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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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 第7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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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埚立刻阴阳怪气地说:“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阿鸟还亏待得他?也答儿要喜欢他,自己就去找他了。”

也演丁虽拿到了部落的大权,有自己的骑士,有牛羊,有军队,但就像是分家出去的外人,拿不到家里什么权力,毕竟按照风俗,守灶的小儿子掌握父亲的骑士,这样在家里起争执,他也只能说服。

他越说服,也埚越武断,干脆直接推着狄阿鸟的胳膊,当自己说的:“让他住你那儿,就让他住你那儿。”

狄阿鸟也就带着纳兰容信要走,临走前大声给也演丁说:“放心吧,我会把他照顾好的,不会亏待他的。”

纳兰容信也安慰说:“两位哥哥不要再争执,我到博格阿巴特汗爷那里住上几天,听一听他的教导也应该。”

也演丁只好答应,脸色似乎很难看。狄啊鸟回去之后,与纳兰容信闲聊一会儿,问一问纳兰部的情况,很快得知纳兰山雄的儿子都不成器,纳兰山雄一个也没有扶持,把心交给了纳兰明秀,只求纳兰明秀能够在某一天,替他照料一二,让自己的孩子们平静地生活,听到这里,他很想按上纳兰容信的胳膊,问他:“你想不想做大首领?!”不过却没问,毕竟相处日短。

他让人代为照料纳兰容信,自己找来梁大壮几个,放出点推测,一起寻思,最后又是自己断定,无论栽赃、围攻,明日上午的伯颜大会都是一个关键。

伯颜大会召开前,人三三两两的到,也埚又陪着自己,没什么事儿发生,而伯颜大会开完,各伯颜、各部回去调兵,从此各在各的军营,估计也不会发生什么事儿,也就是明天,明天各部首领,伯颜们一起开会,巴牙们留在外面,局面最乱,而自己作为一个重要人物,又一定得按时按地出发,从自己的营地到达伯颜大会。

伯颜大会是要继承也速录大汗位置的也演丁主持,一切都要听他的安排,这是最可能遇到危险的。

梁大壮立刻抽调人手,连夜练习防止哪一侧哪一侧的敌人,事情突然来临怎么反应。

他们安排他们。

狄阿鸟则需琢磨怎么尽最大可能,使各部首领跟上自己走。

这时李言闻找来了。

他已经回来了,治疗也庆阿的药物也调理妥当,安排了疗程,狄阿鸟想也是给自己说一说进展,不料他一坐下,就告诉说:“一贴药吃下去,效果已经很明显,可也庆阿不配合,说我们是出于好意,他心里明白,可他的病他自己知道,明天不让我再去。”狄阿鸟大为吃惊,问:“他没觉得自己好转?”

李言闻不动声色地凑过去,小声说:“他中了另一种毒。”

狄阿鸟猛一下抬头,盯过去。李言闻往外面看了看,小声说:“我给他用的决明子,红根草和苦滕根都有清肝功效,可谁竟拿一种类似的粉末替换去,这种粉末之中,有大狼毒,这大狼毒虽然可以治斑疮,可它也会让人头晕,目眩,走不稳,心肺极为难受,肯定是想给也庆阿一种错觉,让他误以为自己的病情并无好转,反而一日日加重……”狄阿鸟大吃一惊,同样压低声音问:“问题出在哪,谁换的?”李言闻摇了摇头,说:“不知道,肯定有人要加害于他,他自己都怀疑了。他和大王类似,对入口之物极为敏感,暗中问我,近来是不是换了药,我说没有,他就告诉我说,不让我再去了。”他轻声问:“我暗中给他留了一些药,他不让我再去,你说我还去吗?”

狄阿鸟目光疑惑,神思在各人头上转一大遭,最后说:“看来他认定是有人想害他,这个人是谁呢?你不要去了,再去有危险。看来也庆阿相信我,也相信你,你既然给他留了药,他一定会继续服用的,同时也继续生病,借以观察自己周围。”

李言闻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声“我当时脑门上冒了汗,怕他表面不说,心里怀疑是我们动的手脚”,等到狄阿鸟点头,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狄阿鸟默默地坐着,略一闭眼,立刻怀疑上也演丁,旋即将一口气吹了出来,看他明天到底想怎么样。

