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女书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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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女书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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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思咬牙。他动作到底慢了。

官兵们一队、一队上来,很快把他们围了严严实实。终于鼓起勇气搜山的邑守,在重重官兵簇拥下踱出来,眯着眼睛打量着整座山头搜下来的唯“二”收获,挥手:“拿下。”

兼思伸手,夺过宝刀手里的泥巴烤鸟,恶狠狠咬了一大口。作鬼也作个饱鬼!

有个小兵丁,才吃上官粮没多久,第一次执行抓人任务。把两个囚犯关进囚车时,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啊啊!他不是这么没品!连囚犯手里的泥巴烤鸟都要抢!可是闻起来真的好香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没吃早饭!

并不是说他今天睡了个懒觉,害得吃早饭的时候都没有。事实上,他今天起得特别、特别的早,好不好!

鸡刚叫,小兵丁就醒来了。不过那时候天还没亮呢!他挣扎了好一会儿,没起得来**,又睡着了。

天边蒙蒙透出微光,树上的鸟儿此起彼伏全唱起来了,小兵丁一个激灵,跳起来:晚了晚了!

离衙门点卯的时候还早。今天本来也不是小兵丁当班。他另外有大事!

今天哦,是“帛书大会”的日子。安城鱼米之乡,出的丝帛特别的好!这个年头呢,所谓的纸,质量不太好,不够白净、杂质很多、还容易破损。一般的墨字,写在纸上也就算了。特别好的书,可是要写在丝帛上传世的!

所以呢,各地的书商,都会到安城选购“书帛”。渐渐的,约定俗成,每年这个日子,安城会有个“帛书大会”,地点正好在桑邑。安城其他七大邑的帛商,会把他们的商品运到桑邑,参加大会展销。而书商们也会在这个碰头会上,交流本年度的书品信息,并为明年的新品提前作造势宣传。

小兵丁有个堂哥,写了一本挺好看的书——“好看”这两个字其实因人而异。用在这里呢,意思是,堂哥他爹、小兵丁的伯伯,瞪起眼睛来责备:“你再写这种污辞秽语,我打断你的腿!”可是小兵丁觉得真好看!好看得不得了!几天看不到堂哥的新章,他躺在**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堂哥偏偏住在另一个邑里,路途遥远,小兵丁就总是几天几天的看不到他的新章。为了能睡个好觉,小兵丁不得不托一位顶顶好心的阿姑,及时帮堂哥的新章誊抄好、让邑间运货马车带给他。为了这,小兵丁把他自幼积攒的零花钱、还有在衙门新领的薪水,全花进去了。因为堂哥的书,抄在纸上。纸的质量虽然没帛好,也还是挺贵。要长年抄写,费用也不小。而抄写的人工费就更贵了!别的少年沽酒喝、买香油鲜花送小姑娘时,小兵丁只好躲得远远的。可是,为了看上堂哥的新章,小兵丁觉得,这笔开销,花得值!

上个月,堂哥这本书终于告一段落!小兵丁一想,帛书大会上,会有好多书商。把堂哥的书给书商看看,他们都是专业人士,一定很懂行,把堂哥的书批量发行起来,够多么好呢?堂哥赚了润笔之资,小兵丁的伯伯不会再骂他了。堂哥荣耀,小兵丁也面上有光!

这么着,小兵丁在衙门申请,调了一下班次,把帛书大会这一天的班头错开。他要带着堂哥的书,到帛书大会上推销给书商!

为了让书商重视自己的话,小兵丁昨晚特意洗了个头,今天早上好好的梳一个成熟稳重的发髻,戴上从小摊花了整整十文钱新买的文士头巾,穿了一件最贵、最大人气的袍子,对镜看看,脸还是孩子气,也没办法了!他把堂哥的书稿重新检查一遍。前后经历了整整两年零八个月,这些纸张有的新、有的旧,有的已经被翻得磨损了,连大小都不一致、字迹更别说了。可是小兵丁保管得很小心,没有一个字毁坏,页码也全对。

他把这些书稿小小心地包在干干净净蓝印花布里,揣在怀中出门。

门外一个人跑来,跟他撞个满怀。一千零五十九页书稿,两年零八个月都保管得好好的,一下子全被撞撒在地上,沾了地上的灰泥!

小兵丁一下子就傻了:“我的书……”

“书什么书!”来人抓着他就跑,“老爷说了,紧急任务!点名呢!快走!点了没见你,一顿板子捶烂你的屁股!”

小兵丁挣扎着,把书页重新拣起来:“今天不是我的班!”

