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满园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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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满园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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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博容并不知道这些,并不关心,伸了个懒腰道:“阿娘,我肚子饿啦,去找吴厨娘做些东西来吃。”
  崔氏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发:“我儿不必生气,那何家可是嚣张不了两天了,近日若是刘婉贞再有帖子来,我一应扣下便是了。”
  宁博容立刻笑道:“阿娘真好!”
  她正忙着书院改革和食谱创新,谁有那个功夫去啥八卦宴会呀!
  因今日天色晚了,是以宁博容并未去找陆质,径自去寻吴厨娘,清炒一盘山药木耳,又让下了一碗红汤面,配煎得焦嫩的荷包蛋,便可美美吃上一顿了。实则早在《礼记》已有木耳记载。《吕氏春秋》提到:“味之美者,越骆之菌。”苏恭的《唐本草注》记载:“煮浆粥,安诸木上,以草覆之,即生蕈尔。”可木耳这东西,崔氏是不让宁博容多吃的,因张仲景曾言:木耳由朽木所生,得一阴之气,所以有衰精冷肾之害。
  宁博容觉得吧,哪怕是有名诸如张仲景,说的话也不能全信,木耳明明是很有营养的东西好么!
  幸得炒炒山药也只放一小簇而已。
  吃得饱饱回去之后,想着又练了一会儿内息,才安然睡去,至于此时刺史府中事,她是根本不记挂在心上的。
  是以宁博容并不知,水静因此事被罚回京城,刘婉贞身边另一女官水絮借机上位,而经水静之事,她自然从此待宁博容愈加恭敬不说。
  原本宁博闻管到公主身边的女官,若是刘婉贞是那等骄奢跋扈的公主,恐怕定然不愿,奈何她是那等眼中唯有宁博闻,旁人都化作枯草凡枝之人,水静自是只得离开,非但如此,刘婉贞心中也在怪罪水静太过份了,怎可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阿容受委屈?怎么能这么坏呢!当然,那何沈氏和她的两个女儿更是大大的坏人。
  昔日她跑到云州来从未与宁博闻说过,害得崔氏早产更是让她到今日仍惴惴不安,因此事差点让她与宁博闻的婚事作罢,刘婉贞怎能不紧张?
  若是那时崔氏与宁博容有何不好,她今生怕是都嫁不得宁博闻了,想想都足以让刘婉贞再哭上一场。
  宁博闻确实并非那等绝对忠孝之人,功利心重,野心亦然,但也不是丧心病狂到不将母妹的性命当回事,宁盛与崔氏在他心上倾注了那么多的心血,宁博闻还未冷血冷性到那等程度,想补偿母亲阿妹也是常理,是以愈加听不得宁博容受委屈之事。
  水静当天夜里便被送去了京城,何长史妻女更是直接未能得其门而入,新任刺史张狂到这等地步,半分不给身为一州长史的丈夫面子,让何沈氏当天回去就病倒了,只是不知是恼病的还是燥病的。
  同样是当夜,一封加急信直接往京城送去,怕是不久之后,何长史便要从这位置上下来了,宁博闻原想着温水煮青蛙将这何长史慢慢炖死,现在雷霆一怒,谁劝都拦不住。
  偏生这件事最大的关系人宁博容,这晚上睡得那是相当安稳。
  一早爬起来梳洗妥当便趁着崔氏还没叫她的时候就溜下山去书院里找陆质。
  陆质这一晚才叫真过得挠心挠肺,这么说吧,昨日里他便想和宁博容说事儿的,结果愣是拖了一夜,让他这一晚上都没睡好。
  而宁博容一来,他立刻拉着宁博容道:“喂,你那新计划是怎么回事,怎的读书习武便罢了,还有游戏?!”
  宁博容抽回了自己的袖子,“激动什么呀,不过是点小游戏罢了,对了,季考制度可曾仔细看过?”
  “看过了看过了,”陆质摆摆手,“我是想问,这计划里的蹴鞠怎地和以往都不一样,这是要复汉风吗?”
