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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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征途-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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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见过吗?”

“我从来没有见过骑突厥马的马贼。”田将军肯定地说道。

“那就是了,既然齐国没有资助马贼,那么他们的那些马怎么解释呢?那些马就在我们的营地,齐王可随时带人查看,如果不出意外我想马臀可能还烙着马夫的姓名呢。对了,相国大人的脸色怎么如此惨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深夜探监

众人随我的说话,全部看向了相国。自从我说出那段话之后,我发现相国的脸上从镇定自若变成了慌乱异常,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感觉形势有些明朗,很可能相国就是袭击我们的始作俑者,而且是背着齐王做的。

相国立刻恢复了常态,说道:“公子多虑了,老夫并无什么不妥之处吧?”

齐王显然没有心情去听这些,他立刻命令人马上查清此事。宴会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在下午,结果终于出来了。从我们缴获的马来看,袭击我们的人马是驻扎在燕齐交界的边军,他们从我们入境之后就开始假扮成马贼伺机干掉我们。

军马是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它们的日常料理也是重中之重。为了把责任明确到人,每匹军马的臀部都会烙上马夫的姓名,所以顺藤摸瓜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那伙人。齐王亲自在王宫里向我们道歉,希望此事不要耽误两国之间的和平相处。

私自领兵的四个将领全部都下了大狱,齐国人随时向我们汇报审问的进度。一天深夜,街上除了打更的更夫外再无别人,这时一辆没有任何特征的马车急匆匆地行驶到了齐国刑部大狱的门口。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年轻人,用力扣了扣门环。

许久,门里喊道:“谁他娘的不长眼啊?没看见天黑了?明儿白天再来!”

“董老六你要是再满嘴喷粪就不怕舌头长疮?”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一个中年男人侧身出来一看,不好意思地说道:“爷,我不知道是您来了。”

“今天你和陈石头看班?还有别人吗?”

“恩,就我们两个。下午用了半天刑,估计明天还得接着,周头儿就把他们全放了假,晚上就留我们两个在这里看着。”

“带我去找石头。”

董老六带着那人来到了里边,这时桌子上正趴着一人呼呼大睡。董老六看向年轻人讪讪一笑,接着重重推了一下睡觉的人。没有反应!董老六说道:“爷,别见怪,他睡起来房子塌了都不带醒的。您稍等啊。”

“喂,起来!起不起来你!”董老六一脚把睡觉的人踹翻在地。那个人正正经经地来了个狗啃屎,一点都没糟践。陈石头擦了一把满嘴的土看向董老六,此时他还有没醒,说道:“董叔,地震了?”

“地震?快掉脑袋了。”董老六拉着石头说道,“快醒醒,张爷来了。”

“啊!小人给张爷请安。”陈石头赶紧跪下。

“起来吧。”那个年轻人说道,“今天晚上我没有来过这里,知道吗?董老六,你一家五口靠你自己养活;陈石头,你老娘守寡这么些年把你拉扯大,可指望着抱孙子呢。今天晚上露出去半点风声,我就直接找你俩问罪。到时候家破人亡可不怪我,要怪就怪你俩嘴贱,都听见了吗?”

两人全吓跪下了,他们不断磕头说道:“您放心,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

年轻人一看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从袖口掏出了两锭银子,说道:“这点钱拿着给买点点心吃,以后升官发财少不了你们的。”

两个人都是低级的狱卒,这一锭少说也得二十两,二十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好一阵花销了。两锭银子晃得两人眼睛直犯花。董老六马上问道:“张爷,需要我们帮您做点什么?”

“你们两个人揣着银子到外边凉快凉快,去对面帮我们看着,一会儿我们就走。”

“行,爷,我们马上出去。”两人一人拿了一锭银子从监狱里边出来到了对面一个暗角蹲着。年轻人也出来走到车旁说道:“老师,都打点好了。”

车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好,扶我下车。”

监狱的深处是四个将领住着的地方,为了防止四人串供,四个人都是单独锁着每人的牢房之间都隔着八丈远。经过下午的一阵伺候,四人全都挂了彩。这时刘朋飞看到外边的烛光忽然一闪,接着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他叹了口气,看向了过道。这时一个身披斗篷的人摘了下了帽子。刘朋飞一看睁大了眼睛,说了声:“老师。”

“孩子你受苦了。怎么样?疼不疼?”