“班什么班!捉拿逃犯!十万火急的公务!全班出马!!误了事,拿你充军!”那人脚不沾地把他拖走。

“好歹让我换身衣裳!”小兵丁跳脚,把书页乱七八糟先抱回房间,本来想放在桌上,觉得不妥,又放到了**上。耳边催促声像滚雷似的炸。小兵丁昏头昏脑把昂贵的长袍脱下来,换个短打,胳臂已经被拽住了,人横着被拖走,这节奏不禁叫他内牛满面。

把宝刀、兼思关进牢车里,风吹烤鸟香,勾动他的饥火。他才想起来,他也没来得及吃早饭。

低头抚摩一下咕咕叫的肚子,小兵丁看见了自己的鞋!

天杀的!为了配合昂贵袍子,特意穿的崭新黑面白底福字双梁鞋!换短打时,他记得把文士巾拽下来,可是忘了换鞋!现在这新鞋子已经布满白龙山的灰、践满白龙山的泥,彻底毁了!

这都是谁害的?小兵丁瞪着囚车中两个人犯,挎着刚发下来还没用过的朴刀,真想拿这两个祭刀!

第四章 扫把星来哉!

囚车里,宝刀感觉到杀气,打了个哆嗦。

这杀气是冲她来的吗?宝刀想想,应该不至于。

你要很恨一个人、恨到没办法再跟他活在一个天空下,才会想杀了他吧?宝刀不相信有人会这么恨她。

宝刀根本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会不喜欢她。

白顶天十二年来告诉宝刀一个天大的真理就是:宝刀你真可爱,人人见到你,都会喜欢你!

真理附则第1条:如果有人不喜欢你,那一定是误会。

真理附则第2条:如果有误会,那爹爹来负责搞定!

真理附则第3条:如果有第1条附则情况发生,那么通过第2条,一切又会回到真理本原:宝刀你真可爱,人人都会喜欢你的!

所以那什么杀气……一定是她弄错了吧?爹爹现在不在这里,没人帮忙搞定真理附则的第3条呢!世界出现了一个不安的小缺口。宝刀担心地转头看看。

小兵丁这时候已经低下头,躲到了队伍的后半部份,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可能提前溜号?

他还是要早点回家里,把堂哥的文稿重新整理好,看能不能赶上帛书大会!

宝刀看不见小兵丁,杀气也消失了。兼思仍然满脸的阴云,宝刀想安慰一下他,就小小声跟他说:“爹肯定是考验考验我。我能让他满意的话,他就来接我啦!你不用为我担心。”

兼思肚里想:大小姐,谁为你担心啊?看着宝刀那张认真的小脸,绝情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押车官兵拿刀鞘往车栏上一打:“再敢说话,钳你们的嘴!”宝刀吃软不吃硬,眼睛一瞪,要同他对吼。屋脊上忽跳下一个人。

这时他们已进入桑邑。跳下来那人手持一根大扁担,势如疯狗,见人就揍。小兵丁已经缩到了队伍的最尾巴上。屋顶上跳下那人正从尾巴揍起。小兵丁一勾头,连腰上朴刀抽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已经摔个狗啃泥。好险躲过了一棍爆头的命运,但腿上被自己挎的腰刀豁出了一个大口子!幸亏屋顶上跳下的那人没有往地上补棍,反而往前冲杀。整队官兵紧急回头,接住了他。

小兵丁想站起来,腿上伤口实在疼,脚踝比腿更疼。这一摔,脚竟然扭伤了!小兵丁觉得自己实在倒霉,心头一酸,没忍住,坐在桑邑的街心揉着眼睛抽泣起来。

宝刀急抬眼看。刀光棍影、人影晃动之间,终于认出这跳下来的,是寨里砍柴挑水的林伯!林伯来了,白龙寨的大伙儿还会远吗?宝刀大喜,正想雀跃招呼,囚车木栅锁着她,她没能跳得起来。而这么短短时间里,官兵们齐心协力,已把林伯按倒在地,来了个缴械活捉。

林伯功夫在寨里是弱些,但也不至于此吧?宝刀瞪大眼睛:而且,白龙寨的其他人在哪里呢?为什么叫林伯一个人遇险!

她心头好像有条不怀好意的小虫子,一口一口在咬她。

按住林伯的官兵已经大声招呼:“绳子呢?!”

