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鹤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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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鹤擒龙-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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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天敏连忙躬答道:“二师兄吩咐,小弟自当遵命。”
               涵真子又道:“昨晚玄阴教派人前来下书,原是邀我们四人于三年后的重阳节前去神女峰较技,我因大师兄久已不问世事,才答应他三年内由我和三师弟四师弟三人,前去找他,如今你来了正好,凑成四人。”
               接着又叹道:“江湖上浩劫将兴,必有妖孽,目前已弄得乌烟瘴气,群魔乱舞,可是正当此时,我昆仑久已失传的心法,重又出世,这岂非又是天意所在?正教当兴,魔道自灭。
               我想略作摒挡,还要亲上昆仑,把这两件大事,当面向大师兄报告呢?“
               岳天敏自从昨天上山,就被众道士硬指自己是玄阴教妖孽,后来风火扇霍文风等四人,自称玄阴教,这次又听涵真子提起玄阴教来,他不知玄阴教到底和昆仑派有何嫌怨?不由问道:“玄阴教到底是些什么人,胆敢向我们昆仑派挑衅?”
               涵真子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那玄阴教的教主,本来也是我们昆仑门下。”
               岳天敏讶异的道:“玄阴教主,是昆仑门下的?”
               涵真子点领道:“算起来还是你的师姐呢!她本来叫旡垢师太,我们同门五人中,以她最幼,武功剑法,都已得到了本门真传。不幸出道江湖,就结识了五台派的万妙仙姑。那万妙仙姑不仅武功莴深,而且生性淫荡,在豫晋一带,不少少年子弟,被她掳掠了去,充当面苜。当时少林派的人,因她扰及河南境内,对自己面上太不好看,便派人跟踪,那知派出去的人,有好多竟一去不返,大概遭了毒手,这事震动了少林寺。就派出大批门人,分途采访,务必得之而后已。那知五师妹正和万妙仙姑一见投缘,连袂而行,在太行山下,无巧不巧和少林派的三个弟子相逢。当时也应该怪对方太过鲁莽,不问情由,便动上了手口中当然更没有好话,一口一声淫妇妖妇,就把五师妹也骂在一起。五师妹本来就是火爆脾气,那里还忍得住,长剑倏然出手,一下就砍倒了一个。少林寺的人,那会如此脓包?实在因旡垢手上的玄都剑,乃是一口削铁如泥的神物,一下就把人家戒刀削断,焉得不伤?万妙仙姑这时面露煞气,剑招一紧,也刺倒一个,余下一个,那里挡得住这两位女煞星的长剑,逃都来不及,也丧生剑下。万妙仙姑眼看五师妹武功精深,得了这样的好帮手,那有不极力拉拢之理?五师妹逞强好胜,听了对方谀词,误作好人,竟然和万妙仙姑水乳交融,结了姐妹。少林寺三个门人被害,事后一调查,知道是五师妹和万妙仙姑联手所为,但因碍着我师尊的颜面,就由灵芝上人亲自写了一封信给我师尊,内中也说明了当时的经过情形,并无责难之词。但越是这样,越使他老人家难堪,一怒之下,就宣布把五师妹逐出门墙。他老人家的原意,不过藉以警戒她一番,只要她痛悔前非,戴罪图功,在江湖上多做几件行侠尚义之事,积修点外功,重回师门,并非无望。旡垢是个逞强好胜,刚愎自用的人,她认为自己并没有错,反而怪师尊太没师徒之情,把一股怨气,加到少林寺头上,居然公开扬言和少林为敌,万妙仙姑更乘机煽惑,火上加油。果然不久之后,她怀着仇恨心情,只要是少林寺的人,一遇上她,就难幸免。少林寺焉能咽得下这口气,何况昆仑派又公开驱逐了她,立时派出五个武功高手拦她。旡垢蜼明知不是人家对手,但她好胜的个性,自然不会退避,反而迎了上去,一场激战,幸亏大师兄暗中相助,才让她逃出重围。此后一二十年间,江湖上从此没有人再见过她,三师弟田潜,四师弟万松龄,找了她许久,也找不到她的踪迹。后来听说在云贵地区,出现了一个玄阴教,教了弟子,每人都使得一手好‘少清剑法’。这事传入田师弟耳中,立时猜想玄阴教主可能就是旡垢,于是只身进入蛮荒,终于会晤了玄阴教主,一看果是五师妹旡垢,就再三解劝,希望她不要创立邪说异端。那知她盛气如昔,声言和我们昆仑派早已恩绝义断,自己创立玄阴教,就走要看看所谓名门正派的少林昆仑,有点什么伎俩?
