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奴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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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奴兮-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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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后,两个人都默了良久,屋里已经很黑了,只能隐约看见彼此的身影。

半响,屋里突然被照亮,衾怡点着灯看见萧寄月也在屋里,明显吓了一跳,顿了顿方才道:“饭好了。”

又等了会儿,萧寄月终是起身含了笑:“那走吧。”说着便伸手扶起奴兮。

奴兮滞了滞,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他唇边的笑容浅浅的,却就是让人无限的安心。那张面容,如暖玉温润。

晚上在萧寄月的怀里只觉得周身都是温暖,一夜沉沉,好像做了梦,又好像没有,只觉得好久没有睡这的这么舒服了。

述律平不让自己再教耶律李胡,奴兮也省了事。

五年,阿保机对众人的不确定已经差不多没有了,又亲眼见着萧寄月和奴兮的感情,所以当萧寄月请阿保机答应奴兮不用再进宫请安时,阿保机想了想便答应了。

五年来第一次不用进宫,一大早起,奴兮反倒觉得自己没有事做了。

便让衾怡拿了古琴出来,尝试着谱了曲子。

正弹到一半时,便渐渐走进一个人,长身玉立,容貌较比女人更胜了几分。

奴兮看着来人笑了笑,一曲弹完方才停下。

“回廊一寸相思地,落月成孤倚,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韩延徽拿起石桌上的诗词看了看,轻笑声道,“十年了,这么快就十年了。”

奴兮一愣,看向男子。韩延徽眸里突然什么闪过:“我来契丹,已是十年光阴。”说着默了半响,却又攸的一笑,对着奴兮一扬手,“你看这是什么?”

奴兮这才看见韩延徽手里还拿着东西,定眼一看,不禁甚是欢喜:“酒!”

“可不是,”韩延徽一笑,“可是专程给你带的。”

奴兮一咧嘴,也不客气伸手便接过,又看了看院门口的方向:“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寄月呢?”

“皇上恩准我今日休息,这才来看看你,至于萧先生,我没有进宫,自然是不知道了。”

说着便坐了下来,衾怡刚端了壶水出来,见韩延徽在石桌边坐着,紧了两步上前,问过安后刚准备给两人倒茶,谁知两人却同时出声阻止。

韩延徽和奴兮自是一愣,对视一眼后,皆大笑起来。衾怡见状,便就先退下了。

酒喝到半,奴兮伸手晃了晃酒瓶,觉得剩的不是很多了,伸手便把酒坛给封上了。

见奴兮的动作,韩延徽一愣,怪笑道:“还准备做陈年老酒不成?”

闻声奴兮瞅一眼韩延徽,撇嘴说:“给项戎留点。”

听着奴兮的话,韩延徽一愣,看了看四周,随即又大笑起来:“却不知那个从不离你身边的项戎现在在哪儿啊?还劳烦我们的萧夫人亲自留酒。”

奴兮自觉失言,面上还是装作平常模样,只瞪了韩延徽一眼没有说话。

韩延徽又笑道:“我这一路上,听着契丹姑娘们的口里谈论的,可都是这个徒手杀熊的英雄啊。从五年前流传至今,都已经快被神化了。这么些日子没见他,还真想见见。”

看奴兮一愣明显不知道怎么回事,韩延徽又调笑说:“在这里五年多了契丹语竟也一点进步也没有!想着平日里走在街上也听不懂别人都在说些什么。”

听韩延徽的调笑语气,奴兮自是不会和他一般见识,想当年活活学了二十年的英语,也没学会多少,更别说这么短短的五年了!

眼见天上太阳已经渐渐升上正当空了,韩延徽却也没有走的意思,萧寄月怎的也还没有回来。

生怕两个不该撞上的人撞上,奴兮只觉心里七上八下的,又得不停的安慰着自己,他在自己身边五年保护自己,定是个有分寸的聪明人。

开始说的还没有注意,这下韩延徽才开始疑心起来,五年里项戎几乎都是在奴兮左右,他是负责奴兮安全的,这会儿,倒是去了哪里?!

想着,韩延徽有疑惑问道:“他去哪儿了?怎么留你一个人,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奴兮无语的瞥了韩延徽一眼:“自个儿家的院子,能出什么事?!”

