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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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女为夫-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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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春宴,不过是积年的惯例。

几个大家轮流着张罗,前年是永宁侯宫家,去年是定安侯沈家,今年轮到了护国公府乔家来办。

筵席一散,众位夫人小姐移到偏厅喝茶。

不一会,一个大丫头恭敬来禀:“戏台子那边准备好了,请夫人小姐们移步出云台。”

出云台,即是护国公府内院女眷们看戏听曲儿的地方。

此次国公府特意花重金请了全福班的名角尤彩云、葛小香等人来唱。

一干人等分主次落座,台上便开了锣。

许娡有幸坐到了宫家老太太身后的第三排,仅次于国公夫人和宫家太夫人等人。老太太只要回头便能看见她,相比于安静和宫若楠坐的西北角,算是相当体面的位置了。

国公夫人深知宫家老太太喜欢热闹戏文,便接连点了几折诸如《大闹天宫》、《刘二当衣》等戏来讨老太太的欢心。

老太太自是看得津津有味,笑口大开。

但许娡并不喜欢谑笑科浑的戏码,为了不让自己犯困,只得坐在座位上嗑瓜子。

一盘瓜子很快就被许娡吃完了,许娡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服侍的丫头,丫头会意,便又给她盛了一盘来。

瓜子磕了三盘,戏也听了三出,宫家老太太有些乏累,便先行离了座位,到屋里歇了。

国公夫人客气地让宫家太夫人也点一折戏来听,可太夫人却将皮球踢给了许娡,有意试她一试。

许娡这厢被点了名,忙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屑,接过戏单来看:《鸣凤记》、《窦娥冤》、《南柯记》等等。

许娡这辈子生在富贵人家,戏文看过不少,但她一个都不记的。或是想起了情节却不知道名字的,或是看了名字却不知道情节的,着实苦恼。

宫若楠有意帮她一帮,但奈何间隔距离有些远,若冒然起身过去又恐惹了嫡母不高兴,在座位上急得跺脚。

许娡耳力过人,自然是听到西北角的焦急声响,不免心中又对宫若楠喜欢几分。

她端着戏单,却并不急着点戏,而是在分析太夫人的意图。

若说,单从点个戏文就能将一个人分析出一二来,倒也省事了。

估计太夫人是想试探自己为人处事的能力以及个人的品味罢了。

这样一来,倒也简单。

倘若她刚刚推诿谦让的话,太夫人就会觉得她太过小家子气,不配做她的儿媳妇。

但如若她立即点了脍炙人口的戏码,太夫人又会认为她妄自尊大,且平日里玩乐无度,更是不配做她宫家的媳妇。。电子书下载

总之,婆婆看媳妇,若看得上的,怎么都好;若看不上的,即便是仙女下凡,她也会嫌出个一二来,古今皆如是。

所以呀,许娡只消大大方方,认认真真的看戏单,待众人的耐性没了,再随随便便点一出不常演的戏码即可。

就这么简单。

许娡打定主意后,又将手里的戏单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当她的视线落至尾部的戏名时,不觉喃喃出声:“重生记……”

“这个好!”国公夫人在一旁帮衬,“正合了你家婆婆的心意呢,是吧?”说着递了个眼神给旁边的宫家太夫人,意思像说“人家姑娘第一次来,别为难了人家”。

太夫人授意,微微点了点头道:“就这出吧,也是许久未听了。”语气虽平淡,但许娡并没有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嫌恶,应该是安全过关了吧?

☆、037:护送

看戏时,方知这出戏跟她理解的重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过是名字起的讨巧,勾起了她的兴趣罢了。

许娡被这咿咿呀呀,哼哼唧唧的唱腔折磨了一下午,待晚宴时,戏台才散。

席间,宫若楠简直是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在看许娡。

许娡觉得莫名其妙,也很不自在,不由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宫若楠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嫂子是如何知道母亲喜欢《重生记》的呢?”

什么!

“太夫人喜欢看《重生记》?”许娡惊呼一声,立即招来一桌子的白眼。

她混不在意地向宫若楠求证:“你唬我的吧?”

