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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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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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笑南幸灾乐祸:“你既然生气,不如直接杀了他!”

玉晶姬狠狠磨着牙根:“我若有这个能耐,早就把他乱剑分尸,绞成肉泥了!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大哥也是看他不顺眼,打伤他一只胳膊以作教训,怎料宫主得知大怒,竟然不再给大哥服用天蛊连香,就这样消肌化肠而死……”

回想那惨不忍睹的情景,她至今仍心有余悸。

百笑南也难得敛起笑容,嘴上哼哧:“说你们这些妇人心胸窄小,果然不假!”

玉晶姬冷笑:“秃头老二,小心有一天你身首异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百笑南骤然怒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胡言乱语?”玉晶姬掩嘴咯咯一笑,“你自己也不用脑子想想,打从他入宫开始,我们就处处与他作对,假若他暗中生恨,心存报复,自然会想方设法除掉我们……况且那个人今日不在场,但也是被封衣遥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因此才能顶替毕大哥成为四大护法之一,与我们平起平坐,怎说不是他的得力助手?而矮矬子只惦念他的那些宝贝毒虫,凡事漠不关心,眼下只有我们二人能联手合作,以防他将来翅膀一硬,再借机对付我们!”

百笑南沉默良久,方应:“嗯,这点你说的不错。”

见他愿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脚,玉晶姬总算放下心中一块重石:“既然宫主对他十分信任,我们就盯紧他的一举一动,只要抓到把柄,便可来他个攻其不备!”

百笑南听得皱眉:“说了半天,原来你连一点对付他的法子也没有。”

玉晶姬尴尬地清下喉咙:“办法我不是没想过,之前我为宫主献上了六名男宠,都是经过我精心挑选,调养了数月之久,论起姿色技巧可谓无懈可击,哪知宫主看了之后,却说不过是些凡间俗物,竟直接一出掌,将他们当场击毙!”

她越想越恨,咬牙切齿地讲:“我实在不懂,封衣遥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宫主对他如此另眼相待,宠爱有加……”

百笑南提醒:“你别忘记了,当初他对宫主可是有过救命之恩。”

玉晶姬杏眸怒瞪:“秃头老二,你到底有没有心助我?”

百笑南笑了笑:“自然是有,但你若想使出什么施毒陷害的阴险伎俩,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否则一旦被宫主查出来,定会叫你死得极其难看!”

仿佛受到锥骨一击,玉晶姬听完他的话,整张脸几乎扭曲了起来,最后咬着唇齿,不再言语。

********

熏炉烟初,渺渺重重,织成袅雾,香透绡幄,萦绕其间似聚还散,窗外红蕖翠荫,随风摇曳,映上软纱染几点花萼,如蝶栖的影。

锦帏深处,长袍逶迤,卧榻上铺着雪白丝绒,封衣遥斜身倚靠,意态慵懒,精美的紫玉簪挽着黑檀长发,松散余绺像是水流云游一样从两鬓襟前垂落,散上朱袍,宛若丝绘,衬得他容色之美,姿带妖华,让人一望,几乎要丢失魂魄。

一青一蓝的倩影跪于榻前,酥手轻托漆盘,甜糕软点,酒香萦绕。

翡翠琉璃细嘴斜倾,但听琼浆潺潺倒入白玉杯中,封衣遥左肘轻搭膝上,右手执杯,一饮而尽,举止间优雅而洒脱,恍如画中人。

婢女蓝素看得有些痴了,见他饮下一杯又一杯,内心愈发雀跃,忍不住带着讨好的语调:“这壶桃花酒是奴婢特别酿制的,尊使觉得味道如何?”

旁边低头不语的青羽,听她主动问及主人,惊愕得投去目光,却遭来蓝素一记毫不在意的白眼。

封衣遥执杯的动作微顿,淡淡瞥了她一眼。

蓝素紧张得心如小鹿乱撞,脸上不由自主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那份倾心恋慕,像春风化解的溪泉流溢出眼眶。

盯着那笑容,封衣遥眸色不易察觉地黯下来,好比两泓黑潭,死寂中透着诡异。半晌,启唇吐出两个字:“还好。”

蓝素简直心花怒放,得意洋洋地扫过青羽,似在嘲笑她的胆小,尔后又仰头,近乎贪婪地注视着那张俊美容华,芳心暗颤,如痴如醉……

忽然一条黑绫破空划来,迅速缠上她的脖颈,蓝素猝不及防,两手抓住黑绫想要挣扎,怎料黑绫灌注的劲力强大,越勒越紧,根本摆脱不开,她艰难地发出“唔唔”两声,整张粉脸因痛苦而涨得紫肿变形,随即脖子咔嚓一响,倒地气绝。

封衣遥始终自斟自饮,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酒易伤身,别喝得太多了……”帘外浮现一抹婀娜身影,低沉含威的嗓音里,却流露着一丝关怀体贴。

封衣遥转眄,微微上挑的眼角,勾勒出宛如工笔千描万绘的优美线条,浅笑出声:“区区一名婢女,宫主又何必动那么大的肝火?”

