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儿连忙道:“我便是要王兄教我。”
王贤一笑,随即说道:“你们在暗,而他在明,如此便胜上一筹了。”
陆行儿和赵万宝对望了一眼,他们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如今一听便明白起来,王贤的意思便是说明教诸人可以抓住主动权,而苏蛋儿却没法还击。
赵万宝这时想了想,然后才道:“然而我等诸人不能做的太过,不然苏蛋儿一旦警觉起来,我们日后就很难再动他了。”
王贤看了看陆行儿,然后笑道:“陆兄必有高见,便说与我们听听。”
陆行儿这时展颜一笑道:“我适才听王兄此言,想了一番,觉得我等不动则已,若是出动,就直接来下狠的,全面布置人向苏蛋儿下手。”
他这时收起笑容,然后道:“苏蛋儿虽然人多,但是这帮人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他现在正是志得气满的时候,我等若是猛然来袭,他定然是招架不住,就趁着这突袭之时杀掉苏蛋儿和他的几个核心手下,然后再迅速解决战斗,用周家兄弟来控制扬州的局势,便可以达到我等的目的了。”
王贤微微有些惊讶,便道:“陆兄,若是没有杀掉苏蛋儿,或是中间出了变故,该当如何是好?”
陆行儿偏转过头来,看着王贤道:“那王兄你想如何?”
王贤忙道:“我是想着慢慢的偷袭和干扰,让苏蛋儿一直处于警戒之中,整日忧心忡忡,这样总有一日便可除掉他们,这种方法极为稳妥,而且不会有太多伤亡……”
陆行儿连忙摆手,然后笑道:“王兄,若是如此,估计也要好久了,我等诸人可待不了这么长时间啊,况且我等一向是急性子,哪里能这样慢吞吞的做事?就是周家兄弟估计也会不乐意的,所以王兄你所言虽然稳妥,但是不可行。”
王贤刚想再说,却听到赵万宝笑道:“臣贝,我知道你是读书人,虽然聪明,但是不太清楚这江湖上的事,如今之计,温吞水是不可能的,只有猛然一击才有胜算,只要苏蛋儿和他的几个手下死了,那下面的诸人自然会是一团散沙,到时候一切便在我等的掌握之中了。”
陆行儿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来道:“这事情要详细计划一番,王兄,我等在明夜便要商议一下详细措施,你便也过来吧。”
王贤这时心中突然有些奇怪起来,为什么这个陆行儿老是把自己加进去呢?他难道是把自己当成了明教中人?
赵万宝呵呵笑道:“有臣贝大才,我们自然是不怕什么了,不过陆大哥,这件事情可要万分保密啊,苏蛋儿在扬州树大根深,我们就在树边,稍不注意就会被清扫干净,一切还是要小心一点。”
陆行儿点头道:“这个我自然明白,希望臣贝和这位兄台也要谨守此事。”
王贤慢慢点了点头,然后便见到陆行儿此时走到了门口,然后突然转头对着王贤道:“王兄,你觉得我明教如何?”
他这话问得突然,但是王贤却是很快便回道:“很好。”
陆行儿微微一笑道:“那不知王兄想不想入我明教,实不相瞒,在下对王兄极为倾慕,若是王兄肯屈就,那在下定然会向护法力荐,日后王兄所想,皆在其中。”
王贤也不吃惊,只是微微笑道:“陆兄言重了,不过在下尚要去江南赴任,如今不能耽搁太久,所以只能等到他日再说,陆兄你们长居江南,以后也可以过去找我,如何?”
