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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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女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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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顺口溜说,“南方人勤快,北方人懒惰,北京人吃着白菜萝卜穷欢乐。”这顺口溜也许有一定正确的成分,但肯定某种程度上有失偏颇。就说这东北的老板娘吧,年纪轻轻的就能闯荡到北京,把在常人看来根本不可能的、这么好的地方租到自己手中,并且经营的红红火火,这哪是一个“勤快”所能概括?东北人,由于地域和观念的差异,确实有一些人宁可“冻死迎风站,饿死啃肚皮”,也不肯弯下腰来,躬下身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或者吃苦耐劳,创造自己的殷实富裕的美好生活。但像这位老板娘一样的东北人,现实生活中还是大有人在的。他们观念新,胆子壮,敢想敢干,不干则已,干则必赢。实际上,按区域划定人群的好坏、勤懒、聪愚是不全面的。 
   “方舟,这人有时候真不分从哪里来的,干什么的。你看我们有些纯粹的北京人,土里土气,既没有气质,也不会穿戴。还自己觉得自己不错,自鸣得意。可是你看有些纯粹的外地人,来到北京没多久,一个个活得倍儿精神。风度、气质、穿戴、观念,都比纯北京人漂亮、先进。所以人家活得越来越好,北京的坐地户相对于外地人活得越来越差。我们家前面的那个小区,五栋二十四层的高楼,几乎全部被在北京做生意的外地人买走。我熟悉的开早餐点的夫妻,开理发店的中年妇女,都花了100多万爽爽快快的买了三居室。可是你到排经济实用房的队伍里看看,几乎都是北京人。受那份罪,遭那些刁难,排了半天还可能是一场空。人啊,真像人们所说的,有舒服的时候,就有遭罪的时候。人家外地人起早贪黑风里雨里做生意的时候,咱们北京人正在睡大觉、聊天、打扑克、逛街、紧盯着电视广播,为万里之外的伊拉克战争和英国的恐怖袭击牵肠挂肚呢。跟自己有直接关系的生存上的事情不去操心,尽操心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这是北京许多人的弱点,也是北京许多人最大的悲哀。” 
   “艳艳,我以为你没事只思考分析男女情事呢,想不到你还把北京人的生存状态纳入了自己思考的范围,不错。有成果。” 
   “去你的。这是什么成果?瞎想瞎说呗。”柳艳艳掐了我大腿一把。 
    “你说的很有道理。人,必须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然后才能考虑其他。如果连自己的生存都解决不了,还能解决其他问题吗?包括你我,如果咱们两个连肚子都还瘪着,哪有闲心和精力上床折腾呀?” 
   “嘿嘿嘿嘿。对。是这样。咱们这可真是吃饱了撑的。呵呵呵呵呵。”柳艳艳笑得很爽朗。 
   “来,别只说,喝。”柳艳艳和我都一口干进去半杯。 
   “爽。真爽。”柳艳艳说着,拿起一只鸡脖子啃起来。 
   在德胜门城楼上,伴着夜色、灯光和清风,我和柳艳艳边吃边喝缠绵了三个多小时。 
   “走吗?不早了,回去?”我征求柳艳艳的意见。 
    “走?走?走、走就走。”柳艳艳的舌头已经有点儿大了。我喝了五杯扎啤,柳艳艳喝了六杯扎啤,而且她比我喝的猛。所以她晕的比我重。 
    “艳艳。是不是有点儿醉?” 