正说着,便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如此香的酒气,倒是享受啊。”话止,人也到了石桌边,看着韩延徽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看看来人韩延徽也含笑道:“不知是说你的还是说我的。”

项戎一愣,瞥眼见了见自己手里的酒坛,随即也笑道:“还是我们的萧大夫人吵着说要喝酒,我这才出去买的,不成想韩大人已经送了更好的过来。”

看见项戎回来,奴兮心里先是咯噔一下,却转念一想,心下却也安了,陪着项戎做戏道:“谁叫你自个儿回来晚了。”说着瞥了瞥项戎,半响方才道,“看你那表情,别说我不好啊,我可是给你留了。”

闻言项戎看了眼石桌上的酒坛,放下了手里的酒坛随手把那个拿起来,二话不说掀开便喝了一口:“还是这个好喝。”说着看向韩延徽道,“托大人的福了。”

韩延徽笑着摆摆手,起身便准备离开,却又突然转身看着奴兮说:“马上就要出兵打仗了,契丹大臣和汉臣各持意见不同,你自己在府上,要小心着点安全。”

奴兮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想问问韩延徽什么意思的时候,男子已经走远了。

又过了会儿,直到确定韩延徽出了府,奴兮方才看了看项戎,项戎点点头:“在书房。”

乱世奴兮 第41章 他对她好吗?

赶着脚步走到书房,却见书房中空无一人。

奴兮疑惑的看了看项戎,项戎还没有说话,一道人影便凌空而下。

看着眼前的男子瞥眼往书房门口看,奴兮抿抿嘴道:“寄月进宫了还没有回来。”

闻言石大‘哦’了声点点头,各自便就坐在椅子上了,衾怡一一给每人倒了茶。

沉默着坐了很久,奴兮端着茶放在嘴边,已经带着寒意的空气让茶雾显得更加的明显,氤氲在奴兮的周围,把她缠在朦胧里看不清表情。

又过了会儿,奴兮终是沉不住气,轻轻放下了端着的茶杯,许是被雾气缠绕过,现下那一双眸子显得异常的亮。又停了停,终是看着石大问道:“他……这些年好不好?”

衾怡一愣,抿嘴低了头,项戎仍是一副万事不关心的表情。

石大微蹙着眉顿了顿,半响方才叹声道:“还是以前那样。没有遇到奴兮小姐以前那样。”

见奴兮锁眉紧抿了嘴,石大又低眉涩然一笑说:“奴兮小姐给大人染了笑容,又亲手带走了。自奴兮小姐离开后,大人就再也没有笑过。”

奴兮紧咬了咬牙,半响,唇边反倒化出一丝笑道:“石夫人好吗?虽然无缘见她,可是听从柯说过,他这个三妹,甚好。”

闻言石大抿嘴点点头:“很好。”

“他对她好吗?”

“很好。”

说完半响又是沉默。

大约一两柱香的时间,萧寄月才回来。

一进书房,奴兮便见萧寄月的脸色极是不好,连连上前迎过,轻问道:“出什么事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萧寄月蹙紧着眉摇摇头,任由奴兮扶着自己坐下。接过衾怡递来的茶,奴兮端起吹了吹才又递给萧寄月。

看着奴兮,萧寄月终是抿了丝笑,接过茶喝了口,沉默半响方才转身拿过几张纸递给石大:“这是项戎绘的路线图,你好好看一下,研究一条能最快最安全离开的。”

看着萧寄月的样子,奴兮更是疑惑:“到底怎么了?”

听着奴兮的问题,萧寄月转头看着身边女子半响,方才叹了声:“契丹出兵了。”

众人皆是一愣,项戎蹙了蹙眉,起身走到石大身边两人开始研究起来。为了方便,也为了避免来来回回被有心人发现,萧寄月便留了石大在书房住下。

几天过去路线已经研究好了,只剩下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可这几日耶律倍却总是在萧寄月进宫后来找自己,又在萧寄月回来后离开。

他看上去心情很是不好,唇边虽挂着笑,可眼里尽是苦涩。但他却从不会对奴兮说什么,只是来找她作曲弹琴。奴兮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并不多问,只安静的陪着他弹琴。

