水香细心谨慎,加之这水精镜又是鲁公所赠之物更会刻意保管,不可能遗失。苏陌是不是出事了?

想到这,鬼琰已是心乱如麻,巴不得自己马上去京城看一看才好。

“鬼琰!鬼琰!”镇南王叠声喊。

鬼琰醒了过来,拱手道:“在。”

“如都督所言,此战险恶异常,你可愿做先锋?”镇南王问。

“诺。”鬼琰答应了下来。暗想,战事已入关键,此时镇南王全部心力都在战事上。若是此时告诉王爷,那么以王爷的脾性,必定牵肠挂肚。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分扰了王爷的注意力。以免影响战事。

想到这,他暗暗决定暂时压下此事。

可是苏陌,苏陌,你可安好?

“皇上。”三位御医跪下。

“皇贵妃情况如何?”皇上急问。此时已是子夜,飞霜殿中灯火犹自通明,几位妃子都差宫女来问了情况,李公公只答:“今晚不用侍寝。”

宫中消息灵通,即使李公公说得模糊,不多时,几位妃嫔都已知道今晚皇上是要陪着那九岁皇妃。而且据说皇上颇为上心,竟一步都舍不得离开。

“这是什么狐媚子!这才九岁!若是大些还了得!”德妃怒道。其实她们错了,在这个八月十五苏陌就已经十岁,不过,没有人注意。

“哎哟姐姐,妹妹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勾魂。”丽嫔不急不慢地煽风点火。德妃脾气远不如荣妃庄重威严,最易被丽嫔借刀杀人。

“有什么勾的?真奇怪了。你说这小丫头,一团孩气,要什么没什么,男人们图她啥呢?”今晚在德妃宫中“闲话”的还有美艳的媛嫔。她说的“男人们”,自然包括镇南王。

“图个鲜鲜嫩嫩?”丽嫔边说边暗中激德妃。德妃年龄稍长,对年龄之类本来就颇为忌讳。

“我看未必,你们不知道啊,上次我家里人来会面时说啊,说外面都传遍了,说那镇南王为了这秦地郡主赤手拔箭,真心一片。竟有些不懂事的,在责怪皇上抢走镇南王的心仪之人。”媛嫔嘴巴从来都很多。听到什么传什么,“没准啊,咱们皇上就是图个跟弟弟抢东西的味道。”

“可恶。”德妃咬牙狠狠道。

丽嫔轻笑,她知道德妃要开始行动了,好戏又要开场。

“皇贵妃情况如何?”皇上问。他的心悬在半空里,无法落下。

“回禀皇上。皇贵妃手腕伤势不重。只是……。”御医们对视。

“说!”皇帝恨这帮子人每次要说正经话时都一副欲言又止的磨心样,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心焦吗?

“回禀皇上。娘娘心肺曾经受过重伤,似乎……似乎调养不当,伤疾又为寒气所欺……。”一御医回道。他正在琢磨怎么委婉地把病情说清楚,又不至于掉脑袋。当御医是好事,可最大的危险就是一不留神惹怒了皇帝脑袋就不好了。

皇上心中自然明白。没有好好调养?根本就是没有调养。他握握小苏陌的冰凉冰凉的手,只觉得老天爷跟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自己居然一直在伤她。

“余话少说,好好医治,可否治愈?”皇上问。

御医小声嘀咕一阵,道:“若是好生调养,不再受任何风寒冰冻,不劳心劳力,臣等有五成把握。”

皇帝知道这个“五成”已是这群人的极限。点点头。让他们退出去研究药方。自己则轻轻苏陌,轻道:“苏陌,你放心,这一生,朕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苦。”

灯台处,李公公摇摇头。

说是训鹰,训鹰人反而迷上了鹰。

“公子,宫里的信。”莲芯欢叫着取下信,又放飞那只鹰。自在山庄的天空,传来几声清洌地鹰鸣。

宇文公子转过身来,一笑,接过信。展开。却是一张小小皱皱的纸条,不是写的,而是从书上撕下的。边缘均已残破,只看得到一首莫名其妙残破的诗“渌水明秋日,南湖采白苹。荷花娇欲语,愁杀荡舟人”。其中,“水”字上有一墨点。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李白的诗吗?水香这么久不来信,巴巴儿撕张小丫头涂抹坏了的纸算哪回事?告状吗?”莲芯不解,语发连珠,“苏陌也真是,还是改不了这涂书的毛病。”

宇文公子不语,突然一把握住那纸,道:“发信的不是水香,是苏陌。——苏陌不会写字,但是她认得那个水字。水香,恐怕出事了。”

莲芯愣。

宇文挥挥手,示意不要跟来,不言语走进了院里。

“公子,水香走了。”那天临别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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