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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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 第7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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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官场上没有秘密,但是京城同杭州毕竟隔得远,就算有些影影绰绰的闲话,只要孙珏不回去,孙家就能支吾两句。

孙珏回去了,这么个大大活人,岂是一句话能遮掩的。

一时之间,孙珏竟成了孤魂野鬼一般,京城不能待,杭州不能回,凄凄惨惨。

还是安氏心疼儿子,想起有个堂兄弟在徐州做官,就同孙文千商量了,携孙经一同南下,将他送到徐州住几年,等过了风头,他父亲消了气。再接儿子回杭州。

孙文千晓得自己兄长的脾气。最是要面子的。孙珏这次却是将孙家的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若是真带侄子回杭州,怕走进不去大门,就得被“清理门户”

就算曹颖带着几个孩子回曹家,孙珏身边总要人照看。他的三房妾中,梁氏是曹颙的陪嫁,跟在曹颖身边,谢氏同文氏却是要随着孙报离京的。

这一去徐州,少说也要三、两年,即便投靠亲戚,也得带足抛费才有底气。

孙珏他们几个,眼下真是底气不足。手上银子都添了衙门不说,还亏了曹、李两家的债务。

孙珏的主意就落到通州小庄。于是在叔叔的提议下,顺水推舟地同曹家谈起条件来。

三十顷良田,折成银子也有贰万来两;孙家那处宅子,地方好!院子还算宽敞,加上家具摆设,也能值个两三千两;孙家城外的小庄,也有将近二十顷地。

他的意思,是想着自己这辈子也没脸再到京城,还不若将这些产业都推给曹家,多带些银钱走。左右这些产业往后还是归在曹颖、孙礼他们母子名下。难道他没银钱花的时候。儿子还能不瞻养不成?

他却是不想想,曹颙何曾是吃过亏的。

小庄不说,按市价折银,曹家不占他的便宜,但是要先扣除孙珏从曹家兄弟手中借去的银子。余下。还剩下银钱八千六百两。

这八千六百两银钱,孙珏、曹颖夫妇一人一半,每人四千三百两。

可是曹颖出嫁时,曹寅曾送侄女一处杭州城的铺面做产业,后来孙珏上京。银子不够开销,变卖了妻子这处陪嫁铺面,得银两千五百两。

为这个缘故,孙珏那份银钱中。就要扣下当初这两千五百两,算是补上妻子的嫁妆。

孙家的宅子,并不是祖产,而是孙落进京后置办的,其中有半数的买房之资是曹颖的嫁妆银钱。这宅子,就归到曹颖名下,正好补了她被丈夫当掉的细软。

孙家在城外的庄子,既是孙家京城产业,“析产”正当归在孙家长孙名下,做曹颖、梁氏瞻养费用同孙礼兄妹三人教养之资。

最终,孙珏、只落得一千八百两银子。

至于欠李家那四千两银子,他没想着还;李鼐心中有愧,也没想着催要,倒是含糊过去。

只有李诚,担惊受怕两个月。如今回头算算账,却是发现自己亏大。

三十顷的庄子,换来五千两银子。还有一对双生子。

若是二房那房断嗣,这家业都是父亲的,至于那个庶出三叔,身子打小不好,能不能站住都是两说。

如今二房有了传承,父亲的家业就少了一半。

没人的时候,他咬牙跺脚,说不清后悔不后悔。同时,心中又隐隐后怕,祖父的来信中,已经催着他回苏州。

想来,是对他失望了,要不然不会轻易改变留他在京的主意。

曹家,东府。

看着孙文千亲自送来的孙珏亲书、孙文千同李鼐作保、曹家兄弟随着签字的“析产别居”文书,曹颖泪如雨下。

这一刻,她仍是孙家妇,却不再像之前依附于丈夫,而是自掌门户。

她忙肃身拜下,哽咽着说道:“侄媳不孝,让四叔操心了。”

孙文年叹了口气,对旁边侍立的孙礼道:“还不快扶你母亲起来。”

待曹颖收好了文书,擦了脸,孙文千才道:“已经定了内务府的船。明儿就出京。你婆婆那边,你好歹过去看一眼。这一别,还不知哪年能见。”

曹颖并不是冷血之人,如今心想事成,也没想过真的同孙家“一刀两断”毕竟那是她的“夫族”生前,她是孙家大奶奶;死后,她也会葬入孙家的祖坟。

“应当的,只是没想到走得这般急。”曹颖说到这里,吩咐儿子道:“去同你二弟同妹妹说一声。叫他们换衣裳,一会儿去给你们祖母请安。”

孙礼闻言,仔细看了母亲几眼,见她除了眼圈泛红,并无其他为难不愿之色,就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孙文千犹豫了一下,问出心中疑惑:“侄媳妇,往后侄儿不京中…。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不知,亲家太太是什么意思,可否继续住在娘家?”