这是给自己留个余地,陆行儿微微点头,然后有些可惜地道:“既然王兄无意,在下也不强求了,不过去了江南,我们必然还有交往,他日想必王兄会改眼相看。”
他抬首看了看天,然后道:“如今天色已经不早,王兄便请回去吧,万宝你就送一送王兄吧。”
王贤便微微施礼,然后就跟着赵万宝一同走了回去。
这路他们进来一次,所以还算熟识,一路行来,却没有说什么话,直到方要出去之时,赵万宝才慢慢地道:“臣贝,世间所传我明教种种,实属讹传,你若要进入其中,便才能知晓明教中之事,皆非平常人所言。”
王贤一笑,他并非对明教有什么偏见,不过这里的水很深,他不想进去,这时只好又是敷衍了几句,然后便走出去,便要回去,却又听到赵万宝说道:“臣贝且莫要忘了,明日过来商议一番。”
王贤胡乱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皱起了眉头,脸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连几日,王贤都要过来和赵万宝、陆行儿,以及周家兄弟诸人,便在这个院子之中商议着如何扳倒苏蛋儿。
王贤颇有些无奈,他基本上插不上话,这帮人都是赞同使用突袭的方法,一举铲平苏蛋儿,全没有想着这样所带来的危险性。
但是他也不能说上什么,就在这边听着,腊月二十三过后,他干脆不过去了。
在这扬州院子里一切还很平静,时不时地和李清照谈上几句,这个博学的才女常常出言让人惊叹,言语之中有一种自然的魅力,引人注目。
虽然临近除夕,但他却无法逍遥,心中还在想着明教诸人的那盘计划。
其实若是单说好处,这个冒险的计划是极妙的,一旦苏蛋儿被杀死,一切问题都可以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解决掉,可以说是利索无比。
不过这些都要建立在没有变故的基础上,若是中间出了小问题,苏蛋儿没死,官府插手,抑或是突袭失利,那么整个结局都将无法收拾了。
他摇了摇头,也不想这么多了,正要走出去,却听到外面一阵敲门声,两长两短,王贤立刻打开门,然后便见到门口正站着一脸焦急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大概和王贤差不多年龄,不过肤色很黑,看上去极为健朗,王贤也是知道他是明教的一个小伙子,名叫李全长,乃是陆行儿的一个小手下,为人很是机灵。
王贤一愣,正要问话,却听到这李全长急慌地说道:“王公子,他们已经开始出动了,陆大哥让我过来通知你一下,让你快点去北边茶楼,大家都会在那边与你回合。”
他这话说的突然,王贤顿时大惊,这时立刻问道:“不是说除夕的时候动手吗?为何提前了?”
李全长这时脸上显出无奈的表情道:“那个周三的新婚妻子已经被找到了。”
王贤一愣,然后迟疑道:“难道遭人侮辱了?”
李全长点头道:“何止是如此,听柳衣巷的人们说,这个女子被苏蛋儿抓去过后便着人奸淫,皆是他手下的无赖头头,那女子受不了这种摧残,结果抓住了空子,撞柱子自尽了,但是苏蛋儿还是没放过她,竟然又着一帮人奸尸,后来才扔到了城北的那乱坟岗,被我们兄弟们找到了。”
王贤这时轻轻地皱了一下眉毛,随即才道:“那周三什么反应?”
李全长道:“他还能有什么反应,没听完我们说的话,便直接跑出去了,周大拦不拦不住,一同过去的还有周二,他们两个跑出去也不见个踪影了,想来一定是找苏蛋儿报仇了,所以陆大哥思来想去,只有兵行险径,就在今天开始除掉苏蛋儿!”
王贤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李全长道:“明教已经全部出动了?”
李全长连忙点头道:“教中诸人已经出动了,而且陆大哥也通知了这边的教众们,若是必要之时可借助他们的力量来逃跑。”
这个陆行儿行事一向讲究有进有退,王贤这时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便过去吧,我立刻去南边的茶楼,对了,万宝也去了那边吧?”
李全长忙道:“赵大哥已经过去了,就在茶楼那边。”
王贤微微点头,然后突然低声问道:“你们这几天是不是一直在监视着我?”
李全长一愣,抬首见到王贤脸上一片笑容,不由地道:“没有啊。”
王贤挥挥手道:“我这便过去了,你快回去知晓一下陆兄。”
他现在有些明白起来,陆行儿对自己还是有些不信任的,这几日他一直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有人在监视着整个院子,但是他不敢确定是不是陆行儿的人,现在见到李全长也是毫不知情,他也无法说上什么,便直接回房换衣服了。
待到他走出房间,便直接向院外走去,却又见到了冷香。
冷香不知道在看什么,正在笑着不停,见到了王贤立刻收起笑容,极为快速地整理好表情,然后上前说道:“公子现在要出去?”
