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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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掰弯我-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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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长方课桌上,一边整整齐齐摆放着文具盒,书本,另一边不规则地摆放着半个身子。
  语文老师在台上念着大段的古文,万辰认真做着笔记,沈煦认真睡着大觉。
  老师放下课本,从粉笔盒里捏出一根粉笔,掰下一小段,准确无误地砸向某人的头顶。
  这得是多少次实践才练出的本领。
  沈煦抓抓满头的乱毛,用袖子擦擦桌子上流出的口水,迷迷糊糊地转过头,冲着万辰小小声说:“老女人又问的什么问题?”
  万辰淡定地答一句,“她问你‘知耻近乎勇’的意思。”
  “直尺尽忽悠?”沈煦眨眨眼,皱皱眉,“这哪跟哪啊!”
  “沈煦。”语文老师慢悠悠叫出他的名字,脸上挂着慈祥和蔼的笑。
  沈煦硬着头皮站起来,硬着头皮想了想,硬着头皮解释道,“这个直尺尽忽悠,就是说,就是说……直尺吧,它都是忽悠人的,那不忽悠人的
  ,难道是?”沈煦瞅了瞅语文老师万年不变的笑脸,小心翼翼地说:“三角尺?”
  “哈哈……”教室里爆发出极其热烈的…………笑声。
  语文老师的笑还是那么地温和,用着最亲切的语气对羞得一脸通红的沈煦说:“麻烦沈煦同学,今天回到家把我们这本书的所有文言文全部抄 
  写五十遍,明天一早交上来,可以吗?”
  沈煦咬着牙瞪着眼攥着拳跺着脚,从牙齿缝里挤出痛恨的两个字,“可以!”
  下课五分钟后,沈煦一本书砸到万辰面前,脚踩在板凳上,恶狠狠地说:“姓万的,你今儿是不是故意搞我难堪,我问过李达了,老女人根本
  什么问题也没问!”
  万辰把正在看的书本合起来,转过头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脸,“是吗,不好意思,我当时在温书,正好看到…………直尺尽忽悠这句话。”
  沈煦手指颠颠指向那皮笑肉不笑的人,“你有种,耍我是吧,行,万辰,放了学咱老地方单挑。”
  万辰眉头微皱,“你说你怎么就满脑子都是打架,你是不是那没退化干净的类人猿,不发泄你难受是吧!”
  沈煦:“你少拐着弯骂我,我虽然没你那么聪明,可卑鄙龌龊什么意思我还明白,您老可真是这个词的最大发扬者啊!”
  万辰笑,“还卑鄙龌龊呢,我问你,这四个字你会写几个?”
  沈煦又被将了一军,怒拍桌子,“你就说你敢不敢去吧,孬种!”
  万辰不紧不慢吐出两字,“不去!”
  沈煦开心地像揪了小红帽辫子的大尾巴狼,自顾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万辰,这以后,我喊你怂货,你可别不承认啊!哈哈……”
  万辰懒得再跟这白痴废话,转过头继续看书,“叫去吧,反正全校也都知道你是个蠢货,噢,对了,怂货的怂,您会写吗?”
  沈煦瞬间变了脸,拳头攥得死紧。
  “姓万的!”
  沈煦努力压下心里的火,别急,别急,等放了学,等放了学,他一定要好好教训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
  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几个字他全会写!!!
  可惜放了学还没等沈煦逮到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自个就被人截在了校门口。
  是昨儿被他们打了的蚊子,今儿带了一帮人堵他。
  带头的是个金毛,挂了一身叮噹响的东西,一走一晃,一晃一响,让他想起小时候走街串巷吆喝着破烂换糖人的大爷大叔。
  金毛嚼着口香糖,一条腿抖得像筛糠,“听说,昨儿你打了我兄弟,有这事吗?”
  沈煦瞥一眼金毛旁边鼻青脸肿、横眉怒目的蚊子,“你兄弟?你兄弟谁啊?”
  金毛朝蚊子使个眼色,蚊子上前两步,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脸,“你别装糊涂,我告诉你沈煦,你今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弄死你我他妈跟你姓。”
  沈煦脸凑上前仔细瞧了瞧,“哎哟喂,这不是蚊子吗,嗨,怎么肿成猪头了,这样我哪认得出来啊!”
  蚊子恨得牙根痒,金毛笑么笑么,上前说:“你看,咱们是在这儿解决呢,还是换个地?”
