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尘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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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尘丝-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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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雪君心里想道:“原来她还是要派一个人监视我的。”不过宇文夫人的武功她已见 
过,这个老仆人料想不会比宇文夫人还更高明。 
  那个古怪少女的武功她是见过的,远远在她之上。 
  “我和她联手,要制服这个老仆人,料想不难。”姜雪君已经打定主意了。 
  哪知事情的结果又一次大出她的意料之外。 
  那个老仆人开了园门,送她出去,他自己却不走了。 
  “姜姑娘,你好走。恕我不远送了。”老仆人说道。 
  姜雪君怔了一怔,说道:“你不是准备和我一起去的吗?” 
  老仆人反问她道:“你不是还要回来的吗?” 
  姜雪君道:“是呀,不过……” 
  老仆人缓缓说道:“夫人只是叫我送你出去,并没叫我和你去迎接客人。恕我偷个懒, 
让我在这里给你应门吧。” 
  他不肯陪同前往,姜雪君自是求之不得。 
  不过她还是不能没有疑心,那个宇文夫人真的这样信任她吗? 
  她只想明白其中一点,宇文夫人和那少女很可能是有“过节”,因此那个少女不肯直接 
去和宇文夫人商谈,而宇文夫人也可能是怕引起那少女的疑心,只能让她单独去请她了。 
  宇文夫人没有亲自出马的道理,她想得通,但宇文夫人敢于对她如此放心的道理她就想 
不通了。 
  但不管怎样,没监视当然更好,姜雪君踏着轻快的步子,回到原来的地方。 
  奇怪,那个少女却不见了。她们本来是约好了在原地见面的。 
  山坡上只有一个采茶的村姑,一个相貌十分平庸的村姑。 
  她正想去问那个村姑有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忽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用阴阳怪气的 
腔调说出来的男子声音! 
  “为什么只你一个人回来,她们不肯放齐姑娘吗?” 
  村姑低头采茶,面向着她,并没开口。 
  好在她已经知道那个古怪少女会说“腹语”的秘密,否则真会给她吓了一大跳。 
  她欢喜得几乎就要叫出来,但就在她跑过去的时候,那个采茶的村姑突然骂道:“姜雪 
君,想不到你竟敢出卖我!” 
  就在此时,山坡又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走在前头的是个背着竹箩的老妇人,农村里常见的那种拾破烂的老妇人;跟在后面的是 
个挑着两大捆柴草的老汉。 
  这两人看似老态龙钟,出手却快如闪电。 
  姜雪君刚刚发现他们,眼前就有无数金色的光芒闪耀! 
  竟然是用天文散花手法,发出来的梅花钉。 
  金色的光芒好像波浪一样向那采茶的村姑卷去。 
  金芒一现,那老妇人的冷笑声也响了起来。 
  “人家说你是云中的凤凰,嘿,嘿,你这头凤凰如今却要变成落网的乌鸦了!” 
  这个龙钟的老妇竟然有着银铃似的声音,而且是姜雪君熟悉的声音。 
  姜雪君登时明白了,原来这个“拾破烂”的老妇人不是别个,正是宇文夫人! 
  要是没听见她的声音,姜雪君做梦也恐怕想不到那个雍容华贵的宇文夫人竟然会是这个 
衣裳槛楼的老妇。 
  宇文夫人一出手,姜雪君也就立即明白其中奥妙了。 
  那个老仆人送她出去的时候是走得比较慢的,宇文夫人早已乔装,和丈夫一道,从后门 
出去,抄小路赶在她的前头了。 
  这是比派人监视更为狠毒的手段,姜害君原来的打算是宁愿自己落人对方掌握,也要设 
法通知那个少女逃走的(所以她才假意答允宇文夫人的要求),哪知结果竟是弄假成真,她 
不想出卖朋友,结果还是出卖了朋友! 
  一切疑团都打破了,但可惜明白得太迟了。 
  那把梅花针虽然是向那古怪的少女射去,但却已殃及池鱼。 
  在这金光一闪的霎那,姜雪君飞身闪避,但腿弯的三里穴还是给射进一枚梅花针,她跌 
倒了。 
  耳边只听得叮叮之声宛如繁弦急奏,姜雪君知觉尚未消失,听得出这是无数细如牛毛的 
梅花针给刀剑扫荡的声音,却不知那少女是用什么手法。 
  那么多的梅花针她能够扫荡干净吗?姜雪君唯有替她默祷。 
  突然听得那少女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妖妇,你得意得太早了!” 
