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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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了散了-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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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跟乔煜见面了?”他问她。她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谭湘铭道:“一种直觉。你跟她讲什么了?”董晓晗小声说:“我问她会不会为了她爸爸去做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我还告诉她,她妈妈出了意外。”
  谭湘铭站住,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真这么说了?你考虑过后果吗?”董晓晗呆呆地道:“我考虑过了,大不了她把我也杀了。”谭湘铭也呆住了:“你疯了?”董晓晗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只要能弄清真相,我什么都不在乎,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路灯下,谭湘铭瞪大了眼睛。董晓晗说的是肺腑之言。既然已经失去了陈峰,这具躯壳留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生活还有什么能够让她留恋?过了一会儿,谭湘铭换了一种语气:“我们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连警察都没有办法,你这么干只能打草惊蛇,会让安丽的工作陷入被动,你想过没有?”
  董晓晗吃惊地问:“什么?你把这事告诉安丽了?”谭湘铭说:“到了这种时候,你为何还这么糊涂!”董晓晗望望漆黑的夜空,长叹一声:“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就是想亲口问问乔煜,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谭湘铭问:“你问出来了吗?她承认了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悲剧重演!”
  董晓晗身体不由自主哆嗦起来,双腿打颤。她哆嗦着说:“不会的,她不会对我……她不会!你不理解我和她之间的感情,你根本不了解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相信她不会……可我倒是希望她真能对我下手,只要她敢出手,鲁小昆的案子不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看着她自相矛盾可怜无助的样子,谭湘铭不忍心继续埋怨她。他搂了搂她的肩,想给她一些抚慰。可是,她的身体几乎是僵硬的,甚至还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谭湘铭把自己的双手移开了。他安慰她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定要记着,从明天开始,再不能跟她有什么接触了,如果你还想好好活着的话。”
  谭湘铭把她送回住处,叮嘱她睡觉时关好门窗,并且特别交待她,若是乔煜来找她,一定要及时打电话通知他。董晓晗点头答应了。
  这天晚上谭湘铭回到家,向冰梅老太谈到董晓晗的现状。他说她同意董晓晗离开画廊是一大失误,因为董晓晗这样无所事事,整天满脑子胡思乱想,一个人东游西逛,想干什么说干就干,这样很容易出事。他希望让晓晗重新回画廊上班。冰梅说,任何时候她愿意回来,我都高兴。可是她自己不愿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谭湘铭找到董晓晗,提出让她重回画廊。董晓晗毫不犹豫地谢绝了。她表示,鲁小昆的死因一日查不清楚,她就一日不能安宁,在这种心态下干什么都干不好。谭湘铭便说那就什么也不干,每天去画廊看看画儿,对心情也有好处。董晓晗说什么也不干就更不成,白拿薪水,心里更受折磨。谭湘铭说那就别拿薪水了,只当去玩。董晓晗苦笑着说那有什么意义呢?最后她向他保证,无论如何要增强自我保护意识,保护好自己。

  《爱了散了》第二十二章(3)

  谭湘铭也便不再勉强,只是心里更加为她的现状忧虑。
  苏竞联想到最近以来发生的一切,越来越觉得安丽行为蹊跷。他决定查个水落石出。这天趁安丽外出,苏竞借查找资料为名来到中队资料室。与资料员闲聊了一阵,很快就打探到,安丽前不久果然来找过一份资料。经过证实,安丽取走的是鲁小昆一案的卷宗。
  苏竞暗自惊讶不已。压了一年了,安丽为什么忽然重新翻动那个案子?难道,安丽发现了什么线索?掌握了什么有利的证据?苏竞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不明不白地调开了。从一开始,那个案子就是自己与安丽共同调查的,为什么重新调查时安丽想方设法把自己支开?安丽一定有她的用意。联想到最近以来安丽对自己蓦然转变的态度,苏竞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意识,那就是,自己可能与鲁小昆一案牵扯上某种说不清的关系,所以安丽才采取措施让他回避。她掌握了什么新的证据?有什么新的发现?为什么要把自己突然隔离?