  事实上,蹴鞠这项运动在中国由来已久,春秋战国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汉代的分队对抗几乎像是美式橄榄球,总之就跟打架一样,唐朝却变成了球网在中间大家比射门,或者是女子踢花样这种程度了……体能锻炼的效果大大下降。
  宁博容除了想课业上的改革之外,也想着给这些学子增加一些能促进他们团结增进感情的体育活动,然后,就想到了现成的——蹴鞠,也就是足球,连创新都不用了,这玩意儿一点都不新潮,自古有之。
  只是,规则变得完全不一样而已。
  “和汉风根本不一样,有严格的规则限制,不然天天打得鼻青脸肿可怎么办,毕竟还是要他们念书的好吗?”宁博容没好气地说,“对了,关于最上面写的几条,你觉得——”
  “看着倒是挺有趣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质却压根儿不管,只对宁博容写的那几项学生体育运动,尤其是蹴鞠感兴趣。
  宁博容瞪大眼睛,卧槽,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今早,恰好是刘湛晨起打扫,正漫不经心的扫到这边院,便听到宁博容与陆质说话的声音。
  “我的目标是将来送他们所有人都科举及第的!陆寒川,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脆生生的女声带着些许怒气,十分大声,让刘湛听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一怔,眼瞳一深。
  果然啊,从一开始,这便是只属于那个女子的奇迹。
  刘湛心中无限感慨,哪怕他重活一世,却也不得不佩服,这天下,是当真有天才存在的。
  例如眼前这位,宁氏博容。 
                   

☆、教学计划

  刘湛并没有出去,反倒反方向离开了,这么点儿道德素质还是有的,偷听旁人说话本就不大好。
  他来到云州最大的原因是为了避难,也是想亲眼瞧一瞧那段他只是听说的历史,实则没有什么真正可称得上计划的打算。
  宁博闻倒是对他盘问许久才放他进万里书院,原因更是令刘湛啼笑皆非。
  他在宁家见过宁博容一次,和她说过两句话而已,宁博闻就当自己对宁博容上了心……好吧,确实上了心,但是这种上心和宁博闻理解的根本不一样好吗?
  哪怕她长得再美貌,如今也只是个七岁的小姑娘,以刘湛重活一世的成熟心理,再如何也不会对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有什么……异样的心思。
  他只是,对这个未来令他略震惊的姑娘,有那么三两分好奇罢了。
  宁博容正瞪着陆质发火,因为这家伙显然没有仔细看那篇计划书的前半部分,只对后半部分的蹴鞠详解以及射箭等训练感兴趣。
  ……她大概也理解,这应该就是男性对各种运动项目天生的热衷,但是,作为一名教师,能不能将教学任务放在首位啊混蛋!
  陆质被只到他腰部的小姑娘吼了,顿时脸色有些讪讪,但他是什么人呐,半点儿没有什么恼羞成怒的意思,立刻脸皮很厚地道:“这不是谈完这段,就要同你说前面那些了嘛。”
  宁博容冷笑,相信你才有鬼!“你确定你认真看了前半篇?”
  陆质顿时更加讪讪,他确实……没有仔细看。
  “……季考便罢了,需要这么多考试和练笔吗?”
  宁博容肯定地说:“要看培养的方向,若是只想让他们通文能武,自然不必,但若是定要去过科举那一关,这便必不可少。”
  哪怕是现代说素质教育素质教育说了那么多年,若是完全去素质教育了,不再管应试的那些,高考的成绩怎么可能上去。
  素质要搞,应试也不能丢才是正理。
  从一开始,就要让他们熟悉和适应我天|朝后世应试学子的生活,比如将后世天|朝学生拎到世界上去,论考试,舍我其谁!当然……其他的就……
  是以,宁博容才会费尽心思安排那么多类型的课,然后,渐渐给他们启蒙之后有一个过渡时间,就要慢慢进入应试教育了。
  如今的几大书院,读书自然是为了科举,即便是为了科举,在宁博容看来,这效率和制度简直松散到惨不忍睹,简直比后世的大学还要宽松,若是自制力稍差一点,恐怕都是不行的。
  这些贫寒学子的自制力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他们习惯了勤奋,并不抗拒刻苦,可是,若是让他们自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一篇文章念上百八十遍,那也是没有用的。
  只有做题。
  如同科举时候考试方法有帖经,就是默写经文;大义,就是背诵或默写先儒对经典的注释;策,是依据经典或考量时政,对具体问题提出解答;论,是对历史事件和人物的评价;以及诗、杂文、赋等,不论是秀才要考的方略对策,明经需要的默写经文,背诵经典注释,回答时事政治题,考史科的《史记》、《前、后汉书》和《三国志》等等,甚至是口试中对文辞的注释一百条,问对策,全部都可以经过系统的训练嘛。
  哪像如今的书院,该教的教了,却不教学生做题,默写背诵倒是有,那些书院的考试就是考背诵,也考默写,其他就没了,诸如策论等等,顶多便是讲解,有心的学生自己写了去请教老师……
  这教育水准有点太素质了吧,就算是麓山书院以严格著称,不过也只是将学生关得紧一点而已。
  宁博容想着,多少年后会不会有《万里书院破题三百条》、《陆寒川解析策论一百例》等等……考生必备法宝流传?
