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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零一章 审时度势
康王爷扣留慕容芊，他以为能挟制了慕容一族，却想不到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慕容芊在宫内发生了变故。现在慕容芊一死，慕容一族没有了忌惮，要是不能降服，他也不能把慕容族在京城的官员都罢黜，要是新皇登基就大开杀戒，对慕容一族赶尽杀绝，恐怕会激起民愤，也失了民心；谁都希望自己拥护的是明君，而不是一个嗜血的暴主。
联想到昨天，隋二带来的消息，说是五王爷子宸已经去秘密会晤王振，不知道王冰燕能不能劝降？子逸在一旁紧皱眉头。如果王冰燕不能劝降王振，那圣上就与二哥早晚得有一场不可避免的杀戮，恐怕到时候人们流离失所，到处是哀鸿片野，景象惨不忍睹。
想到美貌雍容的慕容芊，嫁给子逸才几天，却因为入宫赴宴，遭遇逼宫被康王爷强留，如今却遭遇毒手，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湘玉心里酸疼，眼睛里瞬间噙满了泪珠。
她含泪问道：“王爷，慕容姐姐怎么去的？”人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子逸神色悲愤：“她是被人下了毒，本王得到消息，赶到了宫内，已经药石无效了。”
他语声沉痛又自言自语道：“二哥大怒之下，把所有的宫女都入狱严刑逼供。”
说到这里，他神情忽然颓废了一些，停顿了好久才说道：‘就是查出是谁下的毒，慕容芊也不能死而复生；又有什么用呢？”
见他神情黯然，一脸伤心，湘玉连忙上前：“王爷，如果能查出谋后黑手，将他绳之以法，也算为慕容姐姐报了仇。”
子逸心里如刀割一般疼痛。当年母妃遇难，是自己没有能力为她撑起一片天，没想到时隔多年，慕容芊也活生生的从自己身边离开，让自己空留遗憾。
湘玉没有注意他的手，如果她仔细一点，她就会发现子逸的手在微微发抖，那是他心中愤恨到了极点。
他微微别过了脸，好久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对着湘玉说道：“慕容芊已经送回了王府。杜晚晴不在，你明天帮衬着孙叔，好生将她安葬吧。”
湘玉点了点头。看着子逸站起身来，步伐沉重，留给她一个背影远去。
康王爷心内不安，托沈琦文带来了歉意，也把兵卒从王府撤走。慕容芊的后事。虽然子逸让湘玉帮衬，可是她也帮不上什么，大部分都是孙叔在打理。子逸为慕容芊选好了墓地，把她葬在母妃身旁，让她陪着自己的母妃，也算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个依靠。不在孤苦伶仃任人欺辱。
慕容芊头七没过，康王爷就正式登基为帝。一些朝臣连生三级，一些朝臣罢黜官职。流放偏远之地。
朝堂上的这些大事，世人都议论纷纷，褒贬不一。这些流言蜚语，对允王府却没有什么影响，子逸也视而不闻。即使沈琦文撤离了王府。子逸也整日待在书房内，很少出屋。自然也不去松岚院探望容贵妃容幻月。
这让湘玉很是忧心。她知道子逸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该劝说什么。这天中午，她午睡刚起，就见到巧云进来说道：“娘娘，王爷请你去书房。”
这段时间，湘玉都不敢去打扰子逸，她知道子逸需要时间，来把这段伤痛淡忘。现在听说子逸有请，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巧云，王爷今天心情怎样？”
“还是那样。”巧云的一句话却让湘玉心凉。
湘玉一路都在想，一会见了王爷自己怎样开口，需要注意什么，等她走到书房门口，莲儿和巧云便守在门外，让她自己进了房。湘玉一眼就看到子逸坐在书房的黄梨木椅上，面无表情。一旁陪坐的那个一身青衣常服的年轻公子，正是自己的哥哥程云海，竟然神出鬼没出现在王爷书房。
哥哥什么时候来的王府？湘玉十分疑惑，如果不是子逸在这，她恐怕就要开口相问了，对于哥哥，她倒是有好多话要问，急等哥哥为自己解惑。
