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人做过整形。”金沛山说着对身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一个眼色。
小K不依不饶地说:“可是一直有媒体说很多著名影星的整形是您做的,您的手艺在业内堪称一绝,天衣无缝,完美绝伦。是不是因为您成功打造了Linda,所以才得到‘金一刀’的美名呢?”
“我已经说了,我没有为任何艺人做过手术,希望各位媒体朋友对我的新书多多支持,谢谢。”
“可是……”
主持人连忙拿过话筒微笑着说:“感谢大家的光临,今天的发布会到此为止。单独采访的时间安排在一小时后。”
还有记者在不断举手,场面开始有些混乱,有些记者开始不满地大喊。夜磊站起身,远远地对着金沛山挥手。为了平复记者们的情绪,主持人无奈地说:“谢谢大家的关心,那么,我们请一位记者问最后一个问题。”
一个女孩子抢过话筒问:“金医生,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您的新书或是您的职业,您会说什么呢?”
金沛山沉思了片刻说:“上帝给女人一张脸,而我给她另一张脸。”金沛山说完站起身。场上开始了新的混乱,金沛山在记者们的喧嚷声和闪光灯的照射下,匆匆地走向了后门。夜磊早已站到门外等候,金沛山走过来,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夜磊和金沛山缓缓地从旋转楼梯走下来。酒店大厅里的雕花罗马柱和金属的镜框把周围的气氛衬托得如同20世纪的欧洲。超高挑空大厅的穹顶上,巴洛克风格的金色华盖的正中央,一盏巨型水晶灯悠然地垂下,周围一切都如同皇宫一样气派典雅。金沛山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身后没有任何异常,随后摇了摇头,又继续向前走。
夜磊关切地问:“怎么了,忘了东西?你怎么从咖啡厅出来以后就心神不宁的?”
“最近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感觉有点不对。”金沛山说着又本能地回了回头,四处张望。
夜磊笑着说:“金大医生天天拿着手术刀,日日见鲜血,怎么还唯心主义?我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据我所知你做的手术从未失败过,总不会有人整容失败来寻仇吧?”
“感觉很奇怪,可能我比较敏感,最近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金沛山说着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你就是最近工作量太大了,手术让你过度紧张。对了,沛山,刚才说的事,咱俩就一言为定了。”
金沛山马上回过神,认真地说:“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放在心上。差异化,关键是气质的差异化。很多外在是容易改变的,可是要有特点,你挑人一定要注意,我可不能把Linda的脸再复制给另一个人了。”
“有道理,我仔细选选。对了,今天我生日,来喝两杯吧。”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还不如在家看书。”
“好,那你快回去忙吧,安排的单独采访应该快开始了。”两个男人握手告别,夜磊目送着金沛山远走,随后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等待接通的时候,夜磊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庞,露出不羁的笑容,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继续对着镜子审视自己。
受挫
隔壁的另一个会议厅,苏苏有点紧张地跟另外两个选手一起站在了评委的面前,苏苏看着面前的评委台,脑子像是计算机屏幕一样闪现出三个重量级评委的名字:肖玉、刘玫和赵一凡。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女人是肖玉,著名音乐制作人,为很多当红歌手打造过专辑;肖玉身旁年轻的女孩是刘玫,知名造型师,为很多艺人以及各种比赛、晚会做过造型;赵一凡是年轻导演,几部电影都反响不错,去年的商业电影赚得了高票房,最近人气极高。平日里这样的人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现在却可以近距离地对话,想到这儿,苏苏的骄傲感油然而生。
