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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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玉图-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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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感戴,只是红儿她们……”
  他又毅然说道:“红儿中毒未深,亟须设法救解,在下冒险去一趟北邙山,如能会着神毒叟,要来解药,尚可稍赎在下的遗憾!”
  夏侯老人皱眉道:“往返北邙山,三天三夜以内你也赶不回来,待老夫参详一下,只要弄清楚天蓬海龙两种药物的毒性,老夫颇解医理,不难配些药味设法救治!”化身佛看了红红等一阵,洒了几滴热泪,又把两种异药的性能毒质略述一遍。
  侯靖长叹一声,拱手作别,向出山路上掉头而去。
  夏侯老人道:“目前红红等三女,毒性未解,咱们背着人去闯百灵谷,过于费力,不如找个地方先把她们安顿下来,留下一位看护着……”
  荀际点头说:“那就多多麻烦夏侯前辈吧!”
  于是三人分着挟起红红、红绡、红练,腾身飞纵,越过峰顶,沿着峰壁跃落下去,只见四面山峰环抱,中间正是一片广平的谷地,茂草蓬蓬,却很少百年以上的老树,谷央兀立着几幢灰色山石堆成的小屋。
  石屋门窗很少,筑得十分坚固,颇像碉堡。
  微见一线火光,自石屋中闪晃不定。
  他们找个山凹避风之处,把三女放在平滑的青石上面,三女都面上愈加红如火炽,云贞摸摸红红额角惊叫道:“好烫!真像害了一场怪病!”
  三女胸前起伏加速,可见血液奔腾甚剧。
  夏侯老人叹口气说:“荀小侠,你打定主意没有?我想化身佛的话未必有假,踏平了天狱法阵,也还是找不见公孙少侠,你打算一直去百灵后谷探查一下么?”
  荀际点头道:“现在也只有如此一法了,隐师弟中毒虽轻,但也不容忽视,必须同样设法急救!否则,逍遥师叔面前,我又如何交代?看这百灵谷的形势……”
  他指指西北角上,两座峭拔山峰之间的狭谷。道:“依照化身佛所说,那儿应当就是百灵后谷!隐师弟中毒之身,也无法逃下山去,天狱法阵埋伏重重他寸步难行必然还在这一带!”
  云贞娇笑道:“不必多费计议,管他百灵后谷,有无凶险,凭我两人本领闯进去看看,谅不致有何问题!”
  夏侯老人却似想起了一件大事突然嚷道:“荀小侠,千万小心,若真是那位六十年前横行武林的怪桀隐身之所,令师弟八成倒是此人救去了!”
  荀际忙问道:“前辈所指何人?”
  夏侯恕不慌不忙的摇摇头说:“未必就是此人!过去这位天蓬老人,遭受群魔围攻,身受重伤,突围逃走,不知下落,他为人还极为正派,外家气功非常醇厚,据传说是偷学少林几种失傅的绝艺,他嫉恶如仇,一出道就引起黑道人物的仇视。”
  “各大正派和三奇六绝,他还不曾会过,他颇有意在武林中争雄一时,却被十二魔,南虫北毒,空亡老鬼之流,尽起围攻,此人一出道就闯出响当当的万儿,但却一蹶不振,立即销声匿迹,失去踪迹。前些年中,传说他隐身百灵谷中,却很少有人知道百灵谷所在!”
  夏侯恕又道:“所以红叶山庄的人,相戒不敢进入百灵后谷!此人是否还活在世上,也还是一个谜!”
  儒圣沉吟半晌道:“六合派人既敢在百灵谷布置天狱法阵,谅来此人未必藏身后谷,否则他绝不会和群魔相安无事的!”
  云贞娇嗔道:“管他在下不在百灵后谷,找寻隐弟弟要紧,荀哥哥我们快些走吧!”
  夏侯老人又伸手一拦说:“请小侠仔细,天蓬老人就以性嗜天蓬草的毒质,体内染上了一种怪癖,和鸦片瘾相类,移植了满山谷的天蓬草,供他嚼食草汁之用,这里满谷都是天蓬草,切记不可让此草液汁溅上身体!此人也深通毒性……”
  荀际连说:“多谢前辈指示,目下百草枯黄,天蓬草也难存液汁,早已枯黄萎谢,在下多留点心就是了。”
  又和夏侯恕约定,明晨仍在这儿相会,共商解救三女的办法,遂挽了云贞的手,展开上乘轻功,飞射而下。
  他俩绕着峰麓,一直奔向西北角那道狭谷。
  来至谷口,云贞突然脚步一顿,道:“荀哥哥,假如化身佛说的是一派诳话,岂不耽误了援救隐弟弟?我怕他存心冤我们进百灵后谷去乱撞一气!”
