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穿越无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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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穿越无剩女-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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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朝重臣,更是襄王拥趸,被皇上这么无遮无拦地下了回面子,言官纷纷缄声,半句话都不敢提。

皇上连这些都不怕,不过是悄然接了未来皇后入宫陪西太后“小住”罢了,谁又能说什么呢?

想到这里,阿童称了个是,避开身子,退了下去。

岳以睦坐在旧日所居的西二所里,心情终于觉得熨帖些。

“皇上救命之恩,臣感激不尽。”

岳以睦忙摆手,“你是为朕尽忠,这也是朕份内的事情……只不过……”

“皇上想说赵氏?”倪敦堂听出岳以睦口中犹豫,淡淡笑了,“臣不比毓慎用情深切,想请皇上替臣料理了赵家。”

岳以睦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早知静嘉与长嫂不睦,倒是不怕发落赵家会惹静嘉不悦。只是她毕竟敦堂发妻,更为他诞育了一子。这是替他出生入死的功臣,岳以睦没办法不去问问他的意见。

这便是岳以承和岳以睦最大的区别。

岳以承看起来温柔君子,翩翩风度,实则内里不乏阴险计谋。当初岳以睦幼年还不懂勾心斗角之时,诚是愿意亲近这个大哥。谁知被大哥算计多了,岳以睦又不傻,渐渐便寒了心。

然岳以睦有时看起来狠厉非常,但对亲近之人,却肯用心思为之考虑。

譬若当年毓慎与静嘉之事,他以为二人是一对佳偶,乐见其成……只没想到……

“你既然这么说,朕自然会替你办到。”男人间没有过多抒情,既然得到对方的首肯,岳以睦也不多纠缠。

敦堂皱了皱眉,斟酌半晌,问道:“皇上可知道,毓慎的孩子如今寄养在赵家?”

“哦,这个,朕早听说了。”岳以睦猜到敦堂担心,从容解释:“孙家人的罪名,朕已经赦了,本是要等他们回京,再赐孙家个爵位。不过听说孙栋夫妇身子很不好了,朕打算让他们就近去雍州安定下来……至于毓慎的孩子,改回孙朗的名字,朕择日为毓慎的妹子赐桩婚事,叫她先抚养着。”

敦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虽被贺云祺救了回来,身子仍然虚弱。眼下听到兄弟子孙有了着落,顿时松了一口气,神色也露出疲惫来,“多谢皇上恩典。”

岳以睦见他这个模样,自然不多废话,“你好好休息,朕的江山,还指望你来分朕的担子。”

“是。”

※※※

贺云祺年纪大了,连着熬心熬力替敦堂抢回一命,自然没精神立刻去看静嘉。问过徒弟那位二小姐一时半刻会不会死,等到徒弟虽然满脸别扭,却又满口恭敬地答了不会,贺云祺笑眯眯地摆手,“那等为师休息够了再议,皇上若着急,叫他另请高明去。”

胡豫中没法子,原话转达给了岳以睦。好在岳以睦宽容,没多说什么,愣是等了足足三日,方等到贺云祺出山,替静嘉把脉。

先前胡太医已将静嘉在宫中受过的伤,一一报给岳以睦知晓。岳以睦听得悚然,不免问可留下了遗症,胡太医颇为苦恼地答:“照例说并没留下,只是臣也不明白,二小姐这回气火攻心,怎么会又晕倒。”

岳以睦脸色微变,是了,气火攻心……她本来身体无碍,却是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胡太医见皇帝色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道:“此事赖不得皇上,若是寻常气血上涌,不该昏睡这么久,臣业已用过了药,却并没有太大收效。说到底,还是臣医术不精,需要再跟师父修习。”

因为劝着自己信了胡太医的这个说辞,岳以睦便耐着心等贺云祺来亲自问诊。

谁知,贺云祺手才扶上静嘉腕子不过顷刻,踌躇满志的神情便淡去了七分。

和好

岳以睦兀自心惊,不敢多话,但见贺云祺神色淡淡地收回手,方急促问道:“怎么样?”

贺云祺摇了摇头,勉强一笑,“二小姐的病,臣治不好啦,皇上还是早做谋划吧。”

他自恃才高,连自己都治不好的病,想来便是死路一条。因而贺云祺也不劝岳以睦再请旁人来治,只是冷冷撂下这样一句话,起身就要告辞。

岳以睦脸色大变,拦在贺云祺身前,“请您把话和朕说明白了,她不过是一时与朕怄气,怎么会病到治不好的地步?如是朕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老太医直言……或是,朕能为您做点什么?”

