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可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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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可不是吃素的-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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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袂划过空气的声音突起,二七倏地落在地上,朝皇帝行礼后,无声地朝杨珥点了点头,后者唇角微弯,对辛帝道:
  “皇上,一切无误。”她的死侍已将整座储秀宫包围,任何人来了,都是只能进不能出,二七又是看着谢庆岱进入宫殿的,看来今日这场大戏,已经行进过半了。
  辛帝冷哼一声,率先朝殿内走去,身旁士兵虽保持着面色无常,但眼神中多少有些怪异,毕竟他们今日的任务简单却又繁重。说是简单,因为今日面对的不是刀枪,而是在床榻上行大逆不道之事的狗男女。繁重的是,这场艳事生生地下了当朝皇帝的面子,着实尴尬不已。
  还未走近内堂,杨珥便望见了堂外站着两名俯首帖耳的侍女,她对景窗身边的一丝一毫都了如指掌,只一眼便看出这二人不是储秀宫的人。
  心里一紧,脚步加快,绕过了辛帝,抢先步入了内堂,待看清里面情景时,眉头深皱,一时拿捏不定。
  辛帝与林无意等人紧随其后,毫无例外地也皆是一愣。衣不遮体的靡乱场景并未出现,穿戴隆重的魏昭仪竟稳坐在房内圆桌旁的春凳上,面带垂怜地为正哭得梨花带雨的景窗拭泪。
  杨珥双手握拳,掌心被指甲掐得煞白,怎么就算漏了景窗生了异心的这一环?
  昨夜她对景窗的千叮万嘱,景窗文静地应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她冷笑一声,看来这救命之恩,终是抵不过男人在情爱上的哄骗。
  魏昭仪见辛帝来了,连忙放下为景窗拭泪的手帕,面若桃花地对辛帝行了一个礼。
  景窗也忙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拽紧了辛帝的衣袍,“皇上,您一定要为霜儿做主啊,长公主无缘无故便派人将妾身的宫殿围了个水泄不通,臣妾害怕得紧呐!”
  辛帝知道杨珥的布置,也明白现在因为景窗的变卦,而生了变故,心中戾气横生,抬脚猛然踢开景窗。
  看着她娇呼一声,神色痛苦地跌在地上,杨珥心中没有半分的同情,她此生最恨背叛,杜光慈是,景窗也是。
  她不死心地吩咐身边茫然的士兵,“给我搜,整个宫里,任何可疑的人等,全部给本宫带过来。”
  辛帝嫌恶地拍了拍衣袍上被景窗抓出的褶子,自顾坐到凳上,审视着魏昭仪,“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昭仪谨慎地观察着众人的不太明朗的颜色,小心翼翼道:“妾身昨日深夜收到井妹妹的传信,说是今日想和我聚上一聚,谁料我来了以后,竟被长公主的人拦着不让走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辛帝脸色又是一沉,不答。
  杨珥闻言,冷眼看向一脸无辜之色的景窗,好一招移花接木,瞬间洗脱了自己的罪名,只是二七是看着谢庆岱走入储秀宫的,难道还能遁地了不成?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后,搜寻的士兵尽数返回,皆是无功而返,杨珥逐渐心寒,也是,景窗的反心想来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既然选择了今日把其挑在明面上,自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想到埋伏了三年的炸药就这般随风散尽,她心里满是不甘,其实也不是从未对景窗有过防备,未恐生变,连通知谢庆岱来储秀宫的传信,都是经过了杨珥的手的,生怕景窗事先将今日这局给透露了出去。
  同时也连夜派人监视着景窗,谢庆岱也确实如约而至了,只是现在人在哪?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景窗听到最后一名士兵的回报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半跪半爬地行至辛帝跟前,这次不敢再碰他一丝一毫了,只得哽咽道:
  “皇上,霜儿就是和魏昭仪聊些女子间的体己话而已,没想到竟会这般含冤,皇上若是一直坐视不管,那霜儿也没什么脸面苟活于世了,长公主究竟是在找何人?能不能告诉霜儿?霜儿死也要死个明白!”
  林无意有些担忧地看着杨珥,现下的情况于她很是不利,虽然皇帝是知道今日内情的,只是现在证据全失,魏昭仪又在场,皇帝为了维持公允,势必会通过惩罚杨珥,来给后宫一个交代。
  “皇上!”祁公公听了小跑至身边的那名公公传话后,蹙眉对辛帝道:“皇后来了!”
