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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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人-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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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了!”他烦躁地叫,提起爱与恨,他便感到心乱如麻:“无双秀士那些人,撤往何处去了?”

“他们诱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转往另一城市继续做诱饵。路庄主的人已经被诱赶来,所以他们必须匆匆撤走争取机先。”

“往北?”

“是的。据家小姐说,他们要先赶往一处叫洋山镇的地方,解决一笔勾祝大侠的家小,再定行止。小姐留下话,要我们随后前往明港驿等候。”

“你们在夹缝里活动,处境十分危险,必须特别小心,再见。”

他回头急返府城,打听重要的消息。鬼面神的人已因路庄主的人赶到而撤离,信阳已没有他的事了。

他志不在无双秀士,志在鬼面神。在信阳逗留的原因,是等朋友传递有关鬼面神的消息。没想到无双秀士屠杀周一帖全家的事被他碰上了,愤怒之下,决定找无双秀士问罪,却去晚了一步。

女魃吕春绿显然不曾与无双秀士偕行,因为女残已偕众香谷的人一早就走了。

他不希望再见到吕绿绿,但却又心中难安。

刚回到义阳老店,便看到店堂有一位马夫打扮的壮汉,正和店伙打交道,似乎在讨论马匹上厩上琐事。

他故意和掌柜打招呼,表示旅客已经返店,迳自返回客房。

负责照料的店伙,替他启锁毕,闪在一旁。

“刚才有位穿青衫的爷台前来探问。”店伙向他说:“由于爷台不在,他留下话。”

“怎么说?”他心中有数,是青衫客来找他。

“近午时分,他再来拜会,请爷台等他。”

“好,谢谢。请替我沏壶好茶来。”

“请稍候。”店伙应诺着走了。

不久,店伙送来茶水离去,房内却多了一个人,就是在店堂看到的那位马夫。

“辛苦了。”飞灾九刀微笑着伸手,请不速之客至桌旁落座,信手斟茶:“风尘仆仆,刚到?”

“是的,刚到。”马夫坐下喝茶:“马不停蹄,昼夜兼程,很累。”

“如何?”

“那些人在陈州,六天前出其不意袭击佛光禅寺,火化普明和尚的道场,杀死三十二名僧侣。

普明受了轻伤,可能重新召集另两僧普化和普真,重新加入路庄主的搜捕主力。路庄主晚到了一天,疲于奔命,始终无法正确地掌握鬼面神一群凶魔的动向。”

“这么说,要到陈州才能找得到他们了。”

“不用了。”

“这……”

“他们神出鬼没,飘忽无定,逐一收拾路庄主的人,自己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六天前在陈州,第二天就迅速脱离了。”

“那……”

“我循踪踩查,凭我的门路,已经确定他们已南下汝宁,所以快速超越来找你,相信不久之后,便可以潜抵汝宁以南,是否潜来信阳,无法估计。”

“路庄主的人……”

“路庄主的消息,不至于比我差,本地区毕竟是他的势力范围,人手众多,这也就是鬼面神未能完全摆脱追踪的原因所在,所以必定紧随在后面南下了。”

“唔!很可能先头人员已经抵达,所以无双秀士匆匆撤走。这么一来,我就不必迎上去啦!”

“是的,迎上去很可能反而错过了。”

“谢谢你的消息,容后重谢。”飞灾九刀郑重道谢。

“用不着客套,咱们心照不宣。”马夫喝掉杯中茶,推杯而起:“我的事已经完成了。”

“是的,完成了。”

马夫不再多言,向房门走。

“我欠你的债,已经还清了。”马夫在房门口转身冷冷地说。

“不错,还清了。”飞灾九刀点头。

“我不欠你什么了?”

“对,你不欠我什么了。”

“以后,我不会再有把柄落在你手里。”

“希望如此。”

马夫转身拉开房门,大踏步走了。

有关的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或者隐藏起来,风暴似乎过去了。

但住在客店里的飞灾九刀心中明白,表面上风消云散,但风暴中心仍在。

他,就是风暴的中心。

客店的上午最为清净,旅客们都走了,长期住宿的旅客甚少,所以只有一些店伙在忙碌,忙着清理房舍,准备接待入暮时分的投宿旅客。

喝了一壶茶,他搬了张长凳,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乘凉,虽则时届深秋,近午时分房间里仍有点闷热。

