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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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烟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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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俗,然而其实她只是个寂寞的女人,无论内心多么强大。而今,我们仍然在她的文字中寻找对她对人生的解读。张爱玲说过,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第一章:人生最美是初见 第一、第二节

第一章:人生最美是初见

生活其实本来很简单,缘分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玄妙之处,只是他们就这样遇见而已。人生的故事却从“遇见”开始。生活随时充满意外和相遇。本该如此,生命才涂满颜色。

【壹】

城市里没有人熟识许桀,他只是一个各地游走的酒吧歌手,一把吉他、几套演出服是他的全部家当。他不属于任何城市,更不属于某间酒吧。他和城市和酒吧的关系只是一纸短暂的契约。一般情况下演艺公司会在MSN或短信通知他一个月或者数月在某个城市驻唱。他会提前两天到达这个城市,临时租间公寓将自己安顿下来。

O八年七月,许桀应邀来到南京“雕刻时光”酒吧驻唱,为期四个月。他从上海做动车来到南京。对于南京这个城市他是陌生的,这并不重要,他对每个城市都不熟悉。从书本中寻找的线索,南京最著名的景点之一秦淮河两岸酒家林立,浓酒笙歌,夫子庙旁商家聚集,靓女俊少流连其间。

他决定就住秦淮河附近。他并非为欢场所动,只是这样的地方有人的气息,而这气息是他所需要感受的,虽然这一切经常与他无关。

他随后便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后,已经傍晚。通过网络查了一下附近出租的公寓,通过QQ与几个房东联系了一下。

第二天清晨,许桀开始找房子,看了几家都不满意。最后来到临近秦淮河的隧城公寓。一个只有一栋大厦的独立小区,一间顶楼复式房阁楼顶楼部分出租,有个巨大的天台,可以自己独享。

他乘电梯到二十五楼顶楼,敲房东的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警觉地拉开防盗门的小窗口,窗口太小,老太太整个脸颊贴在上面,像贴在门上的门神。知道来意后,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让他浑身不自在,好像自己的脸没有洗净或者沾满了面包屑。老太太半天抛来一句话,把身份证拿给我看看。许桀把身份证拿出来,举到小铁窗前。

老太太又道:“近点,近点,看不见”。

他再次靠前,几乎把身份证贴到老太太脸上。老太太仔仔细细地看着身份证,又抬起眼帘看他,反复数次。然后又不紧不慢地在抛出一句话:“小伙子挺帅的。你自己顺着楼梯爬上去吧,房门没锁,要是感觉合适,回去上网谈,我的QQ217315144,我要去偷菜了。对了,小伙子,你开农场了吧”?没等他回答,小铁窗啪地关上了。

许桀怔怔地站在那里,想“笑”!笑不出来。

许桀顺着木制的楼梯爬到天台上,整个城市立即沉到自己的脚下。

这是一个两单元的大厦,两户复式隆起部分突兀地堆放在天台上。他租的房子大约四十平米,分割成卧室和卫生间。卧室一半的顶棚是倾斜的,并有一扇小小的天窗,下面放置着一张旧的木床,东面的落地窗和落地门构成了一面墙。夏日午后的阳光直挺挺,毫无顾忌地射进房间里。

下楼时,许桀想跟老太太说自己决定租这个房子了,手临进防盗门又抽了回来。回到酒店后,他立即打开电脑加了老太太的QQ,老太太告诉许桀自己家姓冯,然后把许桀家的情况详细的问了一遍,就差没问他爷爷辈是干什么的。冯家老太太留下了支付宝账户,让他转进三个月的房租和押金,并叮嘱有事情QQ联系,钥匙会放在房间的抽屉里。言外之意很明确,尽量别打搅她。许桀又在一家网站找了一家附近的订餐网店,下了几天的订单。

【贰】

许桀收拾起自己的家当,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房间已被房东布置一新,白色的被褥,浅灰色的窗帘,桌子上放了两盒桂花糕,让他心头一热。

把房间打扫、布置好,已是凌晨十二点。

他将垃圾整理好,送到一楼的垃圾桶内,垃圾桶放在入楼口出,他刚将垃圾放到桶里,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拎着一大袋东西凶悍地从对面冲过来,将许桀和垃圾桶撞了一个趔趄,桶内的两个垃圾袋掉到地上,垃圾散落在地。几个药盒从另外一个袋子口挤了出来,