   “瞎说。罪?你、你才醉、醉了呢。”柳艳决不承认自己醉了。喝酒的人都这样,说自己喝多的时候,肯定喝的不多;说自己没醉的时候,肯定已经醉了。让你少给他到酒的时候,他还能喝不少酒;让你多给他倒酒的时候,他是一点儿都不该再喝了。柳艳艳已经进入了醉酒的状态。而我,只是微醺。 
    “哦。来。艳艳。”我从座位上把柳艳艳抱起来,让她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她也许心里明白自己有些醉态,但她嘴上绝对不承认。 
   “这小两口还挺能喝。看你把太太给灌的。”大排档女老板来到我和柳艳艳身边,十分熟悉似的说。东北人就是这样,处事爽,说话爽,可是经常爽的不准确。这不,漂亮的老板娘把我和柳艳艳当成两口子了。按说,她在这个场合应该明白,来这里的一男一女,很多不是夫妻关系呀,可她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老板呀,你弄错了,我们可不是夫妻呀。”我顺口更正着。 
   “啊。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呵呵。”女老板不但没觉得自己犯了错误,还有加密了我和柳艳艳的关系。 
   “对,对对。老板说、说得对。我们就、就是比夫妻关系好。胜、胜似夫妻。”柳艳艳搭话说。 
   “你看你,把人家灌成这个样,呆会儿怎……”女老板只说了半句,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还对着我咧咧嘴,伸了伸舌头。 
    “呵呵。老板呀,把话说完呀。”我想,快人快语的东北女老板后面的话有可能有两种情况。一是你把人家灌醉了是为了呆会儿做爱方便吧?二是你把人家灌醉了呆会儿还怎么做爱呀?反正女老板的话是跟“做爱”联系在一起的。普普通通的言谈中,也隐含着情色呀。这个年代,人们的意识里都有不少情色的东西。时不时的就自然流露出来了。 
   “慢走呀。欢迎经常来。”女老板在我和柳艳艳的身后,还热情的喊着。 
   “哇!”我扶着艳艳,刚刚走到德胜门楼前面的路边,柳艳艳就交了“公粮”了。我慌忙拿出兜里的纸巾。“来,艳艳。我给你擦擦。” 
   “不、不用。走。回、回家。”柳艳艳醉态越来越严重。喝酒的人好多是这样,喝的时候还可以,结果喝完一会儿不如一会儿。柳艳艳就属于后者。 
   “是呀。是回家。”我迎合着。 
   “我、我说的、说的是你、你跟我、跟我一块儿回、回家。”柳艳艳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好。好。我跟你一块儿回家。” 
   “是、是跟、跟我、跟我一块儿、一块儿会、回我的家。”柳艳艳几乎完全靠我背着走。 
   “对。我跟你一块儿回你的家。好吗?”我尽量轻柔的说。 
   “好呀。好、好、好,真、真好。”柳艳艳微闭着眼睛。我知道,就她这个状况,我跟她一块儿回她的家,也没什么戏了。我彻底软了,她彻底没感觉了。我们两个都成了中性人,还能有什么节目呀? 
   “艳艳,你家在哪呀?”要打出租车,我才想起来不知往哪开呀? 
   “啊?往我们家、家开。” 
    “我知道往你们家开,可是你们家在哪我也不知道呀?” 
   “我、我们家?你、你不知道?上、上礼拜,咱们两个没、没在我、我们家玩儿?”听了柳艳艳的话,我大吃一惊。她跟我说,我是除了她老公以外,跟着上床的第一个男人呀?这怎么上个礼拜又出了个跟她一起玩儿的呢? 
   “上礼拜?上礼拜你跟谁玩儿啦?是咱们两个玩儿了吗?”我试探着问柳艳艳。 
   “你、你这人。装。真能装。跟我、跟我玩儿那么长时间,还、还问我跟、跟谁玩儿、玩儿了。你、你真逗。”柳艳艳伏在我的身上,笑嘻嘻的说。 
   “啊。对。对对。是,是咱们两个玩儿了,玩儿得很开心。”柳艳艳这个状态,问也问不清楚,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了,说不定呆会儿她自己说出来了呢。 
   “你呀。玩、玩儿的女、女人太多了吧?都、都记、记乱了。呵呵。” 
    “嗯。可能是吧?艳艳,快说,你家住哪?我也忘了。”问不清楚她们家的住址,我怎么把她送回家呀? 
   “日、日坛、日坛公、公园,雅、雅宝里。朝阳门外、朝阳门外大、大街,朝外、外市场、市场街。” 
   “几号楼?几门?几号?”我得赶紧问清楚,否则,过一会儿她醉态加重我就没办法送她回家了。 
   柳艳艳还成,尽管结结巴巴的,但还是告诉了我。我急忙用笔记下了她家的门牌号码和楼房号。招手上了出租车。 
   从北二环到东二环,路也畅通,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我从出租车里把柳艳艳几乎是脱出来,她已经站立不稳了。 
   “你们是几楼的?”电梯工问我。 
    “802的。”我回答。 
   “802的?我怎么没见过?”电梯工睁着一双警惕的眼睛。 
   “没见过我。你还没见过她?”我指了指柳艳艳。 
   “没,没有。”电梯工仍摇摇头。 
   “你,刚来吧?”我觉得电梯工不认识柳艳艳,肯定来的时间不长。 
   “我在这干两年了,这座楼里的人我都面熟,你们两个我真的没见过。”电梯工仍摇着头。 
    “谁管你、你认识不认识?反正这、这是我的家。你少、少管。”柳艳艳斜了电梯工一眼。电梯工不再言语。她似乎尽到了询问的义务之后,剩下的事情她就不管了。 
   我从柳艳艳的身上搜出钥匙,很顺利的打开防盗门和房门,刚刚跨进门厅,眼前的情景把我惊呆了。柳艳艳也一下子站直了。 
   厅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放黄片儿,厅内地板上,一男一女赤身裸体的愣在那里。男人惊恐的看着我和柳艳艳,女人双手捂着脸撅着屁股脸挨着地。 
   “你、你不说你出差了吗?”柳艳艳像正常人一样怒斥男人。我感觉出这是他的老公。 
   “我、我是出、出差啦?刚、刚回来。”柳艳艳的老公紧张地说。 
   “刚回来你就找来了野女人?刚回来你怎么不回家?”柳艳艳这么说我更糊涂了。这不是她们家吗?她怎么说她老公出差回来不回家呢? 
