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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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歌-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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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陆翰飞微一分神之际!

白婧婧忽然凤目微抬,盈盈一笑,问道:“窗外是陆相公吗?”

陆翰飞快然一惊,好厉害的耳朵!

房门呀然开启,一阵淡淡的幽香,直沁心脾,白婧婧已俏生生站在门口!

陆翰飞又是一惊,她身法好快,但惊抵不住窘,半夜三更的,去偷窃人家姑娘,他一张俊脸,登时胀得通红,口中呼啸的道:“在……在下……是……”

白婧婧嫣然一笑,轻声道:“我就在等你呢,你去了这多时间,我想一定是遇上强敌,好啦,现在回来了,快到我房里坐了再说。”

陆翰飞心头又是一楞,她怎么会知道自己遇上了强敌?脸上不期流露出诧异之色,一面连忙供拱手道:“姑娘请休息吧,在下求便……”

白婧婧没等他说完,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方才我听你在房里大喝了一声,猜想可能是你仇家,因白天偷袭不成,跟到客店里来。哪知等我闻声出来,你已经追了下去,我自知无法追得上你,就一直在房里等着,那人到底是谁?和你有很大的仇恨吗?你追上了没有呀?”

“啊,你到我房里去坐坐咯!”

她一连串的问着,显得异常关切。

陆翰飞道:“多谢姑娘关心,那人是在下杀师仇人,可惜又被他跑了,时间已晚,姑娘还是休息吧,在下不惊扰了。”

白婧婧柔顺的点点头道:“也好,陆相公折腾了半夜,也该休息了。”

说着,果然回进房中。

陆翰飞依然打开窗口跃入房中,解下剑斧,放在身边,连衣服也没脱,只在床上运功调息。

第二天,陆翰飞很早起身,他因白婧婧既然不是白衣教主,而且阴风煞已先在赤焰山等着自己,不愿再多耗时间,付清店帐,向店伙交待,只说自己另有急事待办,须要先走一步,便独自上路。

此时天色才亮不久,路上除了少数赶集的人,行人不多,陆翰飞展开脚程,一路疾奔。

正行之间,忽听一阵泼刺刺急骤蹄声,由远而近,从身后疾驰而来!

陆翰飞身怀上乘武学,根本不用回头,便已听出身后驰来的,是两匹脚程极速的好马,而且马上之人,分明也是身怀武功的高手!心中一动,不由立时在道旁住足。

这时,那两匹快马,业已驰近,马上一个英风飒飒的劲装青年,一个身材苗条的黑衣姑娘!

陆翰飞瞧得一怔,这两人不是北岳门人杜志远和黑娘子倪采珍吗?他们纵马疾驰,一路赶了下来,莫非有什么急事不成?

“杜兄……”陆翰飞喊声出口,马上两人也已瞧到路旁的正是陆翰飞,双双勒住马头,杜志远迅疾跃下马背,大喜过望,吁了口气,笑道:“陆兄弟,总算给我们追上了!咦,柯老前辈呢”?

陆翰飞道:“何老前辈已经先到赤焰山去了,杜兄和倪堂主两位匆匆赶来,不知可有什么紧要之事吗?”

黑娘子倪采珍这时也牵着马匹过来,抬头问道:“陆少、侠,你一路上,可曾见到楚、冷两位妹子吗?”

陆翰飞证遵:“楚师妹和冷姑娘,不是都留在君山吗?”

黑娘子冲着他,抿嘴一笑道:“陆少侠不在君山,两位小妹子哪还待得住?”

陆翰飞被她说得俊脸一红,杜志远连忙把楚湘云、冷秋霜两人偷出君山,自己和倪堂主追踪赶来之事,说了一遍。

他江湖阅历较深,想起阴风煞原和陆翰飞一路同行,在半途上突然先走,要陆翰飞留下,其中必有缘故。

陆翰飞听说楚湘云。冷秋霜居然偷出君山,也不禁心中大急,因为这一路上,自己连番遇事,而且白衣教主、夏侯律等人,都在附近出现,她们万一遇上,岂不又多出事故?一面也就把自己发现白婧婧之事,简扼说了个大概。

黑娘子倪采珍听到爸也在这里现身,还假扮金衣护卫,不由喜道:“陆少侠,你知道家父现在哪里?”

陆翰飞道:“姑娘今尊和甯不归老前辈一起走的,在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倪采珍噘着小嘴,道:“爸就是喜欢这样,一会儿来了,一会就走,不知在忙些什么?”

杜志远沉吟的道:“陆兄弟,既然柯老前辈约在赤焰山,我们还是先见过柯老前辈,再作计较吧!”