“贱婢对你心存贪念,自然死不足惜。”声音倏然又变得狠辣绝肠,阮湄裳掀开帘幔,举步走近,凝聚眉心的一点沉暗,化为黑色的狂飙气息,无声席卷了满室,压抑逼人。

她眼尾余光扫过那具尸体,随即盯向青羽,见她一直垂眉俛首,毕恭毕敬的模样,才什么也没说,又将视线落回卧榻上。

封衣遥红衣黑发,白玉杯盏映得那修长均匀的五指莹若透明,溢放流光,随着他举杯仰首的姿势,衣襟恰好松敞开微微缝隙,露出如冰似玉的肌肤以及精致玲珑的锁骨,仿佛是埋藏在血色朱花下的雪丽缎匹,泛着惊心动魄的光泽……

阮湄裳双眸深眯:“看来贱婢酝酿的桃花酒,十分合你的胃口……”

封衣遥微微一笑:“既然宫主不喜,我不喝便是。”拍了拍手掌,立即有人将尸体抬出,青羽则托着酒盏默默退下。

阮湄裳这才满意,踱步榻边,她虽年过三旬,但容貌美艳绝伦,看去仍像是双十年华的少女,娉婷多姿,体态丰腴,披纱内黑色抹胸裹得极低,尽显一片白润饱满的酥胸,步履之间乳波臀浪,风情万种,简直是天造尤物,只怕世上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会血脉贲张,难以抵挡!

封衣遥正欲起身下拜,却被她一对玉手扶住,声音充满了温婉柔情:“我说过了,只有你我时,无须再行礼……”

她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一枚精巧玉盒,按下弹簧,盒盖打开,里面装有一粒金丹。

这粒金丹是由世间许多稀有草药炼制而成,习武之人服下,功力会提升三倍,进益极快,乃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阮湄裳多年来留下不用,而是奉献给封衣遥,可见对爱郎付出了无限情意。

“吃吧……”阮湄裳取出金丹,轻柔递进他唇边。

封衣遥依言张开丹渥菲唇,缓缓咽下金丹。

阮湄裳对着他越看越爱,柔声道:“如今有我传授你武功,再以金丹辅助,目测天下武林,能与你颉颃的高手,已是屈指可数了……”

封衣遥淡笑:“多谢宫主。”

阮湄裳芳躯斜侧,依偎进他怀里,这个被世人称为冷酷无情的女魔头,此刻在少年怀中却是百般依顺,脸上爱意横流,再也找不出一丝狠厉毒辣的表情,只余女子应有的含情脉脉——

“衣遥,我们已经许久没有……”

20沉缠

芬热气息拂上他的脖颈,似暗夜里妖精妩媚的诱惑,暧昧迷离间,更牵绕出往昔一幕幕风花雪月的缠绵。

言犹未尽,但所蕴深意,却令人再明白不过。

封衣遥表情淡静如水,眼波瞥了过来,恰是青莲上那一点烟花的灰烬,语气,也是幽幽冷寂的味道:“宫主回宫不久,不是应当好好歇息吗?”

阮湄裳不以为意地哂笑:“本宫离开这段日子,想你甚深,是以灭掉那几个妄想与本宫作对的江湖帮派后,便急急地命你回宫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下动作却是丝毫不闲,解开封衣遥腰间衣带,玉手慢慢滑入缎料里,往那身下探去……

她手段高超娴熟,没过多久,封衣遥便被她撩拨得额眉微蹙,状似痛苦,白皙俊逸的面颊上桃红隐现,像极朝霞照在银雪上的艳色,看去竟是格外迷人。

阮湄裳凑近,轻轻咬下他的耳朵,声音散着靡音般妖丽的蛊惑,在耳畔吐息如兰,迫不及待地催促:“衣遥,还不快一些……”

封衣遥仿佛发出一声沉长的叹息,反手搂抱住芳躯,将她压倒榻上。

锦帏密掩内,二人衣衫很快褪尽,宛若两条雪白的蛇交缠在一起,细细喘息声随着激狂剧烈的动作愈发急促,勾颈缠腰,薄汗沁出,贴得密不可分,满室间都蔓延着挥之不去的浓欲艳香。

