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唇 玻璃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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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唇 玻璃唇-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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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取来毛巾被,轻轻的覆她身上。而她双眼闭着,长长的睫毛下是一颗欲滴不滴的泪,他的心一颤,把手伸到一半,却凝冻,寒流袭击,不可以!
               她一哭,他怎么办?抱住她哄吗?
               不可以。
               那样将前功尽弃,黄河决堤。
               就当她睡了吧。
               他把心一硬,硬到自己也觉得残忍。那滴泪是一滴腐蚀的液体,轻轻的滴在他的心,留下了轨迹。陨石坠地。
               他蹑着脚,悄悄的关了电视,悄悄的退了出去。
               让......她渐渐的明白,他,只是她的父亲而已。
               日子就这样渐渐的过去。
               她长的越来越惹男人的注意。
               最近她不再试探他,可是死了心?开着车,默默的跟她身后,她一个人走着,穿了一身贴身性感黑外衣,身材俨然一幅行走的水墨山水。只见她在一个小店前站住,买了一瓶汽水,咕咕的喝着,时不时往前面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来将她约会。
               果然,徐素素和一个男子从人群里走了过来,有说有笑,徐素素的小脸镀了金一般,难得的好看。多久了?他们在一起?他的粗眉一皱,这个女人,不看再那粒痣的份上,他早把她弃之如鞋履。第一次见她的痣后,他派手下人调查过,他以为她和小眉有什么血缘关系,结果没有,仅仅是个巧合而已。就靠这个巧合,她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的时日,她怎么敢花了他的钱,背后还玩这一手?不想活了吗?
               而她,他的宝儿,她的脸也突然着了红晕,迎身走了上去,娇笑着和他们打着招呼,时不时扫那男子一眼。眼神天然妩媚。
               哦,她爱上了他?
               他的心一沉,渐渐有气泡冒起,宛然他在喝汽水。
               汽泡一粒一粒,一粒一粒......胃酸。酸的有了中药味。熬,煎,烫,强行灌进了他的身体。
               终于,她长大了,要去找自己的爱,找自己生命里的男子,不再需要他了。
               颓然老了年岁。
               他铁着脸,命令司机,把车开快点。
               他也在躲。可谁躲的过自己?
               车子一股烟般掠过三个青年男女。任他们的眉目打了官司,争夺浓情密意。
               办公室里。
               他已派人调查过那男子,真头痛,他居然是警察,宝儿,真的爱他,他该怎么办呢?
               徐素素在身边整理文件。他抽着雪茄烟,唇角含笑,素素,你坐下,我和你有点事谈谈。
               素素乖乖的坐下,垂手低眉,等他说些什么。可他吐了一口烟,整张脸罩在烟后,飘飘突突,看不清眉脸,时而是眼,时而是鼻,庐山雾罩一般。
               横看成岭侧成锋。
               她怎么能知道他心里的深潭?他一向把自己关闭。
               你和柳遇春在一起多久了?他人来鸟不惊的问,言语平淡。
               柳遇春?
               他能这样问,一定是都知道了。她突然害怕,如她时候第一次在他家遇到他一样,结巴了开,半年多,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又吐一口烟。眉目亭台楼阁,隐然可见。
               声音幽幽传来,素素,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该怎么办,你自己应该明白。钱,我给你不少,你跟了我,也是你自愿。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逼迫女人的习惯。但,我有另外一个习惯,跟了我的女人,从来都是我把她们开出名单,而不是她们......不,不,不,富哥,她急着辩解,我和柳遇春什么也没有的,只是朋友,这个你可以问问宝儿。
               怕了,急着找寻有力的证人,为自己洗脱罪名。
               说着,素素用手撩起耳边的碎发,露出了那片洁白的耳朵,花一样的,上面有一粒痣。
               那么圆满。
               爱却无法圆满。
               一个瓢虫,永远爬在记忆的枝叶里。
               徐素素一紧张就这样。当初,他就因为这粒痣而注意到了她。一切因为小眉。
               那个痣是他的死穴,一点既中。原谅了她吗?只要她不再和那个警察靠的那么近就好了。
               他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按,十指交缠,宽容的笑了,没什么啊,年轻人嘛,应该知道什么朋友该交,什么朋友不该交的。
               她吊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急忙表态,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他轻轻一笑,没有表示信还是不信,而是拿起一个文件看去,告诉她,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重提。
               回至家里,正想着如何给宝儿找个青年才俊,把那姓柳的警察比了下去。刚刚进门,却见宝儿的手搁在那警察的臂弯里,喜气酽酽,双眼如水,带着他向他走了过来,爸爸,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柳遇春。
               这么快?可是骗他?
               他把她打量一眼,而她深情脉脉的看着那小子,看来不是假。他的心";咯噔";的从胸腔里落下,疼痛到达五脏六腑,他不知道它掉入了那,顾不得,无底洞吗?
               但面不改色,只要她喜欢,只要她爱,无论什么,他都得给,没有办法。只得伸出了手,一握,你要好好爱护我家宝儿啊!
               ......孙小姐让一下,我给病人量一下体温。这只鬼立马被唤回了现实,忙忙站起,让了位。孙富却醒了,握住手不放,有气无力,宝儿,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叫醒爸爸?
               我来了好一会了,只是想让你多休息一会的,爸爸。
               他苦笑,还不如叫醒我,我老梦见一个白骷髅架子跟着我,阴魂不散的,是要抓我进地狱吗?
               该进的就进,我不怕!
               哦,他还能看的见杜十娘!
               不会的,你只是身体弱,爸爸。这只鬼急忙解释。私下却想,杜十娘,下次切切不可这样,为了你这只鬼的好奇心,难道他的魂魄就该受惊受吓?
