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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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 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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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勣孙子听了老头的话,按治丧的规矩正要朝我磕头。被一旁刚刚还跪着的梁建方提了起来,“人还没死,磕屁头!”转身朝众人道:“老夫的错,今个老李再过不来,梁某就抵命。这会不跪了,我要进去看人!”说着也不理旁人,一把挟起我直接冲到后院寝宅。

李老爷子正斜躺在床上,已经陷入昏迷中,两名医师坐在一旁为其腿上的伤口换药。已经脓肿得厉害,房屋的门窗上裹了厚厚的毛毯,密不透风,浓烈的药味中夹杂了一丝腥臭,正晌午房子里还点了蜡照亮。

凑近看了看伤处,本来只有数寸的伤口已经溃烂蔓延多半尺,伤口附近肿得老高,医师轻轻一压,脓水就渗流出来,味道刺鼻,在高手面前,我不敢多说话,拉了拉梁建方的衣袖,“梁爷爷,这瓶酒是小子专门拿来给老爷子抹身子降温的。烧得厉害人才糊涂。”说着把酒递给梁建方,“您帮忙叫人过来给老爷子擦身体。”

“嗯。”梁建方冲出门外,喊了李勣俩儿子进来。将酒交给他俩,让按我说的来。

李勣儿子犹豫的看了看医师,不知道该怎么办,显然对我的偏方有疑虑,俩医师对望一眼,摇摇头,无奈道:“也好,事到如今也只能试试了,英公……哎!”

“那还磨蹭啥?快!”梁建方见医师废话,上前一步就掀起李勣身上的毛毯,三两下就给老爷子剥光,在身上摸了摸,“烫的,赶紧抹!”没等李勣儿子反应过来,一把抢过酒壶,随手撕了自己一截衣袖下来,蘸了酒就擦拭起来。

“主要是额头,耳后的动脉,肘窝,腋窝,腿根。”见程初随后抱了大酒坛子进来,我也拿了手帕开始帮忙擦抹,五个人不停的蘸酒,仔细抹匀,周而复始。看着红肿化脓的大伤口,没有一点办法。

“能开刀切开了挖烂肉不?”我第一反应就是手术,扭头问医师。

医师摇摇头,“伤处不正啊,就怕碰坏了出血,英公体虚,一旦出血就……”

也是,这年代没这些手段,先不管,降温。将近一个时辰地操劳摸摸老爷子身体,温度明显下降了,老爷子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均匀,进入了正常睡眠状态。

“医师,您来看看,这样下去有用没?”见老爷子能舒服的睡着了,赶紧叫了医生诊断。

“有效。”医师拿了脉搏,又在周身拿捏一阵,“是睡着了,可烧毕竟没退,只能缓解燃眉之急。”说着打开药盒,将老爷子伤处细细涂抹一次,“这个酒还得继续抹,不能停。”拉过毯子将人盖上,“尽量在毯子底下擦抹,不要在受凉出了意外。”

李勣儿子见抹酒有效果,轻手轻脚的出门带了几个小辈进来,将我和程初、梁建方三人替换下来,恭敬地带到外面的厢房里休息。

“光擦酒也不是个事。”见了老爷子惨状,平时威猛建硕的老英雄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难受,“还有好点的医生没,多来几个试试也好。”

“这就是最好的了。”梁建方无奈的摇了摇头,苦了脸埋怨道:“怪老夫,顶了风跑马……”说到这里,看了看我,“就一直擦酒人能醒过来不?”

“不清楚,小子也不懂,就光知道发烧了擦酒能降温。”说实话,连擦酒降温也是冒碰的,我小时候发烧是体内腺体发火,和外伤的发烧不知道是否相同。还好,蒙对了。

程初有点急躁,给我和梁老头行了礼,不放心地又过去探望了,我和梁建方俩人大眼瞪小眼的没啥话说,李老爷子生命垂危,啥话都说不起来,有点听天由命的感觉。

这么大伤口,若是一旦腐坏的厉害,就得节肢,可这个年代好像不太兴这个,又没有外科医生,会不会节肢还是两说。何况老爷子身体虚弱,就是节肢也不好挺过来,戎马生涯的老将军若知道自己半截腿没了,估计比杀了他都难受。

咋办呢,记得探索频道里曾经播过个缺乏抗生素的条件下治疗外伤的节目,怎么就想不太起来了,好像是一战时候什么什么的伤兵,怎么怎么有的就死了,可有些就因为啥没死,得好好想想。