  轰的一声,烟雾迷漫,姜雪君只是隐约听得宇文夫人说了一句“班门弄斧……”就被浓 
烟薰得不省人事。 
  她只隐约听得“班门弄斧”这四个字。 
  疑问留在心中,人已昏迷过去。 
  那个古怪的少女是否能够逃脱白驼山主夫妻的毒手呢? 幻剑灵旗   已经是第九招了,不能再犹疑。 
  这霎那间,齐勒铭转兄好几次念头,终于一声大喝,双掌齐飞,使出杀手。 
  他这一招有“个名堂,叫做“龙门三叠浪”,“龙门”是黄河水流最急的地方,这一招 
之内,蕴藏着三重掌力,名实相符,当真是有如龙门急浪,一个浪头高过一个浪头! 
  卫天元的剑尖已经给他的掌力震得抖颤不定,大须弥剑式画出来的圈圈歪歪斜斜,已经 
不成其为圆圈了! 
  这还只是第一个浪头! 
  若果齐勒铭的掌力尽发,第二个“浪头”就将把卫天元的长剑震飞,第三个“浪头”势 
必把他卷入了死亡的漩涡。——就算侥幸不死,卫天元也必受重伤。 
  卫天元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明知前面是鬼门关,也要向鬼门关闯去。 
  尽管虎口已给震得酸麻,他仍然是紧紧握着剑柄,向前径刺。 
  这一来,不啻是向鬼门关又接近一步了。 
  但就在这霎那间,忽见一条黑影突如其来,而且刚好是插在他们二人之间。 
  屋角虽然有一盏油灯,但本来就已暗淡的灯光,再加上给掌风震得摇曳不定,纵然灯罩 
未裂开,也已是在半明半灭之间了。 
  卫天元正在作着决死的一击,这人来得又是如此突然,他哪有余暇分辨来者是谁? 
  这刹那间,他只觉寒气侵肌,不用看也已知道来人是拿着一把宝剑,这把剑也正是向他 
到来的! 
  他不管来者是谁,剑势丝毫不缓,把本来是要用作和齐勒铭决死的剑招对付来人! 
  齐勒铭也看不清楚那个人的容貌,但他比卫天元稍为好些,看得出来的是个女子。 
  这霎那间,他不由得心头一凛,来的会不会是他的女儿呢! 
  齐勒铭的武功早已到了能收能发之境,心头一凛,立即收回掌力,一个盘龙绕步,身形 
转过门边。 
  只听得“嗤”的一声,卫天元的衣袖被那女子削去一幅! 
  那女子倒跃出一丈开外,手上的剑亦已给卫天元震飞。但她所退的方位恰好,那把剑正 
好在她的头顶上方跌下来,她一伸手就接着了。 
  一个是兵刀始而复得,一个是衣破而未受伤,可说大家都吃了点亏,这一招只能算是不 
分高下。 
  剑光凝聚,掌风停止,那盏油灯恢复了原来的光亮。 
  齐勒铭看得清清楚楚,来的并不是他的女儿。 
  但齐勒铭不过是失望而已,卫天元却比他多了几分愤怒。 
  来的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给他门匙的那个古怪少女。 
  卫天元感到受了欺骗,气往上冲,哼了一声,立即说道:“原来是你,亏你有脸在此。” 
  少女笑道:“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不能回到自己的家里来吗?” 
  卫天元冷笑道:“你当然可以来,不该来的是我。哼,原来你们果然是一伙,好,你们 
来杀我吧!” 
  少女笑道:“这一招已经是第十招了。” 
  卫天元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女说道:“你们不是限定十招的么,十招已满,还打什么?” 
  卫天元惊疑不定,讷讷说道:“你、你、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少女没有回答,但齐勒铭代她答了。 
  “这你还不明白了她接你这招,其实乃是帮助你逃出鬼门关的!” 
  这道理其实是很容易想得通的,卫天元只是还不敢完全相信这少女是真心助他而已。 
  事情的变化来得太过奇突,卫天元虽然想得通这个道理,却还是有如坠入五里雾中。 
  “她问我要了穆良驹那件衣裳,本来说是去交换漱玉回来的,为什么她单独回来?而在 
她的屋子里却又预先埋伏了这个武功远胜于我的杀手?”敌乎,友乎?他实在是捉模不透了。 
  卫天元还在迷悯之中,齐勒铭则己向那少女发话了。 
  “这第十招是你接他的,也算在我的头上么?”齐勒铭冷笑道。 
  少女也冷笑道:“亏你以他的长辈自居,居然赖债。” 
  齐勒铭怒道:“你凭什么说我赖债?” 
