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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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王的宠妾:胭脂染帝业-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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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好的男子,为什么我从未想过喜欢他、和他过一辈子?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身边人这么好,却永远不知道珍惜,咳……我只当他是可亲可敬的兄长,对他充满了感恩与依赖,却无男女之情。

我问:“那日发生了什么事?”

孙皓说,那日他赶来金墉城与我汇合,途中遭遇十余个黑衣人的伏击。这些黑衣人布好了陷阱,他一时大意才中了陷阱,身受重伤,奋力拼杀,才摆脱黑衣人的追捕。逃亡途中,他伤势太重,晕倒在路边,被附近的村民发现,才捡回一条命。接着,他委托村民回城给下属送信,他才得以回城养伤。

我知道,他没来找我,是不想让我担心。

——

五月,表哥复元后,重提回泰山一事。

我再三考虑,最终决定留在洛阳,因为,刘曜不会轻易地放过我;再者,我越来越觉得司马颖对我绝情绝义是另有原因。

记得,刘曜送我回金墉城,临走前,对我说了一句话。

他轻吻我的耳垂,低声道:“我会抽空回洛阳看你,你安心在洛阳等我。容儿,我答应你三年为期,并非舍得放手、舍得让你一人留在洛阳;是因为,我还要为汉国开疆拓土,为自己建功立业,没有太多闲暇照顾你。我也不想你陪我吃苦,我会赢取世间让人顶礼膜拜、至高无上的权势和最美好的一切,放在你的掌心,让你觉得,做我刘曜的女人不会受半分委屈。”

当时,我被他这番话震住了。

他的意思,我明白,他不愿我跟着他吃苦,当他功成名就、可以给我一切的时候,我跟着他才会幸福,才不会受委屈。

此后,他这番话总是回响在我的脑海,不由得想,男人都是这样想的吗?

表哥说,男人都会这么想,让心爱的女子跟着自己吃苦,是男人的悲哀;给她想要的一切,给她幸福、美满,这是世间每个男子的梦想与责任。

司马颖也是这么想吗?

他兵败,兵马受创,将士如一盘散沙,再也不是以往那个手握重兵、意气风发的成都王、皇太弟。他让我跟他去长安,是心软,之后他被削去“皇太弟”的身份,被迫回封国,以图东山再起,在途中丢下我……在长安征西府那晚,我对他说以退为进、伺机再起,和他重归于好;可是,没过两日,他就变了,变得冷漠无情,对我再也没有过温情的时刻。

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司马颖的绝情应该别有深意。

难道,他的想法和刘曜、表哥一样?他的权势大不如前,不知道能不能重整旗鼓;他不愿我跟着他吃苦,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这才做出一副绝情绝义的样子,不听我的解释,狠心将我丢弃在冰天雪地中。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他这么做,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吧。

是我笨、是我蠢,没有及时发觉他的所思所想,还埋怨他狠心绝情,我太笨了。

既然如此,我不能回泰山,必须待在洛阳等他回来找我,等他重整旗鼓、重整山河的那一日。

对于我的变卦,表哥和碧浅很惊讶。

“容儿,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孙皓气急败坏地问,眉宇紧凝。

“表少爷别急,皇后一定有自己的想法。”碧浅忧心地握着我的手腕,“皇后,究竟怎么回事?”

“表哥,很抱歉,我……”

我难以启齿,我知道,我的反复无常和对司马颖的情,重重地伤了他的心,可是,我真的不想违背自己的心。

碧浅见我为难,道:“不如由奴婢和表少爷说吧。”

于是,她硬拉着表哥出去了。

我看着他伤心、无奈地离去,心道:表哥,对不起。

——

孙皓没有逼我,遂了我的心愿,留在洛阳,在金墉城当废后、庶人。

期待司马颖给我来信,但我心中清楚,他不会来信;期待他回洛阳看我,可我也知道,他不会回来……希望一次次地落空,一日日地被夜色吞没,但我会一直等下去。

那个暗中保护我、监视我的陈永,到底是祸患,我不能让他继续监视下去。

我让碧浅出面,请他来见我,在茶水中下药,让他昏迷。接着,我让孙皓绑了他,将他囚在我所住寝殿的附近的一间暗室,四人轮流看守。每日三餐,碧浅都会派人送去,或是自己送过去。

陈永与刘曜联络的法子,无非是飞鸽传书,孙皓模仿陈永的笔迹,半月传书一次,只报一切安好,并无特殊之事,尽量不让刘曜起疑。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不想让刘曜知道与我有关的任何事。

这个炎热的夏季,碧涵没有来金墉城,也没有出手害我,但我清楚,她绝不会善罢甘休。因此,我事事谨慎,膳食茶水都要试毒。

去花廊找过青衣十余次,一等就是三个时辰,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青衣不在金墉城了吗?死了吗?

