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千里寻夫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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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千里寻夫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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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初无言,呆呆的,看她的身影越来越淡,她嘴角的笑容也越来越淡,空气中最终什么都不剩了。颜初想起断了的木依桥上,她的车鼓足了劲,终究没有越过来,差了那么几米。她们两都期待着奇迹降临,然而没有奇迹。
  车毁人亡。
  她失去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在她的鼓励下,死在了她的面前。
  她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伏在栏杆上看那燃着的熊熊烈火,热气穿过几十米的空气浮到她的脸上,没有温度,一时间天地都寂静下来了,再没了色彩。
  她昏厥了,被李叔带了回来。
  再次睁开眼时,天完全黑了。颜初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虽然没有吃药,但捂了一身汗,身子也比下午那阵好多了。她哑着嗓子叫了两声“张妈”,没见人来。她那过放在床边的手机,给张妈打了个电话过去。
  五分钟后,张妈边穿衣服边赶过来,气喘吁吁道:“太太醒啦。有什么吩咐?”
  颜初觉得有点奇怪,记忆里张妈还没有这么早睡过觉。不过此时她也无暇管那么多,只是说:“我的药呢?”
  张妈指了指床头柜:“就给你放那的呢。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热水倒来,她将药片一饮而尽,嗓子太干,又多喝了几口水润喉。她肚子“咕咕”叫着,张妈离得近,听得分明,也知道太太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便试着问道:“太太饿了的话,我去给你煮点东西吃。”
  颜初将杯子递给她,恍然想起:“中午我出去的时候,是不是让你多准备饭菜?”
  “是啊。我记得着的。”张妈说,“我想你可能要去接什么朋友,还奇怪那桥竟然这么快就修好……”话未说完,见颜初脸色惨白,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禁失声。
  颜初眼睑动了动,神色掩藏在睫毛的阴影下,看不出悲喜。她装作没听见张妈后面的那些话,说:“那些菜还在吗?”
  张妈答道:“还在,都放冰箱里呢。”
  颜初说:“你把那些饭菜热一热,等会我下来吃。”
  张妈第一次觉得这大小姐转性了。要知道她从来不会吃剩菜。张妈出身穷苦家庭,最看不惯铺张浪费,偏偏贺家有钱,财大气粗,饭菜只吃一餐,没吃完的尽数倒掉。张妈看着心疼,掌握厨房大权后,就会偷偷留点在冰箱里,不敢拿去给主子吃,就自己解决,有时也会带回去给家人。贺家的先生太太原本不知情,张妈偷偷瞒着,后来他们无意中知道了也没说什么。她将剩菜放在冰箱的行为也就光明正大了。
  想想就好笑,放点剩菜跟犯法似的。张妈自己都笑自己。
  如今太太转性,竟然也吃起剩菜来了。
  颜初将自己裹得厚厚实实地下楼来。餐桌上摆着几道小菜,冒着腾腾热气。她吩咐张妈:“多摆副碗筷,不,三副。”
  张妈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再把我屋里的那瓶红酒拿来。”
  她一人坐在主坐上,张妈取来了红酒,她接过,对张妈说:“你也辛苦了。先去睡吧。”
  张妈又一次被吓到,这大小姐竟然会对她说辛苦?她在贺家干了三年都没有听过。
  餐厅里安静下来,只剩她一个人,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说:“这桌子菜,本来想给你接风洗尘,但……没关系,回头我给你多烧点纸钱,可别说我这个做朋友的小气。”小心地抿了口,“这酒也不给你喝了,我要留着自己慢慢喝。”
  “羽羽过两天也四岁了吧,东东三岁生日也快一个月了。你说你怎么那么命好。儿女双全,不差钱还有老公疼。你不知道我跟贺秉荣吵架的时候有多羡慕你。你说我不会跟他离婚,是吧,就算不离,可他也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不离的啊。”
  “我喝多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她摸着额头自己笑起来。
  “我答应你,以后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好好的。”
  她放下高脚酒杯,走到窗前,外面挂着一轮大月亮,明晃晃的如日头,将地面照了个通透。别墅的高墙像城墙似的将整个别墅妥善包裹住,围墙里面是花园,若是春天,那里百花斗艳,可如今已是初冬,只显得残败不堪。围墙外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因为突如其来的危险成了未知世界,她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这么一对比,墙内的残花都可爱起来了。
  她试着开了窗,冷风吹进来,呼呼嘶鸣如哭诉,甚至带来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关上窗,缓步上了楼。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每走一部都悄无声息,这楼梯她走过无数次,可是她知道今晚是她放纵的最后一晚,从明天开始,她不能再任性,要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活。
  

☆、舆论

  大概是因为药效,这夜颜初睡得很沉。翌日醒来,一睁眼便看见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因这山上并无旁人,挑选窗帘时她特意选了轻薄飘渺的一款,白色,简洁得很,什么花纹也没有。贺秉荣批判说这窗帘不适合装在卧室,她一执拗,就专门择了一间房,亲自监督工人将这窗帘装上。
  贺秉荣很不理解:“你实在喜欢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他说出这话,已经是让步了。她说:“这窗帘只是我一个梦。”装修完毕的房间,窗子大开,窗帘飞舞,她在房间里转圈圈,“你不觉得这样一个环境,我很像个公主吗?”
