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 第125部分

思雨露能被皇宫列为禁品的确是有它独特的使用方式，但真正知道它用法的却少之又少，恰好，苏太妃就是知道其正确用法之一。

卫君安不露声色地看着苏太妃，桑柔使用过思雨露，用法想必和当初的孙才人使用一样，像是香水似的涂在身上或者衣服上，然后引起皇上的主意。可问题也正在此，如果是禁品，那么萧暄在闻到味道后，应该是极其宠爱桑柔才对，可萧暄对桑柔的宠幸程度只能算是刚刚好，反倒对她更为上心。

那时，卫君安就在想，会不会所有人都对思雨露的用法产生了直接的错误？如果是，那么清楚正确用法的恐怕只有苏太妃，而现在，她证明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苏太妃除了最开始对卫君安的聪慧吃惊外，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她优雅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皇后娘娘所想不错，思雨露的确有另外的用法，像孙才人那样直接涂抹撒发香气的只是最简单也是效果不明显的一种，不过，这种做法对女子没有任何害处，男子也只是短时间的迷恋，并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卫君安静静地等待下一种用法。

“第二种用法是食。”苏太妃看着卫君安有霎那的茫然，解释道，“思雨露是可以进食的，下在酒里或者饭菜里，无色无味，甚至用银针也探测不出，服用后会产生幻觉，情不自禁。但是，这只能针对女子，男子食用就会产生莫大的毒性，瞬间致死。”

卫君安眉头微蹙：“那有什么用？”用来杀人？这后｜宫里就萧暄一个男人，杀他？

苏太妃笑道：“所以还有第三种用法，行房。”

卫君安很快明白，这就等同于催｜情药：“怎么用？女子服用，男子呢？”

苏太妃笑而不语，但卫君安却理解到了对方的笑容，可她还是有疑问，就算类似于催｜情药，皇宫里又不是没有，用得着列为禁品吗？就她而言，最初为了能让自己不会因为萧暄的碰触而感到恶心，她也用过催｜情药，这不过是增加两个人的情趣，并没有什么不妥。

看出卫君安的疑问，苏太妃微笑着对她招招手，等她靠近，才低声说道：“皇后可曾听过脱症？”

“脱症？”卫君安不明所以。

苏太妃没有再解释，而是讲了一个故事：“很多年前，有一名宫女想要得到皇子的青睐，从自己伺候的娘娘那里偷偷倒了点思雨露出来，她觉得涂抹都有用，喝下去的香味会更加持久。然后她便去了那位皇子的寝宫，正巧皇子身边没有人，她说话间的香气成功引起了皇子的兴趣，两人便好上了，那夜，宫女便在皇子的寝宫留宿。等到皇子的宫人第二天清晨去叫起时才发现，他们二人已经死了。”

苏太妃看着卫君安，淡淡笑道：“皇后娘娘可知，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卫君安有些尴尬地点头，原来所谓的脱症就是俗称的泄身，这才是被列为禁品的原因。

从颐华宫出来，卫君安漫步而行，心里筹划着事情，身边仍旧只有她所信任的那几个人，只是，吕峰已经不再躲躲藏藏，很是坦然地跟随她身边，甚至脸上也不再易容。

“吕峰。”步行到永泉宫门口，卫君安站定。

吕峰无声上前。

卫君安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递给吕峰：“将东西放到他的桌子上，时间已经够长了，想必，他也做好了心里斗争。”

吕峰接过盒子：“他会反咬一口吗？”

卫君安嘲笑道：“那就要看他到底有多爱那个人。”

吕峰不再问，转身离开。

刚想进去，随行的林晓莲就忍不住开口：“皇后娘娘……”

卫君安停下脚步，转头漠然地看向她：“什么事。”

林晓莲心里一惊，脚下不由后退半步：“奴婢，奴婢是想请问皇后娘娘，您要去看看太子吗？”

从皇后生下太子后，皇后就从来没有去东宫看过太子，更不让奶娘将孩子抱过来，对于小公主倒是很疼惜。最初是因为她的身体虚弱，受不得大喜大悲。可身体好了以后，她也不去看，美名其曰是，皇后过多的宠溺太子会给朝政带来影响，而皇上很接受这种说辞，就连大臣都一致认为卫皇后很识大体。