“我唬嫂子做什么?”宫若楠反问,“母亲素来不喜热闹,即便看戏也只爱看《葬花》啊,《拜月》啊这些肃静的戏文,这个《重生记》呢,由于唱词太少,一般人都不爱看,所以母亲只在她过寿时才点给自己看的,可见她是有多喜欢了。”

过生日,寿星最大,点个自己喜欢看的戏码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如此说来,倒是许娡歪打正着了。

“嫂子还没说是如何知道的呢?”宫若楠不依不饶地扯了扯许娡的衣袖,忽然眼神一变,眯眼坏笑起来,“该不会是二哥偷偷告诉你的吧?”

“这个嘛……”许娡心里琢磨着,总不能跟她说是自己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吧?犹豫了一下,便按她说的,“正是你二哥告诉我的。”

宫若楠听了,一脸扫兴的“哎呀”一声:“还真是他啊?”她还以为许娡有什么过人之处,想讨教一二呢。

许娡就有些哭笑不得:“不然你以为呢?”

宫若楠便撅了撅小嘴,夹了一筷子水晶虾仁吃。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酉时一过,便有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为避免失礼,许娡待客人走了有一半的时候,方才起身告辞。

自有国公夫人热情相送。

乘了青帷小马车到了大门处,一撩车帘,便见一颀长身影站在车旁。

二人相视一笑,宫吟飞先开口:“玩得可尽兴?”

“尽兴。”许娡笑着回答,然后由花影扶着下了马车。

宫吟飞点头道:“这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在这等老祖宗,先叫丹青送你回去。”

许娡见他想得如此周到,也不好拒绝,便福身应是。

丹青自是一百个不愿意,但侯爷吩咐,他也只能照办。左右是在国公府,这个危险人物又由他亲自护送,倒不担心侯爷的安危。

领命带着许娡上了一辆平顶的翠帷马车,由他亲自驾车上路。

途中,许娡见丹青始终冷着个脸,一言不发的,只感觉自己在坐囚车一样,不由叹了口气:“丹大人似乎不待见我。”

丹青倒不是惜字如金之人,闻言冷笑一声:“麻烦许姑娘把‘似乎’二字去掉。”

许娡听了脸一黑,好在此刻是天黑,别人看不见她的神色。

就见她嘴角抽了抽,说道:“既然丹大人不待见我,大可以向侯爷禀明,让他退了这桩婚事便可,何苦来让自己难受呢。”

“请许姑娘搞清楚。”丹青仍旧不苟言笑,“要娶姑娘的是侯爷,不是我。”意思是你搞错对象了。

许娡不由好奇:“莫非丹大人与侯爷的看法不同?”

她原本是随口一说,但落在丹青的耳朵里就成了她在挑拨离间他与宫吟飞的关系。

人就是这个样子,既认定你是假装,那么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当真。

丹青亦是如此,他认定许娡是那晚的杀手,所以无论她如何说,如何做,都左右不了他的判断。

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还真是可怕。

不过许娡倒是佩服他的眼力,因为他的判断没有错,只是她不能承认罢了。

护国公府所在的汾水大街与许宅所在的定安巷只相隔了两条街,说话的功夫便到了。

许明因为久等不见许娡回来,便想叫许世杰乘车到护国公府去接,马车都预备好了,却见丹青大人亲自将许娡送回,许世杰受宠若惊,忙打发下人去请许明出来。

“不必了!”丹青面无表情叫住那名小厮,“侯爷那边还有事,人既已送到,在下便告辞了。”说完,也不管许世杰如何挽留,径自驾了马车调头离去。

许世杰望着疾驰而去的马车,直到马车隐没于黑暗之中才悻悻然收回视线,低声纳闷道:“这丹大人好像不太友善啊!”

“别管他了。”许娡转身往回走,“也许是喝多了呢。”

丹青身为正四品的二等护卫,形同宫吟飞的左膀右臂,理应受到护国公府的礼待,喝一两杯实属正常。

但许世杰听了却直皱眉头,追上许娡上看下看,一脸担心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要知道前一阵的红绡风波便是因他酒后乱性惹的祸事。

“二哥,你想什么呢!”许娡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快进去吧,还要到父亲那说一声呢。”

许世杰只好挠了挠脑袋,命人关了大门,随许娡去到主院许明那里。

许明见了许娡的头一句并不是问她都见了谁,有没有失了体面,也不关心是谁送她回来的,而是问她累不累。

许娡心下一暖,自然笑着说不累,实际却是累得要死,不等许明开口,已经巴拉巴拉将她在护国公府的情形事无巨细的跟许明说了。

许明点了点头,跟他猜的也差不多大概。

但见许娡面有倦容,便心疼地打发许娡回房休息。

待许娡走后,许明才问许世杰:“是谁送娡儿回来的?”