子逸见她进来房，不等她拜见就板着脸说道：“你们兄妹好久不见，定然有好多话要讲。本王身体不适，先失陪了。”说完就起身出了书房。他现在的心情，确实糟透了。这些天，他反复都在想，是不是自己错了，
如果当时不选择圣上，不护着他逃命，不带王冰燕进宫，而是表明自己的立场，那慕容芊也许就不会死。想到她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去了，自己眼睁睁的看她屈死，只有暗自心伤。
好久都没有见到哥哥了，按说现在这个时候，看到哥哥，湘玉定然是惊喜的。可是她脸色却无半点喜悦，反而瞪大了眼睛，质问哥哥：“大哥，你是不是投靠康王爷了？”
程云海脸色一变，眼角飞快的扫了一眼书房，见无外人在场，他出声斥责道：“胡闹，现在该称呼皇上。”
湘玉微嘲道：“是么，大哥，你倒会审时度势，想必现在高升了。对了，你现在是何职位，说来让妹妹也替你高兴。”
湘玉本来就爱和他作对，今天来允王府，程云海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所以湘玉言语讽刺，程云海却没有生气，他轻声说道：湘玉，我知道我的作为你不能认同，可是你要知道，哥哥之所以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对他的这番说辞，湘玉却无法认可，她说道：“王爷都不支持战火再起，哥哥，你不该为虎作伥，与虎谋皮。”
言语间她是说哥哥不该背叛圣上，也不支持康王爷自立为帝。
程云海看着湘玉瞪着明亮亮的眼睛，一副审视自己的模样，他苦笑道：“父母年纪大了，受不了牢狱之苦，而你，又骄纵成性，如果是你站在我的位置，你会怎样？”
湘玉心里反问自己，是呀，要是我处在哥哥的位置，我会怎样？父母年纪确实不小，难道自己忍心让他们饱尝牢狱之苦，不说别的，就是吴姨娘，恐怕也被牵连在内的。细想之后她自己哑口无言，倒也无话可讲。
程云海见她沉默，就问道：“你在王府怎么样？”
湘玉一脸不爽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怎么样？”慕容芊刚死，王冰燕下落不明，杜晚晴久久未归，如沛也不常露面，容幻月还在允王府，王爷又深居简出，真个王府死气沉沉的，就连下人说话都不敢大声喧哗了。
“你要不回家住些日子？”程云海小声问道。现在康王爷虽然撤走了士兵，可是外面仍旧有人监视王府，不过是做的隐蔽罢了。
湘玉连连点头：“我前些天还想回去看看爹娘，还有吴姨娘，现在她身体怎样？”
“一切都好，吴姨娘身子笨重多了。”
听哥哥这样说，湘玉回家之心更是迫切，可是允王府现在这个状况，自己这个时候离开，好像有点不合适的。
她秀眉紧皱，正在一旁微微思量，程云海却说道：“你要是真的想回去，我去和王爷说。”
他以为湘玉是不敢和王爷开口请辞呢。
湘玉嗫嚅道：“这个时候怕是不太合适吧。”
“什么合适不合适，在说王爷未必把你放在心上。”程玉海在一旁语气凉凉。
湘玉却没有理他，她自言自语道：“王爷现在心情不好，我不想这个时候离开。”
“王爷心情不好那是他的事，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你要是回家，我先送你和爹娘回乡下，避一避。”反正王爷不在此处，程云海忽然提高了声音说道。
是不是要开战了，湘玉心想。对哥哥的好心她并不领情，她说道：“我不走，我要和王爷在一起。王爷说过会保护我的。”
“王爷说过保护你。”程云海急道：“那是因为他和我有过约定。”
“约定什么？”
话说道这份上，还不如说开了好，免得她胡思乱想。程云海说道：“圣上把你赐予允王爷，一时为了试探王爷的衷心，二是为了拉拢王爷。”他说，他怕湘玉在王府受委屈，就私下和王爷达成了协议。
他让王爷保护湘玉，作为回报自己可以为他查探任何他所知道的消息。
湘玉抬起头，眼里半信半疑：“你说的都是真的。”
程云海点头，目光真诚：“句句属实。”
原来王爷让巧云保护我，并不是真正喜欢我，只是为了哥哥的消息。湘玉心里很是失落，也有一点伤心。伤心之余，她竟然还有心去想，哥哥这次前来，并不是特意探望自己，而是为王爷而来的。
她在一旁微微伤心，静默不语，就听到哥哥说道：“你先回府几天，爹娘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惦记你的。”听闻王爷又迎娶正妃和侧妃后，御史夫妇没有一天不为湘玉忧心。