               直照顾他到晚上才回家。
               49
               电话铃铃的响。
               什么人,这个时候还打电话?忙忙接了,怕是孙宝儿的刘叔叔,一月有余,他没有和我联系了,可是怕遇春在身边,与我一接触就泄了密吗?
               却是另一个男子,声音磁性,阳春白雪,天然吸引,喂,宝儿吗?
               白骨不由一怔,齐天乐!
               这么久,他才打电话给我,可是偶然想起的?他的身边不缺女人装裱镶框。
               我";恩";了一声,他在那边笑说,想我了吧,宝儿,这么情绪低落?
               这个男人,一惯的轻薄,他凭什么认定杜十娘就想了他了?我这只鬼若有心,心里现在可该是满满的装着都是柳遇春罢?
               于是娇笑声声,和这个情场浪子调笑,恢复了职业本色,柔声道,天乐,我很想你啊,很想,想的我失魂落魄的忘了你的电话号码,可以再告诉我吗?
               提醒他,没有想,想一个人,怎么可以把最重要的忘,怎么可以这么长时间并不想和他通话?
               他并未受伤,呵呵一笑,轻薄如旧,是么,以后,我会让你想的!宝儿,不要学说反语这样的修辞手法,我是花匠,专剪玫瑰的刺,明白吗?
               呵,玲珑而刀枪不入,他是块水晶,光辉四射!
               杜十娘比他不过!
               这样的男子,怎么可以不......喜他?
               当个朋友也好的。
               而他却把话题一转,一本正经,谈开了工作。宝儿,陈编把剧本都写好了。明天,你和白导一起来北京,我已叮嘱他把机票给你买好。剧本在白导手里,你可以和他在飞机上看看,我们边看剧本边演。
               呵,这个白导,也要去么,这个傀儡导演!
               应,还是不应他?
               拿着电话,看着熟睡的遇春。他孩子般睡着,脸却暗哑无光。这,还是我初初上岸时遇到的那个英俊的男儿郎吗?
               不,不,已然不是了啊!
               抽刀断水。
               我,得,离,开,他!
               于是答应了齐天乐,明天就跟了白原去北京。挂了电话,跪在遇春的身边,把他的发丝轻轻抚摩,一根一根,都曾是杜十娘手下的水草,恩爱里波动过的呀。遇春,我走了,你会好点的,让我走吧。
               眼泪两颗。一夜无话。
               第二日果然白原打来电话,说下午两点的飞机。我和遇春说了,他万般不舍,但也不想阻了宝儿的前程,还强作欢颜要去送我。于是告别孙富,别了素素,依依不舍的和遇春在机场抱了又抱,直怕再也无抱的日子,那白原一个劲的催,孙小姐,别缠绵了,小心误了时间。
               误了时间?
               阴阳相隔本无时间。
               但推开他,走出他的怀抱,不回头,回不得,怕这只多情鬼再哭。
               更怕看他红热的眼眶,画框似得,镶了两汪欲流不流苦痛的湖泊。
               走。
               走啊,我是一只鬼啊。
               罗带同心结不成。
               江头潮已平。
               我是只是一只鬼,只有皮,无有心。
               而柳遇春,他也转了身,龙行虎步的向门外走去。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他深知齐天乐的实力,这一去,孙宝儿回来,不知道可还会不会是他的人?
               但他爱她,就让她一个人飞行。
               因为,那是她要的命运。
               恍惚间,六百年前,他就这样看过这样的场景,他爱的女子,从楼梯上缓缓的下来,千万种风情,他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给了另一个男人。
               不。
               他,不要这样的重演的命运!
               他转身,他跑了过来。却迟了,命运就在几秒中买卖成交,签了合约,一如妓女的卖身契,需千赎万赎。
               我这只鬼虽未回头,但看见了,知道了,上了飞机了。皮骨冷到极处,无法打发惶恐,问白原要了剧本来看,却是当初说定的那个凄凉故事。
               话说有一闺秀,长的美,一日春游,风有情,脸无辜,面纱吹落,那美让一个男子偶然看见了。这一看了不得,那男子央媒来说,可她早许配了人家,怎么可以嫁了他的?于是红罗帐里,她正做着女儿家家的梦,却被牛角尖刀刺进了胸,生生溅了一脸的血,她的心也让人摘了。她的魂魄满脸血污,面目看不清了,且胸前露出个大腔子,血窟窿,滴了一路的血,往奈何桥去。她伸手和那孟婆掏一碗汤喝,孟婆叱她,冤死鬼,不在名册怎么就来了?这汤有的数目,不是什么鬼都可以喝,快快回去,把那心找回来再说!
               原来喝那汤,也要在名在册,有资有格。
               于是她一路的找来,却不知是谁掏了她的腔子,她见一只魂魄就问,你见了我的心么?你见了我的心么?......杜十娘无心,知无有的疼的。内部无肝无脏,无血无肉,真真的空空如也,空穴来风,就连那白骨上的人皮,也不过是徒托空言,空中楼阁。
               ——再怎样的美,媚,我也变不成一个人!
               她一路找来,好不容易找着,是那男子,他强梁的摘了她的心,拿回家裹了喜帕,通了风,日日白日烧香上供,夜里掖在被窝和他一同睡了。她想索了回来,却看他举止奇异,对着那心喃喃自语,才慢慢晓得,他这样子,原是因为爱呵,他爱她,得不到她,便把她的腔子剥了,取了她的心了,那样她就和他在一起了。
               她被感动。
               这个世界除了爱情,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子或者女鬼更感动的?他剥夺了她的生命,她原谅了他。可取心的日子也不取了,错过了投胎的日子,且夜夜魂魄附那心上,和他抵死缠绵,无休无止。本以为就这样为鬼也是快乐,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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