    “我?我找野女人?你、你这是怎么回事?”柳艳艳的老公指着我说。他突然醒悟,抓住了柳艳艳的把柄。 
   “我、我怎么啦?行你找相好的就不行我找相好的?”柳艳艳没出躲藏,干脆就认了。 
   “哼!你也这么不要脸!”柳艳艳的老公硬起来。 
   “是你先不要脸的。兴你满山放火,不行我屋里点灯?我这样也是你逼的,是跟你学的。”柳艳艳一脸的不服。夫妻两个都眼睁睁的抓着对方的把柄,没输没赢,僵持在那里。 
   “你到这来干什么?”柳艳艳的老公问。 
   “你到这来干什么?”柳艳艳反问她老公。 
    “以后你别来这里。我也不在家里,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柳艳艳的老公和柳艳艳划出了楚河汉界,各自占有各自的风流领地。到这个时候,我明白了,难怪电梯工不认识柳艳艳,这里不是他们常住的家,是她家的另一套房子。她老公出差才回来,把女人领这里快活来了;她也以为这里肯定没人认识没人来,把我也领到这里来了。结果,他们夫妻两个的想法在这方面惊人的一致,才出现了眼前这种惊人的场面。 
   “还撅着屁股干吗?快滚起来!”柳艳艳朝着那女人的屁股蹬了一脚。 
   这一脚不要紧,我和柳艳艳又都愣住了。眼前这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竟然是常甜甜。我说今晚我请她不来,说已经安排好饭局了呢。原来她是跑到这来“吃饭”了。在我请他吃饭前有了这种约会,她是不会来我这里。这种约会她是真的不会推掉的。 
   “哎呀。艳艳。方舟。”常甜甜这才急忙拉过来身边的毛巾被遮盖住自己的身子。 
   “常甜甜,你怎么也跟我来这一手呀?你们怎么都看我的老公好呀?”这时候的柳艳艳,一点儿酒意都没有了。她极其愤怒的看着常甜甜。 
   “艳艳。我对不起你。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有什么可是的?”柳艳艳气愤已极,不等常甜甜说完话就打断了她。 
   “哦。甜甜。快穿上衣服吧。”我和常甜甜相对于柳艳艳夫妻来说,都是第三者,这个时候我得想着为常甜甜解围呀。常甜甜听了我的话,把毛巾被围在身上,拿起放在地板上的衣裤,走进卧室去穿衣服。柳艳艳的老公也乘机去穿自己的衣服。 
   柳艳艳和她的老公再没什么话可说,我也不知道插什么嘴,只好三个人干坐着,似乎就等常甜甜出来。这如果不是柳艳艳夫妻都抓住了对方的把柄,仅仅一方抓住另一方的现场,那一定会闹得不亦乐乎。可是现在双方还能说什么?唯一让柳艳艳气愤和不解的是,俞欣上了她老公的床,这常甜甜怎么也上了她老公的床呢?如果说,俞欣上了她老公的床自己还发现了一点儿蛛丝马迹,这常甜甜跟她老公也发展到这一步,她是从来没想到的。我当时就想,现在的男女上床,几乎就没有什么发展过程,想了,看上了,就像握手那么简单上床了。快乐了,爽了,舒服了,就美了。 
   常甜甜从屋里出来,状态很正常,甚至摆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式。 
   “常甜甜,你滚吧。就算咱们从来不认识。”柳艳艳怒视着常甜甜。 
   “艳艳。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可是今天如果不是我而是别人,对你来说是一样的。就像今天如果你不领方舟来这,也会领其他男人来这里是一样的。”按照以往的思维推断,本来处在这种境地的女人应该感到理亏羞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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