               田师弟听她出言不逊,两人越说越僵,动起手来,那知她一别二十年,功力之高,竟出乎意料之外,和她对了一掌,自知不敌,便退了出来。仔细一打听,才知她因在中原武林,无法立足,便悄悄的远走云贵边区,深入蛮荒。这也是天意使然,她无意中在云南的萨尔温山落魂谷一个古洞之中,得了一部‘玄阴经’,她潜身荒谷,潜修苦练了十余年,武功差不多入了化境。五年前,她把玄阴教总坛由云南萨尔温山迁到巫山神女峰,那五台派的万妙仙姑,一听旡垢重入江湖,自然立即前往勾结,担任了玄阴教的副教主,在五台山设立分坛,以张声势。这五年来,玄阴教的声威,竟凌驾各正派之上,江湖上只要一提到玄阴教,无不谈虎色变,黑白两道中,也有不少一流高手,像点苍派的追风剑客孙禄堂,太行山的枯木和尚,五台派的风火扇霍文风,华山派的金花剑莫寒波,都被她网罗而去。所以将来对付得稍一不慎,便会引起各派的纠纷。再说旡垢再度出山,因对我昆仑派心有宿怨,所以凡是新入门的弟子,在没有学习玄阴教本门武功以前,必须先习“少清剑法”。门下弟子行走江湖的又都女扮男装,和敌人动手,一开始只准使用“少清剑法”,非到万不得已,才准施展玄阴教本门武功。这样一来,外面的人不知底细,一看出手是昆仑家数,移花接木,都记上了昆仑派的账,不知给我们平添了多少麻烦。我为了慎重起见,把在外行道的两代门人,一齐召返九华不准外出,免得引起误会,所以他们对玄阴教衔之甚深,正好你寻上山来,他们见你打扮,还当是玄阴教的人,才出手拦袭。“
               岳天敏听涵真子一说,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上山来,一路上遭到了许多困扰。
               闲言表过,却说岳天敏在昆仑下院住了下来,涵真子对这位小师弟,真是爱护备至。
               他身为昆仑的掌门人,自然希望本门中有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来光大本门,所以不但把江湖门槛,正邪各派的人物武功,凡是自己知道的,都阐述无遗。
               而且要小师弟把在天柱山石室中所学武功,当面一招一式演习一遍。
               他对证“太清心法”详参默化,以涵真子数十年潜修精研的功力,对本门武功自然容易参透,一面在旁细心观察岳天敏的一招一式,有无暇隙,如何更能发挥威力,更是不惮其烦的详为纠正,精益求精。
               岳天敏每天除了随涵真子研讨武学之外,十二个师侄中,年龄都比他超出大半,而且也各有所司,见面较少。
               其中最熟的就是主持广场剑阵,后来陪他进来的因是道人。
               另外随侍涵真子的十一弟子因通,十二弟子因尘,年龄不过二十余岁,年青人自然谈得来,因此这三个道士,得了不少益处,后来武功高出侪辈,非是无因。
               另外第十代弟于,对这位小师叔祖,更是视若天人,只要岳天敏一到广场,大家就围着他,要他露一手,教一点。
               岳天敏看这班师侄孙,年龄都和自己相仿彿,群情难却,就把本门中从不公开传授的“龙形九式”中的“云龙三折”,当场传给了大家。
               从此昆仑派门人,遂以能在空中迥翔的身法,驰誉江湖,此乃后话。
               岳天敏在九华山上,一住两月,他对掌门人的二师兄,真是视若父师,恭谨逾恒,两个月的时间,虽长不长,但有了问难请益之人,武功精进,何止倍蓰?