  沈煦虽然不够聪明,但也不傻,金毛后面忽啦啦跟着七八个人,个个比他高比他壮,凶神恶煞的,这要硬碰硬,那自个非得碎成鸡蛋花不可。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准确瞄到校外公路上一辆即将驶近的大卡车后,淡定地说:“这儿肯定不合适,你们也不想被教导主任逮到吧,跟我走吧!”
  他刚往前迈个两步,便有两人一左一右抓住了他胳膊,金毛说:“别给我耍花招。”
  
    第4章 名字

  沈煦装作若无其事往前走,就在大卡车驶到跟前时,他猛地抬手反抓那两人胳膊,借力一跃到半空抬腿分别给出两脚,落地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蹿向了马路。
  他擦着卡车的边冲过了马路,回头看了看气急败坏却不敢莽撞过来的几人,得意到姥姥家了。
  一路畅通无阻跑回了家,母亲林燕刚刚下班,换好衣服便开始准备晚餐。
  半小时后父亲沈国忠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猫着腰偷偷开了沈煦的房门,在看到那小子人模人样地趴在书桌前做作业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晚上吃饭时,沈国忠又开始了他万年不变的话题。
  什么看人家万辰,成绩又好又懂事;什么万辰被市重点高中看上了,上那儿是十拿九稳的事了;什么万辰去了趟他们单位,一回头全单位的人都夸这孩子懂事有礼貌,将来得多多多多了不起,还是你万叔有福气。
  沈煦掏掏耳朵,这些话他从五岁听到十五岁,内容虽有变,可本质不变,中心思想还是那句话:你怎么不学学人家万辰!
  沈煦嘴上不发表意见,心里可把人祖宗八辈骂了个遍。
  装、装、你们一个二个眼瞎了不成,他都装成孙子了,你们愣是看不见。
  万辰一年打过多少人你们手脚加一块都不够数,万辰面上一笑背后一刀的美名可不是吹出来的,万辰和高三的李炳军是拜把兄弟,全校谁人不知。
  那李炳军是谁,就是学校这微形“黑社会”的老大。
  你们,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我都懒得跟你们解释,吃你们的饭吧!
  沈煦端着自己的空碗站起身,“我吃饱了。”
  沈煦走后,林燕敲敲丈夫的饭碗,“让你少说两句,你偏不听,孩子连饭都没吃好。”
  沈国忠:“他都吃了两馒头一碗稀饭了还叫没吃好啊!”
  林燕白他一眼,“他平时可是三馒头两碗稀饭的,唉,你再罗嗦几天,非把孩子饿瘦了不可。”
  沈国忠眯着眼睛看妻子,心里就五个大字:慈、母、多、败、儿!
  晚饭后,林燕在厨房刷碗,沈国忠在客厅看报纸,沈煦藏在书皮下的篮球飞人正看到兴起时,有人敲响了窗户。
  沈煦抬头一看,是李达。
  拉开窗户刚想贫两句,却见这小子一脸紧张,他收起笑脸,“出什么事了?”
  李达擦了擦额头的汗,急慌慌地说:“煦子,不好了,王棋和张杭被他们抓了。”
  这个他们不用说沈煦也知道是谁,下午那些人没堵着他,就改换目标了。
  沈煦想了想,说:“知道了,你等我一下。”
  转身走向房门处,打开门朝外喊了一句,“妈,我写作文了,你们别一趟趟进来,打扰我思路,到时候写不出来交不了作业,还得叫家长。”
  母亲林燕从厨房探出头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行了,知道了,少贫两句什么都写出来了。”
  沈煦锁了房门,走到窗户边,利落地攀上跳下,对李达说:“走。”
  金毛把人抓到一停工的建筑工地,几个人坐在一起抱着啤酒瓶吃吃喝喝,被鞋带绑着手的王棋和张杭被揍了一顿后扔在一边。
  沈煦赶到时,金毛拍掉手里的花生皮,站起身来,“哟,来得挺快,你小子还算讲义气,看来这两家伙没白认你当大哥。”
  沈煦铁青着脸,“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金毛:“你小子口气够狂啊,死到临头了还逞英雄呢!沈煦,我金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你肯跪在地上让我几个兄弟过过拳脚瘾,再服个软叫个爷什么的,我就放了你。”
  沈煦抬起头,“你这样也叫讲理啊?讲的哪门子理?你的人打了我的人,还抢了钱,我还不能替兄弟讨公道了?”
  金毛手插在口袋里无所谓地耸耸肩,“是吗?蚊子,有这回事?”