  荀际摇摇头说:“这不要紧,谷中能有多大地面,找不着什么时,回头再踏平百灵谷天狱法阵,谅什么一枝花苗培盛,不过是黑道中寻常人物,不难对付掉的。”他俩扭头回顾,只见谷中那几座碉堡形石屋附近,人影幢幢,纷纷喧吵。
  他俩略迟疑了一下,就一头钻入狭谷,如飞的驰去。
  狭谷宽约丈余,乱草蓬生,谷中时宽时狭,天蓬草高过八尺,无法找出路径。云贞舞动毒龙角,一阵狂挥狂扫。
  天蓬草立被卷飞而起,扫出一条路来。
  荀际目力特强,他发现天蓬草干上,呈现一片黑色,与外面各处的天蓬草天然的颜色不同,每隔数丈就竖立着一条丈余高的青石徇,颇似有人布置的踏脚之物,荀际一拉云贞说:“且慢扫除天蓬草,我已找出路径了!”
  遂告诉她,这些石徇,排列得十分蹊跷。
  于是他俩一前一后,辨明石徇的位置,在石徇上面飞纵而行! 



第十九章  七真之首灵寿真

  他俩沿着狭谷,片刻间已深入了三四里之遥。
  荀际猛然失声叫道:“呀!这乃是一座绝谷,前面无通路!隐师弟又岂能潜藏在这座荒僻无人迹的谷中。”
  原来前面突然现出一片亩许大的水潭,水色黝如墨,潭后竟是一面碧绿的削崖,封堵住谷底。
  三面都是环立的削壁危峰,别无通路。
  云贞也茫然失望,低声叹道:“看来化身佛侯靖鬼话连篇,隐师弟必然还囚在天狱法阵之中,荀哥哥不可迟疑,快些折回收拾那些家伙去!”
  荀际却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如说这百灵后谷荒僻无人来过,天蓬草身上不应涂有异样药物?而且石荀排列如此整齐,不类天然生就的样子!他心念踌躇未决之际,猛然远远隐隐一声尖锐的惨呼声,荡动了夜空!
  那是未成年孩童的稚嫩叫音,其声十分凄厉,激楚!
  荀际忙低声喝道:“云妹噤声,怎么会傅来这一声惨呼,待我俩循声找找,我看这座绝谷非常蹊跷!”
  云贞倾耳静听,山风拂拂,谷中却又静了下来。
  刚才这一声惨叫,似就自附近发出,但听入耳中却像隔着一重厚墙,以荀际耳力之强,听音辨位,已可判断得出,绝不会远出二十丈之外。但环视左右峰壁,茂草乱石,毫无异状,不由大为惊疑。
  云贞纵至荀际身边,两人相偎着站在一块石徇上面。
  两人默默无言,都在凝神静听!
  草中虫蛇之类,悉悉沙沙穿行来去,约过了半盏茶顷。
  突又一声清脆的尖叫声,隐隐传入耳鼓!
  荀际和云贞,这次的却特别留心惨呼声的来处,辨出是由右边峰腰一从怪石传来!云贞默然娇笑,纤手向峰腰一指。
  荀际点头低声说:“不错,就在那儿!”
  两人再向峰脚望去,天蓬草一直蔓延布满了峰麓峰腰,但其中仍隐隐露出人工竖立下的石徇。
  荀际一拉云贞,说:“不会错了,果然有条路通往峰腰!”
  他俩遂施展上乘轻功,双双翩飞拔升而起。
  他俩纵上峰腰,来至那一堆怪石前面,只见这一片崖头,绿茸茸,却很显然露出践踏的痕迹,人工乎出一方数丈方圆地面,地上不生那种天蓬草。但怪石后面,并不见什么石岩石洞之类!
  他俩绕着这堆怪石,转了一周,一无所见,暗说:“怪事!”
  猛然一声老粗哑的喝叱声,传入耳中!
  荀际留心辨察,喝叱声似自脚下地底发出。
  他猛然酌情过来,莫非人声系自地底发出?这一堆怪石必有什么洞穴门户,遂低声告知云贞,两人向怪石堆走来。
  这一堆怪石,参差差纵横,互相叠架起来,不露丝毫异样痕迹,乱石之中,也没有什么洞穴门户。
  云贞施展涅磐神功,俯身下去,以耳贴石,突又翻身跃起,高兴得叫起来道:“荀哥哥,就在这儿!我听见隐师弟的声音了,他尖叫得十分难听,莫非被六合派恶煞囚禁在地底暗牢之中?”
  荀际也欣然说:“云妹闪开点,待我来把这几片大石移去,看看下面是什么秘窟!”
  云贞却伸手一拦说:“你小心点,石面颜色古怪,而且我疑心还有什么恶毒埋伏,不可用手去碰它!”
  荀际含笑称赞,说:“云妹妹你心思越来越精细了,不如就用你手中的毒龙角吧!”