  陈峰?难道是陈峰?苏竞第一个便想到了陈峰。安丽知道他与陈峰的特殊关系,担心他有压力不能全力工作,还是担心他向陈峰走漏风声?他从一毕业就跟着安丽,与她携手并肩风里雨里,什么苦没吃过?什么坎坷没经历过?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了解,安丽难道还不了解?可事实的确如此啊,她到现在居然还对他心存疑虑!领导的不信任,令苏竞受到深深伤害。他想去找到陈峰,直面问问他,可转念一想,这么干只能把事情搞砸。
  苏竞心情抑郁,烦恼焦躁,一个人跑到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
  与董晓晗分手后,乔煜回到家里,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宁,情绪烦躁。她打开音响,一首曲子没听完便又关上。打开电视,换了几个频道,没有一个节目能够使她注意力集中起来。她打开电脑,发现前不久刚买的股票暴跌不止,深度套牢。乔煜沮丧至极,尽量克制着心里的烦乱,做好了晚餐。然而,苏竞却没有按时回家。乔煜拨打苏竞的手机,手机里却说“不在服务区”。乔煜没有一点食欲,眼睁睁看着精心做出来的菜肴凉掉。她耐着性子等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深夜,门外才响起钥匙拧锁的声音。
  乔煜急忙来到门口,一股酒气从门缝里冲进来。苏竞歪歪倒倒地进来,酒气熏得乔煜直想吐。乔煜一反往日温柔的样子,不由怒道:“报纸上说有人喝醉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死了,你不怕摔死?”
  苏竞仿佛没听见,摇摇晃晃进了卫生间。乔煜急忙追了进去,只见苏竞对着马桶哇哇地吐,酒酸之味刺鼻。乔煜一手抱着他的腰,一手帮他捶后背,吐得差不多了,又扶他进屋,帮他脱了外套,苏竞一头倒在床上。
  乔煜热了一杯牛奶,端来给他灌下去,然后收拾苏竞脱下来的脏衣服。只见衣服上到处是土,袖子不知挂在什么地方,破了一道口子。乔煜皱着眉头,刚把衣服按进洗衣机,苏竞又大叫:“阿煜,你来!来!我难受!”
  乔煜丢下衣服跑过去,只见苏竞光着身子跑向卫生间,又吐。乔煜抓了一件衣服追过去,披在苏竞身上,一边给他捶背,一边用纸巾擦他的嘴和脸,苏竞边吐边说:“宝贝给你添麻烦了,你别管我了,你先去睡吧。”乔煜没好气地说:“我不管你,你摔死了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当寡妇。”苏竞说:“宝贝我对不起你。”乔煜问:“为什么对不起我?”苏竞眼睛有些发红:“我从来没有让你过上好日子,没让你拥有你想要的生活,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乔煜心情越发烦躁,拍着他的背:“说这没用的干吗?”
  苏竞吐完要洗手,乔煜便指着马桶说:“在这里面洗吧。”苏竞把手伸进马桶,还没挨着水,立即又把手抽回,起身去脸盆那儿去洗。乔煜弯下腰,用纸巾擦着马桶沿上的呕吐物,一边道:“你没醉呀,装醉是吗?”
  苏竞用冷水拍着脸道:“你今天怎么啦?像变了一个人,你以前从不用这样的口气对我说话。”乔煜埋怨:“是你自己变了一个人,你什么时候学成醉鬼了?”苏竞没回答,他洗完脸,忽然对着镜子哈哈一笑道:“我苏竞是强者,永远都是!不会趴下!不会!”
  这么说着,苏竞的眼圈又发红了,可是他没有让眼泪流出来。乔煜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走过来,从背后抱住苏竞,语气柔和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苏竞摇摇晃晃转过身来抱住她,亲亲她的额头:“睡吧,我困了。”乔煜关切地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苏竞道:“其实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想不开罢了。”乔煜问:“有什么想不开的?”苏竞道:“因为案子的事与安丽闹了一个小别扭,心里不痛快。”乔煜警觉地问:“什么案子?”苏竞顺手拧灭灯,拍拍她的背:“喝完酒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没事了,睡吧睡吧,不愉快的事你就别打听了。”
  第二天清晨,苏竞早早起床,换上干净的衣服,昨夜的醉意全消。来到单位,苏竞直奔安丽的办公室,正好,安丽刚到。
  安丽微笑着,亲切地说,“坐,有事吧?”苏竞开门见山:“你现在是不是在重查鲁小昆的案子?”安丽心里格登一下,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苏竞直视着安丽的眼睛:“队长,是不是?”安丽答非所问:“你在调查我?”苏竞道:“我哪敢调查你。但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了有价值的线索,对不对?”