  贺秉荣差点笑掉大牙,大约是从没见过她那么孩子气的一面。他是家中独子,家族上下也没能有个姐姐妹妹,所以对女孩子的所谓公主梦不甚清楚。
  两人刚结婚在这别墅上住时,这间屋子空置着,后来他们分房睡,她拖着自己的行李来了这个房间,就再也没有踏进两人的卧室一步。
  她看着透过窗纱后变得模模糊糊的阳光,心中一动,起身想去主卧看看。
  主卧在二楼位置最好的里面。这里面布置与新婚时候并没什么差距。与她自己卧室的差距是,这是一个大套间,独立的卫浴,沙发茶几,上面已经落下了淡淡的灰尘。打开衣柜的门,里面放了他几件衬衣和夏天的睡衣。睡衣是深蓝色的,扣子是盘扣,很有中国味,她记得是她买给他的。
  结婚后的第十天是他的生日。她从商场淘到了这件睡衣,晚上临睡前,央他穿上。他要当着她的面换,她因害羞将他赶去了卫生间。当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她连连赞叹,说他穿上这睡衣才有几分民国风骨,才称得上“儒将”二字。对于她近乎调侃的夸奖,他嗤之以鼻。从那以后她从未见他穿过,她一开始也有几分失望,后来渐渐忘了这事。如今在这见着这件衣服,才知原来是放在了这里。
  卧室的窗帘是咖啡色,上面绣着蝶恋花的图案,针针细密,足见绣女的功底。合上窗帘的时候,室内灰暗,倒有几分暧昧的色彩。
  因位置关系,从主卧的阳台看秀舟,效果最好。她倚靠在白玉栏杆上,那座城有高楼大厦,有矮小的江南瓦房,两者结合在一起,却是相得益彰,沉浸在阳光下,安安静静地,让她一时忘记了发生过什么。
  发生了什么?
  记忆复苏的那一刻,她手脚冰凉,双目恐慌,如临大敌。
  她竟会因为那缕阳光,忘记如今的险境。
  颜初三五步跑回房里,主卧里床的对面墙壁里镶嵌了一个液晶电视。这是贺秉荣的习惯,他喜欢躺在床上看世界杯球赛。她打开电视,找着遥控板,一下一下摁着,液晶屏幕画质极好,画面随着她的手指跳跃。没有,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
  她沮丧地扔了遥控器,倒在床上。电视里中央一台正放着一个古装电视剧。她只觉得不可思议,丧尸爆发这样大的事情,先不说实时报道,为什么新闻报道迹象都没有一点。
  对了,网络,网上说不定会有蛛丝马迹。
  颜初跑回自己房间,在枕头下掏出手机,一摁,竟然没电了,慌里慌张地找出充电器充上电。
  她打开微博,搜索“丧尸”两字,出来的只是一些丧尸电影或者小说推荐,要不就是一些网友的调侃之词,完全没有半点恐慌。
  为什么?难道昨天的一切都是她做的梦?
  她也希望那是一场梦。
  颜初试着发了条微博。
  “我在秀舟遭遇了丧尸袭击,有和我一样的幸存者吗?”
