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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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唐春-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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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特别的标记啊,清河崔氏一族兴旺发达,那族人是上千成万,其中一个女子的玉佩哪里认得出,不会的,不会的,不然他就直接抢回去了。

刘远内心一松,马上想到另一个可能:这个崔刺史看中了自己的这块玉佩,他询问这块玉佩的潜台词是:这玉佩我看中了,识相的就快点上供。

“大人,那个,这玉是一位朋友所赠,不便转送,如果大人喜欢,我一定找一块比这块更好的玉给大人献上。”刘远恭恭敬敬地说。

这玉对那个崔梦瑶来说,绝对非常重要,从她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了。

“哦”崔刺史的嘴角不着痕迹微微往上翘,眼里多了一丝暧昧,不过很快就消失了,他摇了摇头:“呵呵,不用,你舍得钱财,我还舍不得那点官声呢。”

“是,是,是,大人高风亮节,是我唐突了。”刘远连连道歉道。

崔刺史笑了笑,没继续再在这个问题说扯下去,向左右的侍女挥了挥手说:“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全给我退下去吧。”

“是,大人。”两个留在房间里的侍女应了一声,双双行了个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一时间,偏厅内只有崔刺史跟刘远二个人。

刘远知道,这个崔刺史估计要跟自己说些私密的事了。

果然,崔刺史盯着刘远,沉默了一下,然后一脸直诚说道:“小远,我知道你的来意,实际上,我对那个长孙胜文的一举一动也了如指掌,不瞒你说,我比你更想把他抓进大牢,他来到这里,就是针对我、不给我面子,你不知道吧,我这官算是做到了尽头,现在的我,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一动不如一静,唉,难做啊。”

“大人,你此话是何解?”刘远吃惊地说:“长孙胜文在这里,受到你的照顾,他们应感谢你,说不定大人你以后就平步青云,说什么这官做到了尽头,这话有点过了吧。”

说到后面,刘远的话里都带有嘲讽之意,什么受到你的照顾,分明就是在其位,不谋其职,用自己辖下之民来讨好权贵,有人在你的地盘为所yù为,自己故意装着看不见,现在还在假惺惺说什么想把长孙胜文抓进大牢,一想到还在魔爪下的小娘,刘远的心内就燃起了一团怒火,心里燃起对权力的向往:最关健的时刻,手里有权比手里有钱靠谱多了。

崔刺史也听出刘远话中有话,不过他不以为怒,叹了一声,用一种长辈和晚辈交心地语气说:“小远,我一直都很看好你,那个杜三娘对你青睐有加,佳人爱才子,这事全扬州谁不知道?现在你内心肯定怨我,为什么不阻止他,对吧?不过,你认为,这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和一个青楼女子的问题?”

“这~~~”刘远犹豫了一下,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告诉你吧,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刘远忙行了一个礼,一脸诚恳地说:“小人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官场上的门道多着呢,都靠自个啄磨,要是别人和崔刺史谈这个问题,崔刺史肯定避而不谈,要不然就是谈而不实,不过对于刘远,他却破天荒跟他说了实话,扭头看看四周没人,这才压低声音说:

“小远,你要知道,古有一句俗话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今rì之士族势力太大了,大到可以影响国之政策、社会之动转,现在他们派出一个卒子来捣乱,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打压,我若出手,他们就有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报复我,给我下绊子,到时也没人帮我;就是我不出手,有心人就会抓住这点,说我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的官名也因此受损,这官升到尽头,那还是运气好的,倘若人家一发狠,用一个小卒子换我的仕途,我也无力反抗,真出了事,那长孙胜文不过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纨绔子弟,又是皇亲国戚,倒下了也不可惜,扶起来也更易,而我呢,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啊。”

刘远闻言,一下子就明白崔刺史所说的话。

李唐取得天下,其中士族出力甚多,取得天下后,士族还是士族,可是李氏一族,己贵为皇族,成为皇族后,自然对士族势力过于庞大感到担忧,坐稳江山后,便是有意识地削减士族的影响力,像长孙胜文的举动,可是说是一个试探,也可以说是一个棋子,他到你管辖的地方滋事,你一管,就得罪他背后的大靠山,到时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打击你,就是你不管,他牺牲一个没有前途、无足轻重的纨绔子弟,就可以拼掉你一个有潜力的官场新星,怎么来说,他都是赚了。

二两拨千斤。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纨绔子弟,背后还牵涉到当金两股最大势力的碰撞。

在崔刺史的心中,肯定很痛苦吧,这么多人,偏偏挑中了自己,只能只身倒霉,没了官职,总比没了xìng命好吧。

刘远有点疑惑地说:“这点,你们族中的长辈没有想到?”

