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剑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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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剑劫-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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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碑手董文奇呢?根据石敢当岑峰的记述,是有人从窗外掷入金剑,插在他桌上,敢情这是一种警告。董文奇把它收了起来,藏在枕下,人就愁眉不展,惶惶然不可终日,终于离奇失踪!

这两人失踪,极相近似,阎北辰,自己已从江淮十义口中,得知他确是参加谋害自己父亲的人,那么难道开碑手董文奇,也是参与其事之人?

其中还有那个仿制金剑令的人,想来就是主谋,他怕自己父亲重出江湖,才以假金剑令胁迫他们,杀人灭口?

他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此种推断,已渐渐整理出一些脉络来了!不过只有一点,六位叔叔,又不是他同谋,残杀之后,留下金剑,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错!那也是“灭口”,六位叔叔这许多年来,可能已查出了不少当时围攻自己父亲的人。

不错!一定是如此!到此,仿制假‘正义之剑’和杀害六位叔叔的贼人,已是呼之欲出,这不是千面教还有谁来?

难怪他们要设法夺回落在岑峰手上的金剑令,以免秘密外泄!

千面教重出江湖,不但鬼见愁陆乘,人妖郝飞烟等人都被网罗了去,连少林四长老的智觉禅师,尚且和他们同流合污,崂山的杜清风,李成化,自然更不用说了,自己当真不虚此行!

南宫婉看完石敢当岑峰写的字条,回头一瞧,卫天翔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不由问道:“韦哥哥,你是不是在想开碑手董文奇,失踪得很奇怪吗?啊,前几天那个阎老头,不是也失踪了?真是怪事,这种成名的人物,也会失踪?啊!就是像鼎鼎大名的武林盟主卫维峻大侠,不是也失踪了十三年?现在听说已经有了消息呢!”

卫天翔听她提到父亲,情绪不免感到波动,连忙摺好字条,连同金剑一起包好,收入怀中,一面不经意的笑道:“江湖上的事,真真假假,恩怨牵连,谁也说不清楚。”

南宫婉道:“是啊,我爹爹说,一个人只要一入江湖,就有是非,所以他老人家一直不让我下山来,在江湖上走动。”

卫天翔为了要转移话题,这就接口笑道:“你现在不是下山来了?”

南宫婉娇笑道:“可真不容易呢,这回要不是褚叔叔到江南来,我一直磨着他,那想走得成?”

卫天翔奇道:“那你褚叔叔呢?”

南宫婉抿嘴道:“我在客店里,留了一张条子,偷偷溜出来的。噫!你那天不是也见过了?我所以要躲起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找到咯!”

卫天翔笑着啊了一声,道:“你是说那个高高瘦瘦的火影子?”

南宫婉点头道:“韦哥哥,你记性真好,还想得起褚叔叔外号来,他叫火影子褚无忌,本领可大呢,尤其一身火器,天下无人能敌。”

卫天翔道:“难怪他那天出手就烧了阎北辰的家,哦,他和阎北辰有仇?”

南宫婉道:“不知道,我想他们一定有仇!”

卫天翔想起江淮十义死后泄出的秘密,不禁恨恨的道:“烧得好,这姓阎的老贼,子死家焚,也算是他应得的报应!”

南宫婉奇道:“韦哥哥,原来你也和阎北辰有仇?”

卫天翔微微一惊,忙道:“不!我和他并不相识,那有什么恩恨,这老贼借着做寿为名,毒死许多昔日患难弟兄,已死有余辜。”

说到这里,接着笑道:“婉妹,你只顾说话,连干粮也忘记吃了。”

南宫婉一看天色业已全黑,也笑着说道:“对了,明天一早,我们要看日出呢,吃饱干粮,早些休息,才是正经。”

两人吃饱干粮,南宫婉取过准备好的水壶,喝了几口,才傍着韦哥哥在亭中避风的一面坐下。

此时已是十月初旬,亭外山风狂吹,寒冷不逊严冬,好在两人都有一身精湛内功,寒暑不侵,静坐一宵,可算不得什么?

一宵易过,不算斗转星移,已濒欲曙之天。

南宫婉经过一夜憩息,精神焕发,她睁开秀目,整理了一下头巾,立即一跃而起,口中叫道:“韦哥哥,是时候啦!”

卫天翔笑着站起身子,南宫婉已急不容缓拉着他往亭外走去。

只见,四下一片云漫,冉冉及足,自己两人,好像置身云端,此时正东方已吐出一线银色,转眼工夫,尽成五彩,云腾霞蔚,绚丽已极!半轮正赤如丹的红日,倏忽涌现,日轮下面,荡漾着万道金霞,漫天红霓!