他躺下睡去,睡醒后不顾天热,在外衣内套上一层软甲。

第三部 第二卷 三十五节

角号很早就一阵轰鸣。驻扎远处的将士们调兵到近营,内营将士们出操,内外交错,腿影纷飞,口中嗬嗬震耳。

嗒嗒儿虎和马勺子昨晚睡一起,这会儿被吵醒,都起来了,他们从乳母身边一出来,就抖着两条短腿你追我赶,到处乱跑。

纳兰容信营前散步,借以张目观察,登时就被逃走的马勺子当成自己的挡箭牌,扯住了后袍。

嗒嗒儿虎不敢放肆,正正站到他对面,鞠了一个躬:“阿叔好?”纳兰容信早知道他是狄阿鸟的儿子,一个不提防,脸色猛地变化,立刻往四周看一遭,问:“你叫谁阿叔?谁让你叫我阿叔?你阿爸?”马勺子早看不顺嗒嗒儿虎的礼貌,露头看笑话:“还叫呀,还叫呀。”嗒嗒儿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早起眯瞪,一时回答不上来,揉着眼睛奇怪,干脆点了点头,继续追马勺子。

纳兰容信仰天望了一眼,回头寻上他们追看。

两个小孩也一下扭了头。

马勺子怀疑人家不愿意了,忍不住说嗒嗒儿虎:“还叫阿叔呀,叫呀,追来打你。”

嗒嗒儿虎一下放慢了脚步,一边往前走,一边拿不定,回头看了几看,辩解说:“不是,马勺勺,不是,没人叫他阿叔,他觉得奇怪,不是要打我。”

乳娘在后面追,央求他俩先吃奶子再玩,一追追近纳兰容信,见他模样古怪,说了句:“孩子没惹你生气吧?”见纳兰容信摇头,继续追下去,追着追着,开始生气,觉得嗒嗒儿虎平日听话,现在都是跟马勺子学的,就站在原地大叫一声:“嗒嗒儿虎你要再不回来,我去告诉你阿爸。”

嗒嗒儿虎应一声:“我追马勺勺,他瘦,得多喝奶,追上就一起回来。”

乳娘无奈,转身去找纳兰容信说话:“都是那个马勺子把他带坏了。他以前不这样儿,可听话了,是不是他骂了你?”

嗒嗒儿虎以前也不见得听话,只是晨起让他喝碗奶,他一定会喝完再跑走的,可乳娘为了证明这点儿,话就特别多,硬说一大篇,说:“他小叔阿狗多大了,可也不及他听话。那是大王叔叔留下的儿子,要是不听话,除了大王,大人都不大敢管教,毕竟爷娘不在了,管教得狠了,招人闲话,结果呢,赖得很,这孩子不一样,他阿妈管得严,让我们也只管揍。”紧接着问:“你从哪来的?大王怎么把你带回来住?”

纳兰容信摇了摇头,说:“我本来是走岳父家的,他说我像他弟弟,非让我来。”乳娘使劲笑,为她大王说好话:“我们大王这人就是热心,一定是看你有才干,人也俊。”正说着,看也榴桦一大早过来,又没分寸地加上自己的鄙夷:“又来了,又来了,又来勾引我们大王来了,假装疼孩子给大王看……”

她倒不会想到也榴桦认得纳兰容信,大老远叫了一声“纳兰容信”,心里当时一咯噔,一转身,拿追孩子的借口逃跑。

也榴桦一大早心神不宁,似乎预感到要发生点儿什么,加上狄阿鸟给她透露一些她没想到的事情,一定要跑来给看看,见到纳兰容信,担心他觉得狄阿鸟把他拉来不合情理,会有其它什么用意,内心焦虑、害怕,一到跟前就告诉说:“还住的习惯吧。其实犬博格拉你来,是为你好,他觉着有人会对你不利,我想让你到他这儿来,就是为了保护你?”

纳兰容信笑笑说:“是吗?我在岳父家还会不安全?”

也榴桦也只能说这些,叹了一口气,问:“你是不是听到了点什么?是不是有人告诉你,犬博格和也答儿订婚在先……”她轻轻地说:“这都是很早以前的事儿了,时过境迁,犬博格不会与你争也答儿的。”

纳兰容信淡淡地说:“他说我像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他都认不到?”

也榴桦知道很多,告诉说:“本来你的死活和他无关,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临时改变主意。至于他为什么认不到他的弟弟,我也说不明白,可我知道七年前,他父亲带他离开家乡,那时他才十二岁,从此,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认得人的模样吗?”

纳兰容信说:“既然这样,他怎么就说我长得像他弟弟呢。”

也榴桦说:“这谁能弄得明白,也许你眉目之间有他亲人的痕迹,总之,你要相信他,不要听信别人的挑拨之言。”纳兰容信没有吭声,看也榴桦要走,这才又说:“也榴桦阿姐,请你回答我,如果他真有一个弟弟,而自己却夺走了他弟弟的一切,他会让他这个弟弟还活在世上吗?”

