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剑气满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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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来剑气满江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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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云英随着他后退,又跨前一步,已然逼近到红衣人停身处三尺左右,才行停下脚步,伸手道:“拿来!”

红衣人道:“你要的什么?”

毕云英冷冷的道:“自然是我的暗器。”

红衣人厉笑道:“大爷正想要你的命。”

毕云英微哂道:“要不要命,那是另外一回事,区区的东西,却必须收回。”

红衣人道:“你接着吧!”

振腕一指,直取毕云英眉心!

那知毕云英轻轻一闪,恍如幽灵,一下欺近,冷笑道:“尊驾不肯赐还,区区只有自己动手!”

她说来不徐不疾,但身法却快得出奇,倏然乍退,手上已拈着那乌金短箭,含笑而立

红衣人几乎不知道她是如何取出的,急忙低头一瞧,只见自己胸前衣襟,好像被锋利剑刀划过,齐中裂了八寸来长一条,不由大感震骇,暗道:此人好快的身法,好锋利的指甲!

毕云英露了这一手,瞧得其余黄、蓝、白三人,无不懔然变色。

许庭瑶虽没有看清毕姐姐的动作,但觉得她倏忽欺近身去的身法,极似“黔灵真传”上所载武功“乘隙蹈虚”!

但“黔灵真传”,普天之下,只有自己一人得到,也绝无第二个人会这种身法,毕姐姐使的,也许只是类似而已……

心中想着,只听黄衣人尖声笑:“二师弟退开,我来会会他。”

说话声中,忽然从衣袖中抽出一支两尺来长,细如拇指的铜尺,双目寒芒一闪,望着毕云英道:“两位既敢出面挡横,暗箭伤人,咱们之间,仇已结定,干脆尊驾请亮兵器吧!”

毕云英从长衫底下,双股剑中抽出一支单剑,冷冷道:“在下双股剑,因人而施,和你动手,大概单剑已经差不多了。”

黄衣人嘿然道:“好狂的口气,尊驾这般自恃,剑上功夫,想必定有惊人之技。”

毕云英道:“你出手试试,就知道了。”

黄衣人短尺一吐,缓缓递了过来。

毕云英身躯凝立不动,单剑斜举,回眼朝许庭瑶道:“兄弟过来,替我掠阵。”

她在对方出手之际,居然回头说话,显示心存轻视,未把黄衣人放在眼中。

其实她是发觉黄衣人向自己挑战之时,另外三人,却虎视眈眈,目光落到许庭瑶身上!

她估计自己虽未必怕了他们,以许庭瑶的身手,只怕一对一也难是对方敌手,因此才叫他替自己掠阵。

许庭瑶应声走到她身后,他可错会了毕姐姐的心意,以为毕姐姐和黄衣人动手,要自己掠阵,是怕其余三人趁机出手。

他随身短剑,昨晚已被人取走,手边没有兵器可使,当下藉着双手笼袖之际,暗中取了

三支乌金箭,目注三人,准备随时出手。

这一番话,说来较长,其实原是一瞬间事,黄衣人铜尺递出,眼看对方居然毫不在意,还在和同伴说话,心头不禁大怒,冷嘿一声,尺势突快,幻起三点尺影,分袭毕云英胸前三处大穴。

毕云英早已有备,身形倏退半步,右手长剑,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圈,疾推而出!

剑尺乍接,黄衣人登时觉得一股震力直向自己涌来,逼住铜尺,几乎无法变化,不禁心头一震,暗想:“此人果非易与,自己五行门讲究震人兵器,此人剑上劲力极强,自己不可反为他所趁!”

心念一动,立即暗提真气,短尺连环劈出,他把全身功力贯注在铜尺之上,每一招式,挟着强烈轻啸。

毕云英和他打了几招,也已发觉黄衣人年事虽轻,但内力却大是不弱,短尺之上,满布震弹之力,正是他们五行真气独特的功夫!

一时也不禁收起轻敌之念,单剑忽而刺削,匆而指点,剑尖所指全是黄衣人必救大穴,

一时只把黄衣人逼得步步后退。

黄衣人双目凶睛凸射,猛地大笑一声,身形一弓,向后暴退五尺,左腕疾振,嗤嗤五缕指风,劲急如矢,急射而出!

毕云英见他发出五行真气,倒也不敢大意,长剑向空连挥,剑身和对方指风相接,震起一阵铮铮轻响!

黄衣人左手弹出五行真气,黄衣鼓风,人如闪电扑到,手上铜尺,幻起一片黄影,迎着毕云英当头罩落!

他这一反击,当真有如雷电进发,威力之强,凌厉无比!