南宫婉喜得拍手笑道:“韦哥哥,那就是东海,啊,我看到东海了!”

她话才出口,忽听身后响起一个老妪声音:“无邪,他们那一个是老妖婆门下?”

卫天翔、南宫婉同时一惊,这声音突如其来,敢情距离身后已只不过五丈光景,自己居然一无所觉!但两人总究武功造诣极深,动作迅速,对方话声未落,两人已立即随声转过身去。

只见发话的是一个一头银发的老婆婆,一身玄色衣裙,脸容清瘦,满布皱纹,手握一支朱红鸠杖,杖头挂一柄两尺来长的斑烂短剑,双目炯炯,凝视着自己两人!老婆婆身后,随侍两个青年男女,那正是前几天遇上的修氏兄妹。

这时黑袍少年修无邪向卫天翔一指,道:“姥姥,就是他!”

修玉娴却冲着南宫婉微微一笑。

白发老妪一阵打量,觉得面前这两个少年书生,光风霁月,人品隽逸,真如一双临风玉树,心中不期生出好感,暗想,可惜他们是老妖婆门下,不然,随便挑一个,都和咱们玉娴丫头,天生一对!

卫天翔瞧到修氏兄妹和黑衣老婆婆在此地现身,而且语气不善,似乎冲着自己而来。

心头微微一怔,立即迎前一步,拱手道:“不想在泰岳之颠,又和贤兄妹相遇,这位老婆婆,如何称呼?”

修无邪冷嘿一声,并未作答,白发老妪却脸色一寒,问道:“你就叫韦行天?”

卫天翔躬身道:“晚辈正是韦行天,不知老婆婆有何指教?”

白发老妪拎冷的道:“你是鸠罗老妖婆门下,她人在那里?”

卫天翔怔道:“老婆婆,这是误会,晚辈师傅并非……”

白发老妪突然鸠杖一顿,厉声道:“有什么误会,你不是会使‘修罗七剑’吗?老身面前,还想狡赖?”

卫天翔想起那天自己使出“修罗七剑”,修无邪临行曾说:“自然有人找你算账”之言,莫非修罗一门,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心念一转,急忙正色道:“老婆婆,晚辈并非你口中的鸠罗婆门下。”

白发老妪银发飘动,桀桀怪笑道:“修罗剑诀,自从四十年前,被鸠妖婆盗走,‘修罗七剑’只剩下五剑,你不是老妖婆门下,还是谁的门下?”

卫天翔本待说出‘修罗七剑’实是修灵君所传,而且最后两剑,还是修灵君在水帘洞幽居二十年,潜思冥冥,才增加上去的。

但他因听出白发老妪口气,修罗一门,必然另有纠纷,修灵君走火入魔,玄功未复,自己如果说出修灵君来,也有不妥。

他心念一转,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一面解释道:“老婆婆,晚辈不敢相欺,这套剑法,实是一位遁世的老前辈所传,这位老前辈在传授之时也曾说过‘修罗七剑’,最后两招,乃是他老人家费了二十年心血,才增补上去的,但他决不是老婆婆口中的鸠罗婆其人。”

白发老妪精光暴射,厉声道:“那又是谁?你说!”

卫天翔为难的道:“这位老前辈,遁世已久,他不难晚辈说出他的名讳,晚辈碍难奉告。”

南宫婉站在一旁,瞧得大为奇怪,韦哥哥明明是修灵君门下,还又有什么说不得的?

白发老妪冷哼一声,点头道:“好!你既然不肯说出师承,老身也不难为于你,只要你们每人依得老身一个条件,倒不失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机缘。”

修无邪怂恿老祖母出来,无非想替自己出口恶气,此时一听祖母口气突转缓和,心下一急,不由叫了声:“姥姥……”

白发老妪沉声道:“老身自有主张!”

修无邪一时噤若寒蝉,不敢作声。

卫天翔因对方说出自己两人,都要依她一个条件,心知对方说出来的,准是难题,但他想起修灵君的话,“他年你如果遇到剑法相同,一发五剑的人,无论他们对你如何态度,你都得善为视之!”

言犹在耳,修灵君对自己可说恩同再造,不管他们修罗门另有隐情,也不管白发老妪提出的条件如何,自己总是能忍则忍。他心中想着,立即恭敬的道:“老婆婆吩咐,晚辈能力所及,无不遵命。”

白发老妪嘿道:“老身言出如山,谁敢不遵?”

南宫婉忍不住笑道:“老婆婆,那么你说咯!”

白发老妪脸上微微露出笑容,瞧了她一眼,然后脸色一沉,朝卫天翔道:“老身不计已往,也不管你是不是鸠罗老妖婆门下,从今日起,改投老身门下。”

南宫婉抢着问道:“老婆婆,我呢?”

