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不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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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不爱飞-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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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立民的脸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小声对我说,你跟我出来一下。说完起身离开了座位。 
  我心虚地跟到外面,方立民一把将我揪到了楼下。他质问似的望着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是你们家的什么亲戚结婚呢,闹了半天你,你这不明目张胆到人家的婚宴上来蹭吃蹭喝吗? 
  我不服气,那怎么了,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方立民大为吃惊。 
  怎么没有?我们第一次约会你就带我去一个追悼会,你敢不承认? 
  那不同,那件事跟你现在的行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有什么区别呀,一个是葬礼,一个婚礼,一字之差。 
  方立民一下被我说愣了,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他一把搂住我说,是不是最近学校食堂伙食不好,你想改善一下呀?你要真想吃,咱自己出去吃。实在不行我带你回家去,我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真的?你真想我带去你们家?我的心扑腾直跳。 
  当然,我爸妈要是看见我带回家一个这么可爱的儿媳妇,一定得乐疯了。 
  谁是你们家儿媳妇呀。我故意转过脸去。 
  你不愿意吗?他也故意盯着我,你真不愿意? 
  其实那时候我们的关系还在接吻阶段。 
  车就停在我们楼下。 
  我没有立刻下车,却望着老孤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本来今天应该我请你…… 
  老孤马上打断我的话说,今天就算了。因为你刚工作嘛。这些我都记着呢,等你领到工资再请我吧。 
  我忙说,那就一言为定了。我走了啊。说完开门下车。 
  老孤也跟了下来说,我送你上去吧。他的话里不知怎么有着一股不容驳斥的威力,令我无法抗拒。到了这时候,我不得不硬着头皮带他回家。   
  往事如烟(3)   
  上电梯我更紧张了,心里闪过各种念头,甚至想一回家就躲进卫生间去给鸽子打电话,让她几分钟后再打过来,说她今晚回来之类。好容易到了十二层,我双腿发飘往外迈去,万里长征一样走到门口,慢慢在包里摸钥匙。 
  努力克制着自己把门打开,我故作天真地做了个手势,请进。 
  老孤跟在我后面走了进来,我手忙脚乱从鞋架上给他找了双拖鞋。 
  心里扑腾直跳,比即将绑赴刑场还要紧张。天气本来就热,脑门和后脊梁的冷汗直往外冒,赶紧去开空调。 
  老孤小声问了一句,你……住在哪里? 
  我心里更慌了,朝自己的房门指了一下,急忙走去厨房。进去就发现毫无目的,紧跟着又走了出来,招呼他坐下,赶忙去冰箱给他拿饮料。 
  倒可乐的时候,老孤突然悄声来到我背后,我一回头,他正好将我拥在怀里。他抱得那样紧,好像手一松我就会消失。 
  该来的总要来,逃是逃不掉的。我的心狂跳不止,一百个不情愿。 
  也不知过了多久,老孤在我耳边悄声说,你休息吧,我该走了。他愁眉苦脸将我放开,又盯着我看了二秒钟,毅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望着他消失在门外,我忽然觉得一阵腿软,同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铺天盖地袭来。   
  张冠李戴(1)   
  我简直不敢相信。 
  那些顺理成章的事情,在那样顺理成章的环境里居然没有发生。那一刻我听到了他的心跳,感觉到了他浓重的呼吸和灼热的体温。我的身体在他怀里柔软地弯曲,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贴得那样靠近。可他竟然放开了我,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感激还是应该愤怒。 
  不,这是一种危险的趋势,绝对不能加以鼓励。 
  我斩钉截铁地告诫自己。 
