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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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春-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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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纵然是身体疲倦,两个人也不敢再耽搁了,立时将整个屋子搜罗看了一通,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边上安置这一个简陋的木头叠成的床榻,上面放着两床纱被,除此之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留下。

“公子,这仿佛是个窗。”那小厮清茗到底是没喝过酒的,又是年轻些,精力更旺盛,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逛了一圈,摸着一处墙壁,忽而叫了出来。

冯徽忙就是赶上去瞧。细细摸了摸,果然是个窗。只是看着样子不大,又是被整个从外头里头两面都封了起来的,纵然发觉了,也是没个用处。两个人再是搜罗了一番,见实在没有一点发现,便都叹了一口气,坐在床上不说话了。

这食盒里的东西,他们也不敢吃。好在两人都是随身带着些糕点细物的,略微吃了一点填填肚子后,便都是重头收了起来。这还有几日的功夫,若是今日都是吃完了,撑不住的时候,也就只能吃那食盒里的东西了。

可食盒里的东西,谁知道吃的还是吃不的?

两人正是各自暗叹不绝的时候,外头忽而传来一阵喧闹,又有刀剑交鸣的声响,又有抓捕犯人的吼声,如此种种,不一而绝。冯徽与那小厮听了一会,料不到有这等意外之喜,两人激动地对视一眼,便忙就是将那床榻推到外头挡在门上,合力将这大门挡住。以防那些个贼子见幽禁不成,干脆对他们两个动手。

只是这担忧都是成了个空话,没多久,外头就是传来拍打叫门声。冯徽听了一会,觉得与昨日那几个人的声音都是不同,便放了心,与清茗合力将那床榻推开。外头的人早就将大门上的锁开了,见着里头的两人都是安然无恙,两方俱是松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可都是安然无恙?”为首的捕头原就为这科考之时京师出了这等案子而暗暗不安,待得知道这被囚之人乃是近日科考仕子,还有点名声,越发恭敬起来,生怕对方闹将起来,自己这一伙子人非得受个罪。

冯徽哪里想得自己昨日被捕,今早就被救了出来,自是感激不尽,说谈言辞又是温和,两方讲了几句,便都是各自欢喜。

第二十四章 幽囚

第二十五章 科场

第二十五章 科场

既然说得契合,那捕头也不再争着先将冯徽给打发了去。将整个事情压下去,反倒是将其中的细枝末节说了一通:“冯公子,您既是客气着,我们这些做杂役的也得孝敬三分。这事儿按说也重要,只是那些个绑匪都是跳河逃脱的逃脱,您这儿怕是要小心几分。说道来,若不是杜家的公子说亲眼看见了,这等我们寻到了,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也不知道逃走的两个贼人会不会死心,若是不死心,您这,可得好生看好门户,小心些生人。”

冯徽自然是点头应下,一面想着那位杜家公子也是恩人,须的询问出信息登门拜谢,一面先是应承道:“既然出了这事情,在下自然会十二分小心。就是贼人狡猾,还请几位略微照看些。”说完这个,他从怀中取出个装银钱的小荷包笑着递了过去:“这是给几位打酒吃的,多谢将我主仆救了出来。”

“这却不敢,多谢公子的赏。”那捕头见着冯徽做事也是大方爽利。脸上越发多了几分笑,细细问了冯徽的住宅所在。听着是临近葫芦尾巷子那里的,当下就拍了拍胸口,说是离着衙门不远,应承每日往那里多走几趟的话来。

冯徽见着说得契合,便笑着又谈了几句话,方才问出心头的疑问来:“先前听捕头大哥说什么杜家的公子瞧见报的案,却不知道是哪位杜公子?”

那捕快听了,也浑然不在意,估摸着怀中揣着的荷包有几两银子,随口就是将那杜家的公子说道出来了:“公子您是不晓得,那是京都杜裕大人家的公子,那可是一品的大员啊。这个杜公子唤名杜昀,也是个才学卓绝的,前些年得了状元,走马观花绕了满城,那可真是什么春风得意啊。”

“原来是他……”冯徽略微愣了一下,想不得是杜昀他的援手,低声念了这么一句话。不想那捕头也是个眼疾耳快的,听着模模糊糊的什么原来是他,忙就是探过来问道:“冯公子,什么原来是他?”