“嘿嘿~~他们那些家伙,都jīng着呢,哪里没想到,只不过,我不过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庶子,在家族内无足轻重,他们不会轻易出手助我的,在适当的时候,示之以弱,以退为进,也是一种明智之举,我也是一个随时牺牲棋子而己。”崔刺史说到最后,有点嘲笑一样说道。

身在官场,果然是步步惊心,一个小小的事件,也可能是jīng心编织的陷阱。

现在这是放弃?

刘远心中一寒,崔刺史听天由命,可是杜三娘不能听天由命,现在的她,还落在长孙胜文的魔掌之中,此刻,应是柔肠寸断,眼巴巴地等着自己去救她于水火之中呢。

用钱?不行,那种人,绝对是喂不饱的狼,到时不光钱被他榨光,连人也保不住;强行去抢?不行啊,这事闹大了,后果不堪设想啊;煸动百姓去闹事?这个会不会被砍头的?。。。。。。

一时间,千百个念头在刘远的脑海里盘旋,可是又一个个否定,现在最好就是把眼前的崔刺史拉上,但又要想办法不能让他有事,要不然,这老狐狸是不会轻易帮自己的,思来想去,突然间,刘远的脑里灵光一闪,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脑里浮现了出来。

“大人,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可助你一举摆脱眼前之困。”刘远一脸笑意,面带笑容对崔刺史说。

094刘郎妙计(求推荐票)

“哦,愿闻其详。”

正在一旁喝茶润一下嗓子的崔刺史闻言眼前一亮,马上把茶杯放下,一脸惊讶地看着刘远。

自己的荣华富贵就系在这官位之上,如果可以避过一劫,那是最好不过,崔刺史并不是没想过办法,最好的办法是把那个青楼女子买下来,然后转赠给长孙胜文,cāo作得当,不仅不会有

损自己的名声,勉强也算是一段佳话,可是那个杜三娘的运气实在太好,碰上一个对她极好的老鸨,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别人花多高的钱都不舍得让她接客,得了重病杜三娘又像亲生女儿一样侍候左右,老鸨死前,又把卖身契交还到小娘手里。

可以说,除非她自己要卖,否则谁也卖不了她。

现在听到刘远有个好点子,崔刺史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虽说他表面看起来还是很镇定,不过他的内心己经非常激动、澎湃~~

刘远故意卖了个关子,笑着说:“大人,那个长孙胜文最大的靠山,就是赵国公长孙无忌,长孙大人,对吧?”

“这个没错,据说此子颇得长孙大人欢心。”

“大人,我想问一件事,你和那个长孙胜文认识吗?”

崔刺史摇了摇头说:“他是豪门的贵家子,哪里和我们这种小角有交集呢,我不过是远远见过他几面而己。”

刘远哈哈一笑:“那就好办了。”

“好办?”

“对”刘远正sè地道:“刺史大人,有人冒充国公的侄子,顶着国公大人的名头招摇撞骗,欺压良民,请刺史大人派人把他捉拿归案。”

“可是~~~”

刘远打断他道:“我大唐上下,谁不知长孙大人贤能,他是皇上的好帮手、臣民之楷模、国家之柱梁,以国公的贤良,肯定是教导有方,子侄谦虚有礼、奉公守法,这个骗子,饱读圣贤之书,却行苟且之事,还敢打着国公的名号招摇撞骗,实在可恶,刺史大人,我建议,把这个人捉住,审理画押,然后交由国公长孙大人处理,我想,长孙大人一定会感激大人的。”

崔刺史听完,先是一楞,不过马上就明白了刘远的“险恶用心”,摆明就是让他背后指使的人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此招实在太妙了,到时长孙无忌就是生气,不过顾及面子,只能让这事不了了之,他总不能说这个罪孽深重的人,就是自己家子侄吧。

崔刺史稍稍一犹豫,最后咬咬牙,狠心大声喝道:“来人,给我传赵捕头!”