  发送成功。
  她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等待着谁来回复。但不过半分钟,她的这条微博就刷不出来了。
  她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控制舆论,而有这个本事的自然是政府。她开始思索起原因来,若这次丧尸风暴真像她想象的那般严重,政府是如何掩饰都无法掩盖不了的。它能将这一消息封杀地如此彻底,是不是就说明目前大多数人是安全的?
  想到这,她稍微放了一点心。可转念一想,网络上的消息封杀很容易,但秀舟总有几个人能或者跑出去吧,政府难道不怕这些跑出去的人泄露它们千辛万苦想要封杀的消息?
  颜初心头一寒,心里有个想法不可抑制地破土而出。
  她大学时候有个舍友,喜欢猎奇重口味,将生化危机行尸走肉重温了一遍又一遍。她耳濡目染,也知道了有个城市叫浣熊,因丧尸爆发被放弃。
  她被自己想法吓到,这个想法太可怕,以至于不愿再想下去。
  对了,贺秉荣。贺秉荣还在秀舟吧。
  从昨天到今天,凭他的本事,肯定还活着吧。
  她抿抿嘴,将通讯录打开,给贺秉荣打了个电话过去。
  想想她已经在这山上呆了5天了,这5天他不曾给她一句关心,也不曾像从前那样服软哄她,更不曾让她回去。
  “叮——叮——”
  贺秉荣的电话无人接听。
  她看了看手机,不死心又打了一个过去,电话响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界那般漫长,她手忍不住握成拳,最后终究还是没人接听。
  她皱起眉头又打了过去,贺秉荣你快给老娘接电话,你快接!那缓慢响着的“叮——”声,传到她耳朵里却像一道道催魂令,一声一声,让她万分不安,她越来越惶恐,想起之前他没有回她短信,仿佛默认了离婚。她似魔障了,忘了手机正充着电,突然将手机狠狠掷了出去。
  手机在地毯上滚了几圈就停下来了。颜初的理智也在那时候恢复。她跑过去捡回手机,觉得地毯这样柔软,总不至于摔坏。捡回来的手机确实没有摔坏,但离摔坏也差不了多少。
  手机的充电插孔坏了。颜初插了几次都没能充上电。这手机维修来说,这本来是小毛病,但现在时局这样特殊,她去哪找师傅修手机?手机里剩余电量岌岌可危,只剩下5%。
  颜初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她想起别墅里是有座机的,客厅的沙发旁放着一个主机,副机在主卧的床头柜上摆着。
  客厅里有张妈,颜初现在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所以又回到主卧去。
  拿着洁白色的听筒,她又迟疑了。贺秉荣的电话打不通,她原本想把电话打去贺宅,那宅子里总有人,但却记不住贺宅里的座机号。
  颜初无力地将听筒放了回去。她只能安慰自己,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渔具

  如此一番折腾,等她下楼来时已经十点了。张妈坐在沙发上,手指翻飞在织着什么,地上滚着一个毛线球。张妈时不时会拉一下线头,每拉一下毛球就滚一下,趴在一旁的地主也会跳一下,躲得远远的,待球不动了方才回来接着趴着。
  地主听见颜初的脚步声,舍弃了毛球向她奔来。颜初将它抱在怀里好好□□了一会儿,张妈见了,笑着说:“这狗养了三年了,真的只跟太太亲。”
  颜初但笑不语,坐在张妈对面,问:“你这是给谁打毛衣呢?”
  张妈微笑,慈爱道:“毛毛,就是我家的小孙女,再过几天就半岁了。这不天冷了么,我在这山上无聊,给她织几件毛衣,给她带回去。”
  毛线是她在山下就买好了的,青草色,清新明亮。也是早早就开始织的,颜初见毛衣领子已经缝好,针脚整齐细致,穿上必会暖和,不由得心生羡慕:“等下山了,你也替我织一件吧。”
  张妈闻言却是一愣:“太太你要什么毛衣没有……”
  颜初面色一僵:“你不愿意?”
  张妈回过神来,乐呵呵道:“愿意愿意,太太肯穿,是我的荣幸。”
  颜初却感觉烦躁,脱口而出:“我不要了。”地主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火气,从她怀里跳开了。气氛这么僵,张妈也暗自责怪自己方才的不识抬举,她想说点什么来缓解下气氛,“太太还没吃早饭,虽然马上快中午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填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颜初打断:“李叔呢?”
  张妈脸色一僵,颜初将这变化看在眼里,逼问她:“李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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