曹颖摇了摇头,道:“不会住在娘家!等礼儿身子调理好些,还是回家里去住。礼儿如今也大了,往后侄媳就指望他了。”

孙文千点了点头,道:“也是。亲戚家再好,也不及自己个儿家。

“侄儿糊涂,大哥却不糊涂。他向来疼爱礼儿这个长孙,对你这个长媳也没说过半个不字。你也宽心些,别因侄儿的缘故,就将孙家人都怨上。即便礼儿他们,往后要靠曹家提挈,最后能绮为臂膀的,还是孙家人。”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郑重。

曹颖见他如此,也正色道:“四叔放心,侄媳为人女、为人媳,还知“孝顺,二字,不敢对公婆心生怨尤。”

孙文千心中不以为然,倘若这个侄媳妇真晓得“孝顺”那就不会闹什么“别居”将安氏气个半死

且不说曹颖带着孙礼、孙初、孙娴三人如何随孙文千去李家拜别安氏,也不说安氏如何不含长孙,孙珏如何柱了拐杖想要大闹最后被李鼐等人驾了出去。

转眼,到了次日。

孙家诸位登舟南下之日,曹项兄弟这些日子是黑面神,是不肯放下身段送别的,无奈之下,只好曹颙这个“老好人”带着外甥孙礼同李家父子,一起送孙家的马车到通州。

瞧着曹家东府没来人,孙文千心里直犯嘀咕。

毕竟,曹颖是东府出来的,东府那几位才是孙礼的亲舅舅。倘若他们因孙家的缘故,迁怒孙礼,那就不要再想提挈之事。

曹颙虽是曹家兄弟中最显赫之人,但走到底隔了一层,能不能顾念到孙礼这个堂外甥还是两说。

孙珏却是颇为感动,早先他嫉妒曹颙,横竖看不看上眼。如今世态炎凉,却是看出真心假意,倒是比东府那几个势利眼小舅子不知强出多少。

耳边,似乎还有曹颙早年劝他少喝些酒的忠言:“姐夫,往后人前少喝些。京城是非之地,就算好友至交,酒桌上也要留有三分清明,省的祸从口出,引火上身。”

如今,岂是一个“悔”字,能说清的。

激动之下,他拉着曹颙的胳膊。几欲落泪:“早年我嫉恨孚若少年英才,没有半句好话,即便孚若提点与我,我也不识好人心。如今,却是晓得孚若待人是真心”

曹颙却是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想甩开他的手,又顾念到旁边的孙礼。

看着孙礼抿着嘴唇侍立一旁,曹颙想起早年在江宁城中第一次见到孙珏的情景。十几岁的少年,眼中是清高同傲气,全无现下的浑浊。

事情到了今日,到底是谁的过错?

难道真是孙家祖坟不好,子弟不肖?耸月如水,改变的是人心。

曹颙心中唷叹一声,对孙珏道:“山高水远,姐夫万事珍重。”

李鼐这边,少不得也上前说了几句别言,直到内务府的属官来催了。孙珏才扶了安氏上了船,挥别了众人。

通州码头这边,多是内务府的船只。网好今儿有从苏州过来的,船上有李鼐故人。李鼐带着儿子,过去斯见去了。

曹颙同孙礼没有马上离开,目送孙家乘坐的船远去。

至始至终,孙珏没有看孙礼一眼。没有叮嘱一个字。

孙礼面色苍白,眼神晦暗下去。即便埋怨父亲,但是为人子者,也不愿被父母厌弃。

曹颙见状,摸了摸他的头,道:“你父亲不是埋怨你留在你母亲身边。而是觉得不好意思同你说话。你是晓得他的,他最爱面子,并不是不要你这个儿子了。”

就算不喜欢孙珏,曹颙也不会在孩子面前说他的坏话。毕竟孩子夹在父母之间,心中无伤那是假话。

孙礼望着远处渐渐消失的船影。终是红了眼圈,低声道:“谁想送他。不过是母亲逼着我来的。”

明明是个半大骇子,却因家变的缘故,日益沉默寡言,委实叫人心疼。

曹颙也见他嘴硬,也不揭破,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管父母有何过失。生养之恩不可忘。你也大了,晓得好歹。就该晓得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父亲打你是不慈,这是他的错;你却不能不孝。要不然就是你之过失。”

在这个讲究孔孟之道的社会。“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首”这句俗话。就是对俗世男女的基本要求。

孙礼是立志要走科举仕途的。毕竟要尊奉礼教,半点不得行差,人生有能顺畅。

说这些道理,就太远了,其中曹颙的私心,是不想孩子因父母的缘故有什么心里阴影。对于这个外甥。在这次事件之前,他印象平平,并不觉得亲近。

这两个月的接触,他看出来。这个外甥品性纯良,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也就多心疼了几分,不愿其因家变转了性情。

梅花香从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乏经历坎柯之人;然愤世嫉俗性子的,有几个好下场的?