  “她来干什么?”辛帝诧异,今日之举虽事关后宫,但为了避嫌,特意未通知她。杨珥头皮有些发麻,这事若是成了,她自是希望闹得整个辛朝人尽皆知,只是现下这事败了,却连后宫之主都牵动了。
  皇后衣着凌乱,大步入了堂内,所过之处掉了不少的金银头饰,可见其焦急之心,看来她也是得知了今日之事会牵扯到她的家弟,这才火急火燎地赶来。
  她甫一进宫殿,便听到了景窗的高喊鸣冤,言语之间可以推测出家弟并未被捉,看来家弟还没有那般不知轻重。她现在才能勉强找回一丝镇定:
  “皇上,今日之事,您应先告知臣妾,再随臣妾一同来处理。”
  辛帝定定地看着她,这朵高不可攀的凌霄花,一如他初见时那般孤洁,却俨然失了魅力,这股魅力伴着谢家权势而生,也必将随其消亡而逐渐逝去。
  她就算再同谢家与众不同,也逃不过她姓谢的命运。
  皇后见皇上并不理会自己,有些心虚,毕竟家弟与井才人的事无论真假,都已在皇帝心中钉上了一个疤。
  她深吸了一口气,挑眉望向杨珥,“长公主,你未知会本宫,便擅管后宫之事,是将本宫这个一宫之主不放在眼里吗?”
  杨珥心里嗤笑一声,你这不明知故问吗?
  林无意的身形有些蠢蠢欲动,皇后似乎动怒不小的样子,若是当真对杨珥下了什么重罚……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佩戴的长刀。
  一声轻笑蓦地出现,在这一触即发的氛围中显得尤为刺耳,辛帝不耐地望向魏昭仪,“有何好笑?”
  一直沉默不语的魏昭仪,别有深意地望了一眼皇后,正色道:“今日是臣妾通知皇后的,特意请她来主持公道的。”
  杨珥心中生奇,这魏昭仪不是向来妒恨皇后吗,今日怎么会不计前嫌地参合进了这事?
  可是下一瞬,令她瞠目结舌的事却发生了,魏昭仪面色一片凛然,“皇上,臣妾今日是为了揭露井才人的罪行而来的!她……”
  景窗的脸倏地煞白,尖声打断了她的话,“魏昭仪!你不要信口雌黄!”
  魏昭仪一顿,对她的无礼并不生怒,觑了一眼同样很是紧张的皇后,心中尤觉解气,一指堂外那头垂得极低的两名侍女中的其中身形更壮硕的一个,“臣妾若是信口雌黄,那站在那里的谢中尉又是怎么回事?”
  杨珥与辛帝大惊!那名壮硕宫女显然也是听到了魏昭仪的指正,下意识地咬牙抬头,与众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皇后脚下发软,脑袋空白地扶住圆桌,才没让自己暴露丑态。景窗却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不!”
  谢庆岱见身份暴露,二话不说地便往欲掠上屋顶,却被眼疾手快早已飞身至跟前的林无意一把给捉住。他从小只习得了一些武力皮毛,断不是武状元的对手,只挣扎了片刻,便心如死灰地收手了。
  皇帝目光如刀刮在魏昭仪身上,“把事情的所有经过,都给朕说清楚了!”
  魏昭仪面上不免得意,“皇上,臣妾早就发现了井才人与谢庆岱的苟且之事,今日知道了她的窘境后,假意说要帮她让谢中尉脱身,办法就是将其扮为臣妾随行的宫女,实则方便臣妾行揭发之举。”
  皇上的语调不温不火,“早就知道?为什么今日才说?”
  魏昭仪笑得愈发不掩饰,“早先只是有些蛛丝马迹,不足为证,今日才是‘捉奸’的铁证!”
  杨珥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魏昭仪未免也太过愚蠢,心眼丝毫未曾掩饰,便毫不保留的倾囊而出,殊不知皇帝的脸面已被她亲手撕下,辛帝日后每每看见她,便会想起今日恼羞成怒之事,又怎会对她笑颜以对?
  杨珥觑了一眼额头上满是热汗的皇后,魏昭仪之所以憋到今日才说,还有最关键的一个原因,便是要让皇后从今往后,彻底抬不起头来。
  果见皇帝阴阳不明地说了句,“那朕真要好好感谢你了。”魏昭仪面上一喜,还欲再说些推辞的话,辛帝却已不愿再听。
  他挑眉望向已然呆愣的景窗,“你还有什么话说?”
