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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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难求-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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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徐才慢慢自阴影中走到姬恪身侧:“公子,这样做是否不妥。”

“有何不妥,这件事的确是姬止所为,只不过那女子香魂已逝而已,更何况,我这么做也是为她报仇。”

“可是,公子,这样利用苏小姐……”

“不是我利用她,她做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也是她自己清楚的。”

姬恪语气没有任何起伏,站起身,朝外走去。

夜幕笼罩,无星无月,倒映在姬恪眼瞳中,更是一片黯淡的漆黑。

“其徐,你最近的话有点多。”

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一月后,明都内最富盛名的戏班子寿喜班上演了一出新戏,在明都一炮走红。

这出新戏名为《艳鬼恨》,说的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被大官逼迫,其母不堪作为大官威胁筹码自缢而亡,大官仍是下药辱了女子清白,又将女子转卖到青楼,女子在青楼遭受百般蹂躏,终香消玉殒,奈何怨气太重便化作艳鬼时时跟在大官身边,将大官家闹得鸡犬不宁,最后一方外仙人得知,怜惜艳鬼替她杀了大官,艳鬼心愿已了,烟消云散转世投胎为仙人灵兽报恩于他。

这曲折的剧情与离奇仙怪故事吊足了观者的胃口,甚至不少女子看此戏时还潸然泪下,抽噎声不绝。

然而这部戏的起始,却是要从一月以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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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自醉烟阁,送回来后,苏婉之一晚上没睡好,第二日一早爬起来把藏在柜子里的传奇话本都摊出来。

苏星看她把话本翻得乱七八糟,刚要收拾,苏婉之抬手制止:“别动,我再想想。”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

苏婉之头也不抬,继续翻着,口中高深莫测道:“你不懂的。”

了解自家小姐也不是一天两天,苏星撇撇嘴,一跺脚出去了。

苏婉之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不过片刻,苏星又喘着气慌忙跑了进来:“小姐,小姐……”

苏婉之悠然道:“急什么,慢慢说……”

“小姐,韩先生来了!!”

“什么!!!师傅回来了?!”

苏婉之飞速从榻上跳下,两只赤着的脚踩在地上,一脸慌乱的收着铺的凌乱的话本书。

苏婉之的这位师傅是她爹的至交好友,据说她父亲还是只是个秀才的时候两人就已相识了,手无缚鸡的苏丞相能平平安安蹦跶到现在韩先立所起作用甚巨,但也因此,苏丞相从小就逼着苏家兄妹二人拜在韩先立门下,跟着他习武。

提起此事,苏婉之就满腹牢骚。

她被迫习武的时候,苏慎言已经被蹂躏的淡定了,每日做完自己的功课看着她蹲马步做苦力就在一边幸灾乐祸。

可怜人家少女这个年纪都是被娇养在家里,她自懂事后,就一日比一日苦,整日想着应付韩先立每日布置的习武内容和每旬一次的考察。

终于,两年前勉强出师后,韩先立高人表示要带着关门小弟子出门游历。

苏婉之当晚给观世音菩萨烧了三柱高香。

没想,韩高人走前丢下一句“不日归来检查汝兄妹功夫”便飘然远去。

这一去就是两年,苏婉之本以为已经高枕无忧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苏婉之前脚收拾好东西,一道清亮的少年音已经迫近。

“师姐,师姐,我和师傅回来了!”

小师弟容沂先一步迈了进来,紧接着后面是一身寻常青衫却难言周身沉傲之气的男子。

“婉之,我上次教你的剑术与白绫融合的如何了?”

苏婉之乖巧的接过苏星手里差,双手托捧:“师傅,您一路风尘也累了。先喝口茶吧。”

韩先立淡淡的眸光一扫。

“你是不是一点也没练?”

