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邪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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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邪针-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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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作派,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但没办法,他怕水杏儿认出来啊,水杏儿果然没能认出他,眼光中露出煞气,喝道:“你是什么人,即敢出来架梁,就休要罩头盖脸。”

“什么叫罩头盖脸?”李传灯又是哇呀呀一声叫:“俺张翼德从来就是这张脸,小姑娘若是害怕,那就带了你的人快快离开。”

“见不得光的家伙。”水杏儿冷哼一声,喝道:“狄威,撕下他的面具。”

“遵命。”狄威应了一声,跨步向前,左爪一扬,右爪对着李传灯的脸便抓了过来,爪未至,劲风已是破脸袭来。

“这人手爪上的功夫的是了得。”李传灯暗暗点头,身子不动,双手更是松松的垂在身前,直至狄威手爪离着他面门不到五寸左右,左手才闪电上扬,手中却没有绣花针,而是竖起食指,一指点在狄威脉门上。这是轰雷九针中竖针的一式变招,名为“朝天引”,虽然李传灯没用针只用了一根指头,且只用了五分力,但也绝非狄威可以承受,狄威只觉手腕一麻,大叫一声,蹭蹭蹭连退七八步,左手捧着右手,整个右半边身子竟已全然麻木。

李传灯这一下快若闪电,所有的人,无论是这边的肖紫衣宁剑仁还是水杏儿等人,没一个人看清李传灯是如何出手的,王一虎眼见狄威啮牙裂嘴,叫道:“怎么了?”

狄威自己其实也说不清楚,只是强忍着右半边身子的酸麻,道:“王兄小心,这人手上有鬼。”

脉门是人身重穴,脉门受制,气血凝滞,整个身子也就动弹不得,但狄威练的就是手上的功夫,脉门坚若铁石,若是功力低于他的,便是斩上两剑也无关紧要,李传灯一根手指怎么就能让他半身酸麻呢,即想不清也不服气,所以说李传灯手上有鬼。

王一虎斜眼向李传灯戴着面具的脸上瞧了一眼,冷哼一声道:“怪不得鬼鬼祟祟呢,原来暗藏鬼惑伎俩,看我的。”跨步上前,双钩一振,喝道:“小心了。”左钩虚指,右钩斜斜划向李传灯面门,出手竟是和狄威差不多,但钩尖在离着李传灯面门还有五六寸时,忽地一晃,在李传灯眼前晃起一片钩影,同时左手钩急穿上来,钩向李传灯心窝,这一钩奇兵突出,而且是在右手钩的掩护下,十分阴险犀利。

李传灯先前见他动手时总要先打招呼,还以为他钩法也一定是大开大阖,光明正大,这时才知道错得很远,不过他一直凝神戒备,王一虎的招法虽然阴狠,并未让李传灯心乱,冷眼看得明白,在王一虎钩尖离着心窝还有五寸左右,李传灯动了,右手斜斜拂出,一式斜针中的“月如钩”,针尖斜斜点中钩尖,立时将钩荡开,同时顺势前击,却舍针不用,一拳猛击王一虎胸口,王一虎小看了李传灯,那一钩用力太实,这时便来不及变招,百忙中身子一斜,以右肩硬接了李传灯一拳,李传灯这一拳也只用了五成力,却仍打得王一虎蹭蹭蹭连退七八步。

李传灯呵呵而笑:“如何,我这一拳里又是有鬼还是有怪?”他若用针,王一虎这时已是个死人,不过除非是对着黑龙会杀手,李传灯并不愿轻易杀人,尤其是水杏儿的手下。

众人先前没能看清李传灯出手,这一次都是凝神盯着,却仍未能看清李传灯手中的绣花针,只以为他就是空手,空手入白刃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夫,但叫众人震惊的,是李传灯在震开王一虎钩尖后那一下闪电般的突击,不但迅快绝伦,时机方位的拿捏更是神乎其神,场边所有的人一时都看得呆了,好半天竟是无人吱声。

绣花针本来就短得不能再短,轰雷九针又不是以身法见长,则何以胜敌?根本的宗旨就是引敌近身,至敌人无法变招时才猝起突袭,这时距离最短,离敌最近,最险,威力却也最大。

当年的杜建德虽然练到了轰雷九击的第七击,但他嫌大老爷们用绣花针做武器不雅,便将针法化在了枪中,以至数百年来,江湖上就无人见过轰雷九针的针法,众人对李传灯这种引敌近身再猝起突袭的打法极度震惊也就可以理解了。

同样是震惊,肖紫衣宁剑仁是又惊又喜,心中均想:“狄威王一虎均非庸手,却都是给他一招打败,此人武功之高,直是不可思议,莫非是我侠义道中的前辈高人知警来援?”两人都在脑中搜索侠义道中的前辈高人,却似乎没一个人对得上号。

水杏儿则是又惊又疑,想:“此人武功诡奇,极为了得,必是侠义道中的前辈高手,可又何必罩头盖脸呢?真是奇怪。”冷眼盯着李传灯,冷哼一声道:“看你身手,当非无名之辈,何不以真面目似人,莫非你侠义道中都是些见不得光的鼠辈么?”