他的琴声不知何时失尽了五年前的骄傲优雅,只剩了说不尽的苦涩情愫。

耶律李胡也曾来过,还骄傲的告诉自己是偷偷的来的,述律平的人都没有抓到他。他说的正开心,却瞥眼见到进门的耶律倍,便瞬时顿了声音,硬着脸便走了。

奴兮看着他们的形同陌路,脑海里却是曾几何时他们一起奔腾草原的场景。遥远美好的像了虚幻的场景。

战场上频频告捷,耶律德光已是契丹最大的功臣,最大的英雄。

萧寄月说阿保机很是开心,嘴里念道的一直是他这个了不起的二儿子。

可是每天看着耶律倍,他却越是沉默。奴兮知道他现在是矛盾的,他是契丹的太子,自是希望自己的将士胜利,可是正因为他是契丹的太子,他绝不希望他的二弟胜利。

转眼已是年末,感觉今年好像没有秋天,直接,便是漫天的大雪。

有的叶子甚至还来不及枯黄,便已被厚厚的冰雪覆上。

屋里已经放进了满满的嫁妆,不久前奴兮又见过一次质古,又出落的好看了些。

述律平亲自下的旨意,因耶律德光频频告捷,特准许把衾怡送去前线完婚。

一切都是迫在眉睫的时间,出逃,是再也不能耽搁的事情。

好在现下举国上下一片欢腾之气,阿保机面对的更是数之不尽的朝贺之声,无论真心虚伪。他都明了,也都一一笑着接受。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一切收拾好后,几人便准备趁着月色走了。

项戎和石大先把府上的奴才丫鬟全都打晕关在一间最偏的暗房里,几人便收拾了些细软住府外走去。其实五年的相处,奴兮也有些放不下的,比如韩延徽,比如耶律倍……那个现在正需要人在身边的男子,如今自己这样不告而别,他该如何是好,没有了人陪他弹琴,他该怎么排遣……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也不敢再如五年前逃出那里一样,去看看自己在乎的那些人;因为,不敢确定,这些自己在乎的人,是会帮着自己,还是他们的国君……

一行人将将走出府,奴兮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衣袖被猛的拽住,一转头,整个人顿时缰在了原地,身后,是看着自己一脸惊诧的耶律李胡,眸里是气愤,是不信,是质问。

愣住的又何止奴兮一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耶律李胡死死的拽着奴兮,眸里的情绪太重,到脸上反倒化成冰冷的淡漠:“额格齐这是要去哪里?!我好不容易摆脱母后的眼线出来见额格齐,额格齐却是要离开吗?!”

奴兮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

耶律李胡又道:“难道额格齐忘了,你答应过我的,永远在我身边,现在竟是要舍我于不顾吗?!”

见项戎要出手,奴兮连连摇了摇头阻止,若非不得已,她实在不想伤他。

看着耶律李胡的样子,奴兮心里闷闷的透不过气,硬挤了丝笑看着耶律李胡说:“你放额格齐走好不好?!当额格齐求求你。”

“不好。”耶律李胡想也不想断然拒绝,“是李胡哪里做的不好吗?!额格齐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照做的,为什么额格齐还是要离开我?!”说着,突然更加拽紧了奴兮,“我身边只有额格齐,我一定不会放额格齐走!你一日做了我的额格齐,这辈子都是我的额格齐!我绝不放你走,绝不要自己孤单一人!”

见耶律李胡眼里的执着,奴兮知道一定说不通了。看着耶律李胡轻叹了声,抿了丝笑。看奴兮的样子耶律李胡以为奴兮不走了,唇边将将绽出的一丝笑容,就在后一秒凝在了唇边。

奴兮看着扶着耶律李胡的项戎:“把他抱到床上去吧……记得给他盖好被子,免得着了凉气。”

第二日醒来,耶律李胡见自己在床上睡着,以为奴兮没有走,连连起床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整个府里跑遍了,再也没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种好像,掉到地上又被人拉到天堂,又被狠很推进地狱的失望,让他原本就沉沉的眸子,凭添了几分阴霾狠辣。

然后,全国上下到处都是追击的士兵。

雨另一边,绝壁之上,是几个正缓缓向下的人影。

这个悬崖,就是当时陪着耶律李胡捡树枝的地方,石大说骑马出城一定逃不掉,所以就决定从这处悬崖爬下去,山下石大已备好了几匹好马。

爬了整整一夜,终是下了悬崖,坐上马顿时感觉轻松了些。周围的景色全是陌生,众人只管跟在石大马后,拼命的往前跑着。

不知多久,奴兮只觉得自己已经昏昏欲睡了,就算马再颠也没有用,睡意已经完全袭了上来。

忽然就觉得自己被谁猛的一拽,正要睁眼,周身却马上传来熟悉的温度,又沉沉的往怀里靠了靠,是那个熟悉的怀抱,心莫名的就安了下来,模模糊糊的说了声:“真好,在这里才睡的安稳。”

然后,头顶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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