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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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恶女-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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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夫人她也见过,骄傲自满,只以为自己主持了十几年侯府中馈,那侯府便是她囊中物,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裴长歌虽排行第九,但其实前头哥哥并没有八个。

一出生就曾被请封为世子大爷,英年早逝,如今早已白骨成灰。五爷亦是嫡出,却不曾活过三岁。算起来永安侯夫人生下孩子活着便只有那出了名性子绵软懦弱三爷跟老八、老九这一对双生子。

四爷七爷倒是活得好好,可惜却都是庶出。

想到这,贺氏不由鄙夷地冷笑了声。

人都说永安侯同夫人情比金坚,可永安侯不照样纳了一房又一房妾?

永安侯夫人那几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死。谁不觉得古怪?如今老八老九长大了,又各自都要娶亲,这世子之位到底要落谁身上,又有谁猜得准?

可这事根本无需思考,选世子当然是从嫡出里面挑。

那么自然就只剩下了老三、老八、老九三人而已。

老三性子不中用,向来不得性子凌厉、满身匪气永安侯欢心。老八乃是天瞎,这便是直接没了机会。剩下只有一个老九裴长歌,年轻有为,又得圣心……

这世子位子不落他身上都让人觉得说不过去!

所以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叶葵嫁过去,一步步成为侯夫人?

皇上指婚又如何。那谁还没有个反悔时候。皇上先前还不是想要将流朱公主嫁给户部尚书次子?可结果呢,不照旧稳稳当当地嫁入了叶家?老三那运气,啧啧。贺氏想起叶崇武跟流朱公主来。不觉又有些艳羡。

说起来,这些人里头日子过得不顺心舍她其谁?

当初为了贺家斩断一切情丝从幽州远嫁入凤城,然而呢,说到底她这个正室位置是人家不要了……是萧云娘穿过又丢下破鞋罢了!可就这么一双似乎还沾着前任主人气息破鞋她也还得满怀感激地穿了。这一穿便是十数年,穿着穿着她几乎都要以为这是自己鞋子了。结果一个不留神。萧云娘一双儿女先后冒出来。她独子叶昭眨眼间就从唯一嫡子变成了满街大白菜!

叶葵那只毒蝎子是冷笑着要将她从正室位置上拉下来。

一回到叶家,便让她萧云娘灵位前行了妾礼!

真是叫人忍无可忍!她休想这般容易地嫁人!

正咬牙切齿地想着,外头丫鬟忽然来报,说是杨氏要见她。贺氏冷笑一声,道:“没完没了地来扰我做什么,她既心中那般不满。怎不去寻那丫头自己说道去?”

听到杨氏来刹那间,她蓦地想明白了些事。

就算杨氏真拿捏着她某些把柄又如何?如今这时候形势对杨氏来说可没有一丝占便宜地方。圣旨既下,事已成定局。杨氏此时发难。众人只会以为她是有心报复,离间二房,想要二房家宅不宁。所有人都会先认定是杨氏想要蓄意陷害。这么一来,情势自然又开始呈现一边倒模样。

螳螂捕蝉黄雀后。

她再不该做那只蝉了。

杨氏也休想再做那只螳螂!她既想明白了事,那只黄雀便该由她来做才是!先前她被一**事给弄得晕头转向。脸上伤是久久不能让她回过神。如今,她却是明白了。

一味蛮横、一味胡搅蛮缠有什么用处?

她要是布一局棋让他们去下。而她只要躲幕后做那只执子手便是了!

“夫人夫人——大夫人闯进来了——”

屋外丫鬟失态地大喊起来,贺氏一怔,杨氏已经闯入了她屋子,大摇大摆地冲过来,道:“好你个贺雪!你如今倒是还要同我摆谱了?说来说去你不过是个后头扶正,我可是叶家明媒正娶妻室,你唤我一声大嫂我还嫌脏了耳朵,你如今竟还有脸对我这样?”

贺氏气得身子哆嗦,一把从凳上站起来,指着杨氏鼻子骂道:“我是幽州贺家女儿,你是从哪个腌臜角落里冒出来腌臜鬼!就凭你也配叫我名字?杨家如今怕还住长安巷里吧?饭都吃不饱蠢货也敢张狂,简直不知所谓!”

长安巷乃是凤城穷一段地方,那边住着都是些贩夫走卒,三教九流皆那游荡。贺氏说杨家住那不过是故意要杨氏难堪,杨家家贫,过去未起之时确长安巷住过很长一段日子,可那都已是杨氏父亲辈事了。她可是一出生就住宽敞大宅中!