鬼面神的爪牙们已经远扬,大概不敢再来计算他了。

可是,院口突然出现了三个像貌威严的人,年纪都在花甲以上,青灰色的长衫飘飘,举动沉凝稳重,还真有长者的风度。

但那威严傲岸的面孔和神情,似乎随时都可能教训人,委实令心高气傲的年轻小伙子,一看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宁可敬鬼神而远之,避远一点以免伤感情。

飞灾九刀那一身黑,就是活招牌,凡是牵涉到这次江湖事故的人,见了面决不会搞错。

果然不错,是来找他的人。

三位老前辈大模大样向他接近,神气地到了树下,三双依然精光四射的大眼,齐向他投射凌厉的目光,翼有点虎视眈眈的味道。

按社会道德规范,年轻人见长者走近,尤其是有身分的、穿得像样的长者走近,即使不赶快避在一旁欠身致敬问安,也该站起来肃立表示敬老尊贤。

他不吃这一套,这三位老前辈的神情委实引人反感。

他不但安坐不动,而且以眼还眼,大眼瞪小眼无畏地向对方平视,凌厉的目光和威严的神情,对他毫无影响,一点也震慑不了他。

他不是一个傲慢无礼的人,而是目下的憎势,他即使再谦虚而有礼,也避免不了即将发生的变故。

而且,他已看出强烈的敌意,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目下在这里,除了一个向他表示好感的青衫客之外,只有敌人没有朋友。

三个老前辈居然不醒悟,这样下去,必定自贬身价,自取其辱。

终于,三个老前辈冒火了。

“你就是绰号叫飞灾九刀的人?”中间那位浓眉大眼的老前辈,用直震耳膜中气充沛的嗓音问。

“没错,就是我。”他也用直撼脑门的嗓音回答:“飞灾九刀李大爷,如假包换。”

“你好狂,把江湖搞得天翻地覆,哼……”

“你给我闭嘴!”他倏然踢凳而起,虎目怒睁:“我不知道你是老几,也不知道你是哪方的牛鬼蛇神。

你如果自命不凡,自以为一肩可以担当天下的是非,首先必须有像个人样的风度,和看得清黑白的眼睛,以及听得清是非的耳朵,你这鬼样子,配吗?一开口你就指责我的不是,你是站在哪一方面说话?你说吧!”

“劈啪啪”一阵鼓掌声,从邻房的走廊传出。

是一位花白虬须乱糟糟,但穿了青绸长衫,身材伟岸的花甲老人,发结半白,但红光满面,一双大眼神光炯炯,不怒而威。

“好!”虬须老人鼓完掌喝起来来:“不平则鸣,理直气壮,直接给那些夜郎自大的人当头一棒。小伙子,不错,不错,真的不错,很久很久没见过你这种有骨气,无畏无惧的人了。”

三个老前辈吃了一惊,脸色一变。

“四海狂客,原来你是他的撑腰人。”打交道的老前辈沉声说。

四海狂容丘四海,宇内三狂人之一,名震江湖的怪杰,心中有鬼的人又恨又怕的狂人。

“哈哈哈哈……”四海狂客狂笑:“童门主,你又来了,在我四海狂客面前,你一开口就黑口白舌指责我,难怪你摆足威风,在这位小伙子面前神气了,你心目中,哪有别的人在?你混蛋你!”

童门主,山门建在山西解州的尚武门祖师爷,掌里乾坤单尚武。创门已有三十年历史,目下已经三传,徒子十七名,徒孙人数已接近一百大关,在河东具有举足轻重的实力,自命侠义门人,威望日增。

童门主在老一辈的高手名宿中,并不怎么孚人望,自以为是的怪脾气,让朋友们敬鬼神而远之。

骂得粗野刻毒,童门主怎受得了?一撩长衫下摆,要发作了。

幸好左面的同伴手急眼快,伸手拉住了他。

“你给我听清了。”四海狂客跳过栏干,老眉一挑:“丘某从开封来,沿途听到许多传闻。

昨晚赶了一夜路,今早才进城落店。在此之前,丘某不知道飞灾九刀是人是鬼。

所听到的传闻是,神拳电剑路武扬,一把火饶了老乡亲的家园,这个家,就是飞灾九刀的。

而飞灾九刀却替路庄主赶走了袭击藏剑山庄的南毒。路庄主第二次灾祸,是被鬼面神一群黑道豪霸,以风卷残云的声势,直逼许州老巢。要不是飞灾九刀恰好至德安寻仇,路庄主可能尸骨早寒了。姓童的,你来干什么?”

“阁下……”童门主脸上挂不住,想分辩却缺乏嗓门大的气概。

“你比毒手睚眦强多少?嗯?”