王贤点头道:“我要到外面买一些笔墨,冷香姑娘刚才在笑什么?”
冷香浅笑说道:“方才见到姐姐练剑,极为好看,所以便笑了起来。”
王贤伸了伸脖子,往那边微微看了一眼,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却听到冷香笑道:“姐姐方才已经走了,对了,公子出去的时候可否方便为我带一个物事。”
物事?王贤微微一愣,便问道:“冷香姑娘要我带些什么?”
冷香有些郁郁地道:“我在姐姐这边什么都好,可就是没有一些把玩的东西,所以便想请公子你给我带一把琵琶,便是在扬州柳衣巷不远处的一家琴坊之内,那里很是淡雅,我已经定好了琵琶,公子去了只要说上一声便成。”
王贤看了一下冷香,心中顿时疑惑起来,这件事谁都可以办,为何要让自己去取琵琶,不过他却没说什么话,这时只是点点头,随即便和冷香告了一礼,走出院子。
这里离那南边柳衣巷也是不近,但是他已经摸熟了,走了不一会儿便到了那间约好的茶楼,直接上了二楼,两长两短地敲了敲门,随即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走进去才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赵万宝就坐在正对门口的地方,见到王贤过来就立刻招手,然后有些焦急地道:“臣贝,这次真是麻烦大了,周家兄弟们都不见了。”
王贤一愣,看了看这茶楼之中,果然没见到周家兄弟,他忙道:“不是说周二和周三一同走了吗?其他两个人呢?那个周大应该不会那么冲动吧。”
赵万宝叹口气道:“我和陆大哥到这茶楼,准备部署一下,结果那个周大却突然带着周四一同走了,也不知是到了哪里,现在我们诸人是提心吊胆的。”
王贤这时看向陆行儿,却见他脸上不喜不怒,极为沉浸,他不由沉声地道:“真要现在行动吗?”
陆行儿点头道:“现在由不得我们了,周三的妻子被惨杀,他此时定然是冲动无比,所以周家兄弟几人肯定会闯祸,而我等诸人如今也不能撒手不管,所以就只好提前行动了,刚才我与万宝诸人已经商议了一下,那个苏蛋儿每日午间都会在那个曲阳楼中饮酒,而今日更是特别,他还专门找了他的伯父扬州推官苏明一同过去,所以我现在有些忐忑,如果到时候碰到了那个苏明,惊动了官府中人,那真有些不好办了。”
赵万宝也是道:“如今确实难办,若要突袭,就只能把那个苏明一块杀了。”
王贤沉吟道:“陆兄还决定突袭吗?”
陆行儿这时叹了口气道:“实在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做啊,现在也不要多说了,万宝,你过去着人安排一下,通知曲阳楼的兄弟们等待时机,还有在衙门口的兄弟们也要看准了,千万不能让官府中人过来,我们现在就进柳衣巷。”
赵万宝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王贤道:“臣贝,你现在便坐在这里等,和陆大哥说说话。”
他说着便向着那边走去,对着诸人挥挥手示意了一番,随即皆是走了出去,只留下王贤和陆行儿。
陆行儿这时脸上才显出有些焦急地表情,看着王贤道:“王兄,如今危急,还望你能帮我一把啊!”
王贤不由奇怪地道:“陆兄有何事相托?”
陆行儿叹口气道:“其实方才我没说的是,那边的整个酒楼已经被苏蛋儿的手下们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而我们也不敢判定那里面到底有没有苏蛋儿,但是我无法让诸位兄弟们撤回去,不然就太有损明教之名了,如今真是进退两难。”
王贤吃惊地道:“苏蛋儿已经有所察觉了吗?”
陆行儿沉吟地道:“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他有所警惕实属正常,毕竟之前我们用计把周二和周四救回来的时候,衙役们为此大贴画单,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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