赤焰山,一名大砚山,在安徽含山县东北,山势峻拔,峭壁危崖,石色皆成赫红,因有赤焰山之名。

山顶一座道观,叫做镇离现,现中供奉火神。

据说从前山下附近村落,时遭火灾,后来有一位堪舆师指出赤焰山地底,正当离火之源,必须建一座火神庙,加以镇压,这就是镇离现的由来。

这座道观,已有几百年历史,但山下的人,却不叫它“镇离观”,大家都以“火烧观”相称。

火烧现在人们的眼中,只不过是一座供奉火神的道观,但江湖上人,却把它当作火宫看待,威名之隆,就是武当、少林武林两大宗派,也都为之黯然失色。

那是因为火烧观大观主火德星君冉无天,不仅武功已臻化境,尤其是一手火器,天下无人能敌,当年和白骨神君、北溟其君,号称“三君”。

如今,冉无天已是九旬以上的人了,他师弟二观主接火天君常延寿,也已八十有余,平日静修,均已不问尘事。火烧视交由大弟子尾火虎傅元通主持。

算起来,这还是陆翰飞、杜志远和黑娘子赶到含山的三天之前!

赤焰山盘曲的山径上,正有两条人影,随着山势,往上走去。

前面一个白衣文士,身穿月白儒衫,脸蒙白纱,举止飘逸,虽在行走之际,依然显示出他有一种高傲冷峻之慨!

稍后一个身形矮小,身穿墨绿长衫,面上也同样蒙着绿纱。

赤焰山山势陡峭,尤其主峰突出群峰,高耸入云,异常险峻。

这两人衣袂飘忽,走在危岩峭壁之间,远远望去,宛如一白一绿两朵轻云,冉冉上升!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时分,晚霞映着峰腰赫红色的山石上,分外显得鲜艳夺目!

后面那个绿衣人看着傍晚景色,不觉脚下微停,说道:“这山光秃秃的,石头都好像火烧过一般,路径陡峻,山势又高,造这座火烧观的时候,可真不容易呢!”

白衣人对他说话,恍如未闻,只是脚不点地的向上行去。

“嘘……”白衣人突然回头过来,低声道:“快别说话,走吧!”

绿衣人轻笑应道:“是,教主!”

这两人敢情是最近才出现江湖,行动诡秘的白衣教主,和他手下一名绿衣侍卫了?

他们一路疾走,山势愈上愈险,足足走了顿饭光景,才算到达峰顶。

黄墙碧瓦的“镇离现”,气势相当雄伟。

此时大门敞开,从门中迎出一行道土,前面一个一身红色道袍,脸长如驴,年约五旬的道人。他一眼瞧到白衣人,立即迎前几步,打了个稽首道:“教主驾莅,贫道迎近来迟。”

白衣教主见他胸前一圈金线之中,绣着一个虎头,心知此人就是火烧观住持尾火虎傅元通了,这就还了一礼,道:“不敢,道长想是傅住持了?”

他虽在说着客套,但语气还是相当冷漠。

红袍道人笑道:“教主言重,贫道正是傅元通,哈哈,教主请到里面牵茶。”

说着,连连肃客,陪同白衣教主往里走去,绿衣人紧随在白衣教主身后。

进入大门,穿过一条长廊,拾阶而入,里面是一座花厅。

落坐之后,道童送上香茗。

尾火虎傅元通含笑道:“贫道奉敝师叔交待,得知教主近日将宠临敝观,不想教主侠驾,来得这般快法。”

白衣教主依然冷冷说道:“在下风闻将有不少武林高手,觊觎贵观朱果,是以提前赶来,晋谒冉老前辈,面陈机密,烦请道长代为通报。”

尾火虎傅元通听得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家师正在炼制一炉丹药,闭关百日,日来正值紧要关头,连敝师叔也留在丹房之中,已有数日未曾出来,大约须有七昼夜才能启关。”

白衣教立缓缓起身道:“这么说来,我倒来的不是时候了。”

尾火虎傅元通慌忙跟着站起,陪笑道:“教主请坐,敝师叔数目前进入丹房之时,曾再三嘱咐贫道,教主来了,务请在敝观盘桓几天。自从教主专人面书奇…'书'…网,家师就渴望和教主一晤,贫道已在后院替教主准备了三间静室,作为下榻之用。”

白衣教主沉吟半晌,才道:“在下实在尚有要事待办,只是冉前辈既然如此吩咐,在下恭敬不如遵命。”

尾火虎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说到这里,忽然好像想起一件什么事来,急急问道:“教主方才曾说风闻有不少武林高手,觊觎敝观朱果,不知是些什么人物?”