也榴桦莫名其妙,反问:“你怎么这么问我?”纳兰容信说:“我们纳兰部人都知道,现在的东夏王夺走了他二叔的家产,赶走他的婶娘,最终因为众人不服他,只好远走他乡,投靠自己的仇敌,所以我才这样问你,也许他心里愧疚,明知道我不是他弟弟,才会对我好一些。”

也榴桦说:“这个我不清楚。”

她说:“可我不相信他是一个那样的人。虽说在草原上这也不算什么劣迹,只会更增一个巴特尔的光环,可他不是一个这样的人,有的时候,也许根本就不像一个巴特尔。”

她比划过最终逮到嗒嗒儿虎的乳娘说:“他不但不够凶狠,还很温和,连他的奴仆,他的巴牙,他的士兵都能教训他,所以,我绝不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杀死他的亲人,成就自己的辉煌。”

纳兰容信笑笑说:“那是因为你爱着他。”

也榴桦幽幽地说:“也许吧。”

她察觉到了一点什么,就说:“纳兰容信,谗言有时候能起到作用,往往不是他没有机会去看到真相,而是因为他根本不愿意相信眼前的真相。记住,你若是伤害他,我一定杀了你,就是我杀不了你,也埚也不会让你活着回去。”

纳兰容信闭了一闭眼,说:“我只是对他反感而已。”

也榴桦看了他最后一眼,发觉他拿出一只短小的骨笛,无意识地把玩,便走了过去。

她来到狄阿鸟的帐篷,见狄阿鸟正抓耳挠腮,大吃一惊:“你怎么啦?不会生病了吧。”

狄阿鸟摇了摇头,一拉衣裳,让她看看里头的软甲,憋出一句:“热。”说完就想脱去。也榴桦按上他的手背,要求说:“多一点防备也是应该的,再热,不也就一上午?”她揣过狄阿鸟的两只胳膊,踮起脚,在狄阿鸟唇上轻啜,发丝里透出一丝清凉。

狄阿鸟一阵情不自禁,抱过她柔软的腰肢,将手插入衣物,在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揉捏。也榴桦娇喘吁吁,最终移开香唇,在他耳边说:“我想也演丁会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我阿爸,上午的时候,你不妨在族伯面前向我求婚,这样的话,我阿爸他就没法拒绝,以后,也没谁再说也答儿的闲话。”

狄阿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事情一旦说明,自己没有什么,可带给也榴桦的却是毁灭,也答儿会不认她这个姐姐,家里别的人也会谴责她,他一阵心痛,轻呼一声:“也榴桦,你这是何苦呢。”

也榴桦请求说:“说吧,迟早的事。”她又说:“我再也受不了与你咫尺天涯的煎熬,想名正言顺做你的女人,想给你生孩子,要不尽早挑明,这一切你没法给我,一旦我们忍不住逾越了,再顾忌这个、那个,到了你不得不离开的时候,我总不能要回雪山上生孩子,雪山上能生孩子吗?”

狄阿鸟心神一敛,这才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冲动,差点把事情做出来。他品品也榴桦的话,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两个人在一起,越发想越过那道线,万一求婚不及,错过了时候和场合,也速录不答应,自己和也榴桦却又越了界,自己是要走的呀,自己走了,没孩子还好,要是怀上了,也榴桦只有回到雪山上生孩子,雪山上空气稀薄,女人在上面生孩子,大人和孩子都是九死一生。

他叹了一气,说:“万一你阿爸不肯呢?”

也榴桦说:“到时我也去,你是一国之主,当面向我求婚,我阿爸难道还要当众拒绝你,给你难堪,和你打仗吗?他不答应你,能怎么样?”

狄阿鸟轻声说:“我还真说不准,你阿爸似乎没动过和我联姻的念头。”

也榴桦轻轻拍他一下,说:“你糊涂,越这样越危险,他要反对你我的事儿,为断绝你的念头,肯定先一步将我许给别人。”

狄阿鸟顿时一身冷汗,说:“我明白,我明白。”

也榴桦说:“我待会儿去找也埚,告诉他实情,希望他能帮助你和我。”

狄阿鸟拿不准,因为结拜是结拜,不等于自己就能娶走他的姐姐,特别是背后还有个也答儿,连忙问:“他会吗?”

也榴桦说:“他会的,他喜欢过一个比他大的女人,却得不到,后来只好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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