想到自己的爹娘那殷切的目光，湘玉终于点头同意回府。
自己回去几天也好，就当散散心吧，她静静的想。
不知哥哥和子逸说了什么，子逸竟然同意她回府。湘玉一脸喜色的带着巧云和莲儿返回夏景院，她招呼莲儿杏儿简单了收拾了一下，坐上允王府的马车就和哥哥一起上了路。
因为离开了允王府，加上有哥哥护卫，湘玉没有让巧云跟随自己回御史府，她是王爷的侍卫，现在王爷比自己更需要她的保护。
第一卷 一百零二章 小院巧遇
湘玉回到御史府已经两天了，见她身形似乎比在家高了一些，样貌倒是更秀丽了。爹娘初见她的喜悦，连往日的担忧也一并抹去了。。
而她见爹娘精神尚好，特别是爹爹，似乎没有哥哥说的病态，也许装病能回避王爷的猜忌之心，爹爹这招明哲保身倒是上策。
吴姨娘身子的确笨重了许多。她本身身子娇小瘦弱，现在又带上了五个月的孩子，别人看她大着肚子走路， 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不免为她揪心。湘玉有心叮嘱几句，她倒是频频点头，眉眼间笑意更是温和。
院内还是自己在家的样貌，就是自己的闺房内也干净异常，自己的那半幅没绣完的刺绣，还放在一旁的绣架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湘玉感觉自己从没有离开，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她好似回到了旧日的时光，感慨不已。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她是看什么东西都顺眼，连带着心情也舒畅。
晚上程云海难得在家，一家人用过晚膳后，程云海就提议让爹娘和湘玉出去避一避。程御史程署生说道：“现在外面那么乱，能避哪儿去。”
程夫人也点头：“是呀，云海，我们就在家，哪儿也不去。”
湘玉也符合道：“是呀，他们为了争夺皇位，关我们什么事？”
圣上和康王爷争夺皇位，引发内乱，战火还能波及到他们身上。
见他们都不想离开，程玉海心里很是着急，可是他却无法开口对他们讲出他的担忧。无奈之下他只好妥协，他说道：“你们都不想走，那就算了。”
等爹娘离开后，他对湘玉说道：“你安心在家住。不许乱跑。”
湘玉点头，他就进宫当值去了。他虽然投靠了康王爷，可是前些日子缉拿圣上却无功而返，没功没过还是一名御前侍卫。
等哥哥出了府，湘玉回到自己的闺房，她仰面倒在床上，心里不由自主的想，王爷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心情还是悲愤？容幻月就在府内，或许可以抚平他心内所有的悲伤。
程夫人此刻却进了她的房，见湘玉躺在床上发呆。她自顾自地的说道：“湘玉，明天你大哥回来，你和他讲一讲。他也不小了。也该议门亲事了。”儿子都这么大了，他自己不急，可把程御史夫妇急坏了。
湘玉坐起身来，对着自己娘亲说道：“娘亲，你相中了谁家的姑娘？”
程夫人摇头：“我相中的。不行呀，我还真的相中几个不错的姑娘，可和你哥哥一说，他死活不同意，真是气死我了。湘玉你说说看，你哥哥。他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湘玉皱眉想了一会，想平日哥哥的反常，她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是吧。等明天哥哥当值回来我去问问。”
程夫人又在一旁唠唠叨叨的说了许多，湘玉一句话都没有记住。等程夫人中间停歇的时候，她才插话问道：“玉凤姐现在好么？”
“她呀，也是一个苦命的。”程夫人叹气：“她爹贪图钱财，把她嫁个了一个富少爷。不知道她夫家得罪了什么人。听说被仇家打了，把她打的起不了床。不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提起玉凤，程夫人也是一脸惋惜。
想到玉凤姐的遭遇，湘玉心里真不是滋味。她问道：“她夫家现在何处？”
程夫人瞪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你还想去探望，她嫁到远着哩。”
自己的心意被娘亲察觉，湘玉苦笑一下，不想在解释。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