他把姿态摆得极低,更是向贺云祺深深一揖。

立在贺云祺身后的胡豫中忙不迭躲避,并不敢受岳以睦这一礼。而贺云祺却是万分坦然,捻须立定,透出几分思索的神情。

贺云祺原是三朝老臣,并为魏世宗送了终。世宗生前留了话,叫子孙礼待于这一位绝世名医,赐其金银宅邸。先帝遵循父训,依照贺云祺自己心愿,遣人替他在雍州秦王治下安置,安享晚年。

没有人知道他后来又回了邺京,除了岳以睦。

岳以睦的私宅与贺云祺所居之处不远,他少年时不知贺云祺身份,只当是个有趣博学的老头,来往频频。后来在宫里偶然相逢胡豫中,方知晓贺云祺底细。

两人忘年之交,彼此欣赏。胡豫中更因钦佩岳以睦品性,效忠于他。

三人关系,可谓深渊。

此时岳以睦直言提问,倒并非想以利相诱,只因知晓贺云祺爱惜声誉,不肯救毫无把握的人,是以表露心迹,让贺云祺知晓自己珍视静嘉,哪怕唯万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拼力试一试。

贺云祺出神一阵,淡然道:“世宗若有皇上十之一二的深情就好了。”

言罢,他又摇一摇头,“不是臣不敢治,是当真没什么法子……二小姐先前脑中受伤,大抵是留了淤血在脑中,因而经脉堵塞,方有此症。若想痊愈,除非劈开脑袋,疏通血脉,否则,绝无可能。”

岳以睦大惊,胡豫中更是脸上血色全无,“师父……”

贺云祺听到徒弟相唤,低声轻叹,“你虽然学问不精,没发现这病症,但即便发现,也没有治好的法子……不必自责。”

岳以睦只觉脑袋了一团乱麻,越来越胀,直至眼睛一酸,滴出泪来。

帝王失态,委实不该。贺云祺与胡豫中见状,对视一眼,便要行礼退下。岳以睦去在此时回神,开口询问:“那,朕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贺云祺微微一笑,“那也不是,臣一会儿去开服活血舒经的药,让二小姐先勉强喝下,什么时候醒来,臣在什么时候来看。这病虽治不好,但一时半刻也要不了命。只要二小姐维持着喝药,静心调养,再活上十年二十年,也未可知。”

他这话亦是实话,并非刻意安慰岳以睦。但岳以睦听在耳中,仍觉绝望凄寥,无奈道:“与她厮守一生,我尚且嫌短,十年二十年,又如何算长?”

贺云祺闻言一怔,竟有些感同身受,鼻翼泛酸。

岳以睦却没看旁人,兀自走到静嘉床前坐下,摆了摆手,索然道:“你们都退下吧,让朕和静嘉单独待会。”

※※※

静嘉昏睡了整整十日方醒来,彼时,立后大典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岳以睦一切自己做主,让人诏了姚黄、魏紫、雪桂、绿玉四人进宫,仔细询问静嘉喜好,用什么的溢美之词来称赞她,坤宁宫中又该如何布置……云云所有,俱是耗尽心血,除了朝会务政,岳以睦的全部精力,几乎都投到了这件事上。

说起来,若是寻常册封皇后,自然不会这样手忙脚乱,但因静嘉与岳以睦始终没有结为夫妻,因以这一次立后,还与新帝大婚扯到了一起。

然而,大魏朝先前的三位君主,俱是登基前便已有嫡妻,没费这么大的工夫。到了静嘉这里,竟是开了一朝先例。

先例有先例的麻烦,便也有它的好处。一切用度典制,俱以岳以睦的安排为准,无人敢出来横加干涉。

岳以睦考虑到静嘉身体不好,他虽拿不准静嘉何日会醒来,但料想一定经不住太多折腾,无关紧要的步骤一切从简,而用物却又极尽奢华。

他想把他一切拥有的、最好的,都尽数捧到静嘉面前。

这是心甘情愿等他、爱他的女人,也是他给出承诺的人。

静嘉醒时,正逢皇后大婚冠服赶工完毕,岳以睦空对着一件华服发呆,一面想象着静嘉穿上是什么模样,一面又愁思静嘉何时能亲自穿上试试。

四个宫人捧着衣服,见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只盼什么时候他才能发一句话……或好或劣,总要有个吩咐不是?

正僵持着,绿玉却是突兀地闯进来,“皇上,小姐醒了!”

岳以睦眼神尚有几分迷蒙,“你说什么?”

而不等绿玉再答,他已是反应过来,“静嘉醒了?”