  蚊子仗着人多,有恃无恐,“你别诬陷人,我可没抢,是那小子硬要给我的,是不是啊?”说着,走到一边把张杭拉出来,“你倒是说说,我打你了吗?抢你钱了吗?”
  张杭吓得一张脸死白死白,拼了命地摇头,“没,没,没有,蚊子哥,没抢我钱,没打我,真的,真的没打。”
  李达狠狠往地上啐一口,“呸!没出息的孬种!咱们真是瞎了眼才会帮你这窝囊废!”
  沈煦皱皱眉头,“你们这把人绑着,黑的也能说成白的。强哥,你不是要找我算帐吗,把他们放了,我沈煦一个人做的事从不要别人替我担着。”
  李达:“煦子,咱们跟着你,要死一块死。”
  张杭一听李达的话,更是拼命抖着身子晃脑袋,“我,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是沈煦,是沈煦他们非要我打的,蚊子哥,你也看到了,那天真是他们逼着我,我不想打你的,蚊子哥,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跟沈煦他们不是一伙的,都是他们逼着我天天帮他们写作业,我不想死,不想死,呜呜呜……”
  沈煦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娘的男人。
  小学时有个男孩整天泡在女孩堆里,和她们一起玩跳皮筋踢毽子,每天穿得干干净净的,吃东西时习惯翘起兰花指,大家都说他娘娘腔,今儿一看,那人不算什么,和这到了初三还能说哭就哭的张杭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听不下去的王棋从地上跳起来,狠命一脚踹向张杭背部,把他踹倒在地上。
  “妈的,就你这样的,亏我们还把你当兄弟,你个不要脸的娘娘腔,今儿他们不打死你,我也要把你打残打废了。混蛋!”
  一听这狠话,张杭哭得更厉害了。
  金毛也懒得听这哭声,命令手下脱下他袜子塞他嘴里。
  “行了,沈煦,闹剧就到这吧,我说了我金强不是不讲理的,你要是不想挨打,今儿这事可以过去,不过,我兄弟受了伤,我总得给他个说法吧!给我们点补偿费就行。”
  沈煦听了勾唇一笑,果然,高年级的就会这一套。
  看来,今儿这一战,是免不了了。
  他把外套脱了往地上一扔,帅气十足地冲着金毛说:“金毛,咱们也都别废话了,开打吧!你要是有种把我打趴下,哥哥我给你写个服字!”
  万辰从图书馆回来已经快七点了,他没有径直上楼,而是绕到楼前沈煦的小窗户前。
  桌子上的小台灯开着,书本摊开,屋里却空无一人。
  他绕到楼道,敲响了沈家的大门。
  沈妈妈见到他,眼睛都笑出花来了,“小辰啊,快进来,找我们沈煦吗?”
  万辰脸上挂着讨好大人的标准笑容,“阿姨,今儿沈煦说有道题不会,让我帮他看看。”
  沈妈妈连连点头说好,“小煦在屋里写作文呢,还不让我们打扰他,”边说着边去拧沈煦房门的把手。
  “哎,这孩子,怎么锁门了,”林燕边拍门边说,“小煦,万辰来了,小煦,你这孩子锁门干什么,快开开。”
  万辰眼一转,制止了沈妈妈拍门的动作,又是完美到让人挑不出瑕疵的微笑,“阿姨,我差点忘了,这作文真的很重要,明儿一早就得交,还是别打扰他了,让他慢慢写,反正那数学题不急,我明儿再跟他讲一样。”
  走出沈家,万辰直奔电话亭。
  从小到大,沈煦打过的架十个手指头的N次方都不够用的。
  沈煦不是个老实听话的乖孩子,他脾气暴躁,易冲动,总是别人一句话就能把他的火把点燃了。
  熊熊大火过后,是两败俱伤。
  为此,沈国忠没少打过他,林燕一边心疼地给他上药一边抹着眼泪劝他,少惹点事,少让你爸操点心。
  可沈煦的性子,改不了。
  腹部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他没防备半跪在地上。有人一脚踹上他肩膀,他顺势抓着那人小腿,用力一攥,将人撂倒在地。
  背后被人偷袭,他身体前冲,却被人一拳打歪了脸,蚊子刚想补上一拳时,他动作迅速地扭着蚊子胳膊转了一圈,疼得那人吱哇乱叫。
  沈煦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的。
  脸上火辣辣的,嘴里一阵阵的腥甜,一只眼肿得老高,他摇摇不太清醒的脑袋,勉强看着面前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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