  接下来我跟老孤再没有单独见面,不过我们参加饭局的次数却越来越多。有一件事情让人迷惑不解,就是这以后的每一次分手,老孤都要轮番跟众女孩拥抱告别,当然其中也包括跟我。这就像每次酒后他唱罗大佑一样渐渐成为一个惯例。我很怀疑他这样做的真实目的,却无法跟人探讨这个问题。 
  跟谷风外出采访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童志的声音。我正奇怪他怎么能使用北京的号码,童志嘿嘿笑说他就在北京。我说你又跑到北京来干啥,他说想来就来了呗。我就问他这次能待几天,他却说这回他不走了,要在北京扎下来。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等见面了再详细告诉我。 
  真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可以在北京长期扎下来,难道他来考研?不应该呀,他连大学都没上完。又难道他在北京找了份工作?这更加没有可能。 
  过了两天,童志又给我打电话。这次他显得很急,还特意指定了地点,非要跟我在现代城见面。离下班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想起这次在G城他多次帮忙,不由得良心发现,我决定当晚请他在茶马古道吃饭。好在报社离那里不算太远。匆匆赶到现代城,刚过五点。童志早就站在我们说好的地方,怀里捧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辈子除了方立民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要送鲜花给我,更意外的是这人竟然是我的青梅竹马。我又惊又喜,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只觉得童志既绅士又可爱,心里甚至闪现出他是不是爱上了我的念头。不管怎样,我都不能表现得过于亢奋,便努力克制住强烈的欣喜说,哎,我来晚了吧?说着又故意看了一下表说,还好,还好,不到十分呢,不算迟到。说吧,去哪儿吃饭,今天我请客,你可以在这一带随便挑地方。 
  童志拦住我说,不了,恬恬,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饭,我必须马上赶回去工作,那边还等着我呢。 
  我一下睁大了眼睛,啊,你到北京来工作了? 
  对呀。 
  行啊你,在什么单位? 
  童志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表说,这个以后再说吧。先捡重要的告诉你。说话中他把花从右手换到了左手,并开始掏兜。 
  我心里奇怪,他怎么不赶紧把花送给我呀。谁知他一边掏兜一边说,今天我找你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当然,这个忙不是白帮啊。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一把拍在我手上。我一看,是二百块钱。 
  童志接着说,这二百块钱是给你打车和请客用的。我看应该够了吧? 
  我马上逗他说,那要看你让我去哪儿了,去天津肯定不够。 
  童志瞪我一眼,少跟我贫嘴啊!说着把鲜花递了过来。 
  相信每一个女孩子在接受鲜花的时候,心里一定也像鲜花一样盛开,因为鲜花象征着美好。就像送花人通常说的一句俗话:愿你像鲜花一样永远美丽。虽然现在我手里的这束鲜花只是一种感谢,但能从童志手中得到鲜花就像恐龙复活一样难得,叫人喜出望外。我高兴得合不拢嘴说,真想不到你也学会了送花,谢了啊! 
  童志立刻认真地说,哎,这花可不是送给你的,别弄错了。 
  什么?我眼珠差点掉了下来,你说这花不是送我的,那是送谁的? 
  童志有些尴尬,这个…… 
  难道……这不会就是你让我帮的那个忙吧?我狐疑地看着他。 
  是的。童志的声音突然小了,他心虚地看我一眼,急忙低下头去,从衣兜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片说,这是地址,上面有手机号码。 
  谁呀?我故意不耐烦,接过纸片念道,许可……许可是什么人? 
  童志声音更小了,就是今天你要请客的人,你也可以叫她小可。 
  我更吃惊了,歪着脑袋打量他说,难怪呢,我说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也知道给女孩子买花了,闹了半天你有女朋友了? 
  少废话!童志立刻脸红了。 
  童志的脸本来就黑,不说厚比长城吧,起码也比砖头厚。能看见他脸红就像哈雷彗星每76年出现一次的几率,太不容易。可以说这是我这些年来第一见到他脸红,而且一张脸从脑门一直红到了脖子根。更让我不敢相信的是,他居然嗫嚅说,你……你可不许欺负人家啊。她……跟你不一样,人家脸皮薄,要面子。你……要对她好一点。 
  我马上说,这个人就是你喜欢的那种女人味特浓的女孩儿吗? 
