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皇帝: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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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皇帝:朱元璋-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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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玉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归你娘管,我可是归朱元璋管啊,生杀大权都在他手里操着,我敢越过他去吗?”
  郭惠说蓝玉这次夺回安庆,又立了大功,说不定朱元璋能回心转意。
  蓝玉摇摇头:“没有用的,他把话说绝了。”
  “他到底是哪一点看不上你呢?”郭惠说,“你蓝玉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呀!”
  蓝玉说:“他倒也不是因为我蓝玉不好。”
  “那是为什么?”
  蓝玉鼓起勇气反问:“你父亲临终前把你许配过什么人吗?这事你知道吗?”
  郭惠惊得瞪大了眼睛,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她说:“这是谁编排出来的?有这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蓝玉告诉她,这是朱元璋亲口对他说的,说谁都不知道,是她父亲临死时交代的。
  “胡说,”郭惠说,“爹咽气时我一直在,我怎么不知道?”
  蓝玉说:“会不会是头几天你不在时,你父亲写的遗嘱?”
  “不可能。”郭惠说,“真有这事,我娘也不会一直瞒到今天。”朱元璋想要干什么呢?
  是啊,如果她父亲真有关于郭惠终身大事的遗嘱,第一个该告诉的应当是她娘,而不是朱元璋。退一步说,就算是没来得及告诉娘,他朱元璋有什么必要长期隐瞒呢?如果是子虚乌有,他朱元璋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蓝玉断言,若真的没这事,那只有一种可能了,他自己打算娶郭惠,她不是说他看她的时候眼神和从前不大一样吗?
  郭惠说:“我才不嫁他,我们姐妹干吗非嫁他朱元璋一个人?看上他的招风耳朵了,还是饭勺子下巴了?”
  蓝玉大笑起来,他问:“假如朱元璋向你娘提亲,要娶你,你娘会不会答应?”
  郭惠偏头认真地想了一下,说:“能答应。”
  “这不是完了吗?”蓝玉泄气地问,“为什么?”
  郭惠说:“有一回娘跟我说,她听一个术士说,朱元璋是帝王之相,日后定会登九五之尊,她就动心了。”
  “她已经有一个女儿嫁给朱元璋了呀!”蓝玉找理由说,“就是朱元璋真有皇帝命,你姐姐也就可以当皇后了呀!何必再搭上一个女儿?”
  郭惠说:“我姐姐毕竟是娘的养女呀,她说过,隔层肚皮总归不一样。”
  蓝玉更失望了,张氏这话也很合乎一般妇道人家的心态。
  蓝玉说:“你越说我心越凉了。”
  郭惠问:“那你想怎么办?”
  蓝玉说朱元璋这一手真狠,他不让蓝玉娶郭惠,又给他指定了一个姑娘,是镇江知府傅友文的女儿。
  郭惠怔了一下,旋即口是心非地说:“那多好啊,你还犹豫什么?”
  “你何必这么刺我!”蓝玉说,“我对你的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是想结这门亲事,早去下聘礼了,我姐姐把聘金早早备下了,我借口打仗分不开身,一直拖着呢。”
  郭惠说:“拖下去不是办法。看来,我们两个今生没缘,你别苦苦地等我了。”说到这里伤心地落了泪。蓝玉心疼地拥她入怀,说:“海可枯石可烂,我对你的心不变,大不了咱们私奔。”
  郭惠的眼一亮,直视着他问:“你不是说着玩的吧?我可敢私奔,眉头都不皱一下,顶多舍不得我娘,但日后平静了,我还能把娘接出来,你就不行了。”
  蓝玉叫她将了一军,怔住了。男欢女爱时最容易出口的就是“海枯石烂心不变”或“大不了私奔”的话。对常人可以,对有着荣华富贵和锦绣前程的蓝玉来说,这话是儿戏吗?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样沉重的代价,值得吗?当然他犹豫不等于他不爱郭惠,鱼和熊掌得兼不是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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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三十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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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玉瞬间的表情令郭惠很伤心,她说:“我可不敢逼你,让你私奔。你有锦绣前程啊,现在已经是大将军的副将了,将来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倘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这一切都断送了,你舍得吗?”