“这……”

“你还不配替毒手睚眦提鞋。飞灾九刀敢向毒手睚眦叫阵,你敢吗?”

“真是人不要脸,百事可为。”飞灾九刀毫不客气地再挥出当头一棒:“他只会摆出老而不死的臭面孔吓人,想抬出他尚武门的破招牌把我吓走。

丘前辈,请不要淌这窝子浑水。晚辈要给这老混蛋臭门主,三分颜色涂涂他的臭脸。今天,晚辈要打烂他的破招牌,日后他再也吓不了任何人了。童门主,我要教训你。”

他一拉马步,左掌伸出了。

童门主绰号叫掌里乾坤,掌功号称武林一绝,掌法就叫乾坤掌,据说可遥碎一丈以外的碑石。

他亮掌,已明白表示用掌应付乾坤掌。

“别害怕,上啦!童门主。”四海狂客嘲弄地叫,在火上加油。

童门主哪能不上?

命可以不要,名必须保,气更要出,别无抉择。

吸口气功行百脉,童门主一拉马步,双掌一提,全身的骨骼发出怪异的响声。

掌向前一引,这瞬间,掌似乎平空涨大了一倍,左掌色青,右掌色红,绝技乾坤掌露面了,掌色各异,这是掌名的由来。

左掌一伸之下,阴柔而潜劲绵绵不绝的掌劲,令气流发出奇异的波动。

飞灾九刀还没正式向路庄主报复,这位童门主显然是替路庄主出头的人,也就引起他的愤怒,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把童门主当成了可憎的仇敌。

一声长啸,他碎步豪勇地冲进,走中宫无畏地抢攻,迎面强攻右掌吐出,看气势招式平平凡凡,正面强攻显得狂妄已极,根本没把以掌功威震武林的一门之主放在眼下,而攻出的掌似乎劲道有限,毫无惊人的威势,应该是吓人的虚招。

这可把童门主气得要中风,这未免太过分了。

一声沉叱,童门主愤怒地拍出右掌硬撞,蓦地风吼雷鸣,阳刚的掌劲吐出,声势惊人,已用了十成劲,准备震碎飞灾九刀的手臂,一掌取命。

虚空的震劲无效,贴身了,双掌迎个正着,掌心接触无法变招了。

“嘭”一声爆震,双掌接实。

童门主一声狂叫,挫退丈外,稳不下马步,口角有血溢出,仰面便倒。

“咦!”两名同伴惊叫,抢出救助。

飞灾九刀仅马步略沉,神色丝毫未变。

“我警告你。”他向被扶起脸色灰败的童门主厉声说:“下次,我必定毙了你。回去告诉路庄主,我飞灾九刀只有一个要求,他如果拒绝,我一刀一个,他那些狐群狗党最好先洗净脖子挨刀。”

“你……你的要求是……是什么?”左面架住童门主的人问,嗓音大变。

“他自己一把火烧掉藏剑山庄。”

“你……”

“不关你的事,你少给我多嘴。”

“你这要求……”

“我这要求极为公平,一报还一报。鬼面神欠了我一条命的债,他不肯还,所以枉送了许多狐群狗党的性命,不久前在义阳山,我一口气就宰了他二十一个一等一的高手爪牙。”

“冤家宜……解……”

“你们再不滚蛋,就得留下些什么。”

“李……”

“你们准备留什么?耳朵?手?”他凶狠地说,举步逼进。

“我们……走……”童门主嘎声说:“我们好……好意来……来调解……”

“你不是来调解,而是来找死。”飞灾九刀毫不容情地说:“你是在替路庄主惹更大的横祸飞灾,结更深的仇恨。你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

三个人狼狈而走,灰头土脸。

“你这一招不够聪明,小伙子。”四海狂客说:“虽然可以使一些想用名头身分,胁迫你罢手的混蛋们却步,但后患无穷,会有一些阴毒的家伙,千方百计暗算你,你该虚与委蛇……”

“让他们来吧!老前辈。”他虎目中杀机怒涌:“他们将会发现,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下次,我希望他们带兵刃来。”

“哈哈!你的拳脚打不死人?”

“没有刀利落呀!一刀一个,多干脆!晚辈的绰号叫飞灾九刀,用刀宰可以增加威望,用拳脚就名不符实了。谢谢老前辈刚才挺身而出主持公道。”

“不必谢我,公道自在人心,老夫要远赴湘南应约,无暇逗留,不然真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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