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春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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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春深-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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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金玉、郑怡等忍不住脸色微变,低低惊呼起来,大露不忍之色。几位公子瞧着姚存慧云淡风轻的神情,好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不由亦暗暗心惊:这姑娘的心是什么做的呀,说起这么残忍血腥之色浑然不觉。

“那,那不是会很痛吗!”傅家公子想了想,也不觉有些毛骨悚然。试想,好好的肌肤皮肉,生生下去那么一刀,不但要割开,还要从里头取出异物,这个——

“那是自然,”姚存慧好笑,“那就看令叔父怎么选择了!我提醒一句,如今时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异物怕是早就和血肉长在一处了,生生的剜出来也是有风险的!这异物当时居然没有被发现,想必是埋藏得很深,倘若下刀子时不留神伤着了经脉,极有可能一条腿就废掉了!即便有麻药,这疼痛也不会轻的了!还有啊,这只是我的猜测,至于他的腿腹中是不是有异物、疼痛是不是由此引起,我也不敢保证!”毕竟,又不能亲眼所见,又不能拍片,皮下的东西,谁料的准呢?

傅家公子听得脊梁骨上微微的发凉,郑怡人小胆子更小,光是想象着便小脸儿煞白,连忙叫道:“慧姐姐别说了别说了,不要说了!听着怪吓人的!”

“扑哧!”姚存慧忍不住笑了起来,便住了口。心里却是甚不以为然的,这有什么好怕的?

谢府运嘴角直抽抽,心里惨叫:媳妇啊,你给我这任务注定是完不成了!媳妇你可别怪我,实在是二妹太彪悍了些啊!说起这血肉横飞、割肉刮骨的事面不改色、理所当然好像司空见惯一样,哪个男人敢娶回去啊!这不是降得住降不住的问题啊,哪天要惹她发了毛,给来那么一下子,谁受的了啊!即便她不冲自家男人来这么一下,可是,哪个男人乐意自己的媳妇这么彪悍?

“谢谢,谢谢姚小姐提点。”傅公子脸色虽然微微有些发白,仍然陪笑着道了谢。

“我没帮上什么忙,您客气了!”姚存慧亦不含糊。

后来,傅家公子回去之后,见叔父疼得死去活来终于忍不住将姚存慧的推断说了出来,他家叔父一听,差点没把自个脑袋拍晕,连声嚷嚷这么简单的根源自己竟然想不到。他心里最清楚不过,十之八九这便是症结所在了!

于是,立刻就叫傅家联系了大夫,备好了麻药,他老人家上演了一幕关公刮骨,逼着冷汗直冒的大夫下刀,一番死去活来的剧痛外加鲜血淋漓之后,居然真的在血肉中取出了一个一寸来长、尾指大小的石头!那石头几乎贴着骨头,横在肌肉中,被一团血肉包裹着,早已磨得没了棱角光滑可鉴,颜色也呈了暗红血色。老人家捏着那石头咬牙切齿,傅家公子与兄弟们一旁侍疾,胃里翻腾得隔夜饭差点吐了出来!

这是在姚存慧回京之后的事了。傅老爷子感激不尽,将这份人情记在了姚存嘉头上。

李家公子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也笑道:“我这里也有一个疑难杂症呢,也想请教姚小姐,不知道会不会唐突啊?”

得,今儿成了义诊大会了!姚存慧只觉得面对如斯美景,听大家伙弹弹琴、吟吟诗不是挺好的嘛,干嘛这么大煞风景?而且,竟然有这么多的疑难杂症,她能说是她运气太好、老天特意让她显摆自己的医术吗?

“李公子不必客气,若是我说错了或者答不上来,你不要介意便好!”姚存慧笑道。

卢金玉等面上微微的不安起来,生怕又是一个不忍听的案例,郑怡更是怯怯问道:“不会——很害怕吧?”害怕的就不要说了啊!

李公子不禁大笑起来,忙道:“不怕不怕,一点儿都不怕!是这样的,我家有个亲戚,大夫诊断出了是胃里有结石,无法根治,也是时常发作,疼得冷汗直冒,不知可有什么法子?”

姚存慧神情一松,笑道:“这个你算是问对人了!我这里有个法子,你可以让你的亲戚试一试。要连着根须的小葱一斤,洗干净,一整把放进锅里连同一只洗干净的猪蹄子熬汤,那猪蹄子一定要带蹄爪连皮的,熬好之后将猪蹄和小葱连汤带水全部吃了,隔个五日再吃一次,三四次之后便可好了!记得啊,要小葱不要大葱,还有那猪蹄子,要带爪子那一截!”