阮湄裳娇喘□,睁开一对迷离美眸,凝视着封衣遥长发披散,玉面绯红,一袭朱袍脱落,那不着衣缕的身躯,光滑亦如细腻绸缎,乍现空气,好似璨钻泛闪着莹莹融光,竟是美到了极致,简直叫人难以移目……

与七年前的他相比,当真变化了很多……

曾经清俊的脸庞,变得更加削瘦精致……

身体也日渐高挑修长……到现在,足足高过了自己一头……

那脸上的神情,也再不见青涩腼腆……

他的眼,冷漠,高傲……是深邃的海面,是冥黑的苍穹,似乎对一切都是无动于衷的,连自己映入他眼中,都好像倒映在了纯黑水晶所制的精美镜子里,仿佛很近,又仿佛遥远。

感受他在体内强热有力的递进,阮湄裳柔柔地伸展玉臂,捧起上方容颜,喜爱到无以自拔,用近乎兴奋的嗓音,自顾自地呢喃着:“衣遥,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那眼中映入的女子,能与他肌肤相亲的人,永远只能是她一人!

对,是她的、她的……

“衣遥……衣遥……”

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唤,似是亲昵的爱语,又似邪恶的诅咒,萦绕耳畔,注入身体,渗透灵魂,犹如套上牢牢的枷锁,把他捆缚身边,一生一世,都将不得解脱!

听到对方在身下的呢喃,封衣遥恍惚间,又是听到一个声音,那是在自己体内,很深很深的地方……有什么,重重的破碎了……

他两臂撑在阮湄裳身侧,浑身汗水淋漓,一下又一下地抽…送,此时他的呼吸是急遽的,身体是颤抖的,但他脸上却半点表情也无,像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赤…裸人偶,除了那份苍白美丽,便只剩下跟对方激荡地交…合着。

阮湄裳忘乎所以地笑了起来,翻身把他压下,容色冶荡,情态撩人,迎合着动作,剧烈地扭摆腰躯,鸦发阵阵飘扬,不久她又缓慢伏下身,那人的唇,总是带着点淡淡梅雪的味道,轻轻吻上,从齿间融化开一层冰凉。

女子的玉手,在他珍瓷般细致的肌肤表层滑过,爱得很呢,启开妖媚的红唇,往那肩膀上用力咬下一口。

封衣遥猛然一窒,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场翻云覆雨的激情后,封衣遥起身着衣,而一双手宛若缠人的藤,又软软地拥上他的后背——

“玄阴七式……我只差一步,便将练成了。”

阮湄裳得意地勾起唇角,喘息之间,仍余留着方才的温热旖旎。

突如其来的一句,令封衣遥身形轻微震了下,垂落眼帘,不惊不愕道 :“恭喜宫主,过不了多久,天下武林都将掌控在宫主的手中了。”

阮湄裳偏头倚上他的肩膀,背后流泻过衣袍的长发,与他披散的黑丝交叠在一起,犹如两泓细细研开的玄墨,融合成为一种幽浓沉华的色调。

“我此次闭关,至少需要一年光景,因此这段期间,就由你来主掌西月宫大权,凡是有不听令者,一律杀无赦!”她一字一顿地吐字,虽是缓慢,却透尽狠厉决绝。

封衣遥云淡风轻地笑:“属下谨遵宫主令谕。”

“届时就算四大门派联手,也将不是我的敌手!” 想到日后情景,阮湄裳狂然一笑,唇边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继而伸过手来,撩开他脸侧的几绺乌发,像是拂褪墨云,露出了一幅使月色流连的画面,凝视他的容颜,阮湄裳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衣遥,你可知道,为何我一直没有让你服下天蛊连香?”

封衣遥不甚在意地讲:“即使宫主现在让我服下,我也不会……”

阮湄裳忙用手指堵住他的唇,莞尔一笑,艳容上情爱横溢,轻轻诉说:“因为我舍不得,也不想用药物控制你,衣遥,你跟别人始终都是不一样的……纵使将来背叛、逃脱我,我也一定会抓到你,只要我活着,你都不可能离开我的身边!”

那般温存而充满自信的语调,却恍如阴寒之地的邪恶曼陀罗,用沾满甜蜜的毒汁,一点点灌注人的伤口,把灵魂都给染黑了……

封衣遥嘴角微动,雪肌间的唇,透着淡淡冷色胭脂的残红,偏生又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不紧不慢地开口:“我的人跟命都是宫主的,又岂会存在背叛宫主一说。”

“这一点,我自然相信了……”阮湄裳满意深笑。

窗外有花瓣刮入,带着粉色迷离的光晕从面前飘过,而落入封衣遥,那却像一只将死未亡的蝴蝶,撑着扭曲的翅膀,从冰冷绝望的空间里飞过。

他长长的睫毛掩落,是一条极深的黑色暗影,划破了沉静的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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