苏苏又看看跟自己站成一排的另外两个选手,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在拼命穿塑身衣的女孩,女孩蓬蓬的亚麻色卷发上戴着一个大大的玫粉色蝴蝶结,上身穿着白色的蕾丝塑身马甲,刚才的那些胸垫和胶带勾勒出胸前一片波澜壮阔,脚下的鞋跟有着厚厚的防水台,鞋跟足有十多厘米高,手指甲和脚指甲都做了精美的雕花水钻,侧面看,长长的假睫毛像两把小刷子一样不住地扇动。一想到这女孩刚才换好衣服后在更衣室里哼歌,唱了半天基本上没有一句在调上,苏苏就憋不住笑。女孩夸张的外表和不上道的唱功,让苏苏看到女孩心里就禁不住想到“芭比娃娃”。苏苏又看了看另外一个选手,这个女孩看着略显成熟,身材瘦高但凹凸有致,一身连衣短裙紧紧勾勒出玲珑的曲线,毫不吝啬地展示着长腿、细细的腰和丰满的胸部,眼线嚣张地向太阳穴延伸,看着媚气十足。她跟“芭比娃娃”一样选择了带防水台的鱼嘴高跟鞋。对比竞争者的华美,苏苏低头看了看自己到膝盖的牛仔裙和格子衬衣,之前看起来不错的搭配,现在却怎么看都不顺眼。苏苏本身个子不矮,却习惯了穿平底鞋,所以此时站在台上的苏苏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丫头一样,显得分外弱小。虽是精心搭配的比赛服装,但在别人看自己的眼神中,苏苏渐渐读到了嘲笑。那些突如其来上下打量过苏苏而显露出不屑的目光,像是针一样在扎着苏苏的心,苏苏低下了头,咬紧嘴唇,看着自己脚上的黑色凉鞋,越来越觉得难为情。但是,耳边很快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那是苏苏经常用来自我鼓励、自我打气的声音:唱歌比赛,当然是PK唱功。想到这儿,苏苏深呼了一口气,微笑地抬起头看向评委。
肖玉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苏,又看了看手中的选手资料表格说:“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雷苏苏,我从小喜欢唱歌,专业是跳舞,我一直希望能够做一个全能型的艺人,在学校里……”
“可以了。”正当苏苏激情昂扬地讲着自己的明星梦时,肖玉打断了她,“准备了什么才艺?”
“我准备唱《青藏高原》。”苏苏虽然对肖玉的打断有些不满,但还是很骄傲地报出了歌名,想着自己唱到最后时的高音,再想着刚才更衣室里其他选手的试唱,苏苏快速恢复了自信。
“开始吧。”肖玉面无表情地说。
前奏开始,有的评委在长长的前奏中打了一个呵欠,工作人员送上来了一张小纸条,在肖玉耳边说了几句话,肖玉点了点头,把纸条给了赵一凡。随后几个评委开始窃窃私语。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苏苏的嗓音在会议厅里很是惊艳,摄影师眼前一亮,不失时机地给苏苏来了一个脸部特写,苏苏动情地演唱,身边的选手很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评委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
“可以了。”肖玉话出的瞬间,伴奏也识趣地停止了。
苏苏还在用演唱的姿势举着话筒,被突如其来的停顿弄得不知所措,愣了一下问:“那我现在跳舞?”苏苏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个评委。
“不用了,下一个。”肖玉冷冷地说。
苏苏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芭比娃娃”嗲嗲地做了自我介绍,肖玉和颜悦色地问:“你准备了什么才艺呢?”
“我哦,”芭比娃娃嘟着嘴说,“我不会唱歌,但是很爱演戏,我可不可以表演一下呢?”
“表演当然好了,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个比赛可以选拔出合适的女孩进入演艺圈成为演员,以后走向国际舞台。那你要表演什么呢?”肖玉温和地问。
“我会表演可爱五连拍!”“芭比娃娃”把两只脚尖对在一起,内八字地站好,无辜地看着评委,不停地眨动着沉重的假睫毛,同时用食指和中指做出“V”的形状,紧紧地贴在眼角,微笑地看着镜头。
“真可爱,可以了。下一个。”
苏苏看过“芭比娃娃”做的可爱五连拍,又看到了另一个女孩走了简短的模特步,努力回想着复赛的要求,复赛通知单上清晰地写着才艺任选两样。苏苏脑子里不断地思索着身边两个女孩的才艺,惊讶、错愕带来了思想的重度游离,直到肖玉的话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雷苏苏,你很优秀,但是暂时还距离标准有一定差距,对不起,你不能进入决赛。另外的两位选手,请到后台领取决赛须知。谢谢三位,请退场。”
“什么?”一听到自己被淘汰,苏苏脱口而出。
“老师,请等等。”突然,巨大的声音响彻了酒店的整个挑空大厅。夜磊下意识地停下了行走的脚步,只看见肖玉快速地从身边走过,身后一个女孩子一路小跑地跟着大喊。
肖玉快速地前进着,皱着眉头看了看紧跟着的苏苏说:“这位选手,你追着我也没用,我都说了,这是我们几个评委的集体意见。”
“可是你们根本没有给我施展才艺的机会,我还没有跳舞。这是为什么?”