“这个,真的管用?”李公子诧异极了。就这么简单?

“对啊,不妨一试。”姚存慧笑笑,目光瞥过卢金玉、郑怡等,心想别说她们了,就是这几位公子爷也没见过猪圈里跑着的猪吧,不然这会子怕是也倒尽胃口了!

“贵亲戚家那边想必水质不太好吧?是不是煮茶的锅里水垢很容易便结了厚厚一层了?叫他们平日里多吃猪血、鸡鸭血可有效预防,还有,平日里打的井水也好、河水、泉水要煮开了再饮用,别喝生水。”姚存慧又说道。

“原来如此,他们那边倒是不少人也患了结石,想必还真是水的原因!姚小姐,多谢了!”李公子笑着拱了拱手。死马权当活马医,不妨告诉亲戚一试。

姚存慧笑着道不客气,这个法子,在前世她倒是让不少人试过的,百试不爽,想必在这个时代,小葱还是那种小葱,猪蹄也没有走样吧?但愿也能够有效!

王公子在一旁挑眉苦苦思索,寻思着回家问问那爱看医书的堂兄弟,有没有在哪一本如此神奇的医书中看到诸如此类的奇方异法。

“还有我,还有我!”郑怡忽然也叫了起来,拉扯着姚存慧的胳膊,一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嘟着小嘴道:“慧姐姐你看,我这儿长了两颗痘子了,只好抹着脂粉才掩盖住了!真好讨厌的,一处好了一处又长,整年都没几日消停的!”

小脸上满是幽怨的表情令姚存慧和卢金玉都笑了起来。

姚存慧笑道:“这有何难!平日里少食油腻辛辣之物,我再给你开两张方子,你回去配了试试!”

卢金玉眼睛一亮,拍手笑道:“正好正好,不如姐姐多开两张美容养颜的方子,我们回去也都试试!”说着便叫丫鬟笔墨伺候,表姐妹两个笑吟吟的拽着姚存慧往桌案一旁去了。

众公子一笑亦由着她们,这边自顾说着话,话题有意无意却是围着谢府运,问他关于妻妹之事。

姚存慧倒没忘记许婉竹,也是不想她跟谢府运呆一处的意思,便笑道:“婉儿表姐一起过来么?”

女孩儿家谁不爱美?许婉竹心里虽不太想去,终究禁不住诱惑,于是笑着应了声好,便也起身过去。

卢金玉转移了注意力,也没排挤她。

姚存慧果然便写了几张方子:

“白芷、白蜡各八两,白附子、辛夷乌头、防风、藿香、商路各二分,蒿本、葳蕤各四分,零陵香三分,麝香一分,细细碾碎成粉,酢渍浸泡一宿,以牛脂一升、鹅脂一升、羊脂五合、麻油二合诸油脂煎之,至成鹅黄色膏状。用皂荚汤洗面,然后以膏敷面。两日一回,三四回之后便可痊愈。”这是祛痘的。

又开了一张美白的:“白瓜子中仁五分,白杨皮二分,桃花四分,碾捣成末,以野蜂蜜调和成龙眼大笑之丸,日服食三粒,半月可见成效。”

卢金玉等收了,道了谢,又磨着姚存慧多开几张,问了许多相关问题,姚存慧只好笑着又写了两份,同她们一一探讨起来,几人越说越来了兴致,连许婉竹也不觉听住了。

直到游湖结束,卢家表姐妹仍意犹未尽,与姚存慧依依惜别,笑着说道改日拜访。姚存慧含笑应了。

谢府运就觉得自己好失败!明明是相看准妻妹婿的不是吗?结果这变成了——

“姐夫莫非还有事要办么?似乎有点——”马车上,姚存慧忍不住笑问。

“没有,”谢府运一笑,瞧着她道:“看看你这一日累的,还说带你出来玩呢,结果什么也没玩到,回去可别跟你姐说,不然她该怨我办事不力了!”

最后这句可是真心话啊,要是姚存嘉知道好好的相看准妹婿聚会变成了妹妹先是解惑后还是解惑,不生气才怪呢!

“其实,出来逛逛我已经很开心了啊!不过,我还是觉得在家里陪姐姐更好!”姚存慧抿嘴一笑。

还有三天就是中秋了,中秋之后,她去一趟湖乡,便要赶着回京了。京里的赞儿,她始终不能放心,便是姐姐,又何尝放心他?可是,眼前这个许婉竹,不解决了也是个麻烦,看来,她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跟姐夫坦白的谈一回?要知道在这件事中,姐夫的态度和立场可以说是至关重要!

谢府运一怔,呵呵笑道:“二妹你果然开心了就好了!”