许庭瑶不禁瞧得大惊失色,站在一边的布衣少女也惊啊出声!

但就在此时,只听毕云英的声音,轻笑道:“技止此吗?”

声音出口,但见一缕银丝,奇快无比朝一片黄影中投去!

大家连看都没有看清,毕云英已连人带剑攻入黄衣人身前,寒光闪动的长剑,指到黄衣人前胸,几乎已不及一尺!

黄衣人根本作梦也想不到对方会在绵密的尺影中欺人,短尺一挥,横击剑身,人却同时向旁闪出。

那知身形还未站停,毕云英颤巍巍的剑尖,依然向前胸指到,这可把黄衣人惊得心头大震,铜尺挥舞,身躯接连栘闪。

毕云英青衫飘动,身法轻灵无比,如影随形一般,跟着他栘转,手中长剑,始终指在他胸前一尺光景。

黄衣人又惊又怒,右手铜尺封解劈架,左手骈指如戟,同时连续点出,黄衫飞舞,随着尺劈指点,左右栘闪,不停的旋动,刹那之间,他已接连改换了七八个方位,左手五道劲急指风,发如骤雨。

但任你如何避让,毕云英手中长剑,还是指在他胸口,无法化解得去。

许庭瑶目不转瞬的盯着毕姐姐,口中低噢道:“果然是‘乘隙蹈虚’!她又是从那里学来的呢?”

自己虽然也会这一式身法,但限于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无师自通,如今看到毕姐姐施展出来,纯熟轻灵,变多奇奥,远非是自己冥索玄思,所能揣摩得到的,一时不禁大喜过望,瞧得出神!

猛听锵的一声,金铁交鸣,他惊觉过来,急忙举目瞧去,但见战场上形势已变!

毕云英手上的长剑,依然指着黄衣人胸口一尺之处,但已和黄衣人的短尺,黏在一起,双方同时贯注内力,相持不下。

毕云英一袭青衫,不住的飘动,黄衣人身子微弓,脸上已有了汗水,双目凶睛突出只是紧紧凝注在尺头之上!

双方似已成了无法罢手之局!

许庭瑶瞧得心头大懔,目光一转,瞥见先前站在一旁的红衣人,此时脚下移动,缓缓蹩近毕云英身后,正好和蓝衣人、白衣人,品字形地把毕姐姐围在中间,心头方自一动!

猛听暴喝起处,三人右腕一振,三道指风,挟着嗤嗤异声,同时朝毕云英袭去!

许庭瑶双手笼袖,手中早已取了三支乌金箭,原是随时准备出手,此刻情急之下,那还怠慢,口中大喝一声,三支乌金箭脱了手朝三人丢去!

站在右厢门口的布衣少女,眼看红、蓝、白三人居然以多为胜,出手向青衫书生袭去,不觉心中有气!

一声娇叱,脚尖一点,月牙刀划起两道新月似的银虹,刀先人后,也同时地朝红衣人扑去!

这五人的动作,虽有先后,但全都快得有如电光石火。

大殿上登时有人闷哼、惨嗥、和咕咚栽倒之声。

毕云英、黄衣人剑尺乍分,各自横跃一步,举目瞧去!

第 四 章 新月修罗刀

但见红衣人已仆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右肩头赫然钉着一支乌金短剑!不,他背后还有一道尺许长的创口,鲜血直冒,最奇怪的是整个身子,像泄了气一般,皮肉全都瘪了下去。

布衣少女敢情从没杀过人,这时手上握着两柄月牙银刀,站在那里,怔得目瞪口呆,面色发白!

蓝衣人和白衣人,也都被乌金箭打中右肩,左手掩着肩头,鲜血从指缝间流出,看去伤得不轻。

这红、蓝、白三人,如论武功,原非泛泛,但那里知道许庭瑶胸中熟读“黔灵真传”,此刻在情急之下,扬手一丢,不期而然使出真传上的暗器手法。

要知“黔灵真传”所载武功,无一不是别走蹊径的旷世奇学,任你武功最高,也难躲闪得开!

恰好布衣少女手上两柄月牙小刀,又是专破真气的宝物,这才造成一死两伤之局,闲言表过。

却说黄衣人回眼一扫,顿时脸色惨变,恶狠狠瞧了毕云英、许庭瑶一眼,一个箭步,挟起红衣人尸体,口中低喝一声:“咱们走!”

蓝衣人同时挟起黑衣人尸体,正待朝庙外奔去!

毕云英剑尖一指,喝道:“且慢!”

黄衣人停步道:“你还待怎的?”