可跟在她身边的人却知道事实并不是那么的冠冕堂皇，卫君安只是讨厌儿子，知道公主不是亲生的，所以才有如此大的区别。

卫君安转过身从台阶上走下来，缓慢而优雅，她前进一步，林晓莲就本能害怕地后退一步，但林晓莲却不知她的身后叶宁早就阻挡了她的去路，她只能看着卫皇后越来越靠近自己。

“你似乎管得太宽了。”

卫君安的声音是柔和的，眼神是淡漠的，可这种近距离的说话还是让林晓莲止不住地发抖。

她的双腿不能自已地跪了下去，她知道自己不该问这种问题，没有资格，可那个孩子还那么小就没有亲娘的疼爱，林晓莲觉得很可怜。

卫君安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晓莲：“怎么了？觉得本宫太过冷血是不是？”

“奴，奴婢不敢。”林晓莲唯唯诺诺。

卫君安一把抓住林晓莲的手臂将人扯起来，钳住对方的下颚令她无法回避自己的眼神：“你不敢？本宫倒觉得你敢的很。本宫当初留下你，是可怜你，你的回报就是一而再的出卖本宫，当初出卖给萧暄，现在出卖给俞清蕊。本宫倒是想知道，他们都给了你什么好处，嗯？”

由始至终她的语气都是懒洋洋的，然而，纵然慵懒无比的声音里却透着无限的恨意和杀意。

“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皇后娘娘饶恕奴婢吧。”林晓莲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迟早会被卫君安知晓，她一直在害怕这一天的到来。

卫君安松开手，林晓莲失去了钳制又跪在了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饶过你，不是不可以。”卫君安接过阿秀递过来的丝绢擦擦手指，仿佛刚才碰触林晓莲是件让她感到肮脏的事情，“本宫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做好了，本宫就送你出宫去找安逸王爷，做不好，本宫就送你去见你的家人，永远。”

“是，奴婢不会再做错事了。”林晓莲不知道卫君安要她做什么，可怎样都好，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皇宫里。

卫君安不再多言转身回了寝宫，向平沉着脸递了个密封的小瓶子给她，拍拍她的肩膀，道：“将这东西混入俞昭仪的饭菜中，你只要小心谨慎，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懂了吗？”

林晓莲颤抖着双手接过瓶子，僵硬地点点头：“懂，懂，懂了。”皇后娘娘是想要对俞昭仪下毒。

向平站直身，无声地摇摇头，也转身回了永泉宫跟卫君安禀告：“娘娘，东西已经交给她了。”

卫君安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表示。

“娘娘，真的要对她……”跟林晓莲相识时间略长的叶宁有些不忍，“不能将她送出宫吗？她也是无心……”

多余的话断在了卫君安看她的眼神里。

“残忍吗？当我们所有人因她的无心之失而丧生的时候，你还会觉得这种无心之失和可怜值得同情吗？”卫君安从死亡边缘回来后，就决定了今后的路，她没有义务为林晓莲可怜和可悲的命运买单，“对不起本宫人，本宫会一个一个讨回来。”

第八十二章　爱是什么

央陌从殿前回到自己的住处时，神情疲惫地关上门叹气。作为御前侍卫统领，他要随时在皇宫待命，可是，他是从心底抵触护卫萧暄，若非他宣召，央陌更愿意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坐，所以，正他当值的这个时辰他却回到了自己住所。

央陌转身，不期然地看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为何？

这是俞清蕊派人送来的纸条，他很清楚里面的意思，为什么没能杀了卫君安。

为何？央陌也想问自己为何在听了卫君安的那番话后，竟然不再下杀手。

那天，那个人为什么要那么问？

“你，想要得到她吗？”卫君安微笑着问他。

央陌微微撑大了眼睛，猛地拔剑相向：“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卫君安制止了想要保护她的吕峰，淡然地问道：“不理解我的意思，还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略带挑衅的话语却让央陌无法将剑刺过去。

“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厉害关系，你说是吗，央将军？”卫君安不给央陌多余思考的机会，继续说道，“你心里是想她离开皇宫，远离萧暄的，而我，说实在的，我跟她也不想为了一个男人而争锋相对，如果你能将她带出皇宫，于你于我，不是都没有坏处吗？”

“这就是你的交易？”央陌有那么一刻很心动，但手上持剑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妥协。