本来还顾着以后会得罪不少人,不过一想到现在都火烧眼眉,官位不保,只能见步行步,到时姿势放低一点,再孝敬一点财物什么的,说不定能逃过这一劫,一咬牙,决定就按刘远说的办。

到时用点手段,把白的弄成黑的,只要弄得漂亮,谁也无话可说。

听到崔刺史直接叫捕头了,刘远心里一松:总算达到目的了。

与始同时,扬州一间驿站外,路过的行人还有商旅都远远避开,很简单,几个驿站打扮的人被人绑在驿站外面的栓马桩上,不停在挣扎、求饶,有二个手执马鞭的健仆不停抽打着他们,

一边抽,一边骂骂咧咧:

“找死,我家少爷的吩咐,你们竟敢不听。”

“听个曲怎么啦?还敢拦着,也不称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真是不知个死字怎么写。”

一个驿长打扮的人求饶道:“二位爷,那是郑卫之乐,皇上有旨,驿站内不能演奏,违者严惩,小的~~小的吃罪不起啊。”

“啊,现在还嘴硬,我让你还嘴硬~~”一个敞开衣裳,露出浓密胸毛的恶仆不由分说,一鞭抽来,“啪”的一声,随着驿长一声惨叫,他原来伤痕累累的身上,又多了一条鞭痕。

“痛~~这位爷,别~~别打了~~”

“啪~~啪~~”

外面教训得热闹,而驿站内,鼓瑟吹笙,琴笛相鸣,其音靡靡,其乐轻挑,其意颓废,让人平生一种纸迷金醉之感,正是在弹奏号称亡国之音的郑卫之乐。

虽说往常也有人偷偷弹奏郑卫之乐,不过那都是跑到偏僻的庄园偷偷地欣赏,只要不要外人所知就是了,有钱有势的人家,谁没蓄养几个几个乐师舞者,让她们学习一下就行,但有人却

在官道之旁、驿站之内公然弹奏郑卫之乐,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这个胆大妄为的人,正是赵国公长孙无忌的侄子:长孙胜文。

从瘦西湖得胜而归后,嫌有人进进出出打扰了自己的兴致,先把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驱逐出去,然后让强行拉来的青楼女子弹奏自己最喜欢的郑卫之乐,刚刚开始,那驿长带人又作揖又是鞠躬,说什么驿站之内不允许弹奏郑卫之乐,长孙胜文一气之下,就让手下那几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全部绑在外面,这才清静了。

从瘦西湖回来,除了带了一票乐师,还带回了几个当红的头牌,清倌人,最令人惊奇的,还有一个艳绝苏淮的杜三娘,在驿站的大厅内,几个长孙胜文的狗肉朋友、心腹己经抱着几个头牌美女,一边饮酒作乐,一边随意玩弄着怀中的美女,有人在抱着美女人在亲吻,有人把手伸到jì女的衣裳里上下乱摸,有的按住不配合的清倌人大占着便宜,有xìng急的,己经在角落里滚成一团。。。。。。偌大的一间驿站,娇笑声不断、chūnsè无边,俨然变成了寻欢作乐的青楼jì院一般。

在大厅的zhōngyāng,一个美艳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坐在一张小巧珠胡床之上,被两个健壮的女仆寸步不离地看守着,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里出现又惊恐、又是期待的神sè,紧张地盯着前面。

这个女子正是被长孙无忌强行掳来的杜三娘。

按长孙胜文那xìng格,看到这么美艳的女子一早就“提枪上马”了,可是,他一反常态,手里拿着一支长箭,双眼目视前方,稍一瞄准,用手轻轻一扔,“嗖”的一声,把手中的长箭扔出,那支长箭在空中划过过一道漂亮的弧线,“铛”的一声,一下子就插入大约十步之遥一个酒壶之中,在那酒壶之内,己经歪歪斜斜的有几支箭插花在哪里了。

玩的,赫然是现在士族上流最喜欢玩的一种游戏:投壶。

chūn秋战国时期,诸侯宴请宾客时的礼仪之一就是请客人shè箭。那时,成年男子不会shè箭被视为耻辱,主人请客人shè箭,客人是不能推辞的。后来,有的客人确实不会shè箭,就用箭投酒壶代替。久而久之,投壶就代替了shè箭,成为宴饮时的一种游戏。

投壶时,就是把一个壶放在一定的距离,十步、二十步等,没有准则,众人商议好就行了,把手中的长箭投进去,规则也很简单,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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