苏婉之装傻:“呵呵,怎么可能啊,师傅。”

“那就练给我看。”

那剑法别说练了……苏婉之连记都记不大清楚了……

苦哈哈的握着白绫的一端,在韩先立的凝视下,苏婉之一步步挪到校场……

结果自然是……

韩先立冰冰冷冷盯着她,吐出六个字:“每天练五十遍。”

再然后,苏婉之的苦难日子便到来了。

每日天不亮早起负重,绕着苏府转上十来圈,直到日上三竿,便开始在校场练剑,容沂看着,一遍一遍,直到日落西山,浑身都似散了架一般。

苏婉之不是没想过偷懒,反正容沂好糊弄的很,随便装着哪里不舒服,呆头呆脑的小师弟就连忙嘘寒问暖,端茶递水送点心。

俗话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这样美妙的待遇只享受了两次,就被韩先立当场抓包,结果换成了韩先立亲自监督两人一人练一百遍,一直到了更夫敲响三更钟,韩先立才算放过他们。

那之后,苏婉之再想偷懒,容沂就干脆去厨房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过来,说是可以治愈头疼眩晕发热腿软等等等等……

苏婉之瞪着那碗味道诡异的药汁,又瞪了瞪一脸真诚关切的容沂,决定还是老实练剑。

这一练就是十来天,每日累的苏婉之大脑空空,几乎想不起其他。

盼星星盼月亮,韩先立终于有事要出门,七日后才回来。

苏婉之饱饱睡了一个美觉之后,爬起来又翻出那些话本,奋笔疾书起来。

容沂忐忑地望着苏婉之,深思熟虑多次才呐呐开口:“师姐……我们这样偷懒不好吧……”

“为什么不好?”

“万一师傅知道了……”

“师傅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这个……”

苏婉之文思微卡,叼笔思索,兼摸了摸容沂毛茸茸柔软的脑袋:“你不说我不说师傅不会知道的,就算知道了,别怕,师姐罩着你!”

被苏婉之极具气势的话语震慑,容沂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清醒后,更小声的偷偷辩解:“可是,师姐每次犯错……都是拿我抵过的……”

苏婉之转头诧异道:“有么?”

容沂辩解更小声:“有。”

捞过容沂的肩膀,苏婉之大手一挥:“你不懂,那是师姐对你的爱护。男人总是要经历磨难才能成长,对不对?”

“对……”离得太近,苏婉之身上熏香的味道清淡,容沂的脸颊微红。

“你没有听过女子须历经苦难吧。”苏婉之凑近说。

“没有……”脸更红了。

苏婉之松开容沂,拍板陈词:“那就对了,师姐这是帮你历经艰难,终成大业。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好了,你懂了吧。”

“懂,懂了。”

“很好,一边玩去吧,不要打扰师姐。”

如此废寝忘食,日夜劳作,不到五日,苏婉之的成果就新鲜出炉。

她把墨迹吹干,所有的宣纸收好,叠成一摞,塞进衣襟口袋里就要出门。

苏星不出意外的又拦在门前。

“小姐,难道小姐忘了上次出门惹上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把人……”

这番言辞,反复多次,苏婉之已耳中生茧。

当即打断:“你知道小姐我要去哪么?”

苏星愣了一下:“不知道。哪?”

“寿喜班。”

“啊?啊!”苏星语气一变,改拦为揽,哀求道:“小姐,小姐,你带我一起去吧。”

寿喜班乃是城中最受欢迎的戏班子,每日客似云来,几个当家花旦更是美艳绝伦唱功不俗,那眼波一个流转,唇角一个微抿,都能勾人魂魄,也因此这寿喜班每日的戏价颇高,但是依然有着不少的客源,其中更有好些贵胄子弟是这寿喜班的票友。

苏婉之是想常去,但是里面鱼龙混杂,子弟众多,惹祸的可能也噌噌上涨,尤其王萧月这个死对头也时常带着闺蜜前去,久而久之,苏婉之倒也懒得去了。

不过,这次却不是主要为了听戏。

给了苏星五两银子去听戏,苏婉之径自转到戏班子后台亮明身份去见戏班班主。

戏班班主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起先是畏于苏婉之的身份,看了苏婉之的本子后当即眼前一亮,这本子虽然用词粗糙,但贵在够曲折够吸引人,只要略加润色,必然是个能大红的本子,更何况这还是苏相之女送来的本子,这些贵胄子女所写只要能入眼,他都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当即一拍即合,问及润笔费,苏婉之说只取平时七成,但有个要求,里面那个大官的扮相必须找她所写的来,那胖子班主自然忙不迭答应。