吩咐还没脱口,人早跟着意识往乾清宫外走去,走出半里地,岳以睦才迟迟道:“去,去把婚服带上,让静嘉看看,看她喜不喜欢。”

阿童忙给宫人使眼色,一个小内宦一溜烟儿地跑回乾清宫,去传岳以睦口谕。而岳以睦自然不会等他们,早坐上龙辇往仁寿宫去。

“静嘉?静嘉……”岳以睦一边迈进暖阁里,一边横冲直撞地往里闯。宫人闪避不及,只能手忙脚乱地跪下来行礼。阿童几乎是一蹦一跳、过五关闯六将地跟在皇帝身后。

“静嘉!”

静嘉脸色虚白,正靠在床上,由姚黄服侍着她喝药。她听到一阵叮叮咚咚的声响,下意识循声而望,只见珠帘下,岳以睦怔怔地立着。

他手还扶在珠帘上面,俨然是刚刚拨开,便情怯下来,不敢再往前走。

阿童等人急刹车似的地匆匆站定,生怕会撞到岳以睦。

隔着一道珠帘,外面是纷乱世界,里面却静得像是山水绝境,便是岳以睦,也不敢贸然踏进来。

然而,静嘉只是这样淡淡地扫了眼岳以睦,并未同他说话,反倒是示意姚黄继续喂她用药。

一碗药喝完,静嘉又道:“我饿得厉害,想喝咸一点的粥,有没有?”

姚黄正要答应,岳以睦却抢先吩咐阿童,“还不快去!”

谁知,静嘉刻意抢白:“姚黄,我想喝你煮的。”

阿童刚转身走到一半,听了这句话,忍不住停下脚步,去看岳以睦脸色。

此时岳以睦背对着阿童,落入阿童眼眶的唯有岳以睦绷得紧紧的手背,他用力攥着珠帘上的两串,青筋浮现,像是压抑着极大怒火。

果然,岳以睦一时失控,串珠的细丝再吃不住力道,“啪”地断开,数十颗晶莹剔透的粉晶珠子落下,噼里啪啦四下滚散。

众人见状俱是俯身而跪,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连姚黄都捧着药碗跪了下来,面色惶恐。

静嘉本就委屈,见岳以睦竟还敢在自己眼前逞威,登时怒从胸口涌起,伸手推翻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矮几,上面放着的药碗应声落地,碎成好几片,毫不逊于适才岳以睦闹出的动静。

静嘉目光冷若寒霜,恨恨射向岳以睦,“兄弟两人一个德行,我看谁坐这江山都没分别。”

岳以睦闻言大骇,“你说什么?”

静嘉轻哼一声,不再言语。

她心里到底是装着岳以睦,再气再恼也绝不会像伤岳以承一样恶言相向。适才一句,已是极限。

然岳以睦不知情,本是满心欢喜地赶来,却见静嘉态度冷淡,不知要多难受。

他刚要替自己分辨,忽听静嘉一阵猛咳。岳以睦这下阵脚大乱,旁的再顾不上,抢前凑到静嘉榻前,去替她拍着后背,“静嘉,你怎么了?姚黄,还愣着做什么……快去给你家小姐倒水。阿童,阿童你去请贺云祺过来!”

“姚黄,不许去!”静嘉故意要与岳以睦呛声作对,饶是胸口咳得阵痛,仍喊下了姚黄,“你是伺候谁的?怎么对旁人言听计从?”

姚黄一愣,立在原地左右为难。

且不论岳以睦原是好心为了自家小姐,单说他是帝王之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岳以睦见静嘉此时使小性子,不由蹙眉,抬眼向姚黄使了个眼色。

姚黄见状,正要退下,静嘉却是淡淡道:“都不必管我,原先活着是为了等人,反正人等不来了,死了正好。”

岳以睦自然听出静嘉意有所指,用力抱紧她,“你等我对不对?我这不是回来了,怎么会等不到呢?你好不容易醒过来,别再和自己作对了……姚黄,去倒水。”

她与岳以睦怄气,难过的成分大过真正的恼怒,此时听岳以睦如此说,眼眶登时红了。只她心中情绪起伏,一时不敢说话,生怕没等开口,先落下泪。

岳以睦自然察觉怀中人的变化,心中又软又酸,更是意识到自己先前必定又气到了她。惶恐之下,小心翼翼地向静嘉道歉,“静嘉,咱们不闹了好不好?先前是我的错……我不该信了岳以承,过来误会你,更不该朝你发脾气。”

他将额头抵在静嘉头上,极轻极轻地哄着,“我还是你的王爷,你不必把我当皇帝,我在你面前也绝不做皇帝。咱们就像寻常夫妻一样,闹了天大的别扭,也要和好,行吗?我向你赔不是,你别再恼我了。”

静嘉起先对岳以承心硬,不管他如何献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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