“绳子来了!”两个人递绳子,是三根指头粗的上好麻绳,捆头熊都够了!一群官兵七手八脚,便要将这“劫囚匪徒”五花大绑。林伯大笑:“我劫她?哈哈!她是大哥抢来的孤女,几年来表现得疯疯癫癫,想必包藏祸心,把全寨人害了。我是来杀她报仇的!”说罢,向天大呼:“大哥,仇报不成,休怪我。我来请罪了!”嘴一歪、鼻一斜,向白宝刀做个鬼脸;双臂一振,把压住他的七八个官兵挥出去,跌个满地葫芦;肩再一动,肘下竟藏着肘剑,回刃向腹下一刺,气绝而亡。

这下变起突兀,满场哗然。宝刀确实自幼不记得有母亲,但“爹”这个字叫了这么多年,总不会是什么“抢来的孤女”,要说啥“包藏祸心”,那更属无稽之谈了。她不明白林伯用意,回想林伯那个鬼脸,像每次跟她玩捉迷藏时会做的一样,因琢磨着:“莫非这也是游戏的一部分?”越想越合理、越想越宽心。爹本来就爱跟她闹着玩,那所有这些千奇百怪的变化,都是一场大游戏中的环节了。她这么聪明,当然会配合爹装神弄鬼啦!以后,爹跳出来揭穿谜底,她要跟爹怎样的大笑一场呢!这么想着,小虫子从心头飞走了。大家对牢林伯尸体瞠目结舌时,便只有宝刀微微含笑。兼思真以为她被吓傻了。

亏了这么个插曲,宝刀过堂时,再没说自己是白龙寨大小姐,兼思则坚称自己只是过路人。邑守没法子,硬往重了判,给他们两年徒刑。

所谓“徒”,其实就是强制苦役。安城人杰地灵、苦差事不多,官府硬要给徒犯找差事也蛮麻烦的,他们做出来的工价还不一定抵得上监管费用,于是盘算之下、另兴出来个法子:“买徒”。有钱人可以把徒刑犯买去,为奴为婢,刑期满了,放归宁家。

慕飞小少爷就等着这一出!

宝刀他们被官府推到衙门口出售那天,只见慕家家丁奋勇举牌竞价。“买徒”本是价高者得,他们不惜标出高价。耳朵上还包着白布的慕飞亲自坐镇。看他脸上那副狞笑,就知道不是想买他们回去爱护珍藏的了。兼思很慎重的考虑用什么法子才能脱身?哪怕抬出他忌讳的身世……

一顶轿子悄没声息被抬过来,轿帘掀起一线,递出张纸头来。那只手色泽粉红,像是婴儿,指形成熟纤长,却明显不是婴儿了。

纸头上写的数字,比慕家举的少一个零。主办师爷愣了愣:“这位,您弄错了?您是想加价是吧?”

“不。我觉得他们就值这个价。”轿中人语调客气、低沉、冰冷。

“呃……”师爷还想说什么,猛然有人哭哭啼啼跑过来:“有人在京里参了我们老爷!小少爷,夫人叫你快回去!”

是慕家来报凶信的。

慕家在桑邑扎根很深,一旦有事、伤及一片。在场人几乎全乱了。

只有轿中人冷静道:“我想没人跟我抢了。”

没人抢。一个人都没有。

天上明明没有滑过扫把星,但是宝刀十二岁的秋天,桑邑内外最大匪寨、还有最大纸商,一起垮了。宝刀后来想起:都觉得这应该算什么预兆。

第五章 1夜君陵倾

宝刀和兼思,被简竹带进了山乌槛。

“山乌槛”看起来是个道观、原本也是个道观,但里面早没有道士了。十多年前慕家商号将其吞并为慕家产业的一部分之后,将其地皮作为一个作坊使用,只是庙室里面一些老君、天师的塑像还留着,不知主事者是不敢动呢、还是懒得搬动它们了。作坊里的人来来去去、经过它们面前时,经常还供上几支香。神像们大概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无不可,对无耻商人占用清净地方乒乒乓乓干活儿的亵渎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么多年来没给他们找过什么麻烦。

山乌槛的小作坊生意,一直办得不错,要不是慕家倒了,它根本不会沦落到被倒卖的地步。

京邑中,先代君陵忽然1夜倾裂,慕家那位守陵的三品叔叔,事先全然没有发现征兆,当夜据说以为太平无事,找人品茗清淡了!事故发生之后,张皇失措,救护不力,坐实了“失职”的罪名,因为兹事体大、后果严重,被附比到“大不敬”的条目受参,阖家连坐,包括桑邑的慕家一支,是五服以内血亲,一荣俱荣,一损也逃不掉跟着受惩。慕华名下所有家产,或抄入官中、或当市官卖,山乌槛也只好被连着卖了。

但凡是慕家这样的大商行、大字号,下面总有许多分号、作坊、码头什么的,像许多小珠子攒成一朵大珠花。穿珠的主心金线一断,你才会发现,这些小珠子是独立的,可以拆开来卖。

能吞下整个慕家的大佬,安城不多,就算有,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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