第179章 训练有素

脑子里开了糨糊,想啥不来啥,一点眉目也没有。李勣睡着,不管体质如何,年龄这么大,几天里病痛折磨下来,晕晕醒醒,难得睡个踏实觉养养精神。保持正常体温,人才能安然入睡,房里已经换了李勣几房夫人继续擦抹白酒降温外,为了保证睡眠不被打搅,其他人都退了出来。

“去,人都撵到前院,除了咱们几个。”梁建方指了指刚刚在屋里招呼的几个人和俩医师,“院子都关严实,谁都不准来探人。才睡下,叫老李养养精神头,人只要清醒过来有了想法,没那么容易就过去了。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家伙,命大的很!一觉起来就啥事没了。”说着叫过李勣一个儿子,“外面挂幛子的,搭台子的,全都停了。人还没死,瞎折腾个啥?等死了再预备不迟!”这些沙场老将见惯了生死,对这些话从不避讳,别人说出来犯禁,可从他们嘴里出来,这话却让人听了踏实。

也不知道是给自己鼓气还是给病人鼓气,梁建方似乎看到了希望,为了不弄出来声响,拉我到院子角落的树下想办法。我坐在台阶上没了主意,梁建方则不停的围了树转圈圈,而两位医师则搬了椅子愁眉苦脸坐在我们跟前。程初一会儿房子里钻钻,一会儿又过来在我身边坐坐,一着急就闲不下来的那咱人。

“子豪,你办法多,看看再有点什么手段没?”梁建方终于不绕树,停了下来,“不是个事。人就算现在醒过来,可伤口还在,根不除的话,迟早还是一死。”

“还得问医生,小子也是门外汉。”说着朝两位专业人士望去。

“若是年轻人,有些药还敢用,可……”一位胖胖的医生摇了摇头,“英公上了年纪,又是热伤,饮食节制得厉害,最近这两天人一直没用过饭,就靠灌点黄米汤吊着,虚得厉害,药不敢用啊。”

“是,就这个理。”另一位医师接过话茬。“春天里,外伤最容易发,体壮的或许挺一挺就过去了,老人就不容易。热伤,补又补不得,清的是肯定受不了,小柴胡这些只能降热,不治本。如今只能在伤处外敷,靠了人的底气硬扛过来。”

哎,说了半天和没说一样,这不敢用,那不敢吃的,人两天都没吃饭了,要啥没啥。怎么朝过挺?就几口小米稀饭,不用等病,光饿就饿的半死了,这年代又没有静脉注射葡萄糖一说……

梁建方懊恼地一拳砸在树上,树干乱颤,去年没掉完的枯叶子落了一地。“得救活!话放出去了,李老杀才要过不来,老夫就跟了殉陵。王家小子,你腆个脸发啥楞,给我想办法!”

“是!”梁老头一叫唤,吓我个哆嗦,刚还怕吵了病人,正安安静静的你发啥飚。答应想办法,能有啥办法?无奈地踢了踢脚下的枯树叶,一个去年遗留在树叶上的虫茧露了出来。

无聊地拣在手里,是一种叫‘花媳妇’飞虫的茧壳,夏初特别多,一飞起来红红的翅膀好看。空空的,破茧而出的洞口里落满灰尘,是吃树叶的害虫,幼虫白白肥肥的,食指长短,不由联想到家里养的蛆,若蛆能长那么大,鸡就高兴了。

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想这个,懊丧的拍拍脑门。我从小就这个坏毛病,多紧张的时候都能跑神,李老爷子游弋在鬼门关上,我却联想到蛆,这神经还不是一般的粗啊。

冥光一现,蛆,终于有了眉目。刚刚一直在想探索频道的节目,一战时候阵亡的,就是因为伤口恶化后没有条件及时医治引起破伤风等并发症,不是直接挂掉就是截肢后挂掉,存活率极小。唯独伤口里生蛆的家伙们侥幸,除了留下个伤疤外,甚至有些生龙活虎的活到二十一世纪,还接受采访,一脸得意。

就是那个情节,因为没有从头看,所以记忆很模糊,但一个大鼻子外国老汉展示自己伤疤的镜头还有印象,蛆。

“这个……”有了主意,不知道咋开口,尤其捉点蛆过来治病……“梁爷爷,那啥……”

“啥?说啊。”梁建方豪爽人,见不得拐弯抹角的事,尤其在这个关头上。一把揪了我领子提溜起来,“说,有话赶紧!”