  郭惠倒是把话说白了,把蓝玉肚子里深藏不露的话全抖出来了,这也未尝不是她的激将法,也隐含着不屑。
  蓝玉转弯道:“我是极而言之罢了。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走这步棋?”他说他希望有更好的万全之策,私奔不是不行,是最后的抉择。
  会说的不如会听的,郭惠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天寒,她在发抖,是心在颤抖。
  郭惠苦笑了,看看窗外,说:“雪停了,你帮我叫一顶轿,我得回去了。”
  “忙什么,天还早啊。”蓝玉挽留她。
  郭惠说:“自从上次出了那回事,可能朱元璋对我娘说了什么,我娘对我看得可紧了,一会儿不见都要找。”
  蓝玉说:“我是探明朱元璋还在九江,才偷偷回来的,你又不给我面子。”
  郭惠说:“我不是来了吗?”
  “可你着急要走啊!”蓝玉央求说:“你别走了,在我这儿陪我一夜吧。”
  “你说什么?”郭惠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郭惠是有心嫁你,但苟且的事我不干,也请你放尊重一些。”
  蓝玉如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清醒了不少,他说:“对不起,我昏了头了。”不知是悔过还是难过,他眼里汪着泪。
  郭惠又心软了,口不对心地劝他说:“你不要因为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自毁前程。你本来可以位居公侯,到最后沦为平民百姓,我也会一辈子不安的,那有什么乐趣?”
  蓝玉渐渐动摇了,他问:“这么说,你也不再等我了?”
  “是呀,”郭惠忍痛说,“你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虽未下定,是你的主子朱元璋指婚,那比父母之命更不能违拗,这道理还用我说吗?”
  她多么希望蓝玉说几句掏心的话给她呀,哪怕是“海枯石烂”那样的官样文章也好啊。然而蓝玉什么也没说。郭惠向门外走去,她觉得双脚像踩在棉花上,身子发飘,心也像追逐着飞舞的雪花一样居无定所了。
  一直呆愣着的蓝玉如梦初醒,追上来说:“我用我的轿子送你。”
  “人多嘴杂,”她说,“我怕招摇,还是帮我叫一顶吧,车也行。”
  蓝玉点了点头。
  二
  郭惠回家后,整整哭了一天,茶饭不思,丫环晓月怎么劝也不行,只好去报告马秀英,请她来劝。
  外面风嘶雪吼,白茫茫一片。
  郭惠望着窗外的风雪暗自流泪。
  马秀英和晓月走到门外,马秀英侧耳听听,屋里面有嘤嘤哭泣声。晓月悄声说:“她昨天外出了,回来就锁了门,谁也不见,也不吃饭。”
  马秀英说:“娘也着急了,叫我来劝她。”她轻轻地叩门:“惠妹,你开开门。”
  里面没有回应。马秀英再敲,郭惠在里面说:“天这么冷,我睡下了。”
  马秀英说:“冷才挤到一起睡呀!你小时候不总爱钻到我被窝里取暖吗?”
  静了片刻,郭惠开了门,马秀英见她也没梳洗打扮,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马秀英吩咐晓月去找金菊,去给她们弄点清淡饭菜来,说她也好几顿没吃了,饿了。
  晓月应声离去。郭惠有些诧异地望着马秀英,问:“姐姐为什么几顿不吃饭啊?”
  马秀英说:“妹妹躲在屋子里绝食哭泣,我咽得下去吗?你这丫头不懂事,娘跟着操心也好几顿水米没沾了。”
  郭惠坐到妆台前拢着散乱的头发,说:“你们真是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马秀英用脸盆盛水,绞了手巾把,帮她擦了脸,又站在她身后帮她梳头,马秀英说:“自从你长大了,好久不来找姐姐梳头了,小时候梳头我全包了,一天耽误我两个时辰。”
  郭惠的眼圈又红了。马秀英说她现在是人大心也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有大事小情,总是跟姐姐讲,现在早忘了姐姐了。
  郭惠很不好意思地说:“本来也没什么事好说呀,我可从来没跟姐姐疏远啊。”
  头梳好了,金菊、晓月带几个丫环把饭菜也送过来,给火盆里加了炭,出去了。马秀英给郭惠盛了饭,说:“吃吧,我陪你。你看,咸水鸭,栗子烧肉,都是你爱吃的。”
  郭惠拿起筷子,只挑了几个饭粒到口中,心里发堵,咽不下去,便又放下,长叹了口气。
  马秀英说:“你到底碰上了什么烦心事?不能总憋在心里呀!”
