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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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寻-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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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湄裳下颌微抬,一声冷嗤:“当真不知死活!”

杨月独挥动着钢齿飞轮,朝阮湄裳交替轮攻,然而阮湄裳招法颇为诡异,看去像是未动一般,抑或只是轻轻迈了一步,便躲开对方的攻击。杨月独右手的钢齿飞轮截向她肩处,怎料阮湄裳身形一晃,快如影逝,随即竟已扣住他的手腕脉门,杨月独虽是发觉,却已经闪避不及,顿觉浑身劲力尽失,被她扣紧一带,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去,而阮湄裳绕到他肩后,杨月独只感一只柔软如绵的手掌轻轻拍上自己后背的命门穴,接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恍若洪江堤溃一般,凶猛涌入,直将他震弹三丈开外,瞬间心肺裂碎,七窍流血而亡。

她出手之狠辣,此等惨景,把群豪看得惊骇万状,更有认出她方才一招,正是玄阴秘笈中的绝学武功“阴劫破天”,施之以柔,用之以暴,轻轻挥出一掌,看去软弱无害,实际隐带吸肤附骨之力,当对方贴近跟前,再将全部劲道猛地爆发出来,使瞬刻粉身碎骨!

杨月独惨死眼前,智太方丈低头一阵诵念,而梅素娥震后回神,怒视道:“妖女,好歹毒的心肠!”

阮湄裳举手拂过长发,姿态悠惬撩,发丝芳香若有若无地弥散半空:“呵呵,这是他自不量力,不过没有关系,很快,们就会陪他一起到黄泉路上了。”

话毕,背后出现二十名赤足白衫的妙龄少女,白衫截去袖裤,露出少女们细长美丽的玉臂雪腿,一个个眼波含情,俏面生春,媚态万千,构成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

她们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看起来摇摇晃晃,似乎是被抽走了肋骨,但面露嗔笑,皓齿隐现,就仿佛一具具被抽去灵魂的制玩偶。

众见她们缓步走来,纷纷运气戒备,更有开口警告,怎奈她们视若无睹,依旧笑意盈盈地走入群中。

场俱为江湖上作风正派的大侠,见她们身无寸铁,又是些柔弱少女,一时间踌躇不定,谁也不曾主动出手伤。

这些少女们仿佛也没有攻击的意思,分散群后,开始向身旁的男子娇嗔依偎,勾项挽臂,宛如怀春莺闺,而面对这些美妙少女的投怀送抱,场群豪依然面不改色,心知妖女一定又其中设下什么阴谋陷阱,伸手将少女推开,无何刚一离身,她们又如胶膝般黏上来,肌香沁鼻,发丝幽腻。

倏然,有一声惊呼:“不好了,她们的衣服头发上都有毒!”

众方惊醒回神,看到自己的指尖略变红色,而那群少女快速飞离脱身,从腰际取出十枚弹丸掷地,霎时烟雾滚滚,弥漫开来……

智太方丈脸色骤变:“遭了,这白烟中也有毒,大家快快坐下屏息运气,以防毒气侵入肺腑!”

众闻言,纷纷用袖掩住口鼻,同时拨刀斩向那群白衣少女,只听得惨叫连连,血肉飞溅,而此际山谷风势不大,毒瘴始终徘徊不散,视线不清间,外面又飞来无数根淬毒银针,无疑雪上加霜,众杰身受剧毒,又不得不拼命挥舞刀剑抵挡,一时间呼喊嘶叫声连绵起伏。

阮湄裳负手而立,唇角噙着冷笑,十分满意地注视着眼前可谓混乱惨烈的场景。

不久,毒瘴终于被山风吹散,经历方才一劫,已有不少豪杰死伤银针下。而场,基本上都吸入了毒气,此等情况下,便能看出每个的功力深浅,功力略微薄弱者,面呈苍白,正趺坐地上调息,而智太方丈与其他高手站一旁围护。

“眼下们都已身中剧毒,除非服用的解药,否则都别想撑过明日!”阮湄裳眉梢一扬,神态倨傲得意。

“这毒妇,居然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手段!”青元派掌门张孝淞的首座弟子,卢尘神情激动道。

阮湄裳睃了眼对方,不以为然:“兵不厌诈,自然是越诈越好,若不如此,本宫又如何能取得了们这些的性命?”

卢尘气得脸孔青白,怒不可遏,下刻拔剑而起,剑势凌厉,身法敏捷,显然继承了师门的精华武学。

阮湄裳蓄运内力,掀袖施出一记掌风,加上她手法怪异,饶是卢尘应变灵活,也仍旧慢了一步,强大的暗力迎面袭中身体,使他仿佛弹球一样,飘到半空四五尺高,尔后又重落地面,已是口鼻出血,奄奄一息。

“尘儿!”眼瞧自己最疼爱的弟子身负重伤,张孝淞悲怒交加,旋身一转,“妖孽,接招!”