  童志羞涩地不置可否,脸上却露出了由衷的喜悦。 
  我忍不住问,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 
  哎,你就别多问了。 
  那可不行,你一定要说。 
  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嗨,我也不知道…… 
  童志吞吞吐吐,欲说还休,让我急得直想踹他一脚。我猜童志不是故意不想说,是想说的意愿太强烈,一下子反倒说不出了。就跟一泡尿在膀胱里憋久了,终于找到洗手间时却尿不出来的情形差不多吧。   
  张冠李戴(2)   
  我说,用不着从头说起,就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就行。 
  童志害羞地说,我们早就见过面,可真正认识是在二年前。说到这里他犹豫着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下表说,不行了,我必须走了。你见到她就说我今天实在有工作走不开,不能过去了。对了,这里还有一封信,你也帮我交给她吧。 
  我接过一个小信封,不知怎么心里忽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忍不住醋意满腹地说,哟,你真的变了耶,从处男变成了情圣,不能赴约还特地找人代替。你怎么这么快就懂得女人的心思了,跟谁学的?怎么原先不这样呢? 
  意外的是,童志没有跟我唇枪舌剑,却急忙打断我的话说,行了你,别讽刺挖苦我了。人家许可现在可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北京。今天是她生日,我又事先说了要请她吃饭,可现在我突然去不了,你说怎么办?当然只好求你帮忙了。 
  说实话童志不能去为她过生日我真有几分高兴,却不想被他发现,就故意说,哟,有什么事比赴约还重要啊? 
  童志马上说,是我新来工作的地方刚好今天安装设备,现在还没弄完呢。 
  我一下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童志找到女朋友我应该替他高兴才对,凭什么吃醋呀。不过酸楚也是真实的,就像身边一个不曾留意的东西被人偷了,发现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它的重要。为了不让童志笑话我赶紧说,得得得,我替你去就是了。我心甘情愿充当你爱的使者,一字不差地把你的这份情向她转达。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童志轻轻给了我一拳,我就知道你会帮忙的。那我先走了。 
  等等等等。我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恶作剧的念头,凑到他跟前小声说,你跟她已经那个了吧? 
  哪个了?童志傻乎乎地看着我。 
  见他一点都没明白,我只好说得更直白一些,我是说,你已经不是处男了吧? 
  童志一愣,随即追着要打我,好哇,你拿我开心。 
  我赶紧逃跑,边跑边说,你快走吧,我也得走了。 
  童志跟许可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半,而我要去的地方却在京城的西北,由东往西的直线距离虽然可能只有十几公里,但北京城一是没有这样的线路,二是这个钟点正值下班时间,塞车蔚为壮观,几乎所有道路都排着长龙,就算开法拉利跑车也只能慢慢向前爬行。所以,我选择了先坐地铁到西直门再换出租车的走法。等我赶到约定地点打手机过去,许可早就在那家饭馆里等着了。 
  我慢慢走了过去,远远看到一个年轻女孩坐在一张四人席上。她长发垂胸,人说不上特别漂亮,眼睛却大得惊人,嘴唇似乎有些过厚,不过看上去挺舒服的。因为四周并没有其他单身的年轻女孩,我猜她就是许可,便走到她面前自我介绍说,嗨,我叫欧阳恬,是童志的朋友。 
  哦,你请坐。刚才是你打的电话吧?她显得彬彬有礼。 
  我急忙把花递过去说,童志突然有事来不了,特意要我把这束鲜花给你送来,他祝你生日快乐! 
  许可接过鲜花,立刻闭着眼睛将脸贴在花丛里,一副沉醉的表情。她陶醉够了,才慢慢睁开眼睛说,谢谢你! 
  我忙说,该谢的是童志,我只是他的信使而已。 
  许可笑着瞥我一眼,这一瞥颇有鸽子的迷人风范,却显得比鸽子略逊一筹。我才发现原来童志喜欢这样的女孩儿。 
  接下来我让许可点菜,她却把菜谱推到我面前,我们相互推让了一会儿,最后各点了一个凉菜和一个热炒。我一估算童志给的钱还有不少富余,又另点了两个平时不怎么舍得点的厨师长推荐菜式和两瓶啤酒。 
  为了不让许可产生误会,我特意解释说我是童志的老邻居,但没敢介绍我们青梅竹马的经历,只说从小住在一个院子里。不料,她却替我说了出来。她说她早就知道我们的事情了,还说她过去曾经见过我什么的。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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