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花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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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花呤-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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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已备好!”
黄剑云一听,趁机看看厅外夜色,立即超身说:“天色已经不早,小侄该走了,改日再
与老伯长谈?”
谢富安急忙起身,连声应好,即率九位掌院恭送。
厅阶下是座方磺铺地的广院,通阁以外尚有一道灯火通明的短廊,直达庄门楼下。
走出庄门,一名庄汉立即拉过来一匹鞍镫俱新的神骏白马。
黄剑云尚有话要与谢富安单独商谈,立即望着九位掌院,谦和的说:“你们九位请止步
吧!”
九位掌院俱是久历江湖的人物,自然明白黄剑云的意思,是以,同时止步躬身说:“少
爷慢行,请恕属等不远送了?”
黄剑云颔首答礼,也不拉马,沿着庄道,迳自向前走去。
谢富安何等人物,早在庄汉手中接过马来,跟在黄剑云身后。
走出松林,已是八大庄院的环山庄道,黄剑云首先停身,凝神听了一下四周动静,即在
怀中将那颗绿字银弹取出来,同时含笑说:“谢老伯,你看这是什么?”
说着,将掌心上的那颗绿字银弹,送至谢富安的面前。
谢富安一看,面色大变,不由震惊的低声问:“这颗银弹怎会在少爷身上?”
黄剑云莞尔一笑,说:“这是小侄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捡到的,现在仍由你将它收起来
吧!”
说话之间,将银弹塞进谢富安的手内,继续正色说:“捡回此弹的事,目前仍不宜张扬
出去!”
谢富安连连颔首应是,但他仍忍不住敏感的急声问:“少爷可是认为这颗银弹与老主人
的‘小锦囊’被劫有关?”
黄剑云毫不迟疑的宽声说:“也可说并无关联,只是有人想利用这颗银弹达戍他的阴谋
罢了!”
‘百步神弹’谢富安的个性较粗暴,这时一听,自然怒火高升,但他仍压抑着怒气,低
声说:“老奴认为利用这颗银弹陷害老奴的人,就是用迷香劫去‘小锦囊’的人!”
黄剑云点点头,趁机镇定的问:“听说八位老伯中,以‘铁流星’崔老伯擅用迷香,不
知他去世之后,谁将他的迷香拿去,还是赠给了那一位老伯?”
谢富安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谁也没赠,崔二哥弥留时,曾经一再叮嘱崔二嫂要将他
那对心爱的迷香玉兔古玩,随同他的尸体一并入殓,放进棺内。”
黄剑云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追问了句:“入殓时都有那些人在场?”
谢富安略微想了想,说:“尸体入殓时,老奴抱头,‘金眼雕’赵六弟扶脚,‘穿云剑’
任大哥和‘追风虎’钟八弟分别在左右照拂!”
黄剑云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那对小兔子是什么时侯才放进棺内?可是由崔夫人亲自
经手?”
谢富安的思维,似是又陷入当年‘铁流星’入殓时的悲戚气氛里,是以,黯然一叹,说:
“盖棺之时崔二嫂已哭得死去活来,曾经数度晕厥,那还有心管那些事?当时那对小玉兔是
请任大哥放入棺内的!”
黄剑云听罢,觉得事情已经明朗化,已无再问必要,断定隐身‘仙狐谷’,暗施迷香,
劫走‘小锦囊’的人,就是‘穿云剑’任仕昌无疑了。
于是,由谢富安手中将马接过来,同时谦和的说:“谢老伯请同吧,小侄走了!”
说罢,飞身纵至马上。
谢富安立即抱拳恭漀道:“明晨老奴再去为少爷请安!”
黄剑云立即阻止说:“不必了,有事我自会派人来请你!”
你字出口,轻抖丝缰,白马放开四蹄,沿着来时的山道,向前如飞驰去。
黄剑云同头再看,‘百步神弹’谢富安,仍立在原地目送。
胯下的白马,较之方才的黑马快多了,只听蹄声如雨,风声呼呼,两侧景物倒逝,不足
半个时辰,已过了‘铁流星’荣祥山庄外的庄口。
黄剑云一面任由白马飞驰,一面想着稍时间到‘恩平山庄’,如何逼令‘穿云剑’任仕
昌,伏首认罪,交出‘小锦囊’的事。
但是,想到未婚妻任玉蓉,对‘穿云剑’的治罪,又不能不有所顾虑!
想到任玉蓉,在他黄剑云的脑海里,便立时浮上一位美丽如仙,文静端庄的绝色少女的
想像影子来。
根据‘百步神弹’谢富安的赞美,任玉蓉可能是一位知书达礼的贤德妻子,而不像汤丽
珠纪晓燕那样任性精灵。
一想到纪晓燕,顿时想起方才她掩面哭着离开‘华松山庄’的一幕,看她那样伤心,也
许真的另有苦衷!