许世杰如实回道:“是丹青丹大人亲自护送大妹妹回来的。”

许明听了,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不再多言,挥了挥手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许世杰便恭敬一礼:“是,父亲也早些休息。”

何氏在房里等候多时,眼见斗柜上的自鸣钟指向十点钟的方向,再坐不住,披了件灰鹤色的锦绸披风去了中堂。

☆、038:担忧

因卧房与中堂只隔了个院子,所以何氏并没有叫丫头跟着,只一个人从中堂后门进去,绕过隔断墙,看到许明在主位上沉思。

“老爷!”何氏轻唤一声,见许明向她看过来,便问:“娡儿已经回来了吗?”

“嗯,已经回房了。”许明示意何氏坐到他右手边的位置上。

何氏便知他有话要说:“怎么了?”

许明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娡儿她……”

没等许明把话说话,何氏便紧张道:“娡儿闯祸了?”

许明“啧”了一声,斜眼看她:“你一个做母亲的,怎么不盼着点女儿好呢?什么叫‘闯祸’啊?”

“那是怎么了啊?”何氏不由埋怨,“老爷你又不说。”

“我哪里不说了。”许明向她解释,“这不是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嘛。”

何氏听了拍着大腿“诶呦”一声:“跟我说话还想什么措辞,老爷赶紧说就是了。”

许明只好重重的叹了口气,把方才的想法说出来:“你说……咱们要不要跟娡儿摊牌呢?”

“摊牌?”何氏寻思了一下,“老爷是指跟宫吟飞的协定?”

许明悠悠点头:“是啊。”继而说出他的担忧,“我原还担心宫家会嫌弃我们是商贾出身,苛待了娡儿,但如今看来,侯爷倒是对娡儿颇为用心。以侯爷的才干和手段,又是那样的面貌,难保将来娡儿不会对他动心。若在动心前得知真相还好说,万一是在动心之后才知道……”他不敢想象。

“老爷是怕娡儿怨恨我们?”何氏也是越听越怕。

“怨恨我们倒不怕。”许明摆了摆手,“怕只怕娡儿会偏激做出傻事来……每每想到这个,我都觉得自己没脸面对娡儿。”

“老爷快别这么说。”何氏将手搭在许明的手臂上,“两亿两白银呐!那可不是小数目,往小了说,您这是为了我们许家的前途,往大了说,您是为了姜国啊老爷。”

怎奈何氏越是这么说,许明越觉得对不起许娡,不由握紧了拳头,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何氏想了想,又换了种劝法:“老爷,不是我自夸,你我都是商户出身,生出的孩子个个精明通透,世清和娡儿尤是如此。依我看呐!娡儿未必会想不开。”

此话果然有了些效果,就见许明看着何氏,一副“说来听听”的表情。

何氏便回忆道:“记得娡儿十二岁那年,宋家小姐十三岁。有一天,春婷那孩子哭着来找娡儿,说是被男方退了婚。老爷也是知道的,娡儿二话不说领着护院将那男孩子打一顿,生生把人家的腿给打断了,最后赔了人家五百两银子才算了事。”

许明自然记的这件事情,不觉嘴角微翘:“是啊,娡儿自小便与别家女孩不同。可是这跟她想不想得开有什么关系?”

何氏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老爷您忘啦?当时娡儿怎么跟春婷那孩子说的?”她学起许娡当时鄙夷的神情,“‘为那种狼心狗肺的男人不值得’!我当时还纳闷,娡儿小小年纪如何懂得这些?那些话又是哪里学来的?如今想来,怕是上天早有安排吧。”

许明拧着眉头,觉得何氏的话虽然有些牵强,却成了眼下唯一能够宽慰他的话了。

他长叹一声:“好吧。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一个时辰前,宫吟飞正在护国公府等候宫家老太太等人。

见青帷小马车旁跟着自家的丫鬟,便优雅上前相迎。

亲自扶了老太太下来,宫吟飞关心地问:“一切都好吧?”

“都好,都好。”老太太笑着应着,将媳妇安氏和孙女宫若楠撇在身后,拉着宫吟飞的手往外走,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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