  “只是这先从五子连教起我倒是知道,因确比围棋要简单,对于他们而言好上手,不过下棋练脑力是怎么回事?还分为经义与术数?”陆质疑惑道。
  宁博容并未一下子解释:“跟我来。”
  陆质在院中自有一间独属于他的小书房,宁博容进去之后,与他摆好棋盘,五子连,其实就是五子棋,以前宁博容看小说的时候也看过不少穿越女跑回古代发明扑克啊、五子棋啊什么的……事实上,五子棋起源于春秋战国,早就有了,轮不到她来发明好么。
  “我黑子,你白子。”宁博容示意。
  陆质一头雾水地拿起棋子。
  “七三——”
  “二十一!”陆质反应极快,答了才愣了一下,然后顿时兴趣盎然,“便是这般?”
  “没有错。”宁博容点头,“下棋是一种玩耍,而且这五子连是相当简单的一种棋类运动,既如此,时间便要充分利用起来,有时候,互相之间你来我往,远比一人独自记忆要来得有效。”
  每下一子前,先回一道题,将大脑迅速运转起来,不仅仅是一心两用的问题,而是锻炼他们的反应速度、记忆能力,配合着令他们感兴趣的下棋,将记忆能力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
  运动记忆法,其实比坐在原地死记硬背要有效率地多。
  陆质所有所思。
  “又诸如体能课时,可先带着他们热身,沿着那边山道跑一跑便也是了,路上能念歌诀,能背九九表,能诵《论语》《诗经》,”宁博容认真道:“时间都是这么多,我给他们安排这么多的课程,却不是要压缩他们学习的时间,而是要让他们在有限的时间内学会更多的东西,用最行之有效的方法,不要在这条路上入了歧途便是。”
  陆质:“……”尼玛这就是个妖孽吧!这么个小姑娘……
  宁博容扔下棋子继续道:“我还总结了一些方法,却并不全面,回头还要继续完善,上次与你说的要让夫子们都备课,你可不曾忘记吧?”
  “自是不曾。”陆质赶紧道。
  “将几个夫子备的课都拿来我瞧一瞧,有事回头再说。”宁博容看了看窗外时间,却是崔氏肯定要寻她了,“蹴鞠要等月考之后再论,一月让他们放松一下便罢了,可不能沉迷于此。”
  正经的体能课教的只是射箭、武技和宁博容精心挑选的粗浅内功之法,又有例如跑步、蛙跳甚至是游泳等普通体育项目,就在书院附近就有幽静的溪流,并不湍急水也不深,正适合天气热的时节去学一学游泳。
  陆质点点头,“回头我收了备课案再找你。”
  其余的夫子们并不知道这一切背后有这么个年轻的小姑娘,陆质可以不介意,却并不表示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夫子们不介意,便是陆质这般的年轻人在主事,还是因为陆质毕竟科举及第,且是上上第才压得住他们,单以成绩论,陆质确实比他们强。
  师者不论年纪出处,并非以长为尊,而是才华能力优先,虽然如此,却并非人人都能见一比自己至少小上两旬的年轻人处处压自己一头的,陆质不说其他,好歹是一世家子,肚子里也有真材实料,夫子们才服了气。
  若是换做宁博容,恐怕他们立刻拂袖离开的居多,是以宁博容从来都是只找陆质,教授这些贫寒子的夫子都是另请的,他们对万里书院自也有一番敬仰,否则也不会答应来教这群穷小子,是以大多待身为山长之女的宁博容都极亲切,只当她与陆质亲近,时常来找他玩耍罢了。
  一个七岁的小姑娘,谁能想得到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鼓捣?
  与陆质说完话,宁博容顺道又拐去厨房,阿何正忙得热火朝天,快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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