               因为心急父仇,同时也惦念着琪妹妹,看看在山上已经住了两个月,便想早日下山。
               这天,就把心意禀告了二师兄。
               涵真子含笑点头,说自己也亟须上昆仑一行,面谒大师兄请示,只叮嘱他行道江湖,须上体天心,少开杀戮,不可赶尽杀绝。
               而且江湖上谲风诡波,寸寸都是危险,更不可倚仗武功,有丝毫大意。
               岳天敏恭身领命。当日涵真子吩咐因明道人准备素斋饯行。
               翌晨,岳天敏向祖师殿叩拜之后,又向二师兄拜别涵真子亲送出大门,九、十两辈门人,也排班相送。因是、因通,因尘三人,又直送九华山下,才依依别过。
               岳天敏因万小琪尚须一月,才能下山,这段时间,闲着无事,不如前去白石山褚家潭,瞧瞧褚老庄主,一来感谢赠剑之情,二来也惦记褚家麟兄弟,可以一叙契阔。
               主意打定,就北奔贵池,渡江之后,就取直线走易家沟、矾山、钱家桥一条小路。
               没有多日,已到了白石山褚家潭上,庄丁们一见岳天敏,知道是少庄主的知友,那敢怠慢,引着他到厅上落座,一面殷勤献上茶来。
               岳天敏不见褚氏兄弟出来,正想讯问,却见从厅后闪出一个管账先生模样的人来,一见自己,连连作揖,口中说道:“岳爷侠驾贲临,凑巧老庄主带了少庄主姑娘三日前到石臼湖去了,未能迎迓,岳爷多多包涵。”
               岳天敏听说“石臼湖”三字,不由心中一愕,脸色微变,心想:“石臼湖贼子,和自己有杀父之仇,不知褚老庄主和这批贼人,有何瓜葛?不知向他探问清楚也好。”
               当下连忙还了一礼,答道:“在下因路过这里,顺道来拜访老庄主,和两位褚兄,原来老庄主出门去了。只不知赶住石臼湖,有何贵干,能否见告?”
               管账先生愀然的道:“老庄主自从十年前退出江湖,在家纳福,自然不会再出门的,可是这次却是例外,他老人家是寻仇而去的。”
               “寻仇去的?”岳天敏惊奇的问了一句。
               管账先生点头重复的说道:“不错!老庄主是寻仇去的。”
               接着叹了口气,又道:“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咱们大庄主保了一笔暗镖,从开封上京,在太行山下被一伙不开眼的狗强盗拦路打劫,他们人多势众,听说有几个武功都极为扎手,古人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咱们大庄主中了人家一刀,跌倒地上,狗强盗得手之后,扬长而去。等镖局中伙计,救起大庄主,已然毒发身死,听说这批狗强盗,脸上都蒙着黑纱,后来经多方打听,才知竟是石臼湖黑龙帮做的手脚。老庄主得讯之后,大为震怒,因为黑龙帮柁主黑水龙王夏峻峰和老庄主也有一点交情,这才带了少庄主兄妹,亲去问罪。”
               岳天敏闻言,心想久闻黑龙帮声势浩大,能手极多,褚老庄主只带了三个孙儿,如果动起手来,那能是人家的对手?自己既然碰上,自然义不容词,何况黑龙帮是自己的血海深仇……“
               他想到这里,只觉得怒气难遏,虎的站起身来,抱拳道:“黑龙帮匪窟,声势浩大,老庄主一行四人,即使本领再大,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在下就赶去作个接应。”
               管账先生忙道:“岳爷义薄云天,无限钦佩,就是要去石臼湖,也不忙在一时,且在庄下进了午餐,容在下吩咐庄丁,替你准备马匹,再上路不迟。”
               岳天敏一想,也是道理,就点了点头。管账先生赶紧吩咐庄丁准备。
               不一会,摆上酒菜,岳天敏也就不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个饱。就向管账先生告辞。
               庄丁们早就牵着马伺候。岳天敏翻身上马,一抖缰绳,泼剌剌朝东驰去。
               古道上枯枝临风,寒风凛冽,一人一骑,风驰电闪,马蹄踢起滚滚黄尘。
               岳天敏旧地重来,一年前和一年后,自己武功成就,居然截然不同。
               他心中不时想起水蛇何成蛟,双头鼠王三元这两个贼子,是否还在黑龙帮内,继而一想;黑龙帮这干贼人,为恶江湖,受到他们残害的,岂止是我岳天敏和褚老庄主一家两家而已?
               照他们的行径而论,像高淄县署,像金刀褚老庄主,他们都敢招惹,那么普通的商贾行旅,受害必然,衔冤负恨之人,又岂可胜计!
               我岳天敏幸而机缘巧合,学了绝技,试问能有几人?前往石臼湖,报了血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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