只见他右脚跨前,足尖点地,左手擎剑高举头顶,剑身斜下而垂,右手中食两指齐并,平缓伸出,随即剑尖倏然抬起,正是青元派中最精华的绝技“天河银霜”的起手势。

面对张孝淞这一绝技杀招,阮湄裳脸上毫无惧意,待他一剑迫近胸前,蓦地侧身,抬手疾抓他肩膀的肩井穴,张孝淞察觉,回身欲刺她小腹,但阮湄裳按照玄阴秘笈所练,竟是些闻所未闻的诡异功夫,转眼就闪到他旁侧,那只雪白的玉掌轻慢一推,张孝淞只觉身体如被风口吸住,明白下刻她就将使出“阴劫破天”,好他久经江湖,应敌经验丰富,故而临危不乱,猛地一提真气,提剑封架开她的攻势,随即缩腹弯身,急忙后退两步,可后肩忽觉一阵裂骨剧痛,原来他虽挡去阮湄裳的“阴劫破天”,但仍被她一掌击中。

“道兄快些退下!”伴随声音落下,寒沧派的雷石长老挺身而出。

他们不知道,阮湄裳的生死玄关早已打通,内力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对敌之间,根本无需运作调息,更有着惊的耐力。加上玄阴秘笈被她完全掌握,功力胜常百倍不止,纵使是这些江湖上名声极具威望的门派掌门,也完全不是她的敌手。

影闪失,剑啸衣飘,双方交手四五十回合后,只见雷石长老斜飞出两丈之外,虽还可以站立,但胸前衣襟渗出一片殷红。

“师父!”众多弟子围护上前。

阮湄裳哈哈大笑:“听闻们寒沧派的流星阵十分了得,今日倒不如尝试一下西月的五迷幻阵!”

她拍了拍手,迅速有十五名大汉将雷石长老及寒沧弟子团团围住,他们脸上涂着五颜六色的油料,每个背上分别插着红、白、蓝、紫、黑的旗帜,站成五方阵势。

雷石长老伤势严重,已不能再战,吩咐余下弟子:“快些设阵御敌!”

七名弟子循声出列,将雷石长老护中间,右手仗剑,排成天罡北斗的阵型,蓄势待发。

那十五名大汉身影晃动,开始围着他们向一方绕圈,脚步渐急,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变成一片诡异迷糊的影像,使登觉眼花缭乱,并且那刺耳哀沉的乐声又是响起,更生出一股近欲窒息的压抑感,就像被一团黑色霾云围裹笼罩。

只见十五围成的圈子正渐渐缩小,好比恐怖的海洋漩涡要一点点把吞噬,须臾,七名寒沧弟子放声朗啸,神情肃穆,即使深陷险境,也是稳如泰山,毫无畏惧,袖扬翻剑,身形错移,刹时阵势立变,与敌展开一场生死纠缠的激烈恶斗!

这厢梅素娥也是败下阵来,智太方丈高喝一声:“让老衲也来见识一下玄阴秘笈的厉害!”腾身一跃,禅杖呼出一招“横扫千军”,杖风强劲无比,使出的正是内家真功,宛如千钧钟鼎破空,威力无穷,气势逼。

阮湄裳知道这老家伙内功深厚,倒是不敢大意,一提丹田真气,凭空横身两个旋转,那股杖风正从身下扫过,撩得一头鸦发漫空飘扬,好似神秘的海藻绽散魅惑。而杖风如飓,所过之处,皆掀开一片黄土砂石。

突然,阮湄裳袖中滑出一枚暗标,飞快射向对方。

智太方丈不料她半途使用暗器,猝不及防,顿觉右臂传来一股酥麻剧痛。

“方丈……”梅素娥赴至身旁,回首咬牙切齿,“这可恶的妖女!”

阮湄裳两手负后,眉尖得意,一副伫立天地的睥睨之姿:“说过了,兵不厌诈,对付们,自然要速战速决,况且就算单打独斗,们也绝不是本宫的对手!”