“老师您能来我就很感动了。这些皮肉苦我还是能抗住的,您是不是不放心我们,您放心这件事是我做的,与旁人无关。赵龙和郭鹤康是我的结拜兄弟,他们我放心,只不过那个邓三儿,我有些信不过。老师您还要多提防他。”

“恩。”老人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不想让你一人承担,毕竟兵符不是你自己就能变出来的。我要你明天招供,就说是于震华暗地里给你的,要你消灭掉燕国来使。照我说的做,明白了吗?招供一定要巧妙,不能让别人看出破绽来。”

“老师,我明白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人又到了邓三儿的牢房前面,邓三儿被揍了半天辗转反侧根本就睡不着,一听有人来了他一下子就坐起来了。等他看见来人的脸后,惊讶地说道:“父亲!”

“儿啊!你受苦了。”老人虽然知道当着自己的学生不宜太动情,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邓三儿隔着栏杆握着父亲的手,说道:“爹,你别哭了。没什么的,儿子到现在还挺得住。娘还好吗?”

“你娘挺好的,就是想你昨天还提起你呢,当然你入狱的事我没敢告诉她。勤明啊,这次你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为父我对你不起,俗话说:‘冤成父子,债转夫妻’,为父欠你多少来世再还吧。”

邓勤明听到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他呆立半晌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来世我还做您的儿子,爹,如果我真的出事了您千万别让我娘知道。”

“嗯,如果真到出事那天,我就找个借口让你娘去别的地方待上两天,儿呀,爹……”老人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头顶在栏杆上哭了起来。邓勤明抓着老人的手,说道:“爹,您别伤心了,人终有一死。我都不怕,您怕什么。”

“可我……我是白发……送黑发人,还……还是我一手造成的。”

“爹,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没想到区区几百燕兵就把我们打败了,损兵折将不说还留下了破绽。”

“儿子,知道燕兵是谁指挥吗?我早晚要他血债血偿。”

“我也不知道是谁指挥,谁竟然这么厉害。不过最后在在河岸边树林里断后是领头的是祖聪,我们不是留着他有用吗?”

“哼,一个工具而已。他们就是加起来也没有你的命值钱。等我借祖聪之手干掉燕国之后,我一定把祖聪抽筋扒皮给你报仇。”

老人离开邓勤明的牢房之后,转身到下一家,此时监牢里边的人正在呼呼大睡,年轻人叫了好几声都没叫醒他。老人摇头冷笑,“这个人心真是宽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刀问斩(上)

年轻人叫来了陈石头把牢房门打开了,老人和年轻人一起进到了里边。年轻人使劲给了那个一脚,说道:“快醒醒。”

“大爷的,谁敢踹老子?”睡觉的人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仔细一看马上跪了下来,说道:“末将赵龙参见国相大人。”

老人点点头,说道:“起来吧。我有话对你说。”

赵龙站了起来,老人说道:“听闻你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已经到出阁年龄的妹妹,是吗?”

“是的。”

“如果我把你老母接进我的府里供养,把你的妹妹嫁给我的犬子,你还有后顾之忧吗?”

赵龙挠挠头,说道:“天上还能掉馅饼吗?”

老人说:“我说的是真的,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就帮你照顾你的母亲和妹妹。”

“好,好,好。国相大人请说。”

…………

“我说得可都明白了?等你死后我帮你照顾你的家人。”

囚徒愣了半天,说道:“国相大人,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不想死。”

老人耐心说道:“你想想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你还是得死,还要把我给牵扯进去。如果我也死了谁帮你照顾你的老母和妹妹?如果我活着,你家里的亲人却受不了苦,还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觉得呢?”

“…………我大哥怎么说?”

“你大哥那边我已经说好了,明天是他先招供,然后等他们提审你。等挨过一轮打之后再说我交给你说的。我会看你的表现,做戏的功夫越足,你的家人越安全。”

“好吧。国相大人,您一定不能悔言。”

……

不一会儿,郭鹤康那里也传来了响动。就这样,老人搞定了四个人,连夜坐马车离开了。董老刘看着远去的马车问道:“石头,和叔说实话,披斗篷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哪儿认识他们啊。我开完门低着头就跑出来了。叔,不该问的别问,知道的越少活得越长,您犯得着跟这二十两银子过不去吗?”