孙礼扬起头来,红着眼圈问道:“大舅,四舅、五舅都怨恨父亲,大舅不恨么?”

有一句话,他却没有问出来。既然大家都那么厌恶他的父亲,他身上也流淌着他父亲的血,如何能不自惭形愧。

曹颙见他心有忧虑的模样,道:“你晓得你四舅、五舅怨恨你父亲。也当晓得原因。若是你父亲是陌生人,谁会想着怨不怨、恨不恨的。不过是因他委屈了你母亲同你们兄妹,大家才怪罪了他,归根结底还是心疼你们母子的缘故。你母亲这些年过的辛苦,往后好生孝顺你母亲,你父亲那边,你不用惦记,有你祖父、祖母在。天下间,这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甥舅两个难得有说体己话的时候。从通州到京城,就是说了一路。

孙礼眼神渐渐清明。曹颙放下心来。

看着远处的城门边枯黄的柳树,曹颙默默算了下日子,圣驾就要回京了。

看来,得想法子同顾纳见一面,等九阿哥回来,就更不便宜了。

第十二卷 奉天运 第八百四十三章 烧周年

曹佳氏拉着曹颖打量了,见她除了略带清减,净胜还算爽利,才放下心来;她拉曹颖在炕边坐了,又招呼旁边的曹颐:“三妹妹也坐,难得咱们姊妹聚聚,也说说体己话。”

曹颐跟着坐了,曹颖虽惦记着规矩。但是见屋子里留着侍候的都是曹佳氏的身边人,就没有闹那些虚的破坏气氛。

再过几日,就是曹寅的周年。曹佳氏使人接了姊妹过来,就是为父亲烧周之事。

曹颖是侄女,已经脱孝。曹佳氏同颐为亲女、养女,要烧周后才脱。

说起这个,姊妹几个少不得感伤几句,就是曹颖,也暂时顾不得孙家的龌龊事儿,心中只有大伯在世时的慈爱。

曹佳氏同颐姊妹,则更加感伤,默默垂泪。

还是曹佳氏,先擦了泪,对两人道:“瞧瞧,都怨我,请大姐姐同三妹妹来,原是要说说烧周上坟的事儿,这正事没说,倒是掉上金珠了。”

曹颐也擦了泪,道:“二姐姐可有什么安排?妹妹想着要不寻座大寺。为父亲做几场法事。若是二姐姐有其他安排,妹妹跟着也是一样的。”

曹佳氏点头道:“除了正日子给父亲上坟,我也想着给父亲在崇福寺做几场法事,点上几盏长明灯,正打算使人往崇福寺送了香油钱。若是大姐姐同三妹妹愿意,就一起在崇福寺做了吧。”

崇福寺是京城年代最久远的古刹。是有名的大寺之一,里面有不少的到高僧,鲜少接外头的法事。

也只有曹佳氏,有宗室福晋的身份,才能顺心如愿。

曹颐、曹颖这边自然无话,曹颐道:“到是借了二姐姐的光,也能让我们尽尽孝心。”

曹颖也跟着说道:“是啊,听说崇福寺祈福极灵验,若是能为大伯祈得一二,就好了。”

曹佳氏的意思,是让姊妹跟着挂名,做法事的银钱由王府这边出。曹颐同曹颖却是不肯,最后议定王府这边掏三百两;曹颐减等,二百四十两;曹颖再减等,一百八十两。

因想着曹颖不富裕,她的那份曹佳氏姊妹原要替她出的,她却是不干,也想着的尽尽自己的孝心。曹佳氏同曹颐不好再拦,只好依她。

说完正事儿。曹佳氏想起日子渐冷,对曹颖道:“眼看立冬了,我使人收拾出些皮子,赶明送到大姐姐宅子,大姐姐同外甥儿们添衣服穿吧。”

曹颖听了,连声道:“心意领了,又不少穿的,还是二妹妹留着自用。要不孝敬伯娘也是好的。”

曹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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