因此,杨氏自然是被贺氏话气得嘴里都有了腥甜。

“杨家是不如贺家,可你也别得意!”杨氏喘口气,语气渐渐沉稳了下来,“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还能叶家呆几日都不知,你凭什么张狂得意?贺雪我告诉你,今日我就算是将话给撂下了,明烟手不能白断!你们二房要嫁女儿也好要做什么都好,但是想就这么算了,没门!”

顿了顿,杨氏不等贺氏发作,便又道:“你也别以为皇上指婚我便奈何不得你们!大不了,我们也上折子也去寻喜嫔娘娘帮忙说话去!”

喜嫔?

贺氏一愣,糟糕!

这喜嫔年纪不过十五六,花骨朵一样人,被杨家巴巴送进了宫,极得承祯帝喜欢。那势头都赶超裴家那位贵妃娘娘了!

若是杨氏真能求了她吹枕边风,还真不知会吹出什么事来。婚事不会变,但叶崇文难免受到皇帝责骂。叶明烟事,老夫人说得轻巧,只让叶葵那丫头去赔礼道歉便行,可大房那张狮子口可没那么容易闭上!这是逼他们散财消灾呢!

贺氏几欲揉碎了手中帕子,好不容易才将自己方才那些气焰给收拾了起来,道:“那大嫂究竟是何意思?”

杨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伸出一只手贺氏眼前晃了晃,“不多,就这个数。”

果然是想要银子!

贺氏心中鄙夷,看了看她那只手,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五千两银子,二房倒不是拿不出。”

杨氏冷笑:“五千两?若是只值这个价,二弟妹不若去拿刀子来,我砍你一只手再去取五千两与你如何?”

“难道你想要五万两?”贺氏跳脚。

杨氏继续冷笑,道:“不。我只要五千两,不过是要金子罢了!”

贺氏腿一软,眼珠子都气得发红,“五千两金子?!我瞧你这是没见过金子才会信口开河!五千两银子有,要金子一厘都没有!你若是不愿要银子,那便只管去寻你喜嫔娘娘!”

“二弟妹不用诓我,这偌大叶家都是你们,光老祖宗留下那些东西也得值不少,不过区区五千两金子你怎会拿不出?”杨氏有心想要恶心贺氏一番,故意道,“你莫非不知,你家那秦姨娘常年服食一种养颜丸,一小匣子便要用去十两金呢!那丸子可都用碧玉匣子装着!”

“什么?!”贺氏果真被恶心到,脱口而出。

杨氏继续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知道原来二房这般富裕。既然二房不缺这点钱,何不从指缝里漏点与我们用用?锦哥儿将来可是要留凤城进学。明烟那丫头成了这模样,将来我还不得养着她一辈子?这一辈子得花多少银子?我只说这个数,已是仁至义了!”

贺氏先前好不容易树立起信心再一次轰然倒塌,碎得简直不能再碎。

秦姨娘不过一个妾,却能常年吃着那样贵东西,她一个正室,却日日要精打细算过日子!

叶家确不是富乍贵人家,可这银子光靠赏赐俸禄能有多少?叶家几位爷又都是不擅庶务,外头铺子店面收入也不过就是同支出持个平罢了,权当是开着玩儿,哪里能赚什么银子!

杨氏这是要将她往死里逼啊!

“大嫂先回去吧,这事我答应了。只是这么大数额,一时难筹,且容我一段时间才好。”贺氏慢慢凳上坐定,语气颓丧地道。

杨氏被即将到手银子乐得晕了头,丝毫没有察觉到贺氏异状,忙不迭答应了。

149 谁也不喜

这一答应便答应出了祸害来。

五千两金子,杨氏说要,难道贺氏就真会给不成?虚与委蛇,不过就是等着你放松警惕时候狠狠咬上一口罢了!这世上不缺就是杨氏贪心不足人,若是都这般容易就如了他们愿,今后可还能有什么好?

贺氏慌归慌,气归气,可脑子还没老糊涂呢!

这次杨氏要五千两金子,她若是真给了。那么以后她便等着杨氏这个贱人三五不时地上门来打秋风好了!一旦尝到甜头,杨氏就一定会像是吃到了禁果蛇,拼命地游过来缠上她脖子,将她缠死为止!

杜绝这种事好办法,便是一开始就不给她尝任何甜头,反而塞她一嘴巴黄连,且看她还敢不敢继续攀咬过来!