  少女说道:“第十招你已经使出来没有?”特别强调“已经”二字。 
  齐勒铭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要知他使的最后那招名为“龙门三叠浪”,乃是一招之中分为三式的,他只使了一个式 
子,认真说来,这一招只能算是使了三分之一,一但使了三分之一,也的确是“已经”使出 
来了。 
  卫天元转了两个圈圈,方始稳住身形,全身乏力,好像虚脱一般,只能靠着墙壁,听他 
们说话。听到那少女说到“亏你以他的长辈自居”的时候,不觉心头一动,暗自想道:“这 
人和我说话的口气,的确好像是处处以我的长辈自居,但这个古怪的女子却又怎能知道?我 
和这人说话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呀,若说她早就躲在外面,以这人的武功之高,又焉能不被 
他察觉?莫非她是早已知道了他是我的长辈这个事实了但我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异姓爷爷, 
又哪里来的这个长辈?” 
  本来他业已想到他唯一的长辈只有齐漱玉的爷爷一人了,跟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他是很 
有可能想到这个“唯一”的长辈也可能不是“唯一”的。但他不敢想下去了,因为那样的念 
头是太可怕了。 
  他不敢想下去,但他却不能安于沉默。 
  尽管他的气力还未恢复一成,他已是挺起胸膛说道:“不能说他赖债!” 
  那少女咦了一声道:“你倒帮他说话!” 
  卫天元道:“赌斗必须公平。你不知道,在你未来之前,我已经占了他的便宜了。我有 
一招云麾三舞,这招云麾三舞和他刚才那招龙门三叠浪一样,也是一招三式的。云麾三舞那 
一招他自愿当作三招,因此其实他总共不过使了八招。” 
  齐勒铭道:“那一招云麾三舞是我心甘情愿当作三招的,不必你给我翻案。”说话的语 
调,特别强调心甘情愿四字。 
  那少女笑道:“如此说来,这招龙门三叠浪你就不甘愿当作三招了,不过,我也并不是 
要你把这一招当作三招呀。,’ 
  卫天元又帮他说话了。 
  “这一招龙门三叠浪他只使了三分之一,要当作一招,也实是有点勉强的。在云麾三舞 
那招,我已经占了他的便宜,这一招我是不能再占他门便宜! 
  说至此处,他把跌在地上的长剑拾了起来,说道:“让我接他最后一招,不许你来干 
预!” 
  他的真力已经耗尽,最少恐怕也得一个时辰方能恢复。这一点,不但齐勒铭看得出来, 
这古怪的少女也看得出来的。 
  她正想说话,齐勒铭已抢先说道:“这一招我不要你接!” 
  卫天元道:“为什么” 
  齐勒铭道:“这一招虽然有点争议,但我和你约定的十招已经满了,引起争议的纠纷是 
这位姑娘造成的,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我只能和她算。” 
  少女道:“你要我接这一招?” 
  齐勒铭道:“不错!” 
  少女道:“不能。” 
  齐勒铭道:“你不敢接?” 
  少女道:“不是不敢,只是不能!” 
  齐勒铭一时间不明其意,少女格格一笑,已是接下去说道:“我本来不是个大方的人, 
但卫天元都不肯占你的便宜,我又怎能占你的便宜?” 
  齐勒铭这才明白,原来她说的“不能”是不能占他便宜。 
  “那你想怎么样?”齐勒铭道。 
  少女说道:“我替卫天元重新和你赌斗。” 
  齐勒铭道:“那么,你是否也想接我十招?”顿了一顿,笑道:“你的剑法颇有可观之 
处,说老实话,我倒也想多看几招。” 
  少女道:“不是十招!” 
  齐勒铭道:“哦,那你想减为几招?” 
  少女道:“我替卫天元重新和你赌斗,也得重新划出道儿。” 
  齐勒铭道:“好,这很合理。那你先说吧。” 
  少女道:“第一,我要接你一十三招!”不是求减,反是求加了。 
  齐勒铭怔了一怔,似乎颇感兴趣,问道:“因何要加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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