没等许桀缓过神来,中年妇女已经走进了楼内,连头也没有回。

寂静的走廊里传来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叮铛声。

许桀弯下腰将药盒捡起,借着楼下的射灯,他清晰地看粉红色的盒子上地写着“喜运暖宫孕子丸”几个大字,药盒并没有开封,塑料包装袋也没有折开,药盒背面药品说明上介绍此药为治疗女性不孕不育症药品和生产日期。应该是刚购买不久的新药。

谁家在求子?怎么把没有吃过的药给仍掉了?许桀有些纳闷。

许桀站回到天台上,相邻的阁楼上亮着灯光,透过朦胧的窗纱,依稀看见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装裱好的绣品,似乎不是房间的装饰,到像一个绣坊店。可又有谁会把绣坊店开到顶楼呢?

天台上两家亮着灯的阁楼,在夜色泼墨、星月缠绵的城市中,如同海面上两座相依的孤岛,安静、独立。

许桀喜欢上了这里,他将自己重重地扔到床上,如释重负。

入夜,他突然感觉一阵阵寒意袭来,空调的温度调的太低了,他从床上爬起,把窗帘拉开,好让窗外的万家灯火透进房间来,似乎这样他会温暖些。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一个朋友发短信调侃他说,南京秦淮河附近是充满艳遇的地方。许桀没有回复。

倚窗而立,窗玻璃上浸了一层薄薄的雾水,他的影子和窗外灯光融在一起朦胧而怪异。他看着玻璃窗外反衬过来的自己的眼睛,有些陌生,象幽深城堡内被困的战士。虽然他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被禁锢的感觉。做酒吧歌手五年来,到过将近四十个城市。一成不变的高楼大厦和酒吧内干冰的雾气、刺眼的霓虹、喧闹虚伪的吵杂声、心照不宣的掌声重重叠叠地镶在他的记忆里。

没有新的记忆填充进来,许桀有些莫名烦躁。

城市落下,星月升起。秦淮河船舫上的点点灯光微弱而力不从心。

城市如果停止呼吸,就能听到星月划动的声音。

第一章:人生最美是初见 第三、第四节

【叁】

城市的夜,暧昧而无助,四处寻欢的人们拥挤在一个个酒吧内兜售或者抛售青春和爱情。

当太阳以抛物线状从东方划向西方的时候,许桀的工作“粉墨”登场。

雕刻时光酒吧不大,大厅内能容纳二百人左右,有十五个包厢。跟所有的酒吧一样,灯光昏暗,烟味、香水味、奶油味让空气稀薄。驻唱歌手陪衬着这种氛围,与桌上的烛台、棚顶的荧光灯水乳交融,一起构成。

人们不会去太在意你的声音是否能打动他。

这样的环境会激发体内的荷尔蒙快速繁衍。

一般情况下,许桀总能得到贵宾席内一群衣着光鲜的中年贵妇的掌声。

这些掌声热烈而心事重重!

她们在“雕刻时光”用心事雕刻时光,也许同样的场景里,她们的“男人们”正娇花入怀。这种情感的较量同时发力,总没有完全一致的结局。

许桀早已习惯了酒吧里面的种种情节,这只是他赖以为生的工作而已,如同每日清晨即起的环卫工人一样,只是许桀工作结束的时候是他们的工作刚刚开始。

仅此而已。能有什么不同呢?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他曾经奢望成为万众瞩目的歌星的念头早已凋零,只是根扎在泥土里,不开花,枝叶也繁茂。

这些其实已经足够!

晚上十二点,许桀上场机械的唱着歌手Timbaland的Apologize,“努力回忆着你的那句话,我的心似在空中悬起,听懂了你的言语我却只能绝望沉默……让你每句话都留在我的记忆,让我的心向你飞驰”

I‘mholdingonyourrope;Gotmetenfeetofftheground

I‘mhearingwhatyousaybutIjustcan‘tmakeasound

……。…。…。。

I‘mholdinonyourrope;gotmetenfeetofftheground。。。

他自己毫无感觉,打动不了自己又如何去打动别人?

一个浑身香气四溢的中年女人被同坐的同伴推搡着送上一束鲜花,身体里堆积的脂肪如海啸般汹涌澎湃,圆滚滚的脸上红霞四飞,眼神放肆与举止矜持混合一起。

如果再不上场就会谢幕了吗?