白发老妪细眼一眯,瞧着身边的修玉娴,点头道:“你叫南宫婉?老身孙女玉娴,今年一十七岁,尚未字人,由老身作主,许配与你,你们两人,都随我回去。”

这两个条件,当真大出两人意料之外,不但卫天翔听得一怔,尤其我们这位南宫“少爷”,更是哭笑不得!

她想起前几天自己因为不愿韦哥哥和别的女人动手,自己才抢着出去,而且一时兴起,言语之中,略带调侃,如今惹出这种意外纠缠。

此时要想说穿自己是女扮男装罢,一个女孩儿家,在人前又羞于启齿,要拒绝呢,必然会伤透修玉娴芳心,自己弄巧成拙,该如何答覆才好?她玉脸飞红,抬眼瞧去,正好修玉娴脉脉含羞,深情无限的往自己偷瞧过来!

卫天翔拱手道:“老婆婆前辈高人,晚辈多蒙垂爱,能得列入门墙,自然求之不得……”

白发老妪道:“那么你还不叩头?”

卫天翔道:“只是晚辈已有师傅,目前又急事在身,恕晚辈未克遵命……”

南宫婉听到韦哥哥已在婉拒,灵机一动,也连忙拱手道:“晚辈多蒙婆婆错爱,但晚辈家中已订有妻室,此事……”

桀桀桀桀!

白发老妪原是出名难惹的人物,江湖上只要提起她来,谁不退避三舍?尤其膝下只有一对孙儿女,老眼之中,珍逾性命,玉娴姑娘己及,平日里眼高于顶,多少人慕名求婚,都不在她眼里,这会带着孙儿孙女,远来中原,不想孙儿孙女同时折在两个青年手下。

听孙儿说一个是自己对头门下,但听孙女说,另一个却是如意郎君,誓非此人不嫁。

她只好带着两人,前来亲自瞧瞧,那知一见之下,对方两个少年,资格人品均是上上之选,不禁动了怜才之念,想把一个收归自己门下,另一个匹配孙女,岂非两全其美?在她来说,这两个条件,正是人家求之不得的机缘,那知对方竟然不识好歹,同时拒绝?

不由勃然大怒,脸色一寒,桀桀怪笑道:“你们当真不识抬举,别人想投到修罗门下,还难如登天哩!再说我孙女才貌双全,那点辱没了你?”

她越说越气,蓦地鸠杖一顿。震得碎石四溅,厉声喝道:“好小子,你们快说!”

南宫婉从小娇纵,原是个倔强性格,见她声色俱厉的向自己喝问,不由樱唇一披,冷笑道:“婚烟大事,要两厢情愿,你这是唬谁?”

卫天翔始终记着修灵君的话,不愿和修罗门的人冲突,连忙拦着道:“老婆婆一番好意,晚辈兄弟至为感激,方命之处,还请多多原谅,如果婆婆别无他命,晚辈兄弟身有要事,恕不奉陪!”

说到这里,暗暗拉了一下南宫婉衣角,低声道:“婉弟,我们走!”

白发老妪又是一阵桀桀怪笑,道:“修罗神姥言出如山,江湖上谁敢不遵?今天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乖乖跟老身回去,自有你们好处,想走,可没这般容易!”

微风轻飒,人已疾如闪电,银发飘动,双目炯炯,满脸露出乖戾之气,拦在两人身前!

南宫姑娘心高气傲,那里听得下如此蛮横的话来,目光斜扫,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咱们兄弟,丈夫一言,驷马难追,不答应就不答应,老婆婆,你待怎的?”

双方言词,越说越僵,南宫婉话声出口,修玉娴花容失色,珠泪滚滚而下,蓦地一脸悲苦,咽咽哽哽的大声叫道:“姥姥,放他们去罢,嗬……嗬……嗬……嗬……”

她双手掩面,突然转身往二块凸出的崖石上跑去!

南宫婉虽然冲撞着自称修罗神姥的白发老妪,但内心对修罗玉女却不无歉疚,此时一见修姑娘竟尔遽萌短见,这一跳将下去,岂不香消玉殒,立成粉齑?心头不禁大惊,急喊道:“修姑娘使不得!”双肩一晃,纵身往修玉娴掠去!

修罗神姥想是急怒攻心,双目通红,厉吼一声:“小子,你死有余辜!”双掌排山,跟着向南宫婉身后劈去!

试想以她数十年修为之攻,这一暴怒发掌,用足十成力道,狂飚如山,南宫婉是追修玉娴去的,两人一前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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