  云贞妩媚地瞟着荀哥哥,甜甜一笑说:“那你看我的!”
  云贞毒龙角贯注真力,猛地向黝黑的怪石上面撞去!
  轰隆一声爆震,怪石立刻化为粉末,划然分裂开来。
  荀际怕那石屑碎片含有毒质,忙施展善机玄功轻轻五指向外一拂,一股柔性罡风,立把石屑碎片扫开一边。
  巨石撞碎之后,下面果然露出黑沉沉的石穴。
  石穴约有四尺见方,夜中光线昏黑,一眼望不见底。
  荀际舞动玄元玉柱,柱头上闪出一派青光,遮住上半截身体,然后飘身飞纵而下,云贞也紧跟着飞身纵落。
  不料石穴仅有两丈来深,既已脚沾实地。
  那情形颇像一面枯井,四周岩石峻兽,突见背面石上露出一条宽仅二尺的窄缝。自石缝中又清晰地传来一声童音惨呼。
  这时,荀际已听出是公孙隐的口音了。
  他以全神戒备着,以玄元玉柱探试,侧身滑步而入。
  石缝螺旋形转了两个弯儿,眼前突然一亮!
  他俩已来至一座石窟的入口,只见——石窟宽可数丈,人工凿削得极为平整光滑,靠里面石壁下,一张天然石床,床头萎坐着个乱发纷披的老叟。
  老叟衣服破旧不堪,露出身体的许多部分,白骨髅髅,面颊也瘦削得不类活人,只双目还炯炯有光。
  老叟枯干的皮肤上,泛起一种惨绿的颜色,石窟内燃着两束松子火把,火光照耀之下,宛如一尊可怖的幽灵。
  但此人面庞,方面大耳剑眉入鬓,年青时必然十分英俊潇洒。
  老叟身后石壁上,悬挂着一口古色斑斓带鞘古剑。
  老叟手中握着一段树根,不时送进口中轻轻咀嚼着。
  右侧岩石壁角里,一根木桩上面,反剪双手困着个十五六岁光着脊裸的少年,少年面对石壁,无法看清面孔。
  但就他背影看来,已认出就是他找寻的隐师弟!
  木椿侧面站着个垂髫童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吕字形面庞,剑眉飞扬,头角峥嵘,和石床上老叟面目毕肖。
  童子手中握着一根染满鲜血的皮鞭。
  公孙隐背上鲜红的鞭痕,一条条渗出血缕,显然是被那童子无情鞭挞的结果,公孙隐浑身抽搐,又凄然一声尖叫。
  童子眉头一皱,向老叟呼呼道:“爹,不要难为他了,再打下去,只怕他也不肯说出!”
  老叟却嘴里咕嚼着,喝道:“虹儿!还不是为了你,不让这孩子皮肉受些儿痛苦,他岂肯说出广成玄门八品内功口诀?你又怎能练成那本实录上面的神功,替为父报复五十年前的血仇?孩子,你后悔么?只要他肯说实话,我有办法立刻救治他所中的毒性!”
  那叫做虹儿点点头,怜悯地向公孙隐说道:“公孙哥哥,我想你一定恨我的,我救你来此,却如此对待你。但是,我爹爹痛苦终身,受尽了五十年的煎熬,只要你把八品玄门内功法诀相告,就是我一家的恩人,那时爹自会替你治好毒伤,哥哥原有一身武功的!”
  公孙隐却怒喝道:“广成玄门最上乘内功,岂能轻傅给你们这些恶魔!小魔崽子你休花方巧语哄骗我,一旦我师哥荀际,找寻来此,不把你父子凌迟处死,也不足泄我公孙隐心头之恨!”
  床上老叟却凄然长叹一声,叱道:“小子,休得信口乱吠!老夫五十年前,力敌群魔,扫除武林败类,乃是天经地义的一位堂堂正正大侠!”
  荀际和云贞闪身石窟口外,已把这些话听个清楚。
  云贞忍不住怒喝道:“荀哥哥,这老家伙鞭打凌逼隐师弟,傅他广成玄功,真是无耻已极,待我来收拾他们!”说着提起毒龙角一跃而入。
  纤指向石床上老叟一指,娇叱道:“老鬼,我和荀哥哥来救隐师弟子!先把你惩戒一顿,快说你究是什么东西?敢欺侮到广成玄门传人头上?”
  老叟双目奇光逼射,向她和荀际身上扫来。
  老叟面色一变,喝道:“小丫头,胆敢肆口漫骂,五十年前武林中一提起天蓬子,谁不闻风丧胆!要救那孩子不难,先得胜过老夫双掌!”
  荀际却见老叟空目喝叱,身体似不能起立,看出他下半身已瘫痪不仁,心说:“可怜隐师弟受尽折磨,先救人为要!”
  他遥遥唤道:“隐师弟,师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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