  景窗双眼无神,绝望地看着房檐外赤晴的蓝天,还能有什么话说?难不成说谢中尉只是路过此处,与她无甚关系?她怕说出来连自己都骗不过。
  辛帝见她不答,已是认罪之举,转而看向一旁的皇后,“正好皇后今日也在,既然是后宫之事,便交由你来处置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皇后身上。她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声音有些颤抖地吩咐道:
  “来人,将井才人杖责一百板,送入冷宫。至于谢中尉……押入大理寺大牢,一切后事,由皇上定夺。”
  林无意心中惊诧,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连半分求情之话都未曾说出。皇后宣了旨意后,便六神无主地告退。
  辛帝允后,她缓缓朝堂外走去。林无意看着她竭力克制住自己崩溃的神情,心里不免有些感触,该是有多么坚毅的品性才能面对着亲人的苦痛时,还能镇定自若。
  皇后路过他时,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被绊了一下,被林无意一把扶住,他忍不住地关心道:“望皇后回宫时小心一些。”
  她身形一僵,眼里登时浸满了热泪,眼前一黑,下一刻便载到了地上。
  “皇后!”辛帝心下一乱,朝她跑了过去。
  杨珥怔住,这谢蕴玉如果不是行的苦肉计的话,身体未免也太差了些吧?入宫前,也从未听说过她有什么隐疾啊……
  

  第64章 心头肉顿悟

  阴暗潮湿的牢狱中; 尽头的那间,往往都是用来关押朝廷重犯的,此时一具毫发无损的身体正躺在其间微薄一层的干草上。
  除了偶尔有鼠蚁窜过的声响外; 那人的呼吸几乎弱不可闻,任何人看上去; 都只会以为那人睡着了,殊不知他已近重伤垂死的状态; 上头的人曾下令; 要让其外表看不出一丝损伤,身体内,却要找不出一处完好的脾脏。
  听起来着实有些骇人,但这却对大理寺的狱卒们来说,却并不陌生,施起极刑; 眼皮都未抬一下。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在幽深的甬道里骤然出现; 声尾拖得极长,却很是轻快; 彰显着来人心中的愉悦。
  那人径自在谢庆岱所处的牢前站定; 轻唤出声; “谢中尉?”
  无人理会,看来他已经昏死了过去。那人莞尔一笑,“哦,不对; 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他黑曜的双眸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间显得尤为刺眼,他望着地上狼狈的那人,默了片刻,忽然嗤笑一声,紧接着不再犹豫,而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被甬道上的那丝微弱的烛火,衬得流光异常。
  足可观此刀是被仔细打磨过的,见血即封喉。
  刀锋见光之时,他便二话不说地越过木栏,欲刺向地上那人,却被一个小石子给生生地击中了手腕,他刺痛,“哐”的一声,匕首应声掉到了地上。
  杨珥从暗处踱步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盏,恍然地望向有些慌乱的那人,“果然是你,周棣。”
  周棣发现是她后,眼神眯了眯,下意识地望向四周。
  “放心,就我一人。”她嘴唇轻启。
  他却未真正放下戒心,而是警觉地盯着她。怪不得这大牢里的守备这般松散,原来是提前被她给支开了。
  她怎么会知道他要来?
  杨珥无畏地靠在木栏上,仰头喝了一口酒,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却在自语,“情一念生,似乎便再也不能自已,景窗的背叛,我痛心,但并不吃惊。至此去了冷宫,无论生死,既是她选择的路,我都不会再过问。可是那魏昭仪,出现的时机,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别的人我不了解,但魏昭仪的无脑却是熟知,她虽痛恨谢家,但断不会想出如此毫无破绽的招数,她背后定有他人,而且那人,定是与谢家有深仇大恨之人,当然了,还是一个特别了解我的人,甚至连我与景窗的私下接触都能了如指掌,如今看来,那人定是你无疑了,可别不承认,据我所知,烟古斋可是和魏昭仪有过来往的。”
  周棣面色无改,连声音都没有起任何波澜,“长公主说笑了,我一介商人,哪有机会与魏昭仪打交道,况且我又为何要陷害谢中尉,动机何在?您还是莫要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我的头上了。”
  “那你刚才为何要对他拔刀相向?”杨珥声调忽然拔高,质问道。
  他先是一怔,嘴唇紧抿,没有作答。
  杨珥直直地看着他,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鹿骨扳指,眼底渐潮,将酒盏递向了他,“来一口?”
  周棣面色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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