卫君安看上去除了很虚弱好像一点也不紧张，她微笑着扬眉：“可以这么说。”

央陌自己都不知道当听见这句话时，自己持剑的手为什么会收回来，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永泉宫。

而卫君安只在他离开前说道：“央将军想好后可要尽快给本宫一个答复，本宫身体不好，可经不起长时间的等待。”

然后，就是一个多月的互不干涉。

俞清蕊不断地派人来问他为什么没有杀了卫君安，他不能回答，更不能前去锦绣宫，只能不停地躲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央陌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无法做到对俞清蕊的再三询问不理不睬，始终有一天，他是要去见俞清蕊的，那时候，他该怎么说？

卫君安的那个问题犹如咒语般，无论是休息还是做事总在他脑海里响起，想要得到她吗？

央陌无法回答自己。

他走到床边，准备换身衣服出去练武，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不去思索那个缠绕自己无数天的问题。

换衣服的手一顿，席枕边，放着一个精巧的小木盒，央陌眼神微敛，他出门时，房间里绝对不曾有这样东西，会是谁拿过来的？能有自己这件屋子钥匙的只有俞清蕊，回来时房门也并未受损，会是她送来的东西吗？

尽管这么想，央陌也不敢大意，谨慎而缓慢地将木盒拿起打开以防里面有迷药，但里面只装着一个小巧的瓶子，不过手指大小。他拿起瓶子，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

“这是礼物。”字迹并不是俞清蕊的，央陌疑惑不解，会有谁在不破门的情况下进到他的屋子，甚至放下了这样东西？

礼物？什么礼物？

下一瞬，央陌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了——卫君安。

央陌捏着瓶子，眼睛里尽是杀气，转身跨出房门。

俞清蕊的锦绣宫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发泄了，她一直以为这后｜宫里只有她跟卫君安斗，可万万没有想到，桑柔会出现，不但出现还带走了萧暄一半的心，剩下的一半心留在卫君安那里，而她自己除了一个昭仪的头衔，什么都没有了。

桑柔还有个孩子可以依靠，公主也好皇子也罢，至少她不再是孤立无援，可她呢，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又无法再孕的她该怎么办？

最可气的就是央陌，说好替她杀了卫君安，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没有下手，为什么？

俞清蕊不甘心，最爱萧暄的是她，什么都得不到的也是她，这不公平！

“他究竟有没有回复！”俞清蕊气恼地发着脾气。

宫人跪在地上直摇头。

可恶，央陌到底在做什么！

“昭仪娘娘，您还是先用膳吧，奴婢再去侍卫营看看，或许央将军还站护卫没有回去。”俞清蕊身边的宫女宽慰，“您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我没有胃口，都给我滚下去。”只要卫君安一天还在耀武扬威，她就一天没有好心情。

“可是娘娘若是为了别人而弄坏自己的身体岂不是划不来？”宫女将其他宫人挥走，自己却还是陪着俞清蕊，苦口婆心地劝慰。

俞清蕊看她一眼，却对摆在面前的食物一点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宫女被她冷冷的眼神怔住，不由抿了下唇，不再多话。

“你今天似乎特别的殷勤？”俞清蕊眼神微眯，指着所有盘子里的食物说道，“你将每道菜都吃给我看。”

宫女眼神闪烁，手上却不敢真的动筷：“奴婢不敢，这，这都是专门为娘娘准备的。”

“快点，要我叫人进来全部都塞进你嘴里吗！”宫女越是这样，俞清蕊越是怀疑自己的膳食里被人动了手脚，难道有人下毒？谁会这么大的胆子？会是卫君安吗？

宫女犹豫很久，终是无法反抗俞清蕊的命令，从桌上拿起银筷，将每样菜食都夹了一点送进口里，就连汤也用小勺子舀了一碗喝下。

过了片刻，宫女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俞清蕊满是怀疑，没毒？

“你刚才为什么要迟疑？”俞清蕊仍旧不放心。

宫女为难地一行礼：“娘娘，奴婢不过是个宫人，这些膳食是专为娘娘您准备的，奴婢食用一是有违宫规，二则是对主子的不敬，所以，奴婢确实是不敢乱动这些食物的。”

俞清蕊内心的疑惑去了一半，这样的事情她当初进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