董老刘也觉得说得话有理,但是被小辈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了,重重拍了一下陈石头的脑袋说道:“混蛋小子敢教训我。下回睡觉别睡这么死了啊。”

第二天,用刑继续。刘朋飞在一轮酷刑之后终于支撑不住了,对审案的大人招了供。以他为突破口,他的两个要好的兄弟也招了供。邓勤明死不张嘴,又过了几轮酷刑和官员的轮番审问之后,终于张嘴供认是于震华指示自己和刘朋飞他们一道袭击的燕国使臣,兵符也是于震华偷着给的。

于是事情就此“清晰”了,于震华对此供认不讳。连同从宫里协助于震华得到兵符的小太监也一起被问了罪。于是齐王下令一干人等集体处斩,作为受害人的一方,齐国随时向我们通报审问的进度,直至最后他们几个被判极刑。

我心里明白这件事其实和国相多少要有点联系,可是有这么多人用生命把这件事给担下来了,那么这里边也就找不到关于国相大人的蛛丝马迹。行刑的当天,按照现在的钟点来讲也就是四五点钟。清晨起来,临淄府的府尹换好新衣服,身上还披上红斗篷,今天特意穿红色的斗篷就是为了避邪。上堂之后拿过签子往下一扔,命令差人带死刑犯。

衙役拿着飞签赶奔死囚牢,来到监狱之后衙役并不进去。而是在外边把公文递给牢里当差的人,等着他们把死刑犯送出来。来到监中之后,牢里的衙役分别把那几个人叫来说道:“都起来吧,给您道喜。”这意思也就是说您的官司完事了,今天就升天了。这个时候犯人睡得迷迷糊糊,要是来一句:“同喜同喜。”狱卒上去就得一脚,“去你的,你喜我们不喜。”

抓起犯人之后,要做到脚不沾地,从监中带到门口。从监狱的大门那里往外送,外边的伸手去接。里边的人说声:“交!”,外边的人得说声:“收!”这才能撒手。如果说外边的人没说“收”里边的人就撒手了,那么这期间如果犯人出了什么意外就是里面人得责任。只要外边的人说了“收”之后,再有什么事情都与狱卒无关了。

把人犯搭出来之后同样是脚不沾地,一直把犯人架到大堂之上。这时就有人上去把他身上的刑具给摘下来,但是锁在脚踝上的脚镣是不摘的。只有等犯人死了之后,脚上的脚镣才能去除,这有个名词叫“松刑不卸镣”。这时有专人把死刑犯的上身囚衣脱下来,然后给犯人来一个五花大绑,所谓的“五花大绑”就是打了五个结,两个胳膊肘一边一个结、两个肩膀一边一个结、脖子后头一个结。

犯人绑好之后府尹拿起朱砂笔,这支笔必须是新的,从来没有用过的。往常是笔是用墨写字,今天必须要用朱砂,而且朱砂需用茶水给调开。官员喊着犯人名字,叫一个划一个勾,等犯人都叫完了,顺势把这支笔甩出去。笔往下一落,公差们都躲,因为落到身上那就会粘上晦气。但是笔一落地,公差全上来抢,因为据说谁家要是有孩子上学,用这个笔开蒙,将来能中状元。

勾完的那张单子拿起来一叠,叠出一个尖像宝剑一样。从底下弄出一个竹竿来一杵,并且粘住了。沿着绑好的绳子从犯人的脖子往下穿一直穿到犯人的手里边。弄好之后来人架起犯人往外就走。

衙门口有六扇门,左青龙右白虎。左边两扇是青龙门一天到晚开着,衙门里的人都从这个门里走。正道中两扇门,只有来了上差或者本府大人出入,才从这扇门里走。最右边的两扇是白虎门,平时轻易不开,只有这天要监斩死刑犯了才开这两扇门。

死囚犯被架出来之后,院里有一条桌案,桌案上按人头数放着碗,碗里盛着白米饭,饭上插着筷子,旁边摆着一壶酒和一块肉,然后衙役把犯人按在这里让他吃让他喝。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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