李传灯知道她的意思,心中暗笑,想:“师妹这会儿一定是疑神疑鬼,以为我是侠义道中的什么前辈高手呢。”打个哈哈,道:“激将法对我老人家没有用,这样好了,不若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若输了,不但取下面具,而且愿和这狄威王一虎一样,投身神灯教,也来做你神灯教的护法。”

他这话出口,水杏儿眼光一亮,李传灯武功之高,她是亲眼目睹,如果真能为己所用,可是一个极大的助力,不过水杏儿随即想到,李传灯即敢夸此海口,自然有把握,自己可不能轻易上当,便哼了一声,道:“你想赌什么?”

李传灯知道水杏儿必会这么问,心低偷笑,道:“我知道你是兰花婆的弟子,兰花婆三大绝学,玉女兰花剑,白衣兰花指,素手兰花针,想来你都是练得精熟的了。”

水杏儿想不到李传灯对自己这么熟悉,心下更生警觉,却不知李传灯的真实意图,道:“不必废话,你只说到底想赌什么吧?”

“我对兰花婆名重武林的兰花针非常的感兴趣。”李传灯呵呵笑,手一伸:“借我一枚兰花针,我就以一枚兰花针,迎战兰花婆的三大绝学,咱们三战两胜,剑指针,无论是哪两样,你赢了我手中兰花针,就是你胜。”

世上竟有这样的事,以别人的武器迎战别人最拿手的三门绝学,尤其这武器还只是一枚小小的绣花针,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只以为李传灯疯了,肖紫衣忍不住叫道:“前辈……”

“好玩着呢,不必担心。”李传灯摇手,看着水杏儿:“如何?”

水杏儿简直已是要气炸了肺,但这几年的磨练,她的心计已远远超过她的年龄,这会儿仍能强忍怒火,看着李传灯道:“如果你胜了呢,你要什么?”

“我要一个保证。”李传灯回看着她:“如果我胜了,你和流云山庄的冤仇就一笔勾削,终你一生,再不能向流云山庄寻仇。”

李传灯本来想让水杏儿解散神灯教,再不起争霸的念头,后来想想水杏儿十九不会答应,那还是先顾眼前,这个条件,他确信水杏儿一定会答应。

“就是这么简单?”水杏儿盯着李传灯眼睛,似乎难以置信李传灯的条件会这么好。

“就是这么简单。”李传灯点头:“有胆子试一试吗?”

“哈哈哈。”水杏儿蓦地里仰天狂笑,咬牙看着李传灯道:“你不必用激将法,激将法对我同样没有用,但如果说我以师门三大绝学仍然赢不了你一枚兰花针,那我真只有买块豆腐撞死了,就是为了师门声誉,我也必要与你一斗。”

她说到一个死字,可把李传灯吓一大跳,忙道:“胜胜败败,寻常事尔,倒不必说什么死啊活的,否则我就不和你赌了。”

水杏儿冷哼一声:“操心你自己吧,针来了,接着。”手一扬,一枚兰花针向李传灯疾射过来,针小,速度又快,便是宁剑仁肖紫衣这样的一流高手,也只能看到一点影子而已,根本看不清针。但李传灯例外,飞来的兰花针在他眼里清清楚楚,兰花针名字好听,其实也就是一枚平常的绣花针,跟李传灯手所用的并没有两样。

第三十一章

李传灯之所以要问水杏儿要针,是想尽量激起水杏儿的轻敌之心,这时眼见兰花针飞来,想:“我再逗逗她。”口中便叫:“针来了吗,啊呀,在哪儿啊。”不拿手去接,却抄起衣服下摆去兜,一阵手忙脚乱,看得不少流云山庄的弟子都笑了,他却提了下摆欢喜大叫:“兜住了兜住了,我这捉鱼的法儿用来捉针,倒也管用。”捏了针,看水杏儿道:“小姑娘教主,咱们先比什么?”