“因为这是比赛。”肖玉说着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可是比赛应该公平是不是?那两个人完全没我好,为什么你们反而淘汰我?你们这样会磨灭一个年轻人的梦想。”苏苏也加快了脚步紧跟其后,一不留神差点儿撞到酒店的旋转大门上,仍然不依不饶地说着。
“如果这点打击都能磨灭你的梦想,那你就别做梦了。”肖玉冷漠地说,来到酒店大门口,肖玉开始环顾着四周,像是完全没有在意苏苏的存在。
“老师,求求你。”苏苏语气变软,面带哀求地说,“老师,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唱得跳得都比她们好,你还没看到……”苏苏委屈地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老师,我们在这儿。”一个嗲嗲的声音从一辆缓缓驶过来的黑色轿车中传来,“芭比娃娃”从车里探出头,对着肖玉招手。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肖玉头也不回地上前打开了后座车门坐上去,迅速关好了车门。
“老师。”苏苏拉长着声音,“芭比娃娃”在车里对着苏苏做了一个鬼脸,车子慢慢地驶走了。
这时夜磊也走到了酒店的门口,公司的助理奉命来接夜磊处理车险,早已等待许久。夜磊看了看呆呆站在酒店门口的苏苏,苏苏面无表情,但是看起来特别悲伤,呆若木鸡地站着一动不动,像是一个冰冻的雕像一样凝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眼泪正大滴地往下掉落。夜磊定定地看着苏苏,苏苏的状态好像电视剧里的画面一样定了格,夜磊回了一下神,自顾自地打开了车门。
苏苏愣愣地站在原地,眼泪继续掉落,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难过让苏苏全身不由得瑟瑟发抖,哀怨地看着肖玉所坐的车子离开的方向,突然感觉头顶有阴影掠过。苏苏回头看到手撑阳伞、笑意满满的简林。简林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阳光般的微笑。
“简林!”苏苏突然扑到简林怀里号啕大哭。身边的人都行色匆匆,似乎当街大哭的苏苏只是如同空气般存在于这个五星级酒店的门口。近乎狂躁的炎热天气里,哭声充斥着这座欧式酒店的大门,许久地环绕在那些罗马柱、红地毯和门童一丝不苟的制服上。
第三章 我是雷苏苏(3)
酥饼与小简子
直到下午转为黄昏,暑气才逐渐退去。暮色开始笼罩着夏日傍晚的北京城,阳光犹如碎金一般洒落在城市的每个角落,整个北京城都被夕阳笼罩在金色的空气里。此时此刻,苏苏和简林正在大望路上一家小小的快捷酒店里休息。酒店房间里淡淡的嫩黄色墙壁上悬挂着几幅色彩鲜艳的抽象油画,油画下面是木制的双人床。洗手间和卧室之间的墙壁用玻璃替代,洗手间里的浴缸看得清清楚楚,多了很多情趣。台灯发散出的黄色光晕和窗外的夕阳交相辉映着。此时的苏苏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用手玩弄着台灯的开关,台灯开始随着苏苏一下下地旋转开关而忽明忽暗。
“你确定绳薇能找到咱们这个地方吗?”简林说着递给苏苏一瓶可乐。
苏苏神情忧郁地靠着床头,没有搭腔。
简林看了看苏苏垂头丧气的样子,马上调皮地说:“酥饼,您刚才一哭,我算是明白了,女人是水做的,为了迎合她们,男人注定成为一个个杯具。”
“你就知道贫嘴,你根本理解不了我的心情。”苏苏虽然是笑了,但是依然无精打采地靠着床头,马上回归了面无表情。
“我怎么不了解我家酥饼的心情啊,你也就是不屑于做演员,要是你想,你肯定就是未来的巨星啊。他们这些评委啊,根本就是没眼光,错过你,是他们的损失。可你也犯不着为了他们的无知而一直顶着苦大仇深的脸吧?来,笑一个。”简林说着满脸堆笑地推了推苏苏的胳膊。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都不让我唱完,你不知道那种唱了一半被噎回去的感觉。我本来也是有一打无一撞的,可是他们这样,明明是欺负人。我就不信了,世界上就有这么不公平的比赛?还有,不许叫我酥饼了。”苏苏说着,眼眶又有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