我不相信他死了,也不相信他离开了金墉城,因为他说过,他是金墉城的活死人。

七月,骄阳如火,热浪滔天。

连续热了好几日,碧浅不知从何处寻来新鲜的瓜果,放在大缸水底一日一夜,食之冰凉沁爽,暑气燥热去了大半,好不惬意。

我还想再吃,碧浅连忙拦住,“不能多吃,虽然是大热天,可这瓜果太凉,吃多了,仔细身子不适。”

只好作罢,我问:“你怎么不吃?”

她莞尔一笑,“奴婢月信将至,不能吃这么冰凉的瓜果。”

我又问:“那个陈永怎么样?是不是恨死我了?”

“他数次逃跑,有一次还把守卫打伤了,有一次抓住我不放……所幸他没有为难我……放了我……”说着说着,她低垂了螓首,脸腮微红。

“这个陈永倒是一个硬汉。”我发觉她的神色有些异样,不由得浮想联翩起来。

“是啊,他为人粗鲁,却也率直豪爽……”碧浅的双腮更红了,像是嫣红的海棠,娇艳欲滴,“奴婢没遇到过这样的男子,直来直去,还喜欢强迫人。”

“他轻薄你了?”我心念一转,这小妮子不会芳心初动吧。

“没……没……”她连忙否认,娇羞地觑我一眼,“其实,奴婢……心中早有意中人……怎会喜欢陈永?”

“我又没说你喜欢陈永。”我好笑道,欣赏她绯红的面色与羞答答的表情。

“皇后……”碧浅扭头跑出去。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她的意中人是谁?

正想去抄书,却有一行人闯进来。骄阳当空,炙烈的阳光下,那个盛装的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来,阵仗傲人,气势惊人。

碧涵终于来了。

她能够堂而皇之地来到这里,说明表哥安排看守这里的守卫已经被制住。

眼下只能见机行事,我走出大殿,站在殿廊上,迎接贵人驾到。

碧涵走上来,浅笑盈盈地上下打量我,“数月未见,废后别来无恙吧。”

我笑,“托贵人洪福,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今日的妆扮美艳妖 娆,紫红的宫装,金光闪烁的珠钗,孤傲的凤头步摇,将她妆点得华贵绰约,美不胜收。她的红唇因为微笑而扯开,“那便好,不然,这偌大的洛阳城,没有一个知心人,可真寂寞。”

“贵人驾到,有何指教?”我思忖着,她今日来此,是要杀我吗?表哥是否再次遭遇不测?

“指教不敢当,只是数月不见废后,甚为想念,就来金墉城看望废后,顺便游览一下洛阳的郊野风光。”碧浅的脸庞在强盛的日光下,依然白 皙明艳,看不出半分瑕疵,“最想欣赏的,当然是废后被万虫啃噬、痛楚难当的模样。”

她径自笑起来,胸有成竹,颇为得意。

万虫啃噬?

忽然,我感觉到,双腿似有虫子在咬,先从脚底开始,很快的,那一条条的小虫爬上小腿肚,啃噬着,吸着我的骨血……紧接着,大腿、腰部,胸脯,脖子,无数条小虫钻进体内,撕咬着我的皮肉鲜血、五脏六腑,当真是万虫啃噬。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被万虫啃噬的感觉,又痒又疼,全身每一处地方都有虫子钻入钻出,痛楚难忍。我想抓痒,却抓不到,崩溃地挠着,却怎么也挠不到……好痒,好疼,好难受……

碧涵惬意地笑,一双美眸泻出**的厉色,“这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销 魂?”她猖狂地大笑,“我不妨告诉你,你所中的是‘万虫逍遥散’,这药散只要入体一点点,就会像你这般,如有万虫咬噬,又痒又疼,满地打滚,狼狈至极。”

万虫逍遥散?怎么会中毒?膳食茶水都试毒过,她如何让我中毒?