冯徽笑了笑,神色安然:“这位杜公子,我有过一面之缘,不想今日巧合了,竟被他施恩报了案。”

捕头点了点头,又是嘱咐了几声。看在银钱的面子上,先绕道到了冯徽所住的屋子,让他进去盥洗梳理唤了一身衣衫,才又带着他回了衙门消了案子。

这紧邻着科考的时候,却又是出来这样的事情,那衙门恨不得这事儿没出过。一面好生安抚了冯徽,应承下每日都派几个人去他家宅门外看看,一面又是拿着话压低事情,务必过了这一次的事儿方好。

冯徽也知道这里头的道道,并没有拿腔拿调,只是一应都应承下来,又谢了衙门的安排,在这里说了半个时辰不到,就是皆大欢喜。倒是衙门的主事看着冯徽并不闹事,行事也是稳妥的,暗暗盘算一番,就怕再来一次什么事,那就闹大发了,便特特交代了下去,横竖这也离着近,要人过一个时辰就去那里走一趟。免得真出什么事来。

自出了衙门,冯徽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有些后怕。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这绑匪既是不愿伤人杀人,又要拖着时日,怕是余杭那边的章家行的事。毕竟,他在仕子之中也不算十分出挑,这名声也是按着稳妥扎实四个字转的。没什么年少气盛的激情,比不得那些真正出挑的人才,若是谁想要金榜题名,不往前头掐,难道还往后头掐不成?

唯一有可能的,也就是那章荣章济仁了。

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冯徽回去再打理了一番,躺在那里歪着歇息了个把时辰,便令两个丫鬟在屋子里呆着,小心门户,自己带着两个小厮到了外头的集市上选了些礼物,方一路奔向杜府。

不成想,恰在他远远瞧见杜府,拿出预备投的名帖的时候,身侧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他寻找的杜昀从里头探出头来道:“冯公子?”

这自然是意外之喜,冯徽说了两句场面话,那杜昀便亲自下了车轿请冯徽上了车马,一面打发人转回车轿,笑着道:“正是估摸着时辰差不多,想要去冯公子那里探问一二,没想着路上竟是遇到了。”

冯徽笑着说了两句话。知道这里也不好说到正题,待得到了杜府,下了车轿,沿着小路一径走到屋子里各自坐好了,才都是松了一口气,慢慢说到正题上去了。

先是冯徽为着报案一事道了谢,杜昀笑了笑,低着头轻轻啜饮了一口茶,便道:“这事情说来还得先道个歉,原也是我想着多了,估摸着当初顾姑娘的事情,便特特派了几个人跟缀着你。那日晚上原是跟着略微远了些,后又怕那几个贼人立时下手,就拖延到第二日,请了衙门里的人去处置。”

听是这样,冯徽倒也没什么膈应之处,毕竟这杜昀也是小心而已,并非要做什么事,当下就笑道:“这却无甚大碍。若非这跟缀的人,我们主仆两个,也难说的能回来。”

看冯徽如此大方宽让,杜昀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些微笑容。慢慢将顾蘅的事情说了一通,末了才是道:“这求亲虽然不过是个权宜之计,但济仁能在瞬息之间就是将我从中刷了下去,可见他的讯息极为通畅,各处府里都有他的耳朵在。我对顾姑娘多有亏欠之处,余事也不能多做,但这京都里还能帮衬你一分,若是有些什么事情难做难为的,便可遣人到这儿。”

虽然原先就估摸着是章荣,但听到他这般行事,冯徽也是脸色微变。想到顾蘅在余杭家中百般支应。多有遭难之处,他更是觉得心中有愧有怜:“阿蘅的事情,我比之杜公子你更是做得极少。还连累她支吾拖延,为着我的事情得罪父母。比之你,我却是更不如了。至于京都之事,万事我都会小心,绝不负了阿蘅,也多谢杜公子成人之美。”

听着冯徽这么说,杜昀心里也有些微的赞同,这既没有因为顾蘅而迁怒到自己身上,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应当的,也没有因为自己被救而说到顾蘅的身上,勾销了她怨愤自己的由头,这冯徽说话行事,品行心性,当真是一流的。

比较起来,自己反倒是落了下乘。

心里这么想着,杜昀暂时放下因为顾蘅而对冯徽产生的先前印象,与因此受到的影响,如同寻常的朋友一般,细细说起随常的文章之事。没多少时间,就是觉得这冯徽虽然文采平平,心思却是细密,**更是做得十分扎实,四平八稳。