毕云英淡淡一笑,道:“你们把我兄弟的袖箭留下了再走。”

原来黄衣人因自己师兄弟五人,练成“五行真气”,绝非普通暗器所能伤得,因此从红衣人尸体起下乌金箭,收入怀中,此时经毕云英一喝,愤然把箭掷到地上,狞笑道:“活得过午时三刻,就算你们命长。”

说罢,纵身朝门外掠去,蓝衣人和白衣人,也各自取出乌金箭,掷到地上,跟踪掠起,如飞而去。

毕云英目送三人远去,回头朝许庭瑶笑道:“还不快去把你的箭收起来?唉,五行门已有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咱们这仇可结深啦!”

许庭瑶从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什么五行门?从地上拾起乌金箭,收入鞘中,问道:“小弟怎没听人说过?”

毕云英嗤的笑道:“江湖上的事儿,你没听人说过的多着呢!”

两人说话之间,那布衣少女收起银刀,走近两人面前,拜了下道:“小女子兄妹,多蒙两位相公仗义相救,小女子感恩不尽。”

毕云英听她吐属斯文,不像山户人家的女子,此刻自己换了男装,不好用手去拉,只得闪身避开,一面说道:“姑娘不可多礼,快快请起。”

布衣少女站起身子,红着脸道:“两位相公,不嫌简慢,请到里面坐。”

毕云英正想问问她和五方使者结怨经过,也就不客气的跟进屋去。

这间厢房,共分前后两间,屋中只有一张破桌,两只木凳,靠壁一张破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病容的汉子,瞧到妹子引了两人进来,奸像要支撑着坐起,口中一边喘息,一边问道:“妹子,这两位是谁?”

布衣少女忙跑了过去,说道:“大哥,方才那几个恶人,多蒙这两位相公仗义相救。”

那汉子点点头,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断续道:“妹子,你请教恩人尊姓大名没有?”

布衣少女脸上一红,低头不说。

那汉子一阵喘息,支撑着道:“两位恩人救了咱们性命,你……怎好连人家高姓大名都不请教?你……快扶我起来……”

毕云英忙道:“姑娘,令兄有病在身,快请他躺着休息,千万不可起来。”

布衣少女也道:“大哥,你还是躺着吧,我去倒茶。”

回身从壁角炭炉上,倒了两碗茶,放到两人面前,低声道:“两位相公请用茶。”

毕云英、许庭瑶起身谢过。

布衣少女粉脸一阵红晕,低着头含羞说道:“不敢请问两位相公高姓大名。”

毕云英道:“我们姓许……”话声出口,脸上也不禁一红,好在她戴着人皮面具,别人瞧不出来,顿了顿,才道:“我叫许云……程,他是我兄弟,叫许……许云庭。”

说到这里,眼珠一转,朝许庭瑶望了一眼,好像是说:“记着,以后别忘了你是叫许云庭。”

许庭瑶心中暗暗好笑,忖道:“这倒好,她替自己改了名字。”但继而一想,自己脸上既然戴了面具,自然得另外换个名字。

只听毕云英又道:“贤兄妹呢?如何称呼?”

布衣少女虽是一身粗布衣服,却掩不住她那天然秀丽,俏脸上泛出成熟少女红馥馥的羞赧之色,站在两人面前,目光始终瞧着地下,不敢抬头,给毕云英一问,似乎迟疑了下,才道:“两位相公面前,小女子也毋须隐瞒,家兄廉清明,我叫廉红药,先父昔年曾在洛阳开设镖局,为了得罪一名黑道中的厉害人物,不得已携带小女子兄妹,隐姓埋名避难来此,三年前,先父去世,小女子兄妹,仗着一点家传武功,在山上打猎为活。”

毕云英道:“如此说来,令尊想是当年名震关洛,人称闪电手的廉老英雄了?”

廉红药听得全身一震,张目道:“相公如何知道的?”

毕云英淡淡一笑道:“廉老英雄名震关洛,在下听姑娘说起,只是猜想罢了。”

说到这里,连忙口风一转,改变话题,问道:“哦,贤兄妹怎会惹下五方使者的呢?”

廉红药想了想道:“这是两个月以前的事,我哥上山打猎,无意之中,在一处土穴中,发现了两柄银色小刀,虽在土中埋了许久,看去依然晶莹夺目,试向石上一划,发觉削石如泥,锋利无比,心知是宝刀无疑,就是太短小了,不能当它作兵器使用,好在我们以打猎为活,用它来剖割兽皮,倒是最好不过。”

她取出两柄月牙刀,放到桌上,道:“两位相公请看。”

一面又道:“后来我哥哥忽然两脚浮肿,行动不便,又得了气喘病,一天比一天厉害,

我要照料哥哥,只在附近打些野兽,拿到镇上去卖,有时割下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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