杨氏前脚才走,贺氏后脚便去寻了叶崇文。

一见着人,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遍,只隐去了杨氏威胁她,两人对骂事。

不过就算她说了,此时叶崇文恐怕也没那个心思去听。只听到杨氏狮子大开口要五千两金子事,他便已经气得炸了毛,眼神如困兽原地不停地打转。转了半响,他蓦地一拍桌子,恨恨道:“他既不仁我又何必讲什么义!五千两金子,我看他们这是穷疯了还差不多!”

骂完,他忍不住又将叶葵拉出来骂。说了几句,犹自不解恨,又将怒气转移到了一旁贺氏身上,道:“你说你也真是!她出身不好,不懂规矩没个样子,你怎地也同她一道闹腾?她说要五千两,你怎地不让她去寻皇上要?还真是说得出口,这婚是我们让指吗?那是皇上给指!她若是眼红,只管去寻皇上说道去!”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贺氏拼命压抑着怒气,心中一遍一遍催眠自己,这个时候决不能同叶崇文吵闹。她如今已没了容貌,再如何保养修复,叶崇文眼里也不过就是个鬼一般模样,所以她若是还想稳稳当当地坐正室位置上,今后出门或是见客时候还能好好地站叶崇文身侧,她儿子叶昭也还能叶家有个好好地位身份,那么她就必须重叶崇文心中找到一席之地。

然而容貌无用,夫妻情分却多少还有那么一丝一毫。

所以她要忍,必须忍。

只要她能忍,学会顺毛,那么她迟早会重叶崇文心里占据一席地方。毕竟,他也不过就只有叶昭跟叶殊两个嫡出儿子罢了。何况,幽州贺家还没倒,还好好地立幽州地界上,叶家多少也得忌惮一些!

“老爷您先别气。这事大嫂可说了,若是我们不应,她便要进宫去寻喜嫔娘娘。还要让大哥给皇上上折子呢。”贺氏说着,不由微微发笑。杨氏若是去寻喜嫔也就罢了,可叶崇恒若是因为这样事给承祯帝上了折子,那么叶崇恒官恐怕就真做到头了!

叶崇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嘲讽地笑了起来,“没脑子女人!这婚是皇上指,便摆明了是要包庇叶葵那臭丫头,这时候给皇上上折子,这眼药还不知道到底上到哪儿去了呢!用钱换女儿胳膊,这又是什么光彩事?”说着,叶崇文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笑容里多了几分冷意,道,“这事你过会便去说不答应,让她去寻喜嫔去!”

贺氏有些不解,问道:“为何?”

“喜嫔今年才多大?不过比葵丫头大两岁,你当她能懂多少东西?论手段心机恐怕没一样能入人眼。她能得宠不过就是仗着颜sè鲜,皇上喜欢罢了。可后宫有多少人?哪个是省油灯?她越是得宠,这日子便愈发没几日可过!”叶崇文难得心情不错,便同贺氏分析起来,“何况,喜嫔入宫半年多,可有消息传出?裴家那位可是个厉害角sè,虽手中执掌只是孔雀印,可她手能伸得到地方指不定比皇后娘娘还要长呢!她难道会任由喜嫔嚣张下去?”

裴贵妃。

听到这个名字,贺氏心里不想叶葵顺利出嫁念头便愈发强烈起来。

裴贵妃是永安侯夫人嫡出且唯一女儿,自小便是永安侯掌上明珠。且这位又对比自己年幼许多幺弟极其疼爱,只要她,裴长歌那世子位置自然就是稳妥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么多年来,永安侯都没有重请封世子意思。

他虽身强体壮,但到底渐渐上了年纪,也不知想些什么。

贺氏心底疑h地嘀咕了几句,收回心神,对叶崇文道:“既如此,那当然是再好不过。怕就怕圣心难测,咱们一不留神便要中招……”

“fù人之见!”叶崇文斥了句,“你当裴贵妃是吃素不成,那是她疼幼弟婚事,她岂会坐视不管?”

贺氏点头称是。

可这一次,叶崇文算错了。

裴贵妃非但不会管,是连提都不想提起这桩婚事来。

她是永安侯夫人唯一女儿,又是接连死了几个孩子后才得女儿,所以是疼爱得不行。裴家双生子出生时候,她正外家,听到消息连夜策马赶回来,吓了永安侯夫人好一跳!

永安侯自小疼爱她,她不喜琴棋书画女红厨艺那便统统不学,爱骑射那就学骑射!将个好好大家闺秀教成了巾帼英雄。也正因如此,她才能仗着这份与众不同气质后宫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荣宠十数年不改。甚至于她入宫六载无所出,皇上也依然将她捧上了贵妃之位。第八年她终于诞下了十三皇子后,孔雀印也送到了她手中,自此位比副后,同皇后一道掌管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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