白衣教主淡淡道:“据在下知道,觊觎贵观朱果的人,不在少数,譬如厉山双煞、神钩真人郝公玄、毒神逢巨川、老狼神狼奇里等人。”

尾火虎久居赤焰山,从未涉足江湖一步,对神钩真人郝公玄、老狼神狼奇里、和毒神逢巨川人,竟是茫无所知,只当作普通江湖之士。

这些人中,他只知道厉山双煞,以为白衣教主把厉山双煞的名字说在前面,定是这些人中武功最高的两个,是以闻言之后,一张驴形长睑,现出了不屑之色,当即冷笑道:“厉山双煞,也想到火烧观滋事……”

白衣教主听得不期一怔,自己说的这些人中,厉山双煞该是武功最差的两个,他何以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惊愕,反而意似不屑?

但白衣教主终究剔透玲珑,心中方自一转,便已恍然大悟,暗想:敢情这道士从没在江湖走动,不知道老狼神狼奇里等人的来历。

果然,尾火虎傅元通续遭:“嘿嘿!阴风煞柯灵,真要约了帮手前来,管叫他来得去不得。”说到这里,回头笑道:“旋风煞木通,确曾为了朱果,到敝观滋事。”

白衣教主道:“他定是知难而退?”

尾火虎阴笑道:“十天之前,他带了一封叫什么陆地神龙的书信,求见家师,由敝师叔代为接见,说出来意,就是要乞求一颗朱果,敝师叔因家师正值闭关之期,不敢作主,婉言相拒,不料木通以为家师故意不见,愤然离去,当日晚上,居然潜入敝观,意图盗取,终于为师叔所擒。”

白衣教生道:“常老前辈如何打发他呢?”

尾火虎道:“敝师叔因与木通师门不无渊源,须由家师启关之后,再行定夺。”

白衣教主冷漠的道:“目前他就留在贵观?”

尾火虎低声道:“囚在敞观后进石室。”

他虽无江湖经验,却也突然警觉,说到半途,便尔住口,一面起身笑道:“教主远来,请到里面稍息风尘。”

白衣教主也同时站起,冷傲的道:“如此只好叨扰了!”

尾火虎当真领路,穿出大厅,是一条白石砌成的甫道,绕过几丛花树,但见前面翠重于竿,曲径通幽,一片竹林中现出几楹红砖精舍。

尾火虎陪同白衣教主行近精舍前面,跨上石阶,一面说道:“教主请入内瞧瞧,如有什么不妥之处,或须添置什么,贫道好叫他们立时撤换。”说着,当先跨进门,带路而行。

这几楹精舍不仅环境清幽,而且布置得精难已极,无论书房、卧室,无不美伦美美。

显然白衣教主此来,火烧观极为重视,待如上宾!

白衣教主转身道:“敝教和贵观谊如一家,道长如此相待,在下怎敢当得?”

尾火虎谦逊的道:“这次教主远道而来,敝观生辉不少,贫道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说着,又打了个稽首道:“教主如无吩咐,就请在这里略事休息,贫道暂且告退。”

白衣教主背负双手,额首道:“道长情便。”

尾火虎打了个稽首,便躬身退出。

绿衣人瞧着尾火虎走后,不禁回头朝白衣教主望去。

白衣教主只是微微摆了摆头,好像是示意绿衣人,应该随时提高警觉,保持冷静的意思。

一连两天,火烧现安定如恒,并没发生什么事故。

白衣教主以贵宾的身份,被招待在这幢精会之中,深居简出,最多也只在林前散步,负手看天,他那孤高冷傲的神情,使人觉得他身外好像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轻纱!

这是第三天傍晚时分,一抹斜阳,缓缓在竹林收去,苍茫暮色,在渐渐的加浓。

精舍前面,白衣教主负手而立,敢情正在欣赏着晚景,状极悠闲,阶前不远,站着那个绿衣人,他好像永远跟在教主身后,寸步不离似的。

忽然从绿重深处,钻出一个五十来岁的乡下老头,这人穿着一身上布衫裤,头上盘着一条小辫,缩着脑袋,两颗鼠目骨碌碌一阵转动,就朝格舍中走去,行动古怪而滑稽。

绿衣人一眼瞧到此人,口中惊奇的“啊”了一声,叫道:“老前辈……”

那老头尖声叱道:“别嚷,别嚷!”

他第二个“别嚷”,堪堪出口,人已一躬身,很快闪进屋去。

白衣教主慌忙跟着进屋,慌忙低声道:“老前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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