二妹开心了,媳妇自然不会生气了。

第123章 许婉竹的疑心

马车继续行走着,突然,姚存慧抚着胸口惊叫大痛起来,身不由己向后倒去,小杏惊呼一声“二小姐!”连忙扶住。

“二妹!你怎么了!”谢府运也吃了一惊。

“姐夫……”姚存慧靠在小杏肩头,小脸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心紧紧的蹙着,身子轻颤,瞬间,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汇聚成流,缓缓的沿着鬓角脸颊流淌。

“姐夫,我,我,”姚存慧一手死死捂住心口,痛得刀剜一样说不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没来由,突然间就这么痛了起来,脑子里混混沌沌,仿佛,有一只手在强行剥离着她的身子与灵魂,又仿佛,有一只手在强行将她的灵魂与这具身体合二为一。是原来的姚存慧在做什么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痛得喘不过气来几欲死去!

“快,快去医馆!”谢府运大喝,慌得手足无措:“二妹,二妹,你挺住,一会就到医馆了,一会就到了!”

许婉竹先是吃了一惊,继而暗暗称快,见谢府运满脸的紧张担忧继而又心里发酸,一旁冷眼瞧着便忍不住嘀咕道:“表哥别急,慧表妹她自己不就是神医吗,还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你给我住口!”谢府运狠狠瞪了她一眼。

许婉竹吃惊梗住,动了动唇不敢吱声,心里不禁委屈,泪水就泛上了眼眶中。

从小到大,表哥何时这般态度对待过自己?从来没有!可他今天为了姚存慧——

许婉竹身子轻颤一个激灵,俏脸“唰”的没了血色,浑身如坠冰窖:姚存慧,姚存慧!姚存嘉有了身孕表哥眼里却也看不见自己,难道,难道是因为姚存慧吗?难道,他竟看上了姚存慧!

许婉竹暗暗心惊,冷眼细细看去,竟是越看越像,越看越是。而且,不拘谢府运有意,姚存慧分明也是有意!

想要姐妹共事一夫吗?姚家的人,当真不要脸!许婉竹暗暗恼怒。

“珠儿,快过来帮忙扶一把!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许婉竹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前,谢府运正瞪着自己的丫头呵斥。

珠儿见自家主子没有意见,慌忙答应一声,上前与小杏一左一右将姚存慧扶着。谢府运在一旁连声道:“小心!”,先下了车,打起帘子,一起将姚存慧扶了下去。

进了医馆内堂,姚存慧躺在榻上,依然捂着心口喘息不已,鬓角的发髻已经被汗水濡湿浸透,巴掌大的小脸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大夫把了一回脉,只觉她脉搏剧跳急促异于常人,体内气血翻腾得厉害,除此之外并无不适,心下亦暗暗有些狐疑。

“大夫,你这儿有烧酒呢?给我热两盏滚热的来,或者,苏合酒也可以。”姚存慧瞥了他一眼,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说道。

“有没有啊?没有我叫人去买!”谢府运见那大夫发愣不耐起来。

“呃,有、有!”大夫连忙点头。

谢府运便扭头看向小杏,小杏不等他吩咐连忙道:“有劳大夫引路,奴婢自己为小姐热酒便可!”

“好、好!”那大夫答应着,引着小杏去了。

“二妹,慧儿,你怎么样了?”谢府运轻叹,扭头一瞪珠儿:“给慧儿擦擦汗,去吧!”

珠儿不敢不听,忙答应着上前为姚存慧拭汗,姚存慧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示意感谢,汗渍顺着脸颊流过像小虫子爬过似的难受,不然她也不愿意劳动珠儿。要知道,一旁的许婉竹脸色黑得快赶上锅底了。

“好受点了吗?”谢府运心中惴惴。要是妻妹除了什么事,回去他怎么同媳妇交代?

姚存慧轻轻点头“嗯”了一声,依旧是痛,但也许是痛的麻木了,在感觉上已经不如刚才强烈。

不一会小杏捧来了烧酒,与珠儿两个小心服侍着姚存慧喝下去了。滚烫的酒液下喉入腹,五脏六腑顿觉一片灼热,继而暖和的感觉缓缓向着四肢蔓延,那剜心般的疼痛果然慢慢的舒缓了下去,她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复躺在榻上,紧蹙的眉心也轻轻的舒展了开来。

谢府运松了口气。

“姐夫,咱们回府吧!”约略过了一刻钟功夫,疼痛已经消失无踪,姚存慧便挣扎着起来。

“你行吗?多休息一会儿吧,也不必赶在这一时!”谢府运仍旧有些不放心。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已经好了!”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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