若是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太多夺得头魁状元的可能,但中流考中的可能性却是极大的。若是略微援手一二,或许还能往前进几位。

或许,该是为他引荐几个人瞧一瞧?只是已经临近科考之时,这引荐的却得仔细选两三个,多了,却也不大好。杜昀在心里头估摸了一回,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在这之后,冯徽越发得潜心攻读,偶尔被杜昀引荐了三个人,讲演**,说谈文章。这日子匆匆而过,没多久便是到了科考之时。

本朝科考,与前朝一般,都是在太学院东侧的屋子里考的,一应摆设历年换新,而仕子除却几个瞧着不大对劲的须的搜身之外,旁的大多不必,只需到一处屋子里,在几个仆役的伺候下换簇新衣衫,拿了令牌便可在仆役引领下到地方。

这科考,却得足足三日。

冯徽素来行事都是安稳,也并无夹带之处,自然心思平淡,目光澄净,门口的几个衙役是见惯了人的,挥了挥手,就让冯徽往里头去。

全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冯徽身侧有个男子忽而大声叫嚷,继而直接推倒了冯徽,只听得啪嗒一声,冯徽随身携带的砚台与他的砚台都是落了地,其中一方断裂处,赫然叠着数张写着苍头小字的宣纸。

当下间,所有人的脸色都是猛然一变。

那几个衙役也都是愣住了,好一会过去了,才看向里头那个主事的。主事的这个只是个在科考上头混过几次的老人,说实在的也做不得主,想了想后,就是让人将杜昀与那个人一并拿下,都是送到里头的屋子里。再自个禀报给了主考官以及助考官几个大人,求个章程出来。

那几个大人也没料到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当下皱了皱眉,心里头都是对这两人有了一些成见,再细细纠问,看着两块砚台都是一样的模子,乃是一处墨文轩出来的,愈发觉得难做。

“程大人,您瞧这事儿该是如何处置?”其中一个年轻的官儿见气氛越发得沉默,便开口谈问了一句:“是不是该写几个字,查查笔迹?”

“这倒是个主意。”主考的程文鑫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子后,还是皱眉道:“可这砚台都是同样的,也说不得是不是闹出个栽赃嫁祸来。也罢,还是先让那两人各自写几句,一并送了过来。”

第二十五章 科场

第二十六章 桂枝

第二十六章 桂枝

这两张字帖不消多久就都是送呈了上来。

几个考官不消细看。就是看出其中一张与那查出的纸张上的字迹颇有相似之处,另一个却是粗粝不堪。几个人瞧到这个,心里头都是有些惊讶,想到先前主考官说得那栽赃嫁祸一事,一时间人人都不愿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外头忽而有个衙役在外头回话,道:“大人,外头有个公子,说是能证明其中一人的清白。那是前科的状元郎杜大人,这事该是如何处置?”

既是状元郎,那就是陛下亲自颁下圣职,天下传闻的人,这些官场特别是文坛里的人,哪个不曾听过一声名字。既是这杜昀说话要作证,他们倒也愿意留一点脸面与他,当下就有个年轻的助考官亲自走了出去,请杜昀进来说话。

“杜大人,你说能保证其中一人的无辜,可有什么切切实实的证据不成?”主考官看了看正挑起帘子走进来的杜昀,眉头微微一皱。他与杜家政见不大相同,虽然也习文弄墨。但也就对杜昀少了几分对其父的恶感,只点了点头,淡淡道。

杜昀略微露出一丝笑容,神色却还是淡淡的:“程大人,论官职论年龄,下官俱不敢当这大人一词,只是这事情下官却有一事须的说出来。”

“你且说罢。”那程文鑫见杜昀举止形容俱不俗,也由不得生出几分怜才之意,当下点了点头,便说出这么四个字来。

“程大人,诸位大人,若是旁人,下官也不敢担保,只是这杜昀先前曾被人绑去囚禁起来,这件事,衙门那边也是有记载的。这先前才出了事,接着就又来这样的事,难道真是巧合?”

“真有此事?”程文鑫虽是开口询问,但心里头也是信了几分,这样的事情断然没有说谎的余地:“若真是如此,确实是有栽赃嫁祸之嫌。但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到底比不得这笔迹来的清楚。”

“除却这一件,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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