水杏儿射出的兰花针速度奇快,李传灯真能以衣服兜住,水杏儿倒也佩服,但李传灯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是迷惑了她,眼珠一转,冷笑道:“即然你这捉鱼的法儿捉针很灵,不妨再捉捉看。”左手一挥,又是一枚兰花针射出,但如果谁以为她这一挥就只这一枚针,那就大错特错了,原来兰花婆的素手兰花针另有一功,能以手弹针,水杏儿挥手射出一枚兰花针,随后五指连弹,接连弹出五枚兰花针,将李传灯头脸胸腹尽皆遮住。

素手兰花针只是兰花婆三大绝艺中的一种,而对于李传灯所习的轰雷九针来说,针却是惟一的武器,轰雷九针对针的了解和利用,可以说已到了极限,天下任何人,不论是男还是女,在习练轰雷九针的李传灯面前玩针,都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兰花婆这种弹指飞针的方法也算得上是一门绝学,但水杏儿在李传灯面前施展,却实在是找错了对象,眼看兰花针黄蜂一样衔尾飞来,李传灯装作欢喜大叫:“真的好多小鱼啊,大家快来抓紧鱼啊。”提起衣服下摆,左拦右兜,口中还唱起了儿歌:“小鱼小鱼快回家,你不回家我就抓,抓住了。”口中大呼小叫,将水杏儿射出的兰花针尽数兜在了衣服下摆上。

眼见李传灯就象顽童游戏一般,轻轻松松便接下了所有的兰花针,水杏儿又惊又怒,她本来一直坐着,这时霍地站起,叫道:“果然是好本事,那你再捉捉看。”声落,双手齐挥,十指如弹琵琶,无数兰花针密雨一般向李传灯射过来,不但双手弹针,她身子更是左纵右跃,纵高伏低,变换飞针的角度,可以说将压箱子的绝艺尽数拿了出来,誓要将李传灯置于死地。

当日肖紫衣给兰花婆一针射倒,事后总怪着是自己胆气不足,若放胆而为,兰花婆的飞针未必能射中她,但这时在一边看水杏儿放针,那针如疾风密雨,四面罩来,她虽身在场外,竟也完全看不清楚,想想自己若是置身场中,只怕早已给射成了一只刺猬,而水杏儿还只是兰花婆的徒弟,一时信心大失,想:“无论如何,那夜我都逃不过兰花婆的飞针。”这么想着,心里更感激李传灯,想:“若不是传灯,我这会儿早已是骨肉化泥了。”

在李传灯故意哑着嗓子唱出的难听的儿歌里,水杏儿终于停了手,她看着李传灯,冰冷的眼光里有惊异,有不甘,但更多的是绝望,她确信,无论如何,放再多的兰花针,也不可能有一枚射中李传灯。

李传灯衣服的下摆上这时已钉满了兰花针,水杏儿停手,他也不唱了,看着水杏儿:“怎么?不玩了?小鱼儿要回家了?”

“第一场平手。”水杏儿冷冷的看着李传灯:“我的兰花针没有射中你,但你也没有办法腾出手来射出你手中的飞针。”

比赛暗器,如果一方被另一方压得暗器无法出手,就算没被对方的暗器打中,说起来其实也还是输了,因此水杏儿这么说,已经算是让了一步,至少肖紫衣等人不认为她是强辞夺理,虽然也可以辨解说李传灯还没出手呢,但无论是肖紫衣还是宁剑仁,都无法想象在水杏儿如此密集的针雨下,天下间还有谁能腾得出手来发暗器还击,李传灯虽然了得,也不可能有这般本事。

李传灯却仰天打起了哈哈:“古话说,惟女子与小人为最难养也,真的是有道理啊?”

“你什么意思?”水杏儿眼中射出寒光:“你是说我赖皮?”

“明明输了,却说是平手,这不是赖皮是什么?”李传灯点头。

“我什么时候输了?”水杏儿眼中现出怒意,蓦地里冷然一笑:“我明白了,你是说你还没出手是吧?行,我让一步,就让你出手一试,倒看你有什么本事赢我。”说着挺剑而立,她虽惊异于李传灯的本事,但对自己的本事却也着实信得过,尤其她绝不相信自己这放飞针的高手会躲不过李传灯的飞针。

“给我家教主飞针压得还不了手,却还说我家教主赖皮,你一个大老爷们,可真够不要脸的。”狄威气不岔,插上了嘴。

“你没看他带着面具吗?自然皮厚。”王一虎自然也不甘落后,身后神灯教弟子哄笑声一片,水杏儿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一举手,止住笑声,看了李传灯道:“本教主就给你这个机会,出手吧。”

李传灯打个哈哈,他不打哈哈不行,不打哈哈别人隔着面具不知道他在笑,不动手,却看向水杏儿头发道:“小姑娘头上插的珠花不错,不过就是多了东西碍眼。”

他这一说,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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