我跌坐在地上,身上痒疼,快被逼疯了。

“你一定觉得奇怪,为什么会中了我的‘万虫逍遥散’?”碧涵居高临下地笑睨着我,“方才你不是在吃冰凉的瓜果吗?我让人在那缸水中撒了万虫逍遥散,那些瓜果在水中浸了一日一夜,你吃进腹中,自然中了这无色无味的万虫逍遥散。”

“你好卑鄙……”我全身大汗,嘴唇颤抖,牙关颤抖。

“卑鄙?只怕我不及你一分。”她掐住我的嘴巴,眸光阴厉,“我左思右想,杀你太容易,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那才能泄我心头之恨!”

“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一定会十倍偿还!”我咬牙、恨恨地说道。

“那我就等着咯。”碧浅的脸庞逆着光,暗影重重,“虽然万虫逍遥散不是剧毒,也不会即时毙命,只会让你痒疼十二个时辰,把自己抓得皮肉溃烂,毁了自己的容貌与身子。倘若你体虚,熬不到十二个时辰,那就下地府。倘若你熬过十二个时辰,那就恭喜你,你这条贱命还可以活着。不过我告诉你,这万虫逍遥散没有解药,也没人受得住万虫的啃噬,你好自为之。”

我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竭力忍着那无法忍受的痒、痛,咬紧牙关。

所有人都看着我,得意洋洋地笑,没人怜悯,没人同情。

碧涵,你当真歹毒!

她蹲下来,啧啧有声,黛眉高挑,欣赏我的狼狈与丑态,“你可知我多么想要你死?可是,我还不能让你死,我要隔三差五地折磨你,让你身受世人难以承受的煎熬,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此,我才痛快、才甘心!”

我保证,绝没有下一次!在你出手之前,我一定会把你弄死!

碧涵如蛇蝎般狠毒地笑,“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应该很恨我,想杀我。我不会给你机会,因为,整个洛阳都在我的手中!”

我怒目瞪她,她纵声狂笑,尖厉的笑声传遍了金墉城。

越来越痒,越来越疼,我剧烈地颤抖、抽搐,牙齿碰着牙齿,心好像揪在一起,被数不清的虫子咬着、啃着……头疼欲裂,冷汗淋漓,汗珠滴下来,模糊了双眼……朦胧中,碧涵美艳的嘴脸扭曲了,变成狐狸的脸,张大嘴,撕咬着猎物……

不知何时,那笑声消失了,那只狐狸也不见了,殿前空无一人,只剩下万只小虫啃噬着我。

不知晕了多少回,醒来多少次,死去活来,恍然如梦。

梦醒了,还有万只小虫不依不饶地在我体内钻来钻去。

仿佛,一抹黑影笼罩了我;仿佛,有人在叫我;仿佛,一人抱起我。

我死了吗?

——

殷红的血……眼前一片血红……一滴滴,汇聚成河……

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没那么痒、那么疼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死了,就不会再痒、再疼。

温凉适宜的水簇拥着我,很舒适,洗去所有的汗水与疼痛,我很累很乏,缓缓闭眼。

却有一只手掐着我的嘴,迫我张唇,模糊中,有粘腻的水滴入我口中,浓浓的血腥气。

此后,我再无知觉,仿佛睡了一个长长的觉。

醒来时,再也没有万只小虫啃噬我,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是四肢无力,腹中空空。

怎么回事?我没有死?

我弹身而起,惊诧地发现,这是竹屋,躺在我身边的,正是我不想看见的人,刘聪。

是他救了我?他怎么解去我体内的万虫逍遥散?

他睡得很沉,鼻息匀长,双唇浮白,面色憔悴,左手腕有一道伤口,残留的血迹风干了。

想起神智模糊时饮血的感觉,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割腕让我饮血?

我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憔悴的样子,时隔一年半,他为什么还回来?我根本不想看见他,就算他救了我,就算他让我喝他的血,我也不会感激他。因为,他给我的伤害与**,永难忘记!

在他醒来之前,我必须逃走!

就在我下床之际,刘聪勾住我的腰肢,将我卷入怀中,“想逃走?”

“放开我……”我挣扎着,手足无力得很。

“不要走。”他扣着我的手腕,箍着我的身子,在我脑后沉声低语,“容儿,我只想这样抱着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恨你。”我心平气静道。

这样的语气,足以让他知道,我对他的恨没有丝毫减少,也不会因为他的付出而有所改变。

半晌,刘聪扳过我的身,与我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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