但是一想到‘千面神妪’背后偷袭,险些中了她暗发的毒箭一事,便不由得怒火倏起,
恨恨的咒一声“老狐狸”。
心念未毕,胯下白马昂首发出一声长嘶。
这时夜阑更深,一声长嘶,群峰回应,余声历久不绝。
黄剑云知道快到了,举日一看,一里外的山腰上,果然现出一片灯光。
一里多路,片刻已到,黄剑云一拨马头,直向半岭上的庄门前驰去。
尚未到达,即见‘穿云剑’率领着十数重要人员,早已站在灯火通明的庄门前恭迎了,
只是不见了任大春。
到达门前,飞身下马,‘穿云剑’早已恭谨的含笑迎了过来,同时抱拳恭声说:“老奴
率领各院掌院,在此恭候少爷多时了!”
黄剑云一面将马交给接马庄汉,一面愉快的含笑说:“让诸位久侯了。”
‘穿云剑’接着躬身肃手说:“请少爷厅上坐。”
黄剑云微微一颔首,举目一看,秀目不由一亮——
只见中央屏门大开,宽广高阔的天庭内,灯光如昼。
进入屏门,方始发现青砖铺地的广院中,打扫得清洁一新。
大厅阶高九级,立柱,飞檐,金花,敞门,立身院中,无法看清厅内的陈设,但在明亮
的灯光下,却能看到厅上金碧辉煌的画栋雕梁。
厅檐下,分别肃立着数名背刀庄汉,显然是警卫,登上厅阶,方始发现后厅巨幅金屏下,
尚立着八名侍女。
中央一张汉玉长桌,桌后仅置一张锦帔大椅,地上一张巨大绒毯,铺满了整个内厅,其
余桌椅,均远远的放置在后厅的两边。
来至玉桌前,‘穿云剑’急上两步,肃手恭请黄剑云入座。
黄剑云略微颔首,立即进入桌后,但并未就坐。
‘穿云剑’恭立在桌侧。即向立在外厅内缘的十位掌院,吩咐说:“各院掌院先来参见
少爷!”
十位掌院一听,一字并肩,急步向内厅走来。
黄剑云这时已认定前夜以绿字银弹射晕‘金眼雕’的,就是‘穿云剑’派去的心腹人,
是以,特别注意十位掌院前进的步履。
因为,前夜他曾以‘阴司秀才’的铁骨褶扇,掷中黑衣蒙面人的小腿,当时他的功力虽
然没有此刻雄厚,但是蒙面人要想步履自如仍不可能!
但是,急步走进内厅来的十位掌院,个个步履轻快,没有一人的小腿走路不自然。
十位掌院,同时施礼,齐声报名,黄剑云无法听出那一人是当初提议献技祝寿的李自明。
当然,在此时此地,自是不便指名询问,只得先拱揖还礼。
‘穿云剑’一俟十位掌院退至外厅,继续吩咐说:“各院掌院,依序率颁弟兄进见……”
话未说完,黄剑云立即阻止说:“今夜天色已晚,明日再见不迟,小侄有些倦了。”
‘穿云剑’一听,立即恭声说:“即然如北,请随老奴至‘远瞩阁’安歇!”
黄剑云颔首赞可,早有四名侍女,勿勿提起纱灯在前引导,‘穿云剑’则随在黄剑云身
后,迳由后厅门走出厅来。
进入中门,即是通厢,穿过花厅,即是一座雄峙中央的富丽高阁,紧临阁后,即是三重
琼楼。
这时,阁前院中立着两名仆妇,两名侍女,一见黄剑云走下花厅,立即施礼恭迎。
黄剑云仰首一看,发现高阁两层,朱漆彤栏,在琉瓦飞檐下,悬着一方金匾,上书三个
黑字,‘远瞩阁’。
阁上灯光明亮,通天落地花窗,左右各有一道朱栏飞桥,直通阁后的左右琼楼,形式壮
观,建筑富丽。
黄剑云根据阁名判断,立在高阁上凭拦眺望,半山以下的峰岭叠嶂,必可一目可览。
进入阁厅,陈设雅洁,漆几亮桌,长案古玩,壁上山水字画,大都出自名家。
走至桌前,黄剑云反而望着‘穿云剑’肃手说:“任老伯请上坐。”
说话之间,这才发现‘穿云剑’的眉宇间,似有忧郁之色。
‘穿云剑’见黄剑云不登阁楼,断定还有话要谈,于是微一躬身,谦逊说:“老奴不敢,
还是少爷上坐。”
这时早有一名侍女,为‘穿云剑’移过一张漆椅,就放在桌前左侧五尺处,以便应对。
黄剑云不再谦逊,郎在首席大椅上坐下。
‘穿云剑’一俟黄剑云落座,立即望着静立阁外的侍女们,忧郁的吩咐说:“快请小姐
前来参见少爷!”