她说几个姐妹邀请他过去陪他们喝酒,许桀微笑地对她耳语了几句,“说改日吧,一会还要到其他酒吧演出”。中年女人好像并没有失望,依旧挂着向日葵般的笑容走了。

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拒绝这样个女人太容易了,而且这拒绝都会让她回家后高兴的回味。

演出结束后,许桀回到化妆室休息。化妆室很小,几个演员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正打算上场的演员在化妆镜前化妆。一个销售酒水女孩坐在角落里,叼着香烟,双腿镗在另外一个凳子上,白色的裙摆掉在地上,似乎在想心事。看见许桀拎着吉他进来,就把腿放下,示意他到这里。许桀礼貌性地跟女孩打个招呼,随即坐下来。

沉默,只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女孩递过一只香烟给许桀。许桀说:“不会抽”。

“点燃,放到嘴里,用力吸就会了”。女孩笑着说。许桀也笑了。

化妆室的灯光很强烈。女孩的假睫毛没有沾好,眼角边翘了起来。许桀善意地指指她的眼睛。女孩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拿出镜子照着自己的眼睛,用手指按了按。并说:“每天老板都让我们打扮成这样,难受死了”。随后放下镜子,使劲睁大眼睛,把脸凑到许桀脸前说:“现在好了吧”。

女孩一脸无奈继续说:“打扮成这样也销售不掉那些洋酒”。

许桀说:“现在酒吧客人很多啊。你在这里做着想心事,怎么销售掉呢”?

女孩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心事”。

许桀说:“我随便说的,看你在发呆。以为你在想心事啊”。

女孩恨恨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到外面那个刚才给你送花的胖女人,这几天天天来酒吧,影响我的情绪。只有坐在这里发呆了”。

“你认识他”?

“她不认识我”。女孩欲言又止。

许桀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早,这么早家能干什么?便说:“我请你喝酒吧。你去酒吧找偏僻的角落“。

女孩笑了:“那不成我宰你了吗”?

他们来到酒吧最偏僻的地方坐下,桌子前被一颗高大的植物挡住,通过缝隙能看到刚才的胖女人一个人还在喝酒,同她一起来的女伴已经离开。

许桀叫了一瓶轩尼诗,女孩又叫来苏打水、矿泉水、菊花蜜、脉动、冰块等,说:“你请我喝酒,我给你调酒算扯平了,我就不欠你的了”。女孩开玩笑说。

又说:“你叫我小美好了”。

许桀说:“叫什么小美啊,一听就是酒吧老板给你取的名字,现在天气这么热,叫小美不如叫小雪好,凉快点”。

女孩说:“随便你叫我什么,我也讨厌小美这个名字。我的真实名字叫秦晓”。

许桀笑了说:“那还是叫秦晓吧”。

酒吧客人基本散了,那个胖女人还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对面多了一个男子,样子有些不耐烦,但是又谦恭地看着他。估计是她的司机。

凌晨四点,许桀微醉,跟秦晓告别后,沿着秦淮河步行回家。

早餐店开门声、农贸市场肉贩们分割猪肉的当当声、睡梦中的男女紧紧搂住被子挽留呓语中,城市被惊醒。

到达天台的时候,一抹红晕飞在城市上空,烟雾腾腾。隔壁的阁楼灯火辉煌,主人似乎一夜未眠。城市一点点露出颜色,使这灯光变的神秘万幻。隐约的一个女子低头附在一个绣架前。纤细的手臂上下动作,手举起来,停留在窗纱的一刻如一副精致剪纸画。

城市完全醒了,公交车的报站声起起落落,许桀该睡了。

【肆】

@文@如果醒来的很早会干什么?

@人@如果每天都去计划做什么?是不是时间太富余了?

@书@如果生活是这样的,那该多么富有!那又该多么枯燥和乏味!

@屋@然而每个城市里总有一个角落让许桀心仪,神往。

每个城市都有类似南京夫子庙这样的地方。SH的城隍庙、BJ的秀水街……。

这样的地方是他打发白天时光最好去处。

他喜欢购买能反映各地特色的小玩意,临时占有、把玩,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他会在网店上把他们销售出去。

这些小玩意已印在心里了,还需要永久占有吗?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壁墙,裱在画框里的记忆挂在那里陪自己终生。而这些记忆一如隔壁墙上的一幅绣品积丝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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