  郭惠凄然一笑,说:“咱这样的人家,不愁吃穿,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你说对了,”马秀英说,“去了吃穿,那只有男女之情最叫人牵肠挂肚了,对不对?”她早猜到了必是男欢女爱的事。
  郭惠闪了马秀英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马秀英进一步说:“你悄悄地喜欢上了一个人,是不是?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万一我的力量都达不到,我替你去求你姐夫,在这世上,他够得上一言九鼎了。”
  这一说反倒勾起了郭惠心中的委屈,一时撑不住,反倒哇一声哭起来。这令马秀英大为不解,忙放下饭碗,过来安慰她,替她拭泪:“快告诉姐姐,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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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第三十五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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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帮不上忙的。”郭惠抽抽噎噎地说:“姐夫更指望不上,事情就坏在他手里。”
  马秀英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说:“这我更得过问了,怎么又把你姐夫扯在中间了呢?”
  郭惠扑到马秀英怀中哭起来。
  郭惠知道,告诉她也没用,她也做不了朱元璋的主。但向姐姐诉诉衷肠、倒倒肚子里的苦水,毕竟也能痛快一点。
  但说了又怎么样?除了令马秀英也心事重重之外,能帮上什么忙?
  三
  朱元璋志得意满地坐着他的巨舰,率领水陆舟师返回金陵,浩浩荡荡。
  他的座船在几十条兵船夹持围护下顺流而下。山是白的,地是白的,天空是白的,只有大江还是蔚蓝的。
  朱元璋兴致特别好,坐在船甲板的巨大伞盖下,慢慢地品着茶,陪他坐着的是郭宁莲,她披着灰鼠皮红色斗篷,十分抢眼。她因为小产身子弱,一直在金陵养病,这一仗接近尾声时她才赶到九江。
  望着滔滔大江,朱元璋抚今追昔,发起了英雄之慨:在这条大江上,有过多少英雄折戟沉沙,孙权、刘备、曹操,还有周瑜和大乔、小乔,自己今天又在这条江上重复着古人的征战,江还是这条江,人却是一代代走马灯一样更替了。长江后浪催前浪,几百年后,也许又有一个英雄坐在大船里议论,当年有个叫朱元璋的,与陈友谅争锋,身旁坐着个梁红玉一样的女将,后人会怎么给他定论?
  郭宁莲笑答,一句话就行了,胜者王侯败者贼,你如果胜了,后人会说,当年有个大英雄,叫朱元璋,曾创大业建盛世;如果你败了,那你就会被人说,有个贼和尚,行过乞,后来又反叛,不齿于人。
  朱元璋说:“你又犯忌!什么贼呀和尚的。幸好我今天心情好。”
  郭宁莲不以为然地笑笑。
  忽然,看见一条小船插着白旗白幡逆水而来。朱元璋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差人快去问问,是谁殁了?
  胡惟庸急忙跳上舢板船摇过去。
  胡惟庸和船上的甲士拼力划桨,很快靠近了那条船。
  船上一个年轻人喊:“我是胡三舍,是胡大海的儿子,特来向主公报丧。”
  胡惟庸领着一身缟素的胡三舍来到朱元璋坐船上,胡三舍在朱元璋面前跪下大哭。
  朱元璋大惊,呼地站起来:“这是怎么了?是谁殁了?你是谁?”
  胡三舍哭道:“我是胡大海的儿子,我父亲几天前在金华被降将蒋英害死了。”
  朱元璋一阵眩晕,几乎跌倒,幸有郭宁莲、胡惟庸扶住,朱元璋眼中滴下泪来:“这是北天折柱啊,天不助我,夺去我一员大将。”
  这绝对是朱元璋的真心话,眼泪也是真的。几年来胡大海几乎一直在马背上征战,所到之处,必有捷报。他生性莽撞,却从来没在打仗方面让朱元璋忧心过,忠诚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他让李善长传话给朱元璋,虽然朱元璋杀了他的长子胡德济,让他恨朱元璋,但却承诺不会背叛主公。每想起这话,朱元璋都心酸,今天他人去了,朱元璋怎能不落泪痛心!
  胡惟庸扶朱元璋坐下,替朱元璋说:“快向主公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蒋英是胡大海攻下严州时投降的,他甜言蜜语说得好听,胡大海就没有防备他。二月七日那天,他去见胡大海,说请胡大海到八咏楼去观看弓弩比赛,胡大海答应同往,出门刚要上马,蒋英趁他不备,用铁锤打碎了胡大海的头,胡三舍的二哥胡关住也同时被害了。
  朱元璋问平叛了没有?又谴责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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