如此这般,也就有了这部戏。

送完剧本回来,不出三日韩先立果然回来验收成果,虽然两天的突击练习有些仓促,但显然还是勉强通过了韩先立的要求。

苏婉之松了一口气后,便等着新戏上演。

趁着韩先立出门半日,苏婉之再度溜出看戏,坐在雅阁包间里,她心满意足欣赏自己的成果。

虽说和事实并不完全一样,但细微处的相似却是和姬恪叙述的一模一样,她承认,她怀有私心,所以她把月锦变成了女鬼,不过……苏婉之一眨不眨盯着戏台上白衣翩跹嘴唇带笑的方外仙人,怎么说她也把她变成了姬恪的灵兽么……

再一转头,苏星看的两眼通红,绞紧手帕,容沂一脸惊奇目光专注于戏台。

苏婉之更加心满意足的再次看去。

无论如何这部戏却是红了,然而,满城的议论中,不知是谁先冒出一个声音,这大官的打扮和模样扮相怎么这么像朝中的大皇子姬止,又听闻大皇子嗜好女色……此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好事者开始调查,顺藤摸瓜,半年前惨死醉烟阁里的柳雁姑娘被挖了出来。

这位姑娘的经历竟与戏中所说相差无几,除了柳雁是的的确确身死醉烟阁,而大皇子还逍遥法外,其余竟是完全一致。

一时间,明都上下都流传起了各种各样有关大皇子姬止的传闻。

例如大皇子姬止极端残忍,手下玩弄的女子少有幸存,又传言大皇子姬止被妖邪附身,每月须女子精血方能维持形态,还传……各色传闻,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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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自民间,流传入官宦之中,也渐渐传进了大皇子的睿王府里。

大皇子姬止闻之震怒,当即派人抓了寿喜班的班主,喝问他戏本从何而来。

抓捕过程没有遇到丝毫困难,姬止本还想用些手段逼他说出实言,没想跪在地上的班主丝毫没有犹豫,直言便说是苏相之女苏婉之。

姬止怒气翻滚,又加身边仆从众人怂恿,不等多想便要杀进苏相府中问个清楚。

就在此时,府中一位蓝衫幕僚站出,道:“大殿下,此时不宜去直问。”

姬止见这只是平日府中豢养的普通幕僚,眼角一斜道:“为何本王不能去?”

那名蓝衫人不紧不慢道:”大殿下,此时去盘问必然得罪苏相,这是其一。其二,大殿下这一去便是坐实了民间传闻。其三,大殿下又如何知道这不是个巧合?苏相作为中立中坚,不站在几派任意之一,其女没有必要刻意陷害大殿下,更何况就情理而言她也不可能知道柳雁小姐之事。”

姬止眸中的情绪翻滚激昂,终究压下。

他着力的扫了那名他从未正眼看过的幕僚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蓝衫男子当即一弯腰,道:“小人姓江,单名一个成,无字。”

一刻后,齐王府。

天色已迟,凉风阵阵拂动。

“公子,姬止果然没有去丞相府。”

姬恪咳嗽了两声,淡笑:“那么看来成已经顺利的吸引力姬止的注意。”

“可是,公子,如此作为会不会太过高调?”

姬恪屈指示意其徐关窗:“我也未料到她会用如此手段,高调与否我尚不知,但却是管用的。”

“可是公子,那月锦姑娘不是柳雁姑娘之事不是暴露了?苏小姐知道的话……”

姬恪以一指止住他的话,淡淡道:“这只是小事。”

没想,姬恪的话刚止,有人敲敲书房门,小心禀告道:“殿下,门外有位苏小姐求见。”

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

苏婉之被下人带到侧厅等待。

姬恪出现时仍是那套曲裾玄衣;步伐妥帖自厅外行来,他的长发未束,些许落在肩头,其余直滑到腰际。

厅堂外是齐王府新修葺的花园,顺着曲回的长廊,无数灯摆摇曳。

微漾的灯光下,姬恪容颜如玉。

他的神情却是温柔的。

见到这样的姬恪,苏婉之心里越发没有底气。

没想,在她问之前,姬恪已经先一步开口。

“苏小姐是来问和月锦姑娘有关的事情么?”

苏婉之点头。

她不想觉得姬恪骗了她,所以她来问了。

只是没想,姬恪只用了一句话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救下月锦姑娘的时候,她还叫做柳雁。”长而浓密和睫轻合,姬恪轻声道:“她不愿提及,所以那日我没和你说,也没料到你会……”

苏婉之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姬恪却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反是对着苏婉之忽而一笑。

“苏小姐既然来了,有没有兴趣欣赏齐王府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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