黄剑云正待问‘穿云剑’小锦囊的事,那有心情接见任玉蓉,是以急忙阻止说:“天色
已晚,何必再劳蓉姊姊前来。”
‘穿云剑’一听黄剑云称爱女“蓉姊姊”,忧郁的老脸更加黯然,于是,强自含笑说:
“小女久侯多时,就在傍院,礼应参见。”
黄剑云对‘穿云剑’坚持要任玉蓉来见,既迷惑又费解。
根据‘穿云剑’老脸上的忧郁神色判断,可能是自知偷劫小锦囊的事,终有一天会被查
出来。
但是,谈到任玉蓉时,忧郁的脸色又变得黯然,也许是想到一旦东南事发,对不起自己
的女儿。
如今,坚持要任玉蓉前来,如果判断的正确,必是想利用任玉蓉的关系,求得宽恕和谅
解。
心念间,侍女早已送上一个盖碗香茶来。
也就在这时,左通厢的门下,已传来一阵叮当环佩声响,同时有一蓬灯光射至院中。
黄剑云一听环佩轻响,顿时心跳怦怦,温玉般的双颊也不由飞红。
因为任玉蓉与其他少女不同,她不但是他一生中甘苦与共的终身伴侣,也是举世闻名的
‘太华黄府’的女主人。
尤其,任玉蓉的贤淑与否,关系他一生的事业与幸福,而最重要的还是能否管御八大庄
院的事务和婢仆,使他远游而无后顾之忧。
心念间,两个提灯侍女在前,四个俏丽的女孩在后,簇拥着一位秀发高挽,缀佩挂环的
肥胖素裳少女,迳向阁上走来,显然就是他的未婚妻子任玉蓉。
素裳眫女微垂螓首,姗姗莲步,秀发上的含珠凤钗,巍巍颤动,左右两耳上的金耳坠,
也随着莲步摇摆不停。
黄剑云对任玉蓉的肥胖娇躯,毫不在意,他认为‘穿云创’的身材魁梧,生的女儿自然
也是身躯高大之人。
素裳眫女一进阁厅,黄剑云立即微红着俊面,由椅上立起来。
‘穿云剑’见黄剑云立起来,他自然不能坐着,是以,很不自然的也站起来。
素裳胖女来至近前,面向黄剑云敛衽一福,以略显沙哑的声音,娇声说:“小女子任玉
蓉,参见少爷!”
黄剑云并不觉得任玉蓉的声音沙哑难听,依然微红着俊面,拱手谦和的说:“蓉姊姊请
觅礼,请坐!”
说着,肃手指了指下面一张亮漆大椅子。
‘穿云剑’一见,立即望着素裳胖女不耐烦的命令说:“已经见过少爷了,下去吧!”
素裳胖女一听,低声应是,再度一福,转身向阁门走去。
走至阁门处,突然间眸转头,向着黄剑云裂嘴一笑,极轻快的走出阁去。
他不回头一笑还好,她这一笑,简直把黄剑云吓呆了。
一张南瓜脸,涂满了铅粉脂胭,粗眉,杏眼,蒜头鼻,高颧,黄牙,厚嘴唇,这那里是
天仙,简直是阎王奶奶驾前的女判官。
黄剑云狠命的摇摇头,定一定心神再看,虽然倩影已杳,但仍传来阵阵悦耳的环佩叮当
声!
想到‘百步神弹’的刻薄讽讥,不由气得浑身只抖,恨不得插翅飞到‘华松山庄’,将
谢富安暴打一顿,方出心头之气。
一直陪立的‘穿云剑’任仕昌,兄黄剑云俊面苍白,冗立发呆,不由黯然一叹,低沉的
说:“小女蒲柳之姿,怎能配少爷英俊才郎,孩提婚姻,只是老主人一句戏言……”
黄剑云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愤声说:“男女婚姻,三生注定,岂能违悖天意?况
且蓉姊姊,五官不缺,四肢整齐,既无败德之事,又未犯七出之律,仅凭貌丑而解除婚约,
岂非不义?不遵先祖之命,擅自变更,乃属不孝之人,难道任老伯愿小侄做个贪姿色,使意
气,不义不孝之人?”
‘穿云剑’神色惶惭,满面油汗,不停的躬身应是。
黄剑云心境不稳,情绪激动,自知无法静下心来与‘穿云剑’谈小锦囊的事,是以继续
沉声说:
“小侄已经倦了,老伯有话明天再谈吧!”
‘穿云剑’不敢多说,看也不敢看黄剑云一眼,躬身应了声是,迳自走出阁门去。
黄剑云越想越气,他并不是因为自己娶了一个丑陋的妻子而懊恼,他气的是‘百步神弹’
谢富安,居然敢在席前骗他任玉蓉美若天仙。
是以,一俟‘穿云剑’走出院门,迳自向阁楼梯口走去。
立在门外的两名少女一见,急忙跟在身后。
黄剑云刚刚走至梯口,发现两名侍女跟在身后,立郎停身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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