智太方丈发觉手臂的麻痛逐渐蔓延全身,情知这标上有毒,再加之前的毒瘴,额头上开始冒出豆大般大大小小的汗珠。

阮湄裳冷笑,声如万渊冰潭:“本宫再问们一遍,究竟肯不肯归降。”

智太方丈正欲上前,却被梅素娥阻拦道:“方丈乃主持全局之,万不可再有闪失,快坐下调息。”随即二话不说,率领众弟子围攻上前。

阮湄裳哼了声,施展出“阴劫破天”,两名琼门派弟子须臾肢骨碎裂,而后方袭来的一名弟子被她右腿疾踢出数丈,脑浆横飞,鲜血喷洒。

梅素娥与她十几回合后,发觉对方的武功简直前所未见,委实奇诡难测,下刻不甚被她擒住左腕,骨骼咔嚓一响,蓦地失声惨叫,左臂已然被废。

“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响彻九天云霄,回荡山谷之间,刺入每个的耳中,摇动骇神,带来惊怖悚然的震慑感,恍如邪魔降世。

当花以怜他们赶到洞前,入目却是血流遍地,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尸体,而阮湄裳一袭黑纱茕立,正狂笑不止。

70胜败

“梅道长!方丈大师!”乔臻当场惊呼;迅至旁侧,将梅素娥慢慢搀扶起来。

花以怜环顾四周,只见大多数脸色惨白;趺坐调息;还有不惜消耗自身真气替对方疗伤,搏斗厮杀声仍是不绝于耳,没想到他们晚来一步,目睹到的却是这般血流横尸的惨局。

祈云修也几乎目不忍睹;别过脸庞;而封衣遥静立原地;美若白玉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瞳孔色泽,似乎被那地面上的血染红了,变得很深很深……

“梅道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怎么会这样?”乔臻焦急失措地问。

梅素娥左袖上殷红一片,强忍剧痛道:“妖女施毒暗算,跟大伙儿都上了她的当……”

花以怜闻言,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瓷瓶:“这是师父所炼制的丹药,具有解毒保命的灵效,道长先请服下它吧。”

梅素娥目光落花以怜身上,略微疑惑地皱眉:“这位姑娘是……”

乔臻解释:“她就是龙云岭大会上提到过的花姑娘,当初命悬一线,幸亏得她相救,并且是她提供的西月宫内部线索。”

梅素娥眼睛一亮,点点头:“原来是花姑娘。”遂放心启口,咽下灵丹,过后果觉胸口一畅,坐下来运气调息。

花以怜让她服下的灵丹,正是楚寒子花费多年心血采集各类奇药所炼制成的保命灵药,花以怜身上总共不过五粒,当初两粒都是乔臻性命垂危时给他使用,现梅素娥服下,还剩余两粒,但眼下中毒之多,实顾暇不了全部。

智太方丈摇首:“老衲尚能支撑,还是留给其他服用吧。”

卢尘吃下后,原本苍白痛苦的脸色稍见缓和,张淞元欣喜之余,连声道谢。

还剩下最后一粒,智太方丈万分诧异地感慨:“此丹丸具有如此灵效,实为宝贵,眼下情形,还是请花施主留为己用吧!”

这厢阮湄裳冷哼一声:“原来还有漏网之鱼!”

“妖女…………”乔臻愤欲起身,却被花以怜死死按住肩膀。

阮湄裳也不理会,眸华宛如幽冷月色,从他们几身上淡淡地流泻而过,那种轻描淡写、浑不意的神态,似乎他们只是尘沙草芥,根本不值得她放眼里。

然而当她望定封衣遥时,眼波却似泠泠月华流入了水榭阁楼的杯盏,被那酒的暖香熏染得轻柔涟荡,连眸角处的锐利狠辣,也此际转化为了似水柔情。

谁也不曾想过,这个杀不眨眼的女魔头,竟须臾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衣遥,过来……”她语调轻慢又透着宠溺,仿佛对方是她心头上珍爱无比的宝物,受不得一丝损伤。

山风吹起乌檀长发,轻香绯衣,恍若华丽的暗墨缎匹,落一地妖红桃花间,衬得眉浓、眸深,唇色赤红,完美无瑕的容颜愈显惊心动魄,封衣遥长身静立,默然不语。

阮湄裳满含担忧,如哄着小孩子一样:“站那里,小心他们会伤到。”

封衣遥突然眉峰一紧,如刃出鞘:“阮湄裳,这些年来为祸武林,造下无数血腥杀孽,今日,就将是的死期了!”

阮湄裳脸上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静默一阵儿,才开口:“衣遥,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封衣遥咬住牙根,似是忍无可忍,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阮湄裳入目了然,轻叹一声,宛如花瓣落地:“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心意……”

“不错!”封衣遥眸角略微合起,蕴着讥诮冷然,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一切都无需再遮掩,“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阮湄裳遥记当年他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从与自己齐肩,到现超过了自己一头多高,原本明耀的黑眸变得冷静深沉,纤浓的眉毛变得细长犹如剪画,看着他一日日出落得高挑俊美,从青涩腼腆的少年,到现眉目阴柔,姿带妖华的男子,那张无可挑剔的五官,足可使天下女子为他心摇神迷,黯然神伤。她面前,他永远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然而就是现,阮湄裳清楚地看到,那一贯冷漠黑邃的双眸中正暴露着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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