  《爱了散了》第二十二章(4)

  安丽盯着苏竞问:“你还知道什么?”苏竞说:“这只是我的感觉,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安丽一笑:“干这行最忌感觉用事。目前我在做什么不能对任何人讲,包括你,这是纪律。”苏竞不理会她的话,只管问:“你突然把我从案子中择出来,想过我的感受吗?”“不好受吧?”安丽笑道,“不好受这就对了,说明你还不是混日子的人。”
  苏竞忍不住问:“是因为陈峰吗?”“陈峰?”安丽稍一怔,立即恢复常态,“唉,我
  也正想跟你谈谈这个问题。之所以让你回避,就怕你有顾虑。”苏竞急切地、不安地问道:“真是陈峰有问题吗?”
  “没有直接证据,不能乱说。”安丽喝了一口茶,沉吟着,道,“苏竞,我问你,假设这件事真与你的熟人有关系,你会怎么办?”苏竞不假思索:“真是犯了事,一样。”安丽沉思一会儿:“记得你跟我说过,陈峰跟你关系非常好,就像兄弟、亲人一样啊。”
  苏竞仿佛受了打击,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又坚定道:“就是亲人也一样。”安丽嘴角流露出一丝不相信的笑意:“如果是亲人,也一样?”苏竞道:“一样!”安丽摇摇头:“我不太信。”苏竞反问:“为什么不信?”安丽问:“如果是你最亲的亲人,比如父亲,或妻子,也一样?”苏竞想了一下:“只要犯了事,一样执法。”
  安丽问:“你没有人性?”苏竞毫不犹豫:“人性不是这样解释的。”安丽望着苏竞的眼睛,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我会找领导谈谈,你不要着急,先回大队安心工作。”苏竞问:“你能给我一个确切答复吗?我只想亲手把这个案子追查到底。”安丽说:“我也希望能给你一个好消息。”
  苏竞怀着希望离开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估计得没错,鲁小昆的案子有了进展。不管怎么说,他替安丽、替整个中队,包括受害人的家属,感到一丝欣慰。
  董晓晗又一次把水晶羊捧在手心里,凝视着它,它是那么晶莹剔透。以前,乔煜就像这水晶那样澄澈清透。现在,乔煜变成一团浑水,让她琢磨不透,不知浑水的旋涡中潜藏着什么。她几乎有一种感觉:乔煜一定会来找她。如果乔煜不来找她,那么在短时间内她就不会再去刺激乔煜。如果乔煜找来,那就说明乔煜坐不住了,那也说明事实距推断又靠近了一步。这样的话,她决定不再捉迷藏了,干脆把事情挑破。因为,董晓晗坚信,鲁小昆和乔家父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鲁小昆的死,乔家也未必脱得了干系。这种折磨太痛苦了,每忍耐一天,都会让人多一分发疯的可能。就仿佛心里生了一头狼,它随时都会破体而出,她感到自己再也拴不住它了。
  董晓晗惊讶自己的直觉竟会如此的准确。
  乔煜果然来了。她像往常那样,拎着食品、小吃、时令水果,帮董晓晗把冰箱装满了。的确,在生活中,乔煜永远都像一位姐姐那样,细心、体贴而周到。董晓晗手里握着小羊,定定地望着她,一语不发。乔煜走到她身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晓晗,你的心事太多了。”董晓晗说:“或许你比我更多。”乔煜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不是想知道我和父亲的感情吗?“
  两个人像往常那样,面对面地在小餐桌前坐下。谈到童年时光,乔煜眼睛里闪着柔和、甜蜜的光,声音也充满深情。
  在乔煜很小的时候,乔道衡最愿意做的事,就是每天下午下班后牵着女儿的小手,来到楼下的小卖部,给女儿买各种好吃的零食。每当他看着女儿吃得津津有味,就会忍不住哼一首意大利民歌《爹地的小女儿》。记得那首歌词是这样的:你是我的彩虹,我的金杯,你是爹地的小小的可爱的女儿。拥有你,牵着你,我无比珍贵的宝石。你是香精,你是蜜糖,你是一切的美好,最重要的,你是爹地的小小女儿……父亲的歌声并不美妙,但在乔煜听来,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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