“可能……恐怕……”蛆这话在舌头上打转,不知道咋形容。

“这娃!等老夫抽你呢?”说着扬起巴掌,有真抽的架势。

“蛆,试试咀。”眼见蒲扇一般的大爪子就要落下,命要紧。梁建方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我说的什么,赶紧伸了指头弯曲几下比划,解释道:“就是蛆芽子,拱来拱去那种。”

“滚!”梁建方被我的解释气得冒烟,连打人的心思都没了,手一松将我扔到地上,“兔崽子,人没死就喊了生蛆,嗯,踢死你。”

“不是,不是。”爬起来跳了一边,老头一脚上来不是闹着玩的。“死肉才生蛆,活肉不生。”

“屁话!活人咋生蛆,信不信老夫让你生?”梁建方有点按不住脾气了,冲上来两步就要动手。程初一看不对,赶紧站起来护我侧面,眼睛也不看梁老头,但明显把架势拉开了。

“德昭,坐下!”这时候不能意气行事,大家都在火头上,程初是晚辈,不能坏了名声。赶紧挡在程初面前,“梁爷爷您息怒,听小子把话说清楚,也是为李老爷子的事。”

“嗯。”梁建方朝程初看了眼,“长本事了,哼哼,滚远!”冲我道:“老夫出邪火,别怕。你这学生不错,老李病好了再专门拾掇他,你说你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将两位医生一同叫来旁听,挨了程初坐下,“看啊,蛆……”我偷眼看了看梁老头,神色平静,放心道:“蛆这东西只拱死肉,可活物身上长这个。李老爷子伤口附近溃烂化脓的厉害,如果用刀子将死肉割下来或许有好的希望,可弄不好就容易出血,太危险,咱是不是用蛆把这个死肉清了去?”

“一派胡言!”还没等梁老头发话,俩医生就发火了。看来这俩人的官阶不低。一旦触及到自身的学术领域,立马不留情面驳斥,胖子接口道:“如此肮脏之物,怎可以拿来治病医人?莫说是见肉的伤患,就是常人也退避三舍,病祸之源!”

古人对苍蝇和与苍蝇有关的东西有种莫名的恐惧,越是肮脏的地方越多,尤其经常出没在人畜的尸体上,被认为就是疫病的源头。我说这个话首先就与此时的医道相悖。幸亏跟前就几个人,要不说完这冒天下不韪的言论会立马被扭送回家疗养,认为我疯病发作。

“这……听起来好像不合理,可也算是子豪用了心思。”梁建方对医生呵斥我有意见,马上就回护起来。我身旁的程初也点头附和,承认我有苦劳。

很难办啊,虽然梁、程二位没有当面驳斥,但依旧投来诧异的目光,尤其程初,他知道我有老病,一脸担心的样子。

我摆摆手,无奈摇了摇头,不去辩驳。对众人的反应在预料之内。医生驳斥我是出自医德,不能怪人家,梁建方和程初虽不懂医术,但绝对不会跳出来支持我,就算支持我也没用。里里外外这么多李家儿孙,谁会愿意让我把蛆芽子撒在老爷子的腿上,不跳出来杀我才怪。

不和他们纠缠,我独自起身来到寝室门口,轻轻挑了帘子看了看熟睡中的李勣,老爷子暂时还不会醒来,要赶快想办法才是,拖不了太久了。

本来想仗了神奇的《武穆遗书》说事,想想算了,李勣在大唐朝的地位不比孙武当年低,利用一个过世多年的兵法大师的名头去抢救另一个奄奄一息的军事家,这办法有可能成功,但必然有多数人反对,可行性微乎其微。尤其病人经不起折腾,一来二去的争闹说不定就能要了老头的命。趁这个空挡赶紧找兰陵去想办法,只要兰陵能赞同我的意见,以她和身份说不定能找个好理由出来。

兰陵和几位前来探病的皇家成员被安置在了正厅正房里,没机会见,只能远远的同程初候着。“你别操心,我又没犯病。”自从我说了蛆的道理,程初就一直跟我身后,时刻等了抢救我的架势。“蛆能治病是真的……算了,不和你说,免得你又紧张。”

正大眼瞪小眼时间,兰陵从里面出来,老远就看见我俩。我递了个眼神过去,朝大门方向努努嘴,给蹲地上发愣的程初交代:“我回去找几样东西准备下,你就在后宅里看候着,有反常赶紧过来喊我。”说罢拔腿就出门牵马而去。

兰陵就在前面的岔路后等我,没等我下马就问:“怎么样了?听里面说老爷子情况好些了?”

“睡了,靠酒擦了,硬把高烧退下来。”下马拉了兰陵下到路底下找了个树丛遮掩,“也就是暂时而已。”

“能缓个劲过来也是好的。我看他家里已经将灵幛子拆下来了,还以为老爷子病情有了转机。”兰陵将马栓在树上,“找我出来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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